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們不是在一起了嗎

夏末的傍晚來得有點遲,七點鐘的時候天還朦朦地亮着,天邊氤着一大塊的晚霞,紅得難收難管。

池言歌剛從換衣室裏走出來,他換下了戲服和頭套,穿上了平常的衣服。

看了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還有半小時收工,池言歌一邊往導演休息室走去,一邊想收了工之後和江留去哪兒搓一頓。

他搬到江留家裏也有快一周了,而且并不驚訝地發現江留依舊保持着兩年前的習慣,從未更改。他們兩人如果待在家就是靠泡面榨菜度日,誰要是心血來潮想要主動做飯的話,那廚房裏肯定就會成為災難現場。

在連續和江留吃了幾天的泡面之後,池言歌下定了決心,收工之後無論如何也要拉着他一起下館子。要不然,他都快營養不良了,再和上一世一樣被無良媒體們誇張說是被餓死的話,他可真是沒處說去了。

江留之前居然也被媒體們那個‘饑寒交迫’的死亡原因唬住了,在池言歌反複澄清是酒精中毒昏迷之後便給他立了個規矩,每日飲酒不許超過三杯。

當然,池言歌鑽了空子,他用的杯子可都不是一丁點兒的小酒杯。

青年心情愉悅地想着昨晚在商店櫥窗看到的那個馬克杯不錯,挺大,可以拿這個來當計量單位。

一陣風吹來,舒爽的涼意慢慢蔓延到全身,讓演了一整天戲而混混沌沌的腦子都清醒了不少。

“他人死活,與我何幹?我只消知道自己舒坦就好了。阿姊,你管他作甚麽?左右他也并沒什麽靠山,就算死了也沒人在乎。”

有些熟悉的聲音驀地飄落在耳中,說話人語氣裏的頤指氣使和滿不在乎幾乎要溢出來,一聽就是不可一世的小霸王。

池言歌朝聲音的源頭看過去,那是今天的最後一場戲,副導演正在不遠處看着監視器導戲,而鄒穎則還穿着戲中的大紅繡衣,眉眼哀恸,雙唇顫抖着看向身前的青年,卻說不出一句話。

這一幕有點熟悉,池言歌猜現在應該是在演女主察覺到自己愛上男主之後,卻得知男主被自己寵壞了的弟弟出賣、如今生死未蔔的一段戲。

而和鄒穎正在對戲的那個人的應該就是女主臨安的弟弟臨寧。

這個演臨寧的青年的背影也格外熟悉,清瘦、修長,一襲白衣皎皎如明月,說出的話卻涼薄自私。

着聲音,莫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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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言歌忍不住往那邊走過去,他想去看看青年的正臉,恰巧,他正要走到那邊,青年便轉過頭來了。

兩人四目相對,池言歌看到青年的眼角輕輕揚起,朝他這邊似有似無地看了一眼,目光和煦如春風,而下一刻就又成了戲中那個不可一世的小霸王臨寧。

這、不是趙蕪還會是誰?

池言歌還不知道會在這裏見到他,他這些天忙得很,都沒怎麽跟趙蕪聯系,想不到是在這劇組裏見了。池言歌的戲份并不多,大多數時間都是有戲份才過來,也沒聽江留談過,所以竟然不知道趙蕪也在這片子裏演了一個角色。

既然已經走過去了,池言歌幹脆倚在旁邊的樹上,饒有興致地看趙蕪演戲。

不得不說,趙蕪的演技在他的同齡人中還是很突出的,就算是和影後鄒穎對戲也不會讓人有出戲的感覺,池言歌之前聽他說過他也演戲,只是演得不好,那時就覺得他這是謙辭,現在看來确實如此。

平時溫溫和和的趙蕪演了那樣刻薄自私又傲慢的臨寧,這種反差有些大,池言歌看着看着差點都被帶進戲裏去了。

結束的時候,只聽到副導演喊了一聲‘cut’,池言歌也換了個姿勢,雙手交叉。

面相寬和的副導演滿意地對着鄒穎說了一句‘鄒老師辛苦了’,又誇贊了一會兒趙蕪說他演得不錯,可以收工了。

趙蕪出戲很快,轉眼間,那眉眼間積攢着的狂傲氣質全無,他很禮貌地對着鄒穎微微鞠了一躬,也說,“辛苦鄒老師。”

青年溫柔的眼波流轉,一側頭便轉到了倚着樹看着他們的池言歌,朝他揚起唇角。

池言歌也笑着邁開步子朝他們走過去,尬跟鄒穎打了聲招呼,寒暄一會兒,便陪趙蕪一起去換衣室換戲服。

他還是第一次見趙蕪穿古裝戴長發,很是驚豔。

趙蕪本是幹淨清秀的長相,現代裝并沒有特別出彩,而古裝卻別有一番感覺,池言歌坦誠地誇他,“你演得很好,今天要不是看到了是你的臉,我都認不出你呢。”

隔着換衣服的簾子,池言歌聽到那端窸窸窣窣的聲音。

趙蕪的聲音含着笑傳過來,“你太過獎了,我今天聽張副導演說,你是劇組裏這幾個新人演員裏演技最好的了,就連一向挑剔的江導對你常常都是一條過,可厲害了。”

“你不也是新人演員麽?”

池言歌看着趙蕪也年輕得很,猜他就二十出頭的樣子,道,“上次聽了你幾首歌,也很好聽,你本來是歌手吧,怎麽想起來演戲了?”

“嗯,家裏有些事兒,所以來做些副業。”

青年頓了頓,只說,“也是湊巧,這是我演得第二部 戲,居然是和你在一個劇組,我之前一直都沒見到你還不知道呢。”

“誰讓我這戲份少呢?除了鄒穎老師,幾乎和別人都沒對手戲。”

池言歌調侃自己,“今天能碰到就是不錯了,再晚幾天我的戲份估計就要殺青了。”

“別那麽妄自菲薄。”

趙蕪一掀簾子走出來,深褐色的眼眸溫柔如水,漾着淺淺的光,笑說,“蕭總那麽喜歡你,肯定給了你不少劇的資源吧?怎麽會沒什麽戲份呢?”

池言歌挑了挑眉,坦誠道,“我和他啊,早就斷了,不會有什麽的。”

“啊?”

青年臉上閃過一絲輕微的詫異,垂着頸子,低聲喃喃,“不會呀……”

“嗯?為什麽覺得不會?”

“你知道,在你沒去的第二天,我們都被告知終止這段關系了。我問了袁秘書,袁秘書說,那晚蕭總去找你了,我還以為是你們确定了關系。”趙蕪不解地看着他,“你們不是在一起了麽?所以蕭總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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