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邢愈看到那張商務座車票的時候愣了一下,轉而深深地看了江祀一眼。
太狡猾了。
江祀坦然地接受着他的目光,開口說道:“要是覺得虧了,我可以賠還給你一個。”
“小算盤打得還挺好。”邢愈不由地低頭笑了笑,然後看向江祀,稍稍正經了神色,“你去暨城——”
“很明顯,追星。”
邢愈耳朵上的紅還沒有退下去,聞言輕輕地唔了一聲。
“這邊是建議粉絲朋友還是要理智追星呢。”頓了頓,他彎起了眼睛,接着說道,“但是,男朋友的話例外。”
江祀:嘶……
江祀:我死了,走得很安詳。
廳外,應嘉跟段岚客套地寒暄了幾句,側過臉問道:“待到小邢殺青為止嗎?”
“不是。”段岚搖了搖頭,回她,“過幾天要飛泾城還有慕尼黑,邢先生開機之後大概就回杭城了。”
應嘉哦了一聲,沒再多問什麽。
很快就到了檢票進站的時候,乘務員幫忙把行李拿上了車廂,微笑着詢問他們需要什麽飲品。
幾人搖了搖頭,說了聲謝謝。
潔白的高鐵在軌道上飛速行駛,兩小時後,一行人到了暨城的高鐵站。
江祀和邢愈他們一樣,也定了越汀的房間。他邊往外走邊和一旁的邢愈說道:“一會兒酒店見,晚上一起吃飯吧。”
“嗯。”邢愈點了一下頭,聲音溫和,“待會兒要去和演員前輩們還有制作組老師打招呼,可能會耽擱一些時間。”
“沒事。”
出了高鐵站,江祀上了自己的車,劇組的負責人也把邢愈他們接去了越汀。
下了車小陳把行李拿去邢愈的房間裏,應嘉則跟着邢愈一起去和已經到了的人打招呼。
副導演在試戲那天就對邢愈印象非常深刻,覺得這小夥子可塑性強,有天賦。他請邢愈喝了個茶,随意地同他聊了一會兒天。
告辭的時候,副導演微笑地看着邢愈,說道:“博觀而約取,厚積而薄發。只要你在發光,就會被看見。”
邢愈愣了一下,旋即也回了一個笑:“謝謝副導。”
江祀的房間已經由傭人提前打掃布置了一番,行李也早就送到。他坐在房間的椅子上,聽段岚和自己校對接下來幾周的行程。
“去泾城的航班在下周末,三天後返程,可以在邢先生開機之前回來。慕尼黑的專利談判時間協商後改到了下月十三號,Karl的團隊已經寫好了方案,發到郵箱了。”
江祀淡淡地應了一聲,說:“我知道了。”
手機輕輕震動了一下,是邢愈給他發來的消息。
邢愈:我好了,在大廳等你。
江祀:下來了。
段岚看着江祀的嘴角慢慢彎起了一個笑,心下了然。她保持着職業性的得體微笑,說道:“都彙報完了,老板現在準備和邢先生出去嗎?”
“嗯。”江祀鎖了屏幕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領和袖口,“讓老梁不用跟着了,我自己開車,有需要再叫他。”
“好的。”
江祀下樓的時候,邢愈正坐在大廳一旁的皮質沙發上,垂着眼睛随手翻看着越汀的介紹手冊。
他換了件寬松的灰白拼色毛衣,整個人看起來安靜而乖的樣子。
聽到腳步聲邢愈擡頭向江祀看來,然後揚起了一個溫和的笑。
江祀:我時常感嘆自己何德何能擁有美人.jpg
他晃了晃手裏的車鑰匙,說道:“江祀專車為您服務,走吧。”
秋末冬初時節,天黑得很快。
兩人離開越汀的時候夜幕已經落下,城市點起了它的燈,熱鬧而繁華。
暨城臨海,江祀和邢愈在一家日料店吃完晚飯,開着車上了沿海公路。與白天或傍晚的體驗感不同,夜色下的海并不明朗,但是風卻變得愈發清晰可感,在耳邊獵獵作響。
江祀在一處停了車,兩人下來并肩走着。他伸出手去牽住了邢愈的,美其名曰:“怕你手冷。”
邢愈笑了笑,與他十指相扣在了一起,回道:“那捂緊點。”
海邊空氣好,衆多星星一閃一閃的,明亮而動人。
邢愈擡起頭看向天空,說道:“沒有月亮。”
“現在是下弦月,後半夜才會出來。”
“上上上西西,下下下東東?”邢愈念了句月相的口訣,笑道,“果然都還給初中科學老師了。”
江祀也笑了一下,側過身輕輕抱住了邢愈,下巴擱在他肩上。
很快就是朔月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