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

在結束了有關醫治梅三娘的病這一話題後,陸鶴思路一轉,又和沈辭談論起了此次的青山鎮中毒事件。

說實話,陸鶴雖然是自己頭號敵人陸如萱的老爹,可是沈辭一點也不讨厭他,相反還挺喜歡他的。首先,感謝他嚴謹的治家方法令得陸如萱束手束腳,給了自己鑽空子的機會。其次,他那顆捍衛正道的心确實挺讓人敬佩的。就像這次,他确确實實是在和邪教作鬥争,也确實是在為青山鎮的鎮民讨回公道。并且他和邪道的鬥争将再一次給沈辭鑽空子的機會。

于是乎,沖着這份喜歡,沈辭決定把自己的推斷全部都告訴他…那是不可能的。推斷是要告訴他沒錯,但那只是為了激化沖突,提前讓男主受傷,而不是為了所謂的那份喜歡。

“陸前輩,實不相瞞,我對此次青山鎮之事已有了些許眉目。”由于想要從現在開始打好關系,沈辭自動把嫌棄已久的自稱“小女子”換成了“我”。

“哦(請讀第二聲調)”陸鶴微微訝異,“沈姑娘大可說來聽聽。”

沈辭颔首,娓娓道來:“我初到青山鎮時聽那客棧的小二趙四描述死者死前之狀,便已是有了疑惑。這‘天明殺’之毒該是極度亢奮七竅流血而亡,可死者們卻并未出現七竅流血之狀。後來,我又聽那趙四說有位叫張三的鎮民出現了前期症狀,卻又突然停止毒發,最後相安無事,便開始有些懷疑這莫非不是‘天明殺’。畢竟‘天明殺’從未有過失手,且它又失傳許久,不該如此輕易出現。”

其實沈辭只說了一部分,通過《萬毒神經》的記載,伴随着“天明殺”強橫毒力的還有它極低的制作成功率,這極低的成功率也意味着此毒的珍貴。就算真是“天明殺”之毒,下毒者也不可能這樣奢侈的把毒下在那麽多人身上,這簡直就是浪費啊。

“沈姑娘的意思是,這毒不是‘天明殺’?”

沈辭搖了搖頭,“起初我也以為,可是随後陸少俠帶我去了李家,卻又打消了我的這個念頭。我為那李小姐診脈,發現李小姐的脈象确實與醫書中描寫的天明殺之毒脈極為相似,所以,我大膽猜測,這毒确實是‘天明殺’,只不過,是…試驗品。每一種毒藥的問世,都伴随着許許多多的試驗。這‘天明殺’失傳已久,或許是有人想要讓它重出江湖,于是找了個略微偏僻的小鎮來試驗。”

其實,沈辭再次只說了一部分。能推斷出這是“天明殺”試驗品,最功不可沒的其實是那些吐槽貼。當初她在聽到了陸南培和林威武說此事和杜門毒宗有關的時候,只想到了男主和杜門關系,卻忽視了毒宗這一重大信息。

毒宗,天機閣,和明月樓都是第一邪教杜門的分支。明月樓主管各色殺手,專門為杜門賣命,誅殺敵人,或者是接生意幫別人誅殺敵人。而男主重淵便是其中的一名地位很高的殺手。天機閣負責收集信息。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天機閣的存在,便是為了方便杜門收集情報,了解敵手。而毒宗的作用呢?在外界看來,毒宗是為了毒殺對手。可是對于看過那麽多吐槽貼的沈辭來說,她知道,毒宗真實的存在意義是為了滿足杜門BOSS神經病的癖好:重制各種已經失傳的毒藥。這個天雷滾滾的癖好被網友們翻來覆去的吐槽,如今卻為沈辭大開方便之門,直接給予了沈辭無法預估的幫助。

按照沈辭的推理,事情應該是這樣的:

杜門BOSS偶一日心血來潮,下令要重制“天明殺”。某個毒宗的倒黴蛋領到了這個差事,苦哈哈不遠萬裏的來到了青山鎮,把自己的滿腔郁悶發洩到了無辜的鎮民身上,讓他們變成了試藥的小白鼠。鎮民們苦逼的死了,卻又有張三這個運氣爆棚的家夥拿到了試驗中最失敗的試驗品,僥幸活了下來。而由于“天明殺”還在試驗當中,最最可怕的七竅流血之症暫時還沒有被完善的開發出來,所以沈辭才會覺得這毒發症狀略有那麽一點殘缺。

