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心機校草
尚晨腦子裏一陣轟鳴。
是他?那個晚上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的人!
尚晨愣了半秒鐘之後,手掌往臺階上一撐,連吉他都顧不得摘下,直接就從舞臺上跳了下來。
臺下觀衆一陣小小的驚呼。
“小尹?!”舒揚剛一回頭,發現身後邊的人顧不得姿勢,橫沖直撞的向臺下沖過去,他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想跟着跑過去的時候卻被一群學生會的記者給攔住了。
舒揚的目光越過烏泱泱的人群,卻只能看見尚晨越來越遠的腦袋尖,逐漸消失在視線之內,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尚晨大口的喘着氣,他右手把吉他帶子拎起來,另一只手撥開人群,他看見那個白色的人影走出運動場,往禮堂那邊去了。
這個人……尚晨不知道為什麽,心裏面莫名的升起來一股悸動和熟悉。
那天晚上的事情尚晨沒有告訴任何人,醒來之後他甚至覺得可能是自己做的一場夢。
可是這個夢太真實,太有溫度。
滾燙的甚至能熨平尚晨心裏面的那道疤。
所以當那人再次出現在尚晨眼前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居然是追上去,找到他。雖然不知道追上之後要說些什麽,但是尚晨就是想試一試,不論什麽結果也好。
這個世界太奇怪,也太符合尚晨的預期,第一天的時候他的接受并不代表他沒有懷疑。這裏的一切還是未知,尚晨說不清楚的總是有一些不安。
或許找到他就會有這個世界的一點點線索呢?
尚晨劇烈的運動讓他開始口幹舌燥,雙手有些無力的撐在膝蓋上,他大口的喘着氣,喉嚨裏一股明顯的血腥味。
面前的青年背對着他站在學校中心的花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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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白色的短袖,褲子寬松,像是某種宗.教的朝拜服,他逆着光,鮮豔的薔薇和純白的背影造成一種強烈的視覺反差,他很高,橫在眼前的時候讓人心裏面忍不住的産生一種敬畏感。
“你是……誰?”尚晨慢慢緩過來,他克制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嗓子有些發緊的問道。
青年的背影一僵,他面對尚晨的質問并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的背對着後者,并沒有想要解答他問題的意思。
尚晨往前跨了一步,青年的背影抖了抖,他目光死死盯着那人的背影,語氣緩慢而堅定。
“那天晚上,和我睡在一張床上的人,是你吧。”
那人垂在身側的手握成了拳頭,捏了幾秒鐘之後又無奈的松開。隔着背影,尚晨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能明顯的感覺到了的情緒波動。
“就是你,對不對?”尚晨的呼吸逐漸平穩下來,可是心跳卻越來越快,那種仿佛要沖破喉嚨似的強烈跳動讓他的身子有些顫抖,他悄悄的上前,望向那個背影的目光中含着他自己也無法解讀的複雜情緒。
就在尚晨就要觸碰到他胳膊的那一瞬間,一聲清脆的呼喚突然響起。
“原來你在這兒啊!”舒揚從運動場那邊的方向跑過來,氣喘籲籲的,被發膠抹平整的頭發現在亂了一些,有幾縷垂到了額前,看起來有些狼狽。
就在他愣神的半秒鐘的時間裏,面前的青年突然消失不見,像是融入了河流的一滴水一樣,周圍的空氣微微波動,他就那樣徹底不見在了尚晨的眼前。
“別走!”有些沙啞的聲音裏充滿了慌張和驚恐,尚晨伸出去的手撈了個空,半傾的身子眼看着就要跌倒。
“欸!”舒揚瞪大了眼睛,一個箭步沖上去摟住男孩的腰把他撈了回來,餘驚未平的說:“你幹嘛呀,這麽大的人了還會平地摔?!”
尚晨的目光呆滞了幾秒鐘,明明,明明那個人就在眼前,可是,為什麽偏偏就憑空消失了?
不對,這裏面一定有問題……可是問題出在哪裏?尚晨有些迷瞪。
舒揚看他那有些呆傻的樣子,輕輕笑了一聲,用手捏了捏尚晨的臉蛋說:“幹嘛?吓傻了?還是說剛剛表演完,高興傻了?”
