第22章 固執的男神

自從找到合适的工人後，工廠的生産線便日夜開動起來，很快第一批成品出來了。廖凡這次就是來商量公司成立之後推出的第一個産品的宣傳方式和定價，櫃臺的主要設置地等等，低低的說話聲不時夾雜着小争吵。

吃過晚飯，幾人一直忙到深夜，廖凡才帶着幾個助理匆匆離開，幾人疲累的臉上都帶着意氣風發的笑容，看着手裏的方案，仿佛看見了自家産品櫃臺前排起長隊的場景。

說起生産線，這還是徐子諾親自設計的，很多核心設備都是徐子諾和研究院的人一起研發完成的，徐子諾申請了大部分專利，同時研究院的人也撈着不少好處。說是一起，主要還是徐子諾提供的核心技術和圖紙，其他幾個比徐子諾還大一旬的助理則在旁邊打下手，順便厚着臉皮偷師。帝國在大動亂期間，生産停滞，科研也大多停止，所以動亂過後，要發展工業、科研其他方方面面，需要的很多大型機器設備都需要靠國外進口。這是導致外彙急需的原因之一。

邱學民自從在徐子諾這裏證實了某些理論的某些正确性，驚嘆自己發現了一個天才之餘，整天拉着他探讨學術，誓要将徐子諾腦中的奇思妙想，聽上去匪夷所思的東西榨幹。在兩人的交談中，徐子諾會有意識地透露一些十幾年後提出并被證明的理論，這是他收集了光腦上的資料得到的。他說過的，盡自己所能，幫助這個“故國”。

但是饒是如此，他也不敢一下子就抖露出太多東西，一來說多了也沒用，現在的科技水平根本不足以支撐百年後的研究。飯要一口一口吃，科學也是一步一步慢慢發展的，必須一步一個腳印踩實了才不會爬到高處卻因為不穩墜落，徐子諾能夠做的就是慢慢在帝國建立起一個完整的産業體系，打好了地基再往上蓋高樓。

幸運的是自己的平臺足夠高，能夠直接接觸到在目前的帝國來說，各種研究處在絕對前沿的國家科學院，能夠直接影響科學界的絕對核心人物邱院長。

二來則是為了保守他穿越的秘密，即使他再無知也知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懷璧其罪這些道理。自從徐子諾來了之後，很多時候，研究院的人會看到這樣的好戲，他們的邱院長和一個小孩為一個觀點争得面紅耳赤，反觀人小孩卻還是一臉淡定，穩如泰山。之後一老一小會鑽進實驗室搗鼓十天半個月，老的一臉慈祥地拍着小的的肩膀，各種厚臉皮地說自己老了，要徐子諾經常來幫自己這個老人家。

一開始，大部分人對這個還未成年的小孩還不太在意，覺得邱院長對他太過擡舉，院裏的人頗有怨詞。但是時間久了，大多數人，特別是那些一開始被邱院長臨時指派過去幫助徐子諾還一臉不情不願的幾個新人，現在卻是完全服了這個少年，每次徐子諾來的時候就殷勤地跟在他身後。

自從在西樓看過電影，徐子諾現在呆在邱院長專門“租借”給他的實驗室，除了在搗鼓一些關于賺錢的小點子之外，絕大部分時間他還偷偷進行着一項研發，這項研發只有邱院長知道些細碎，除此之外，絕對保密。

廖凡和助理走後，徐子諾回房洗了個澡，之後抱着個枕頭盤腿坐在沙發上看君擎宇為他搜羅來的碟片。七月的天，孩童的臉，傍晚突然起了的風為悶熱的帝都帶來了一場酣暢淋漓卻經久不息的暴雨。窗外雨滴持續打在玻璃窗上，在寂靜的夜裏發出清晰的聲音，客廳裏老式的座鐘噠噠地走着，慢慢走向十二。

君擎宇回到家的時候就發現只門前留了一盞燈，整座房子都是黑暗的，走近了，客廳裏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

不是諾諾的聲音！男人的身體習慣性地瞬間進入警戒狀态，眼神銳利，肌肉暴起。待再走進的時候，男人卻又在一瞬間放松了下來。

客廳裏，電視還在播放，光線照亮了對面沙發一小塊區域。沙發上的人抱着枕頭，縮成一團，即使睡着眉頭也輕輕皺起，似乎有點委屈，是沒等到人，先睡着了的徐子諾。

高大的男人來到沙發前，擋住了所有的光線，他俯下身，看了熟睡中的小孩一會，嘆了口氣，然後一手撈起腿彎，動作輕柔地将他打橫抱起，懷裏的枕頭掉落，小孩空着的雙手被抓住環着男人的脖子。