對了,忘了說,沈辭還覺得,咱們偉大的男主此次的任務就是保護這個毒宗的倒黴蛋,讓他在研究過程中可以保持身心健康,不至于被類似于陸鶴這樣的武林正派給殺死。

據《重生女配的幸福生活》一書所說,男主身上不僅僅有劍傷,還中了毒。雖然作者沒有說男主中的是什麽毒,又因何中毒,但是這個書中的世界已經開始了自我腦補,會自動将作者沒有交代的劇情補好。

故此,沈辭也開始了屬于她的腦補。她推斷,給男主下毒的就是那個毒宗的倒黴蛋。大家或許會疑惑,倒黴蛋為什麽要這樣對一個保他性命的人下此毒手?

《重生女配的幸福生活》在前面幾章就對男主的身世作了介紹概括來說就是男主因為自己的母親受了boss的救命之恩,于是答應boss替他白幹五年以嘗恩情。

而後書中又提到:男主被陸如萱救治之後,便不再為杜門效命了。這也是為什麽和邪教勢不兩立的陸鶴最終會同意陸如萱和男主在一起的原因。

于是沈辭再一次大膽推測,倒黴蛋這樣對自己保命恩人的原因就是:boss之命不可違。

按照沈辭的推理,事情應該是這樣的:

保護倒黴蛋是男主五年之約即将到來之際的最後一個任務。換句話說,男主幹完這票就在也不為杜門效命了。Boss覺得很憂慮,因為男主武功高強不說,還對杜門十分了解,放他自由那是相當危險的,指不定哪天男主就利用這些優勢反過來對付杜門了。于是乎,boss下令,在這最後一個任務裏,倒黴蛋你必須把幹掉男主。倒黴蛋是毒宗的人,擅長的就是使毒。而這毒,也最終導致原本武功高強的男主被人打傷。

沈辭認為,倒黴蛋還需要男主的保護,肯定不會在一開始就給男主下毒的。如果她是倒黴蛋,他肯定會選擇要和男主分道揚镳的時候再下手。那麽現在,沈辭要做的,就是暴露這個倒黴蛋和男主的行蹤,讓咱們堅信正邪不兩立的陸莊主對他們出手。倒黴蛋以為大事不妙就會想逃之夭夭,并且在逃之前對男主下毒啦。接着,不知道自己已經中毒的男主為了完成保護倒黴蛋的任務,一定會和陸鶴正面交鋒。

結果可想而知,中了毒的男主受傷啦,并且是在陸如萱完全沒有料到的時候受的傷。那麽會由誰來救治男主呢,毫無疑問當然是她沈辭。噢耶~

此之謂,“引出男主和倒黴蛋計劃”。

作者有話要說:

☆、定策

威武镖局正堂裏,陸鶴和陸南培久久靜默無語。

沈辭知道,他們是在思索自己剛剛說出來的話。她突然覺得覺得有些緊張,如果他們并不贊同她的看法,那麽引出男主和倒黴蛋計劃可就很難實施了。

好在,陸鶴對自己的那番推論還是有些相信的。“沈姑娘以為這想要‘天明殺’重出江湖的人會是誰。”

沈辭覺得她得順着虎須摸:“此人行事如此殘忍,恐怕是邪教之人。”

果然陸鶴一臉贊同,“老夫來此之前便已有此猜測,最近杜門行事頻繁,戊戌山莊在一月前慘遭滅門,老夫與其他正派人士調查許久,發現正是杜門毒宗的手筆。”

沈辭點了點頭,建議到:“我以為為今之計,應該是設法引出此人。”

陸鶴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苦惱,“要引出此人,談何容易?”

沈辭微微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其實,只要我的猜測沒有錯,那人真是為試藥而來,那麽,要引出他倒也不是全無辦法。”

“哦(第二聲調),沈姑娘有什麽計策,但說無妨。”陸鶴的眼睛更亮了。

沈辭檀口微張,緩緩說道:“我們知道,如今‘天明殺’之毒并未完備,那麽此人最期望的無疑便是看到被試藥之人出現七竅流血之症。天明殺只在夜間毒發,發作時刻也幾乎相同,此人每次都給許多人下毒,除非他有□□之術,或是同黨衆多,否則必定無法一一觀察每個人的毒發時的樣子。青山鎮地處偏僻,鄉裏鄉親也都熟識,外鄉之人除非是有熟人,否者大多都住在客棧裏。如今多數客棧已經不接受客源,且鎮民們被這中毒事件弄得草木皆兵,若是有大批外鄉人行動,那麽一定會被鎮民們察覺。所以,我鬥膽推測,這下毒之人并沒有太多同黨。”

