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 *

二零一五年十月二十四日,霜降。

天氣漸冷,宣城深秋景色明顯,晝夜溫差有些大,幹燥的秋風刮起來,大家都披上了風衣。

雲绮夢坐在咖啡店裏,一副氣得不輕的模樣,眼睛都有些發紅了。不過她的眼睛不是哭紅的,而是被氣到了。

對此,她的閨蜜宋臻兒表示:氣吧氣吧,反正第二天你們還不是照樣好。

然而雲绮夢一臉認真地看着宋臻兒,說:“不,臻兒,這次我和林硯是真的分手了。”

宋臻兒習以為常,見怪不怪的。

她同樣是一臉認真地看着雲绮夢,然後煞有其事地說:“夢夢啊,你上次、你上上次,也都是這麽跟我說的。”

然後第二天還不是該秀恩愛就秀恩愛,該幹嘛就幹嘛的。

“分手”二字,宋臻兒表示她已經聽膩了。

聽到閨蜜這麽一說,雲绮夢噎了噎,她說的好像确實是事實。

雲绮夢頓了頓,才有些艱難地說:“反正這次是真的分手了。”

宋臻兒“噢”了一聲,然後看着雲绮夢好奇地問:“夢夢啊,這次他又是怎麽把你給惹生氣的?”

雲绮夢:“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我讓他陪我去一趟瑞典,結果他想也不想,就拒絕我了。”

宋臻兒:“然後你就生氣了,然後你就和他分手了?”

雲绮夢:“後來我聽說,我自己一個人去瑞典的時候,他帶着他的團隊、帶着他的模特,跑去挪威拍外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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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那個女模特還一直對他有點兒意思,知道他有女朋友,還一個勁兒貼上來。

雖然心裏只有事業的林硯先生,對那個模特壓根就沒有一絲的想法,但雲绮夢想想就是氣。尤其是林硯那混蛋,是拒絕她之後才去挪威的,真是越想越氣啊。

宋臻兒聽了,贊同地說:“他好過分啊。”

丢下自己的女朋友,然後帶着別的妹子跑去挪威?瞧瞧,這特麽是人幹的事嗎?

雲绮夢回想起來這件事情,就覺得有些一言難盡了。

她說:“他回來後,我約他吃飯,打算談談這件事的,結果他又拒絕了。”

宋臻兒:????

雲绮夢:“于是我就跑過去問他,到底是工作重要還是我重要,你猜怎麽着?”

宋臻兒順着她的話,往下問:“怎麽着?”

雲绮夢表情可謂是複雜。

她緩了緩情緒,才看着宋臻兒,十分認真說:“結果他一臉‘廢話這還用說嗎’的表情看着我,還十分不耐煩地跟我說‘當然是工作重要,你能不能別鬧’。”

這不是玩笑、不是段子,而是她真真切切的經歷。

雲绮夢:我談個戀愛而已,我太難了。

宋臻兒愣了愣,“這……太過分了吧!”

拒絕女朋友然後帶別的妹子出國就算了,他還不會說點好聽的話哄哄女朋友嗎?

天啊,林硯當初到底是怎麽追到雲绮夢的??

宋臻兒突然對這個世界産生了懷疑,——這種人,也特麽的能夠擁有愛情??

只見雲绮夢一臉的面無表情。

她說:“臻兒,我跟你講,我當時離被他氣死,只差那麽一點點了。”

宋臻兒:“…………”

宋臻兒:“真是太難為你了。”

雲绮夢捂着心口,然後看着宋臻兒一臉的認真:“和這種人在一起,我真的是遲早會被他氣死。”

宋臻兒:“或許,習慣就好……?”

雲绮夢:“在我習慣之前,我肯定會被他氣死的,他不是第一次這個樣子了。”

宋臻兒覺得吧,感情這事,還是勸和不勸分比較好,不然到時候他們又好上了,她得多尴尬啊。

所以,宋臻兒十分違心地說:“其實還好吧。”

宋臻兒:“或許,他今晚就意識到自己的不對,給你賠禮道歉了。”

雲绮夢看了看窗外的景色。

太陽落山後,天色便有些昏暗,道路兩旁的街燈散發着白亮的燈光,卻添了幾分晚秋的冷意。

許久,雲绮夢說:“我覺得,林硯他還不知道該怎麽去愛一個人。”

宋臻兒:“大小姐你又要開始小論文了嗎???”

