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到卧室,言諾開始剪輯視頻。

對他而言,剪輯視頻比做飯難多了。

先把錄下來的內容全部看一遍,用本子記錄下關鍵點,然後才開始正式剪輯。

剪輯時的注意點特別多。

控制節奏,加字幕,配BGM,做一些搞怪的特效,插入奇奇怪怪的表情包,有時候上頭了,言諾還會親自操刀來一段鬼畜。

全部都做完,還要從頭到尾檢查一遍,看哪裏不合适,再一點點調整,很是複雜。

平時言諾做的是一人食,做飯和吃飯的過程全部撿重要部分倍速播放,最後配上空盤,一支視頻通常不超過十分鐘。

今天這支視頻特別長,光素材就兩個多小時了。

除了做飯過程,重看錄制內容時,言諾發覺和秦至簡的幾段對話挺有意思的,便下功夫剪輯起來。

為了防止被熟人聽出秦至簡的聲音,言諾特地調了音,再倍速,雙重保險。

視頻做到一半,言諾肚子咕咕叫起來,他習以為常地拆了一包手邊的薯片,邊吃邊繼續。

突然,手機響了一聲,來了條微信。

【秦至簡:明早九點出發。】

【言諾:知道啦,要不要我起來做早飯。】

【秦至簡:不用,公司有食堂。】

言諾瞅了眼時間,十一點零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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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諾:好的,晚安。】

【秦至簡:晚安。】

回完信息,言諾靈機一動,冒出一個靈感,連忙嗦了嗦手指,去修視頻。

等全部剪輯完畢到自己滿意的程度,緊繃的神經松懈下來,言諾才感覺到精疲力盡。

他打了個哈欠,腦袋暈暈地瞅了眼時間。

淩晨兩點多了!

明早九點要出門,他急匆匆地對了個八點的鬧鐘,把視頻傳上w站。

言諾的算盤打得啪啪響,等明早睡醒,審核通過,就可以直接發布了,一點兒都不耽誤事。

辛苦一晚上,耗費大量腦細胞,言諾一夜無夢,睡得特別香。

被鬧鈴吵醒的時候,言諾根本舍不得被窩。

可是不起來又不行,他做不來讓別人等自己的事,太沒禮貌了。

言諾鼻腔裏發出無意義的哼唧聲音,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滾了幾個來回,才依依不舍地從溫暖地被窩裏爬出來。

他懶洋洋地抻懶腰,等電腦開機的當口去洗漱。

洗漱回來,一通操作後發布視頻。

再直接分享到微博上。

【@一碗糯米粥:昨天鴿了大家不好意思,今天特地奉上五道菜。視頻最後依舊是有小福利,大家記得在w站一健三連!】

一碗糯米粥是他的網名,取自言諾名字中“諾”的諧音,而他上傳的第一個視頻,就是糯米粥。

所謂的小福利,就在w站上進行動态抽獎,只要滿足幾個簡單的條件就可以參與。

言諾每次發視頻都會抽三個人送小禮物,通常只要關注、點贊和轉發過視頻就可以參加了。

這次的禮物是他辛辛苦苦搶來的幹紅辣椒。

全部流程走完,言諾去廚房下了碗面吃。

面煮開後,把水倒幹淨,再從昨天的辣子雞裏調出雞腿丁丢進面裏。

才從冰箱裏拿出來的辣子雞,被滾燙的面條一包裹,立刻熱了起來,而面條也因為急速降溫,瞬間收緊,變得Q彈。

言諾嘗了一口,溫度适中,口感俱佳。

一碗豐盛的涼拌面,他三下五除二就把盤子清空了。

他擡眼看了眼時間,剛剛好,八點五十五分。

秦至簡說九點有人來接他,兩人怎麽聯系,沒有說。

難不成,司機直接敲門嗎?

要不然,他去門口等?