其實沈辭推斷出同黨不多的最大原因是男主的習性。男主每次執行任務都是單獨一人,絕對不要同伴,否則他會覺得這是boss看不起他的實力。唉,男主的傲嬌不是我們此等凡夫俗子可以理解的。不過不理解沒關系,只要對自己有幫助就行了,男主的這一層習性令得沈辭确定這次執行重制“天明殺“任務的只會有兩個人。不過這個最大的依據沈辭卻是不能告訴陸鶴滴,總不能讓她和陸鶴說我認識男主,知道他的習性,所以肯定只有兩個人吧。這不是讨打嗎?

陸鶴顯然覺得沈辭說的有道理,他點了點頭,示意沈辭繼續說下去。

沈辭喝了口茶潤潤嗓子,繼續開口道:“下毒之人同黨不多,所以,若是他要觀察每個人的毒發之狀,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這個時候,他會用的方法,應該是聽人描述。此人之所以未将整個家族都下毒,最大的原因,便是他需要中毒者的家人向別人描述死狀,從而達到他間接獲取消息的目的。”

“而他的無法親自莅臨現場觀看,便給了我們鑽空子的機會。只要我們明日讓其中一位死者家人放出消息,說是那死者出現了七竅流血之症,那麽那下毒之人定會出現查探那死者的屍體,而我們便可提前埋伏,來個甕中捉鼈。”

“妙,實在是妙啊。沈姑娘可真真是才思敏捷,大有謀略啊。”陸鶴此時的眼睛已經不能用亮來形容了,因為他已經笑得合不攏嘴了,眼睛也眯了起來

沈辭也笑了,不止是為快要引出男主和倒黴蛋,還因為陸鶴的大笑。陸鶴此人,平生除了捍衛正道,最喜歡的便是和有才之士結交。只要你有才華,不管你是男是女,是長是少,他都一視同仁,并且打心眼裏親近。而現在,沈辭已經成了他心裏“才思敏捷,大有謀略”的有才之士,那麽也就意味着她至少初步得到了他的歡心。

于是,沈辭趁熱打鐵,“陸前輩客氣了,能的陸前輩賞識我實在是受寵若驚。其實,陸前輩若是不介意,以後便喚我小辭吧,我師父都是這樣叫我的。”

“好好,小辭。”陸鶴依舊在笑。

沈辭聽他叫自己啊小辭,還真是喜憂參半。喜的是他肯喚小辭便是證明他對自己已有了親近之意。可憂的是,自己和他并不熟,還時時算計着他,他這麽叫自己,聽着真是不一般的膈應。

不過沈辭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她極力忽視那股膈應,心想這可以算是打入陸如萱老巢必須付出的代價吧。

一直站在陸鶴旁邊的陸南培原本安安靜靜的側耳傾聽,現下卻忽然開口了:“沈姑娘的計策确實好,只是萬一那賊人不上鈎呢。畢竟師傅已經到了,那賊人或許害怕,逃之夭夭了也說不定。”

陸鶴的笑聲戛然而止,顯然對陸南培所說的極為贊同。

沈辭暗暗腹诽,你以為你是誰,別人一見到你就得逃啊。況且人家身邊可是有男主,明月樓裏的金牌殺手,有恃無恐知道不。不過面上卻還是笑道:“陸少俠不必擔憂,以我之見,這賊人未必會逃,雖然陸前輩聲名遠揚,可是這賊人怕是個不知所謂的家夥,邪道中人,可都猖狂的很。”

陸鶴顯然對邪道之人的猖狂有所領教,贊同的點了點頭。而陸南培想到當初他到了青山鎮之後那賊人依舊毫無顧忌的下了毒,也默默認同了沈辭的看法。

于是,三人在這即将黎明之際合計許久,終于定下了完整的計策。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男主應該就要出現了~

千呼萬喚始出來啊,撒花~

☆、準備就緒

青山鎮大街之上

“诶,你們聽說了嗎昨日鎮北的錢家又有人死了。”路人甲道

路人乙搖搖頭,“何止是錢家,我那隔壁的趙家一樣死了人啊。唉這日子還怎麽過,我們一家老小都在考慮要搬離這青山鎮了。”

路人丙顯然深有同感,唏噓道:“是啊,每日提心吊膽的過,要不是舍不得這祖宗們在青山鎮打下的基業,我早就搬走了。”

路人甲見話題跑偏,連忙道:“你們不知道,那錢家之人死的可慘啦。”

路人丙諷刺地笑笑,“你說哪個死的不慘?”