懷裏的重量對一個常年軍旅生涯的軍人來說算不了什麽，甚至是太輕了。男人皺眉，這幾個月，小孩不知道在暗地裏幹什麽，每天都到很晚才從研究院回家，問邱院長也問不出什麽。加上高考，這樣幾番折騰，好不容易養起來的幾兩肉又掉得差不多了。男人有些生氣，他抱着懷裏的人，懲罰性地拍了拍他的屁股。

徐子諾在被人輕放到床上的時候就已經醒來，他睜開眼睛，許是剛醒的緣故，眼睛水潤潤的，蒙着一層水汽。

“哥，你好晚。”語氣裏有着不自覺的愛嬌。

“邊境不太平，部隊裏要做一些加訓準備。睡吧，很晚了，以後先睡，別等我了，以後太晚了我就在部隊裏休息。”男人幫徐子諾蓋上被子。

“我不困，那你，你會參戰嗎？”

“十有八九……別擔心。”上次第七軍團在戰争中的精彩表現讓上頭有意将這支有些年輕的隊伍多放到戰場上歷練，鍛造成一支絕對的猛虎之師！

“不可以不去嗎？”徐子諾的父母這一世就是死在戰場上，他對戰争有着極大的恐懼，他拉住男人的衣角，他不希望他也去。無論将軍的頭銜有時候聽起來有多拉風，但他知道，對于男人來說，它的背後依然是由血淋淋的骨頭堆成的。

地球華夏便有句古語：“将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男人半坐在床上，擁着有些被吓到，臉色蒼白的人，輕拍着他的背。

他哄道：“諾諾，我是一名軍人。”男人的聲音頓了頓，“軍人的天職就是保家衛國，我踏上戰場是為了守護你腳下的土地，也是為了守護你。從我參軍那天起，我這條命就不屬于我自己了，而是屬于國家的。當然我可不是去送人頭的，哥的本事你不是知道嗎？別擔心別怕。”

“哥你真的一定要去？”男人望着小孩的眼神溫柔，卻帶着不容更改的決心。

“你一定要去的話，那我也要去。”

“胡鬧！戰場上又不是兒戲，你去幹嘛！”這是男人第一次對徐子諾說重話，吼完似乎也有點後悔，因而又将語氣放溫和。

少年怼回去：“你去幹嘛我就去幹嘛！上次我還立了大功呢！”

軍官失笑：“是是是，諾諾比哥還厲害。但是諾諾你沒有參軍，是不能上戰場的，再說你的身體也需要好好養着。乖乖等錄取通知書來了，就去上學。哥還不一定去呢。”

徐子諾低垂着密長的睫毛，抓着被子，不說話。似乎看出了小孩要陰奉陽違，耍賴到底，男人又添了一句，說這話的時候音調冷了下來，帶着疏離又冰冷。

“如果你不聽我的話，那以後就不要叫我哥了，我不會再管你。”

原本還不高興的少年立馬抱住了男人的腰，開口：“我聽，不要不管我。”

君擎宇的神情這才重新回暖。此刻已經是夜裏一兩點，君擎宇看了看表，又看了小孩期待的臉，索性把外套脫下，掀開薄被，躺了下去。

“在你這将就一晚，哥明天要早起。”

“恩。”說着自動自發讓出位置。

這是兩人第一次一起睡，還好床足夠大，徐子諾身量也比較小，倒也不顯擁擠。

“睡吧，晚安。”

“恩……”房間安靜下來，只有窗外轉小的雨點滴答滴答的聲音。徐子諾又翻了個身，湊近他哥。

“哥，今天的晚安吻……”

有那麽一瞬間，君擎宇腦海裏閃過那天下午在車裏，像果凍一樣甜甜軟軟的觸覺，下一秒，又有些好笑，怎麽想到這了。

男人低下頭，吻在小孩額上，又拍了拍小孩的肚子。

“睡吧。”

這一天兩人都累了，躺下不多久呼吸就變得緩慢又悠長，姿勢也漸漸變成了小的嵌在大的懷裏，彼此呼吸交纏。

“哥，我一定，一定不會讓你死的。”這是徹底睡去的小孩腦海裏最後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