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春日的陽光不算熾烈,曬着也不熱,但前提是你沒有在太陽下面從事兩個小時以上的體力勞動。

丹炳栽好箱子裏的最後一顆樹苗,抹了把汗,直起腰看了眼天際,随口問道:“多少了?”

不遠處兩個蹲在地上記錄的女生聞言,一個大聲回答道:“咱一共種了有三千二百一十八棵了,炳哥!”

“那就是三十二頂帳篷,兩人一個……”丹炳皺着眉頭算了算,算完嘆了口氣:“咱們的人數馬上就到兩百了,還差的遠啊!繼續吧。”

他走了兩步,又站住,回頭喊:“藍胡?藍胡?”

“哎哎!在這兒呢炳哥!”遠處一道正蹲着挖土的身影連忙擡頭應道,站了起來。

“咱們營地的人你都認識。”丹炳招手讓他過來,“現在你叫上兩個兄弟一起,去把外面鎮子裏的人都給我叫過來。”

他煩躁地皺着眉,一邊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肩膀:“不然到天黑都做不完!”

“行。”藍胡應了聲,轉身就去了。

丹炳看着他的背影小跑着出去,才轉身向育苗室走去,準備去搬新的一箱過來。

“炳哥!”

不料才走幾步,院外就傳來藍胡的喊聲。

丹炳以為有什麽事,一邊答應一邊往那邊走:“——什麽?”

藍胡的聲音卻越離越遠:“你看誰來了?哈哈,我走了炳哥~”

丹炳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腳下步子頓時變得急切多了。

果然,下一秒院門處便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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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盈!你來啦……”丹炳一下子笑開了,一邊迎上去一邊道:“你的任務交完了——啊,這是?”

阿盈倚在門口望着他,等他走近了,才一下子将藏在身後的一大捧花唰地拿出來,笑盈盈地遞給他。

有那麽幾秒,丹炳整個人都愣住了。

“給我的嗎?”反應過來後他有些手足無措地紅着臉,“哇”了一聲驚喜地接了過來,連聲道:“謝謝!”

阿盈跨過門檻,走進院子,“你們在幹嘛?”

丹炳卻沒有答話。

阿盈有些疑惑地回頭,見丹炳抱着一懷鮮花站在那兒,看了眼花又擡起頭來看她,有些羞澀又苦惱地:“阿盈。”

“嗯?”

“我想抱着你,然後吻你。”他小聲地說,“但是我的懷裏又有這麽多的花。你送給我的,我不想把它放到地上。”

阿盈愣了一下,然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笑眼彎彎地望着他,走過去,将手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柔聲道:“那你低下頭吧,往這邊偏一點……讓我來吻你。”

最後幾個字低低地,隐沒在了交彙的唇齒間。

正是下午,且院子裏人來人往,因而這個吻顯得克制而短暫。

分開時,阿盈感覺到丹炳鬓邊毛茸茸的頭發從自己的額頭上輕輕劃過,随即,聽到少年那有些沙啞的嗓音在自己的耳邊喘息着說:“阿盈,我好喜歡你。”

唉。阿盈嘆了口氣,覺得自己的臉可能有點紅了。

他們并着肩走進去,都沒有說話。丹炳過一會兒就會往阿盈那邊看一眼,如果對視上了,就傻笑一下把頭轉回來。

路過的學員ABCD:“……操,又來了。”

丹炳一直把人領到林場裏,才恍然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原本是要去搬樹苗的,忙道:“呃……阿盈你先等我一下,我去拿樹苗過來。”

阿盈看了一眼左右蹲在地上忙碌的其他人,說:“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不用,”丹炳連連擺手,他有心想說你啥都不用幹,但又知道這肯定不好,于是猶豫了一下,轉口說:“你在這兒等着就行,我搬兩箱過來。”

阿盈沒再說什麽,點了一下頭。

育苗室溫度既高且濕,只開了一個小門容人通過,工廠還派了一個員工在門口看着。

見丹炳一左一右地抗着箱子出來,那員工不太高興地道:“一次搬一箱!苗苗們在外面呆久了成活率會變低的!”