尚晨并沒有開玩笑的心思,他的手指緊緊的攥住了舒揚的胳膊,抓的他生疼。
“你剛剛看見那個人了嗎?”尚晨的眼神很驚慌,舒揚被他看得心底發毛。
“什麽人?”舒揚皺了皺眉頭,想要把尚晨抓着自己的手指給掰開,結果發覺尚晨手上的勁兒太大了,抓着他胳膊的指節都泛白。
“那個白衣服的人,”尚晨眨了眨眼睛,發現自己現在的确有些失态,于是他強迫自己平複情緒,盡量冷靜的對舒揚複述說:“剛剛,站在花壇前面,”他松開舒揚的胳膊,用手指了一下前面。
“就這片薔薇下面的,那個穿白衣服的男的。”
舒揚垂眸想了想,剛剛來的時候自己的确只看到他一個人站在這裏,似乎在說話,可是面前壓根就沒有什麽人啊。
舒揚搖搖頭,勉強自己鎮定下來,他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沒有,”舒揚的目光真摯而冷靜,他把攬着尚晨的肩膀幫他調了個方向,盡量用最溫和的語氣對他說話,“我跑過來的時候只看見你一個人,花壇前面也沒有看到任何人的背影。”
“小尹,你會不會是壓力太大,産生幻覺了?”舒揚的語氣裏面充滿擔憂,他看着面色有些蒼白的尚晨,用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說:“這樣,咱們先去醫務室吧,你臉色太糟糕了,我怕你出什麽事兒。”
尚晨咬了咬嘴唇,沒有點頭也沒有拒絕,任由舒揚把他領到了醫務室。
校醫檢查之後發現并沒有什麽問題,但舒揚堅持讓尚晨在這裏休息一會兒,于是就安排了一張床位,舒揚扶着他躺下了。
還沒等舒揚把剛裝的熱水端到尚晨面前,學生會那邊就有人跑過來讓舒揚回去領獎。
舒揚看了看盯着天花板發呆的尚晨,再看了一眼火急火燎的負責人,把水杯放下,囑咐了兩句之後就跟着那人走出去了。
尚晨嘆了口氣,把胳膊舉起來擋住了眼睛。
呼吸悠長而平和,他臉上沒什麽表情,心裏面卻亂得如麻。
明明就差那麽一點點……
尚晨舔了舔後槽牙,這種感覺他很久都沒有體會過了,這種無限接近希望卻在最後一步功虧一篑的感覺,他比任何人還要清楚。
為什麽明明一個從未親身接觸過的人,會給他自己帶來這麽大的震撼。
那種熟悉的感覺,那種想要全身心依賴着他的感覺……就仿佛,兩個人已經認識了很久很久……
光怪陸離的現實中影影約約出現了一道裂縫,尚晨攥着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線頭想要找出最後的真相,可惜越往前走就越是艱難,他拿着線頭站在空無一人的沼澤中央,無數的泥濘仿佛要将他擠壓窒息。
……
意識逐漸混沌,尚晨最終在暈乎乎的狀态下睡了過去,心裏空蕩蕩的,失落的一片。
0911看着漆黑一片的屏幕,坐在操縱臺前咬了咬嘴唇。
那天晚上他看見自己了?0911懊悔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也不知道尚晨都知道些什麽了,是從什麽時候醒過來的。
0911想起來那天晚上自己還不知羞恥的親了尚晨的鼻尖,他臉上一陣緋紅。
因為對尚晨的記憶沒有一個準确的把控度,所以當他毫無征兆的說出這件事情來的時候,0911第一個想法就是要逃避。
如果直接化成數據流的話是肉眼可見的,所以他沒有辦法在尚晨一開始發現他的時候就立刻回到操縱臺這裏。
直到舒揚過來,他趁着那半秒鐘的間隙用了一張“隐身卡”才得以在這場鬧劇中脫身出來。
“不要走”
尚晨朝他的方向說的最後一句話……像是在向誰求救一樣……
0911抓了抓頭發,煩躁的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
黃昏漸暗,輕柔的風帶着花香吹到病房裏來,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尚晨心裏面莫名一空,他猛的坐起來,手向前伸去,仿佛是要抓住洪水裏面的一根稻草一樣。
“呼……”他有些煩悶的閉上眼睛,在病床上保持着坐起來的姿勢,用手指重重的捏了捏眉心。
“醒了嗎?”腦海裏響起來小九有些小心翼翼的問候。
尚晨把手放下,眉頭舒展了不少,他疲憊的笑了笑說:“嗯,我在這兒睡了多久了?”
