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毫無意外,邢愈順利地拿下了鐘剪這個角色。

拿到合同的那天,江祀給他發了一條消息:恭喜簽約,晚上有時間一起出來吃個飯嗎?

這是他從然禹的周年晚會那天坦率地表白、要了聯系方式以來,第一次主動約邢愈出來。

邢愈盯着手機裏的信息出了一會兒神,然後看了眼擱在茶幾上白紙黑字的劇組合同,回複了一句有空——他也的确想和江祀平心靜氣地好好談一談。

江祀:我來接你。

邢愈:好。

秋日晝短,六點的時候天已經差不多黑透了,一輛并不起眼的黑色輝騰停在邢愈的公寓樓下。

江祀坐在寬敞的車後座裏,咔吧咔吧地嚼碎了嘴裏的薄荷糖。他食指指尖一下一下地敲着自己的大腿,莫名地覺得有些緊張。

邢愈穿了件墨綠色的大衣,從樓裏走了出來。司機恭敬地叫了一聲邢先生,替他打開了後座的車門。

“抱歉江董,讓您久等了。”北風裹挾着涼意吹過,邢愈攏了攏身上的外套,先同江祀道了歉。

“是我來得太早了。”江祀無所謂地搖搖頭,“傍晚風大,先上車吧。”

兩人坐在後座裏,中間隔了個空位。邢愈聞着車裏淡淡的栀子香氛味,緩緩地深呼吸了一下。

他沉默了片刻,開口說道:“忠陽新劇的事情……謝謝江董。”

“你不用謝我,我并沒有幫你什麽。”江祀轉過頭來,看着邢愈耐心地解釋道,“我只是順口和忠陽的人提了句皎維娛樂有個小演員很有靈性,可以考慮一下。從邀約到定角都是他們自己決定的。章導那種跟驢一樣的執拗性子,像是說塞人就能塞人的嗎?”

邢愈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看着江祀,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鐘剪這個角色是你自己贏來的,我看了試戲,你演得很好。”

我的寶貝兒,天生就屬于熒幕。

“放松點,我不會吃人。”江祀見他依舊拘謹,玩笑地說道,“第一次約會,希望不要被我搞砸了。”

邢愈聞言輕輕地笑了一下。

那笑意不似鏡頭下開朗,也沒有晚會那天的嘲諷與虛僞,很淺,但很亮。

江祀一瞬間感覺自己不會呼吸了。然後,他聽到邢愈低低地同他說了一聲謝謝。

江祀:我死了我活了我好了我又可以了。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江祀定的中餐館。

店名叫山澗月,安靜而雅致,好似沒什麽特殊之處。不過單從牆上挂着的書畫作品來看,怕也是個能揮擲千金的地方。

江祀和邢愈進了包廂,服務生給他們遞上了菜單冊子。

邢愈接過輕聲說了句謝謝,卻沒有翻開它:“江先生做主吧,我沒有什麽忌口的。”

江祀聽着他從江董改口成江先生,像是被順到了毛。他挑了挑眉,側過臉和服務生說了幾個菜的名字。

服務生甜美地說了聲請兩位先生稍等,抱着菜單冊退出去了。

“什麽時候進組?”江祀喝了口早就備上的烏龍,開口問邢愈道。

邢愈好似徹底放松了。他恢複了平日裏溫和平靜的模樣,從容地回着:“快了,幾個星期之後就開機了。”

“嗯。”江祀應了一聲,想起這部戲他涉及的爆破戲和追逐戲衆多,又補了一句,“注意安全。”

菜一樣接一樣地被端了上來,盛放在古樸的畫紋瓷盤裏,精致而誘人。

兩人誰都沒有喝酒,但也漸漸聊開了。

江祀很是健談,從表演理論到種花養狗,幾乎邢愈說什麽他都能不慌不忙地接上。

他說起自己對邢愈印象最深的角色時,邢愈有些意外:“那是剛出道時的小角色了,沒想到江先生竟然看過。”

“你所有的作品,我都看過。”江祀像是終于想通了兩人相處間的問題出在哪裏,說道,“邢愈,你很好,不需要自卑。”

“我仰望了你很久。”

邢愈聞言拿着勺子的手一頓,瓷勺與碗壁相碰發出了清脆的當啷聲響。他看向江祀,只見對方微微颔首示意了一下,露出了溫和的笑意。

吃完飯,江祀把邢愈送了回去。他在車旁站定,對邢愈說道:“謝謝你願意赴約,我很開心。”

邢愈看着他,不知是禮貌性的客套還是怎麽,說了一句:“江先生要上去喝杯茶嗎?”

江祀笑了笑,意味深長地回他:“不了,我如果上去,就不會只喝茶了。”

邢愈意識過來自己的話有哪裏不對,耳朵騰地紅了。

江祀看着他那樣子,忍不住伸出手去捧住了他一側的臉:“我必須坦白,我想你想得發瘋。我當然可以直接把你關起來,鎖在床上,讓你這輩子都逃不開我。但我不想這樣。”

他邊說邊用指腹摩挲着邢愈的唇。

“如果有一天我擁有了你,我希望那是因為你也愛我。”

說完,江祀低下了頭,輕輕吻了一下覆在邢愈唇上的、自己的手指。

“回去吧,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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