在聽到丹炳說是給兩個人種後,才讓他過去了。

丹炳回到林場上,小心翼翼地把箱子在阿盈面前放下來,打開蓋子。一箱有八棵樹苗,每株兩三寸長,分裝在八格灰綠色的泥裏。

他們要做的就是挖坑,然後小心翼翼不損傷一丁點根系地把樹苗剝出來,放坑裏種下,然後淋上特制的營養液。

這裏同樣有一個工廠員工在一旁盯着,生怕這些學生笨手笨腳把苗弄壞了。

丹炳很快地鏟好一個坑,然後睜大眼睛、萬分謹慎地剝出一棵苗,迅速種進去,填好土,大功告成。他籲了口氣,轉過頭去看阿盈那邊。

一看吓一跳。

只見一排六根苗,整整齊齊地種好了,而她人已經跑到十來米外去了!

丹炳大驚,趕緊去看不遠處凳子上坐着的“監工”,卻見那位一臉絡腮胡的員工神情平常,見丹炳看自己,還瞪了他一眼。

丹炳:“……”

見阿盈轉眼間又要從箱子裏拿下一棵樹苗,他終于忍不住低聲喊她:“阿盈,你怎麽做到這麽快的啊。”

阿盈看了他一眼,聳聳肩:“可能是天賦吧。”

雖然肉吃得不少,但咱這一身植物種族血脈還是實打實的。

等到太陽快落山的時候,衆人便離開鎮子返回營地了。

歷經一個下午的辛苦勞作,除去半途加入的阿盈一人以五百多棵的”戰績”遙遙領先外,其他參與種樹的一百多位海栖學員們平均下來每個人都換到了一頂帳篷。

大家扛着這些帳篷,也算是滿載而歸。

一回到營地,丹炳便指揮着所有人,打柴的打柴打獵的打獵打水的打水,又叫別的人去把栅欄擴寬放帳篷,忙得熱火朝天。

阿盈跟他說了一聲,便獨自出去了。

她打算去找個地方抓點螃蟹回來——都快兩天沒吃了,想念得很。

西林太遠,天快黑了,阿盈便選擇沿着河流一路尋找洞穴挖了些淡水螃蟹,挑着肥的幾只帶了回去。

找螃蟹挖螃蟹都是挺費時間的活,因而即便沒有去西林,等阿盈回到營地時,天也已經黑透了。

比起前一天,營地裏的人數又增加了不少,隔得很遠就能聽見喧鬧聲傳來。

阿盈搬開栅欄門進去,見大家都聚在營地中間的空地上。再一看,原來是丹炳站在最裏面的木臺子上講話。

她找了個地方坐下,聽臺上講:“……現在,很高興地告訴各位,我們海栖聯合會已經有了兩百一十二位成員。我想,也該采取行動了!”

一邊聽,阿盈一邊把綁好的螃蟹放在一旁,開始生火。

臺上的丹炳繼續道:“我今天得到了一個消息,來自我們一位不願具名的兄弟。一個關于陸37區的消息。”

在聽到37區的時候,阿盈拿着火石的手便微微頓了頓。

“那位兄弟告訴我,他偶然聽到幾個陸37區的人聊天,得知今年咱們這一批參加測驗的裏面來了一個錫蘭族的家夥!錫蘭族,大夥都聽說過嗎?大夥都聽過吧!是陸地人裏面特別有名的一個種族!”

“我想凡是戰争,總要有一個號角。剛好,現在這個消息來了,這難道不是一種命運的注定嗎,朋友們?就讓我們把這個人找出來,給他點顏色看看!”丹炳一握拳,激情澎湃地吼道:“讓那家夥屁滾尿流地跑去把我們的宣戰帶給那些陸地人!”

他的激情顯然感染了不少人,底下頓時轟然響起一片歡呼叫好聲。

“——炳哥說的好!!!!”

“——嗷哦幹他們!!!!”

阿盈:“?”

她默默地支起烤架,将地上的螃蟹們一只一只揭開頭蓋骨,擺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阿盈:別找了,在現場。

明天V了,國際慣例三更。

唉,為什麽會有這種慣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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