“大概有兩個半小時了,”0911嚴謹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腕表,“起來活動活動,不然對身體不好。”
尚晨點點頭,把蓋在身上的被子給利落的掀開了。
剛剛的睡眠質量不是特別高,夢中他似乎一直都在追趕着什麽東西,他在那裏大聲的叫喊,卻聽不見自己的聲音,腿上仿佛綁了千斤的重擔,每一次的追趕都像要耗盡身體裏面所有的能量。
睡了一覺跟跑了一千米似的,尚晨坐在床沿上捏了捏小腿,一點兒也沒輕松起來。
病房的門是開着的,尚晨坐在床邊發了一會兒的呆之後就走了出去,外面的晚霞特別的美,他忍不住的仰頭看着天。
“小九啊,”尚晨把目光從火燒雲上面收回來,他慢慢的踱步到了校醫務室旁邊栽種的兩顆高的山茶花旁邊,他說:“我剛才的時候碰見了一個人。”
0911心中一驚,他舔了舔嘴唇說:“什麽人?”
尚晨慢慢走進,面前的山茶花樹差不多有兩米那麽高,現在的季節裏面開了滿樹的火紅花朵,整整齊齊的挂在樹上面,像是張燈結彩的小燈籠。花瓣柔軟而晶瑩,在餘晖裏顏色如血。
“一個穿白衣服的人,”尚晨在離花壇只有一兩步的時候停住了,他蹲了下來,伸出手撿了一朵已經掉落的花,緩緩的說:“連你也看不見他嗎?”
落下來的花已經失去的鮮豔的顏色,被尚晨輕輕拿起來的時候就在他指尖碎的七零八落,撒了一地的棕色花瓣。
“我…剛剛回了總部一趟,”0911沉着氣把剛剛自己準備好的謊話講給尚晨聽,他說:“因為走的急,所以就沒跟你說。”
“下次如果他再出現的話你就喊我一聲,”0911完全不敢直視尚晨的眼睛,于是直接把視角給切斷了,他說:“我來幫你看看。”
尚晨輕輕的笑了一下,他撐着膝蓋站了起來,小聲的說:“好。”
醫務室的後門被撞開了,舒揚從裏面走出來,笑着朝尚晨揚了揚手上的獎杯說:“小尹,二等獎。”
舒揚背着光走過來的,銀色的獎杯在他手裏面熠熠生輝,顯得有些刺眼。
“有更好一點兒了嗎?”舒揚走過來扶了他一把,攬着他的肩膀的時候對他溫柔而驕傲的笑笑。
尚晨看了他一眼,然後輕輕的點點頭。
舒揚他這個人就是這樣,想對一個人好的時候能把他寵上天,如果他不喜歡,或者這個人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之後,舒揚便會嗤之以鼻。
這樣的性格也不能算深惡痛極,但是尚晨心裏面就是有點兒膈應。
“要不是今年的音樂節有藝術生隊伍,我覺得我們絕對可以拿冠軍。”舒揚帶着他走出了醫務室,到門口的時候特地和校醫打了聲招呼。
尚晨還是笑笑,沒說什麽話。
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去了,黑壓壓的雲像一個罩子一樣,把地平線上最後一點點的光亮全部都給擠了出去。
尚晨看見校園東門的地方,朱美提着一個袋子,抿着嘴唇看他們走過來。
“這次也是我們代表班級參加的嘛,”舒揚停下來觀察了一會兒尚晨的臉色,然後用自己的掌心感受了一下他的溫度,皺着眉頭把話給補全了說:“所以這次得了獎,老王說請我們吃飯。”
舒揚不放心的又摸了一會兒,直到尚晨皺着眉把他的手給扯下來。
“看樣子應該沒什麽事情了,”舒揚聳聳肩,對尚晨的動作并沒有表示什麽不滿,依舊笑嘻嘻的和他肩并肩一直走到校門口,和朱美碰面。
