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三日月宗近發現,最近本丸的氣氛在逐漸的發生變化, 而他的主公, 也總是神出鬼沒, 要找它影兒還真不容易,比找審神者更難。

重點是, 審神者貌似知道它去作甚,反而是他這個正經八兒的‘自己人’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麽事。

但三日月宗近是誰?

平安時期存在的老刀了, 也不是真的就像平時表現出來那樣的廢, 人家只是平時日常狀态的悠閑頹罷了, 心眼兒多着呢。

然後,老爺爺他發現, 這位審神者大人出現的次數多了——在他面前出現的次數。

三日月宗近和這位審神者一直都是敬着對方的關系, 不會去主動踏入對方的視線, 什麽時候遇到了也是十分客氣的打着招呼, 一個因為對方是自己主公的主人,一個因為對方是有名的古老刀劍, 都是需要他們去尊敬的存在。

要說和這位審神者有多熟悉, 仔細一想是真的不熟, 甚至可以歸類為陌上人以上、熟人未滿的狀态。

而如今,這位審神者在與他套近乎,試圖刷他的好感度。

就如同在對待自己的刀劍一樣, 在對他好。

那麽,到底是什麽原因, 會讓一位平時絕對不會去刷刀劍好感度的審神者,主動讓步去拉攏他?要說是看中他天下五劍最美之刀劍的身份,那絕對說不通,因為他來到這個本丸這麽久,對方該怎麽對待他還是怎麽對待,絕對沒有太過好或者太過差,不上不下的讓人覺得舒服的距離。

這是個十分會掌控雙方情緒感覺的人。

尺.度把握得十分恐怖。

那麽,一人一刀劍唯一的共同點和交集點,只會是狐之助。

再一次感覺不到自家主公存在的三日月宗近睜開雙眼,平時習慣性半阖、帶着新月的雙眼此刻眼底蘊含着淡淡的不易察覺的危險。

狐之助答應了審神者一些事,讓審神者自愧從而越發的對狐之助更好、甚至作用到他這個付喪神身上。又或者說……狐之助本身就出現問題,有了把他托付給這座本丸審神者手上的意思。

說來也奇怪,降臨在這座本丸,他本該就是審神者的刀劍,卻因為是一只式神召喚,反而讓他這種稀有刀劍成了一直式神的付喪神,說出來估計真的要讓其餘的審神者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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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月宗近半夜起身,悄無聲息的穿戴好出戰服,一身華服出現在樓梯口,靜靜注視着仿佛沒有盡頭,消失在黑暗中的二樓,最後,踏上了樓梯的第一步,一步一步的不作聲的往上走去。這是三日月宗近第一次走上二樓,甚至于冒犯一位一直被他敬着不會去主動觸犯的大人。

不離身的本.體此刻被他握着,滿眼冷光,臉上毫無情緒,沒了平時那一副笑得慈祥而寧靜的神色。

今天守夜的近侍,是燭臺切光宗。

“三日月殿?怎麽突然上來了,是有 ——”燭臺切的話還沒說完,就消音在對方手上握着的本體和神色上。

來者不善。

注意到這點,燭臺切.拔.出自己的本.體,表情嚴肅的看向三日月宗近,“請問,三日月殿你這是要做什麽?”

“哈哈哈,沒什麽呢,就是有些事情,想要找吉良大人聊聊。”對方突然笑了開來,燭臺切卻并沒覺得,對方就真的在笑,眼神,還是那個眼神,讓他片刻都不敢放松。

三日月宗近只有狐之助一個主公,而狐之助,如今也只有一把三日月宗近,所以平時被他跟着煩了,就會指使着三日月宗近去出征,只去出征不遠征,有活動就去下活動,久而久之,三日月宗近很快就趕上了初始刀的陸奧守。本丸刀劍多了,就不會全部都出征,總有輪番的時候,唯獨三日月宗近他是能夠回回出去,大家卻沒有意見的,因為本丸的大家聽審神者的,審神者慣寵着狐之助。

所以,論本丸實力排名的,三日月宗近絕對是排得上號,甚至是最為靠前的一把刀劍。

而燭臺切就稍微遜色了,因為燭臺切很多時候需要顧及到審神者的身體健康飲食,主動降低了出戰次數,只為了能更好的調理照顧好審神者的吃喝方面的問題。

現在這一對上,不得不讓燭臺切警惕。

深夜裏,大家要趕過來也要點時間,所以燭臺切暗暗通知了自己的同伴後,試圖拖住眼前這位明顯是大佬級別的刀劍。

“燭臺切,我可是看到了,哪怕拖住我,我要捉住一位人類,還是輕而易舉的。”

“哪怕石切丸也過來?”

