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人

趙境代郡之西有城,其為新城。趙王衆僞為商賈去二十餘日之路,至于新城。

“前邊就是新城了,看來我們可以趕在日落關城門之前進場。”趙權一邊說着,一邊握緊了腰側的刀柄。他和林風一樣是王宮守衛,這次扮作販絲帛的商人趙宗也就是趙庸的兩個仆人跟在身邊。

“那我們盡快行路吧。”趙庸雙手繞了一圈缰繩,引身下的馬躍上前方,他擡起頭,眼微微眯起,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幸好祁燃一路上都帶着帷帽,不然他對着趙庸的賣弄的幼稚樣子而吐舌頭一定會被趙庸看到,然後可能晚飯又會被這小氣的人克扣掉。祁燃一路上扮作女子,就是商人趙宗的夫人。雖然祁燃是會騎馬的,但是女人的形象衣服頭發都是不适合騎馬的,所以他一路上都是坐在趙庸的馬上的,剛開始讓他摟着趙庸的腰,他還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可是在馬背上颠得實在厲害,沒一會兒就很慫的靠上趙庸的後背摟上他的腰了。

暮光正美,攜着中午剩下餘溫,暖暖的灑在城外小路邊的柳枝上,照得它忍不住伸出小手,抽開枝桠,輕輕地撫摸着護城河水,一點一點留下一圈漣漪。

進入新城,在入城城門,三言兩語,便有一名普通軍士打扮的人來和趙庸言講,然後便引着一群人進了城,住進了靠近城西的一所較大的裝飾氣派別具風情的商鋪中。剛開始祁燃跟随着趙庸之後踏進房門,有附近的人向他投來異樣的目光,害他以為是自己的帷帽沒有把臉遮好,趕緊伸手去遮擋,後來手被趙庸輕輕扯下牽着,他才漸漸發現好像他們只是看自己奇怪而已,所以忍耐着滿心的疑問進入了寝室。

一進了屋,祁燃便像脫缰的野馬一樣,直接把帷帽扯下丢到床上,然後也不顧及一旁的趙庸那不爽的目光,把衣裙也脫下扔到床上,只穿着他出門前做得那身中衣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靠在椅背上牛飲了一口茶。

“王上…”祁燃剛一開口就被趙庸瞥來的一記眼刀切了個正着,吓得直接後半句話咽了回去,轉而開口說:“夫君,你這一路上不讓我掀面紗也不讓我說話的,現在總算是可以放松一下了吧?在卧房裏我可不可以不扮成女子了?”

“可不可以你不都已經脫了?”趙庸語氣很平淡,但祁燃很清楚他情緒不高,不過,應該不是因為自己太無禮吧,按照他的性格來說,自己這般的小事應該不足以左右他的情緒,關于這點祁燃還是清楚的。

“脫去衣裙可以,但是說話不要暴露我們的身份。”

“嗯,我有好多不明白啊,我知道我們的身份一旦暴露會很危險,但是你不是已經做了更危險的事情嗎?”

“嗯?”

“你讓公子章在你離開時代理政事,肥遺輔佐,可是,可是,你應該清楚的吧?”

“我?我不清楚。”趙庸一挑眉毛,仿佛真的很天真,不曉權謀一樣。

祁燃看出趙王這是在探他的話了,估計只是拿他逗趣兒吧,畢竟這樣的野心趙王不可能看不到,于是他一壯膽子索性就說了:“公子章文武皆為上等,一直以來也很受官民的擁戴,現在雖然您沒有兒子,将來可能也…,立他為太子,可是他只比你小十歲,按照他的天資才華和野心,怎麽可能會什麽都不做的等你,等你…才…才即位呢?而你現在只帶了我們幾個人出來,難道不怕,不怕他趁你離宮而…”

趙庸聽着祁燃斷斷續續地言語,知道他雖然了解了他們趙國的政事卻還很避諱很多事情他雖然看透卻不敢說破,不禁聽着聽着大笑起來,把祁燃都笑得一愣,祁燃完全不知道自己講了什麽可笑的事情能讓他笑成這樣,一時呆呆的不知所措。不過,這确實是祁燃第一次看到趙庸這麽毫無防備的笑,因為在這個上位者的每一個行為每一個舉止每一句話甚至是臉上每一個表情,都是經過斟酌再三的,都是有目的的,每每都讓祁燃覺得睡在自己身邊的其實是個假人。

“野心,是需要提防的,但是,也是需要培養的。更何況,我不是帶了幾個人前往趙魏邊境地區巡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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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可,可我們明明來的是北方邊境新城啊!難道…?”

“他們并不知道我們去了哪兒啊。”

“那你一直讓我扮作女子也是為了隐藏蹤跡喽?”

“還有問題嗎?”趙庸心情仿佛好了很多。

“額,有,剛剛我們進來為什麽別人用奇異的眼光看着我們啊?”

“因為這是妓院。”

哦,原來如此,因為這是,是那樣的地方,所以一般不會有男人帶着女人來的,所以他們才那般奇怪的看着我們。可我們為什麽要來這個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解釋一下戰國時,趙國的邊界挨着的幾位鄰居,幾乎被趙國包圍全境的只和燕國有一點點邊境相接的中山國,趙的東北邊境接壤燕國,而燕國的正南向就是齊國,也就是現在的山東地域,在趙國的南面是魏國和韓國,和韓國之間隔着魏國,趙國的西面則是秦國,趙國的北面則是戎狄的幾支,包括匈奴,樓煩等等,最後趙國的主要疆域是現在的河北,山西,還有部分河南陝西甘肅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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