言諾剛這麽想,門鈴響了起來。

司機走過院子,正站在房門口,畢恭畢敬道:“言先生,我是小李,秦總讓我來接您。”

這是一位男性Beta,年紀約莫二十七八歲,言諾被他“先生”、“您”的一通稱呼弄得手足無措,感覺小李不是在叫他,而是在叫他爸。

言諾一個勁兒地擺着手說:“李師傅好,你叫我名字就行了。”

小李恭敬地笑了笑:“好的,言少。”

根本沒有叫他名字,哪來的好。

不過,叫言少令言諾适應多了,至少不像再叫他爸。

言諾今天有兩件事要做,一件是回家拿行李,另一件是去醫院提取信息素。

豐富的生病經驗告訴他,大早上的醫院比菜市場還熱鬧。

言諾不想湊熱鬧,決定先回家一趟。

他把單身公寓的地址報給小李。

小李說:“好的,我跟秦總彙報一下。”

言諾驚訝不已:“這也要彙報?”

小李點點頭:“秦總特地叮囑的。”

叮囑這個幹嘛?

小李站在言諾對面打電話,沒有避諱的意思。

言諾便大大方方地偷聽。

小李跟秦至簡只說了兩句話,就結束了通話,一句是“先去言少家”,另一句是“好的。”。

這什麽情況?

似乎秦至簡又叮囑了什麽?

言諾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坐上車後問小李:“秦先生跟你說什麽了?”

小李發動汽車,起步很穩:“秦總說結束後,讓我跟他說一聲。”

“……”言諾愣了一下,“秦先生是怕我跑掉嗎?”

不然為什麽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要彙報給他。

言諾忽然有種被監視的糟糕錯覺。

小李笑道:“沒有,秦總心思細,對身邊人都很好。”

沒見到小李前,言諾也是這麽認為的。

但現在,他不确定了。

言諾望着小李的側臉。

既然秦至簡有司機,那前天晚上秦至簡為什麽要自己開車?

生了那種随時發病的病,還一個人開車出門,太危險了吧。

事關秦至簡的隐私,言諾不好向外人多聞。

幹脆直接問秦至簡好了。

擇日不如撞日,言諾準備今晚就問。

到了言諾家,行李很快就收拾好了。

昨天言諾跟秦至簡說,薄衣服都在真空袋裏沒錯,但換季打包時,他就是分類收納的,整理起來很方便。

厚衣服直接塞進昨天用的箱子裏,多出來的部分就拜托跟上來的小李幫忙了。

兩人回到車裏,小李按部就班地電話通知了秦至簡。

言諾豎起耳朵聽他們講電話,心說:不知道一會兒秦先生又會下什麽命令。

結果,沒有。

等言諾到了醫院,來到信息素科,一眼就看到熟悉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信息素采集室門口。

言諾瞠目結舌道:“秦先生,您怎麽來了?”

秦至簡神色自如說:“你第一次提取信息素,我不放心。”

沒必要做到這個份上吧。

他們不是僅僅的對等交易的關系嗎?

看來小李說的沒錯,秦先生确實對身邊人很好。

可他自己開車的事,又怎麽解釋呢?

正在言諾疑心重重時,秦至簡又說話了,卻不是對他說的:“你先去看女兒,這邊好了,我聯系你。”

“謝謝秦總。”小李道了聲謝,跟言諾打了聲招呼,轉身跑了。

言諾疑惑不解:“他女兒怎麽了?”

秦至簡說:“前天小李送我回家的路上,突然接到家裏的電話,說他女兒高燒不退,送到醫院被診斷出急性胃炎。”

前天……回家的路上……

倏地,言諾想明白一件事:“您就讓他先來醫院了?”

秦至簡“嗯”了一聲:“原本想等他女兒好了,再讓他回來上班的。但知道我生病的人不多,他是其中之一,今早公司臨時有事,我走不開,只好讓他跑一趟。”

秦至簡說得坦坦蕩蕩,言諾聽得羞愧難當。

他以為秦至簡是在監視自己,不想,卻是為了抽身來陪自己提取信息素。

他以為秦至簡對生命不負責,人家卻事出有因。

言諾默默地在心裏跟秦至簡道了聲歉。

護士從信息素采集室裏出來,叫言諾進去。

秦至簡準備跟進去,被護士攔在外面:“家屬不能進。”

言諾當場臉紅,小聲解釋:“不是家屬。”

護士身經百戰,頓都不打一個:“哦,對象也不能進。”

言諾窘迫不已:“也不是對象。”

不是家屬,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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