“哈哈,這玩笑可不好笑,這座本丸,可沒有石切丸呢,燭臺切。”說着,三日月宗近再次冷下臉來,“讓開。”

漆黑的廊道上,瞬間傳來一聲巨響,那是冷兵器碰撞發出的聲音。

燭臺切沒被遮蓋住的眼睛直直對上三日月宗近那雙帶着新月的眼睛,那被譽為十分美麗的景色,此刻卻只有殺意,是真真切切的殺意,并不是鬧着玩。所以到底是為什麽,三日月宗近突然要來二樓行刺?

難不成是狐之助要反水?!

這麽明顯的動靜,距離最近的吉良不可能毫無知覺,被吵醒後還有些茫然,等聽到外面燭臺切喊的那一句‘三日月’,就讓她徹底清醒了過來了。

等等啊!三日月?!三日月為什麽會跑她房門口來啊!

吉良也顧不上形象不形象了,直接套了件外套,想了想抓了一把成型的符咒塞口袋裏就往門口跑去,門一打開,看到的就是被三日月宗近壓在地上的燭臺切,和用利器橫在燭臺切脖子上,一手抓着燭臺切雙手舉在頭頂上的三日月宗近。

吉良:“???”

等等,那個……她是不是出來的不是時候?

在吉良猶豫着要不要把門關上,當做沒看到的時候,對上三日月宗近那雙看過來的眼睛,不禁心裏一寒,這是……怎麽了?

三日月宗近松開手下的手,站起身來,在燭臺切過來阻止之前,他的本體直指吉良,“吉良大人,請問,我的主公在哪裏?能否把他交還給我。”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那是他的,他唯一擁有的存在,哪怕拼了這條命,他也會拖住吉良的後退不讓她逃離,直至把狐之助交還于他。

吉良:“……?”

吉良:“請問,狐之助是怎麽了嗎?”

三日月宗近:“應該是我問你,到底對我的主公做了什麽。最近一段時間,不喜歡與刀劍付喪神深交的你刻意接近我,甚至試圖與我交好,如今我主公再次消失,可否請你告知這其中是為何?”

吉良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麽,卻迫于對方眼神的壓制,什麽也沒能說出口——不能撒謊,只能實話實說,但……她能說出口嗎?因為要幫助她脫離時之政府,狐之助陪着她下水,如今狐之助甚至說出了,事成後如果它出什麽意外,就讓她接手三日月宗近這種事,這種話,她能當着眼前這位明顯是視主如命的付喪神面前,坦然說出來嗎?

不能。

這無疑……就相當于說出‘你被你主公抛棄’這種話,而造成這個結局的,是她。

正當吉良啞口無言的時候,已經站起來舉到放到三日月宗近脖子上作為威脅的燭臺切突然和三日月宗近露出如出一撤的表情,十分驚訝的表情,而不同的是,三日月宗近在驚訝之下還有着喜悅在。

“吉良,你先回去繼續休息。三日月,帶我回房間。”

“是……”三日月宗近收回自己的本.體,無視脖子上那把燭臺切光宗,上前兩步,彎下腰把木板上的狐之助撈進懷裏,視若無人的帶着狐之助離開了。

這場在燭臺切眼裏,有些莫名其妙的鬧劇就這樣下映落幕了。

“主公,這?主公您沒事吧?”燭臺切連忙收回自己的本.體,上前小心打量着吉良,卻不會貿然去觸碰對方,因為現在的吉良還穿的十分單薄的睡衣,只在外面套了件外套而已。說白了,他也是個男人,審神者是個女人,男女授受不親這點哪怕種族不同也是存在的。

“沒事,燭臺切安心吧,沒事了,我先回去再睡一會。”

“好。”雖然審神者是這麽說,但不需要睡眠這東西的付喪神這後半夜還是沒敢放松,甚至是繃緊了神經,直到第二天有付喪神過來替班。

他問了句:“為什麽昨天我發通訊給你們,沒人過來?”