校門前的路燈已經亮了起來,照的朱美臉上白皙一片,因為還沒有卸妝的原因,她眼皮上的眼影亮的耀眼,眨眼的時候像是天上碎鑽一樣的星星。
“今天唱的特別棒,”尚晨走到她面前,用力按了按朱美的肩膀,他記起來當時追出運動場的時候,腦子裏響起系統的聲音,提示他這個支線任務已經完成了。
朱美依舊還沒有習慣大大方方的和人家對視,低下頭去輕輕道謝,“幸苦了。”
舒揚啧了一聲,“好了好了,要感謝的話等一下有的是時間說,老王還在那邊等着我們呢。”
說完就自顧自的往前走,甩開了尚晨和朱美一大段的路。
地點就定在了學校附近的海底撈,所以他們三個都是直接走路過去的。
路燈一盞一盞的閃過,明暗交替,像是之前尚晨在游樂園玩過的一個時光隧道。他輕輕的搖搖頭,提醒自己不要想起這些有的沒的的事情。
他和朱美并排走着,空氣中彌漫着安靜,他們時不時的也會說兩句話,但是僅限于一問一答,之後就是一路的沉默。
“小九,”尚晨把一個随手扔在人行道上的塑料瓶給撿了起來,慢慢走到垃圾桶旁邊,立在了邊緣好拿的地方,好讓拾荒的老人們不用彎腰撿。
他放好之後拍拍手說,“你幫我看看舒揚現在的好感值是多少?”
0911好不容易等到尚晨主動和他說話了,懸着的一顆心終于放下來,他翻了翻資料說:“現在是85%,只差一點點了。”
尚晨點點頭,他說:“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快一點解決吧。”
語氣很平淡,也很正常,但是0911卻從裏面聽出來了一點兒不一樣的東西。
他覺得現在的尚晨似乎像是急于做完任務一樣,之前的那種從容自信,甚至抱着玩一玩的心态來應付的态度似乎不見了。
尚晨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關節,發出一聲悶響,他放下手之後溫和的說:“走之前,應該和童敏麗好好的道個別。”
海底撈裏面人很多,但是他們提前訂好了位置,所以很快就吃上了。
不止有他們三個,幾個之前負責報名和服裝的班幹部也在一起,氣氛算得上是很和諧。
餐桌上,老王的臉笑得一顫一顫的,這次因為是校級比賽,所以能給班主任加不少分,而老王恰巧就要評職稱了,自然是開心的不行。
于是毫不吝啬的表揚他們三個為班級争光,還重點表揚了朱美,說她以後也要像在臺上那樣,開朗一點,多和同學們交流。
尚晨不太餓,所以就沒吃多少東西,一直縮在角落裏面沒說話。
0911心裏面沒來由的一陣難過,他能覺察的出尚晨的低落,但是自己卻沒有什麽辦法來改變。
其實尚晨并不是一個很善于和別人打交道的人,那些圓滑世故都是他在之前的世界裏面受了一次次傷,再一次次爬起來裏面積累的經驗。
尚晨這個人,表面上堅強的像一顆石頭,其實心裏面柔軟脆弱的不行。
自己艱難的穿越過荊棘,遍體鱗傷,卻總想着在走出來的時候微笑着遞給別人一支玫瑰。
0911咬了咬嘴唇,他說:“尚晨,你想和我說說話嗎?”
尚晨挑起了一邊的眉毛,他用手撐着座位,把自己的身子給坐直了,“說什麽?”
“什麽都可以,”0911看了看屏幕前混亂不堪的其他人,一個個喜笑顏開的不知道在講些什麽,尚晨一個人坐在角落裏面,靜靜的不說話,與這些人顯得格格不入。
“只要你想講,我就在這裏聽着。”0911說:“我一直在這裏聽着。”
尚晨眉眼低垂,眸光閃過一絲的詫異,這句話,為什麽聽起來這麽熟悉?