宋臻兒在想,要是等會兒雲绮夢又要開始她的小論文,她是該找個借口先走人,還是直接走人。

雲绮夢:“沒。我只是覺得,和他在一起那麽不痛快,還不如我自己一個人,痛痛快快的。”

俗稱:不談戀愛,逼事沒有。

然後,宋臻兒聽到雲绮夢說:“臻兒,我要去瑞典了,我申請了那邊的學校。”

* * *

二零一九年八月八日,立秋。

闊別三年九個月十四天,他們重逢了。

林硯看着準備離開的前任女友,內心十分平靜。

他說:“夢夢,我覺得我們需要談談。”

雲绮夢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認真地跟他說:“可是我覺得,我們不需要談。”

她說:“我覺得,我們也沒什麽好談的。”

林硯看了一眼那個被雲绮夢抱在懷裏、雖然不知道現在是什麽狀況但豎着小耳朵認真聽的小蘿蔔丁,然後看着雲绮夢,眉目之間有幾分陰郁。

他淡淡地說:“你應該見過我小時候穿小裙子的照片。”

據說林硯小時候長得太秀氣了,以致于經常被他那個不靠譜的媽媽當成洋娃娃一樣,梳妝打扮化妝,然後拍下一沓又一沓的“黑歷史”照片。

而她,與林硯熱戀期間,就看過好多張他的“黑歷史”。

雲绮夢:“…………”

雲绮夢噎了噎,然後小心翼翼地說:“其實,朵朵是我撿回來的。”

和她沒有什麽關系,和他也沒什麽關系。

林硯反問:“然後你撿回來的孩子長得和我小時候幾乎一模一樣?”

雲绮夢遲疑着,說:“或許……剛好撿到了你的孩子?”

于是林硯不說話了,就這麽看着她,面無表情的。

目測,雲朵朵今年三歲,算上她在她媽媽肚皮裏待的時間,将近四年的時間。

四年前,他和雲绮夢還沒分手。

按雲绮夢這麽說,她“撿”到了林硯的孩子,不就是間接在說,他當初不僅劈腿了還搞出了“人命”。

雲绮夢:我給自己戴綠帽。

氣氛,一時有些尴尬。

倒是雲绮夢懷裏抱着的小蘿蔔丁,聽到長腿叔叔和漂亮媽咪的對話,張大了嘴。

雲朵朵小朋友消化了自己能聽懂的那一部分對話,她的小圓臉上,淨是驚訝與疑惑。

她張大了嘴巴,看着她的漂亮媽咪,十分疑惑地問:“媽咪,你不是說朵朵是你玩游戲時充錢送的嗎?”

林硯:“…………”

接收到林硯“你聽聽你和你孩子說的都是些什麽話”的眼神,雲绮夢伸手捂住了雲朵朵小朋友的小嘴巴。

她說:“小孩子不能亂說話的。”

聽到倆母女的對話,看到倆母女的互動,林硯幾乎可以想象到平時她們的相處裏,雲绮夢究竟是……有多坑娃。

林硯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雲绮夢,然後認認真真的,把剛才的話說一遍:“夢夢,我們需要談談。”

他說話聲音低低沉沉的,不急不緩,語氣中帶着一點兒不容抗拒的感覺。

雲绮夢知道躲不掉,所以她只能點點頭。

雲绮夢:“行叭。”

她說:“我答應了朵朵,今天帶她去吃泡芙冰淇淩。”

聞言,林硯“嗯”了一聲,說:“好,我現在就讓助理安排。”

對此,雲朵朵小朋友沒說話。

雲朵朵小朋友心想:才不是答應了朵朵要去吃泡芙冰淇淩,明明是媽咪自己想吃。

不過雲朵朵小朋友沒有說出來。

因為她知道,如果她要說,她的媽咪一定又會捂着她的小嘴,不讓她說。

雲朵朵:我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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