被問到的付喪神:“???”

“等等,你有發通訊?我們沒收到啊!”

某處,做‘好事’不留名的三明笑而不語。夜襲,怎麽可能不做點準備?他又不是個傻的,來一群刀劍付喪神,他再怎麽強哪怕極化了也打不過好嗎?

倒回到接回自家主公的三日月宗近那裏。

三日月宗近此刻心滿意足的抱着懷裏的毛茸茸往自己房間走去,“大人,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肌膚接觸嗎?”

“醒醒,大晚上的做什麽夢?”

“哈哈哈,晚上做夢,不是正常嗎?”

“但不現實。”

“果然,年紀大了就喜歡這種毛茸茸的觸感啊。”三日月宗近感慨道。

洛十一已經懶得跟他狡辯了。

回到房間,門一關,三日月宗近小心把手上的毛茸茸放床墊上,才問道:“大人,今晚是去哪裏了嗎?”

“嗯,去最後一次查看中心軸那邊的事情,等明天,我們就脫離時之政府,沖入時空亂流中單獨分支出來。”

“那麽,我可否問一句,那之後你會如何?”

“不如何。”

“大人是不是想要把我這位老爺爺,讓給吉良大人?”

“是。”

這一夜,洛十一和三日月宗近都沒睡,兩人無言相對了一整夜,三日月宗近都沒辦法改變洛十一已經決定下來的事情——他被變相的抛棄了,卻也不是抛棄。

最後讓三日月宗近勉強妥協的,是洛十一的一句話。

“百年後,我會回來,到時候如果你還在,還願意的話,就再當我的付喪神吧。但這一切,都需要你能活到百年後。”

“……是。”

就如同曾經歷史上發生過的一樣,被時之政府隐藏在歷史最深處的一次叛變,十座本丸中其中由吉良所管理的本丸發生叛變,策劃逃離時之政府的控制,陷入時空亂流的空間中。陸奧守自動請纓前去拖住時之政府派來的敵人,被以碎刀的形式回歸吉良手中。

然而,本體其實是被闖入戰鬥中的安哥拉曼紐所接管,而那時候的陸奧守已經被時政的手段逼迫得差點被捕捉歸案,卻因為安哥拉曼紐随手的一拉而救了出來,随後因為陷入黑泥中而被全面感染,變回了刀劍本體,被安哥拉曼紐用曾經洛十一在家教世界得到的鎖鏈封鎖。

而被傳送回去的,不過是時之政府那被陸奧守擊碎的,另一把借助陸奧守再度分裂的分裂體罷了,陰陽差錯的夾帶着吉良的陸奧守消失前的靈氣,直沖吉良的本丸,被誤認為已碎刀。

三日月宗近如約成為吉良的付喪神,卻依舊開始有些暗堕的預兆,直至傳來外界信息,吉良的狐之助被時政回收摧毀,三日月自那時候開始,徹底暗堕成暗堕刀,唯一慶幸的是,本丸裏的中心軸裏,所羅門王的戒指傳來的魔力氣息裏,有着洛十一魔力的氣息,讓他維持在了最初的淺度暗堕,然後一度昏迷,半年後醒來,關于狐之助是其主公的記憶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了本丸有位為了阻擋時政而死亡的狐之助,他的主公名為吉良。

吉良很多時候看着三日月宗近都是暗地裏不被他察覺的欲言又止,并且下令本丸誰提及到狐之助與三日月宗近關系的相關事情,她會毫不猶豫刀解甚至是碎刀——被她打成重傷後直接碎刀。

吉良知道,這肯定是狐之助離開前那點手段,所以她并不希望這位幫助她,一直陪着她到最後甚至犧牲自己的狐之助,一切的用意都是白用功。三日月宗近,是它留下來的……唯二能證明它存在過的事物了,另一樣,則一直呆在中心軸那邊——一直存在到百年後,都在盡心盡力的維護者這座本丸最初的運轉。

本丸的刀劍漸漸開始,有些找回了理智,并非如同曾經那般的戀愛腦,漸漸的找到了自己該做的事情,但有大多數卻因為過去的影響,哪怕恢複過來,卻是真的對自家審神者懷抱了感情的,在吉良這輩子裏他們都只能止步于戀人未滿的家人狀态,直到吉良壽終,離開人世。

但離開前,她是笑着的。

她還記得,當年狐之助答應她幫她逃離這時政的時候,商量過的事情。

“如果我想做人,吉良,你會幫我嗎?”