似乎,有一個看不清面目的人曾經輕輕的抱着他,那胸膛很溫暖,那個人也對他說,會一直在這裏……
尚晨用手掐了掐眉心,模糊而遙遠的記憶讓人煩躁,他揮了揮手,似乎要把這煩人的印象給扇走。
“我說什麽你也聽嗎?”尚晨的嘴角微微勾起,他眼裏閃過一點精光。
本來想捉弄捉弄小九的,結果小九拍着胸脯對他保證,說什麽都聽,而且一個字都不會洩露出去。
尚晨無奈的笑笑,有時候他真的不知道拿小九怎麽辦才好,單純的讓人舍不得欺負。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低低的開了口,“我,之前喜歡過一個人很久。”
0911默默的聽着,他把周圍的嘈雜全部都屏蔽掉了,只能聽見尚晨好聽的說話聲音,還有0911偶爾的回答。
四處很靜,像隔了層玻璃,周圍的情緒被全部隔離,而尚晨在就在這高朋滿座中平靜的講述着自己的故事。
“他叫…夏文柏,是一個很優秀的男生。”尚晨以為過了這麽久他總算可以放下了,結果卻在說出那個人的名字的時候發現,自己依然輸的一敗塗地。
這是尚晨第一次把自己的事情親口告訴0911,雖然這些事情小九之前全部都知道,并且研究過很多遍,但是聽着尚晨平靜到隐忍的語氣,他心裏面依然被壓的喘不過氣來。
這就是一場單方面付出四年,最後依舊血本無歸的暗戀。
尚晨的講述不是很有條理性,他想到了什麽就講出來,有時候帶着笑,有時候低着頭。
他說那個時候他最喜歡和夏文柏一起去游樂園裏面,玩那個叫時光隧道的項目。
起初,夏文柏以為尚晨只是單純的喜歡裏面千變萬化的光影效果,可是只有尚晨自己才知道,他喜歡這個項目,其實只是因為這個名字。
他只是想和身邊的這個人一起過完這充滿光亮,充滿色彩的美好人間。
世間的最痛苦原來并不是失去,而是像這樣的患得患失。
那天晚上尚晨和0911講了很多,從高中的事情講到大學畢業,講他手腕上的刺青,講他最喜歡夏天的時候放到冰箱裏凍了半個小時的西瓜……還有記憶裏面夏文柏在太陽底下曬得紅撲撲的臉。
他那冥頑不靈的感情不過是一腔孤勇撞碎了南牆,就算夜雨傾盆,從今再不回頭。
0911心裏面有點兒講不出來的酸酸漲漲,他沒說話,聽着尚晨越來越低的聲音,漸漸轉為沉默。
一頓火鍋吃完之後已經有些晚了,尚晨沒和他們任何一個人道別,一個人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路燈打出一片冷調的光明,玉蘭樹下的影子斑斑駁駁,尚晨沒說話,腳步踢踢踏踏,臉上卻是沉默。
小九怕他冷,于是把周圍的溫度給調高了一點,尚晨用手搓了搓胳膊。
“小九,你知道嗎?”尚晨有些突兀的開口說:“我那天好像做了一個夢,又不知道是不是夢,我恍惚記得裏面有個人,他伸手抱着我,他的溫度…很暖。”
過了一會兒,尚晨沒有得到小九的回應,于是他自嘲一般的笑笑,腳步愈發的沉重起來。
“尚晨,”0911鼻子酸的不像話,他的聲音悶悶的,還帶着一點點的沙啞,他說:“你先停一下。”
還沒等尚晨反應過來,眼前就亮起了一片藍綠色的光芒,無數的數據流發着光淌到地面上,最終壘起來變成了一個高大的人型,那個尚晨多次懷疑自己是不是做夢的白衣少年就這樣輕悄悄的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0911靜靜的站在路燈下,白皙而清俊的臉龐。
“尚晨,我能抱抱你嗎?”他說。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