“诶……?做人?狐之助,也想做人嗎?做人其實不是很好,事情特別多,人類世界還很複雜的。”

“但是,如果狐之助真的想要做人,我願意哦,我會幫你的,只要你需要我!”

哪怕脫離時政,在狐之助那只神奇的戒指的幫助下,吉良最初十幾年是能夠自由來回現實世界與本丸之間,後來,她感覺到時政可能察覺到什麽,就徹底與現世的家人告別,一直生活在本丸直至死亡的到來。

而在離開前,她把自己一個‘東西’留給了家裏的老哥,讓他幫忙把那一樣東西照顧成人,當成自己的家人養大,那是在狐之助離開後一年……吉良生下來的孩子,一個沒有魂魄的孩子,卻能如同正常人那般活下去如同人偶一般的孩子。

——由懷孕石結合洛十一的魔力,用吉良自願提供自己身體當‘容器’懷孕而生的孩子。

“哥,求你了,把他當成是我,幫我看好他,求你了……”

她到死都還記得,那天是如何求自己的兄長,在自己兄長的怒火下笑看着對方小心翼翼接過那個對于普通人來說相當于怪胎的孩子。

“齊木涼你!”

“我就剩你一個妹妹了,連你都要抛棄我了是嗎……早知如此,當初就該阻止你去當時政的審神者!”

“混蛋……混蛋……”

本丸的刀劍在吉良離開後,有感情的那些個刀劍逐漸暗堕,甚至因為傷心欲絕而跟随着自己的主公離開,卻在別的刀劍看不見的地方,本該碎掉消失的刀劍,卻被一層看不見的能力包裹住,最後化成靈子消散,随後出現在過去的現世,融進本體裏,回歸現世的刀劍本身,回到過去。

那之後,碎刀或自願跳刀解池的,都如同前面的刀劍那般回歸過去的本體。

百年後,齊木家收養了鄰居家那一位與他們同姓的孩子,那一位哪怕失去雙親,依舊是雙目無神,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孩子。他有着一頭燦金色的頭發,明明應該是個活潑的孩子,卻一點也不如發色那般耀眼,甚至有着自閉感,但齊木一家卻把他當成自己的家人撫養成長,。

百年後,本丸被時之政府找到,标記了坐标,公開于衆,本丸裏卻只剩下了四把刀劍,還都是暗堕刀,然後他們從現世找了一位替死鬼,打算完成他們計劃裏的一環,那個孩子還未成年,有着金色的頭發,被他們直接拐進了時政,推入那座黑暗本丸。

直到……對方的家人通過某種渠道神奇的找上門來。

有一天,齊木楠雄領着自家變了發色瞳色的弟弟回到家中。

那個變了發色瞳色的弟弟,開始變的生動了,‘會動’了。

“齊木真臣,歡迎回家。”

‘狐之助,歡迎回家哦~’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停電了,你們能理解南方停電的痛苦嗎?南方一年四季如夏的天氣停電了解一下

作者不習慣手機碼字,所以并沒打,就給自己放了天假了,今天這麽肥……能原諒我嗎QuQ

順便一提,我昨天打穿江戶城了,兩天時間打穿江戶城我覺得我沒有那一次玩游戲這麽肝,我估計得涼一會兒(捂肝

然後今天一口氣把剩下的內容都打上去了,畢竟感覺過去篇就這點了,拖拉了你們可能也覺得沒意思甚至看的枯燥,我自己文筆我了解,所以我就濃縮了一下,大概就是這麽回事兒

話說我也想知道,為什麽我的留言都沒了!你們為什麽看了不給我留言!我都快沒動力了啊你們知道嗎QAQ!!!打劫!留言收藏作收都交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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