路人甲激動道:“錢家之人可是七竅流血而死的,現在屍體還在衙門裏放着呢。那死相,別提多可怕了。”

“七竅流血,之前死的人沒這個症狀啊。”路人乙疑惑道。

“是啊,所以才說死得慘嘛。”路人甲嘆氣。

……

這段對話,随後被路人乙丙告訴了路人丁戊等等,就這麽一傳十十傳百,基本上整個鎮子都知道錢家那人死得慘,是七竅流血而死的。

青山鎮某處偏僻的竹屋裏

“七竅流血之症終于出現了,真是不枉我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呆了許久。”

竹屋中的有一人對着空氣喃喃自語。但見此人一席烏袍,一雙小眼微微上挑,嘴唇偏薄,染上些許烏黑之色。此刻他正捧着一杯香茶,裝模作樣的眯眼享受。

“大人,今晚咱們便行動吧。那屍體在府衙裏,若是不日下葬了,可就什麽都驗不出來了。”那人喝罷香茶,對着屋內的一處陰影恭敬的建議到。

原本平靜無波的陰影突然有一縷黑影流動,如同輕煙一般瞬間出現在了明亮處。他一身不見花紋的黑衣,面上帶着一副青銅面具,身姿消瘦挺拔,縱然靜靜站立,也有一股難掩的淩厲傾瀉而出。他聽罷那人的話,卻并不做言語,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

那人頓時感到壓力山大,連忙走到黑衣男子身邊,“不知大人以為如何?”

黑衣男子轉了個身,一步一步的踱向屋外。那人的心肝随着男子的腳步聲一顫一顫,直到男子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一片日光裏,那人才聽到了空氣中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嗯”。

總算把心放回了肚子裏,那人擦了擦額上沁出的汗水,端起茶壺猛灌了一口,嘴裏念念有詞道:“你別得意,哼,主上可是要你的性命的,你活不了多久了。”

威武镖局正堂

陸鶴摸了摸胡子,側頭問向自己的愛徒,“南培,一切可都準備好了?”

陸南培一身藍衣,清俊無比,此刻正胸有成竹道:“師父放心,消息已經放出去了,想必那下毒之人也已經收到。衙門停屍房那也已經埋伏好了我仙鶴山莊的精銳,只待那賊人與其同黨出現,便可将他們一網打盡。”

“恩,南培,此次事關重大,為師會親自出馬,讓那賊人伏誅!”

今夜月色怡人,涼風習習。威武镖局客房內的沈辭在經過了一天的養精蓄銳之後,從床上無比精神的爬了起來。毫無疑問,這貨從與陸鶴制定完計劃後就開始回屋倒頭大睡,到了月上中天才堪堪起身。

沈辭邊收拾包袱邊想:男主的受傷時間無法估計,但是他出現在墨溪谷之上的懸崖的時間卻是可以知道的。根據原女主每天早上大概七點左右開始曬藥,如果忽視掉男主在掉落懸崖時所做的自由落體運動的時間,那麽男主出現在墨溪谷上方的時間毫無疑問會在七點之前。

為了保險起見,沈辭決定早點出發去墨溪谷上方的懸崖那裏蹲點,守株待兔。啊不對,是守崖待男主。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沈辭拎着個包,帶着雪鳶大模大樣的出了威武镖局。

守門之人看到沈辭恭敬的行了一禮,心道沈姑娘可真是菩薩心腸,大晚上的還出門一定是為了去看還有沒有人中毒,好為他們醫治。再看着沈辭如此漂亮,月色之下就如那九天之上的月仙一樣飄逸出塵,瞬間小心肝撲通撲通直跳,黝黑的面龐顯出了難以掩飾的微紅。

唉,真是純情的威武镖局守門大漢吶。

作者有話要說: 嗷~男主終于出現了,撒花~

下一章就要有男女主之間的互動了,真是期待已久啊

這是第一次在JJ發文,如果能看到這裏就說明對這本書還是有一點興趣的,希望讀者大大不要大意的點一下收藏吧,萬分感謝!!

鞠躬~

☆、男主受傷

青山鎮府衙停屍房內,一具七竅還殘留着血跡的男屍安靜躺着。停屍房裏一片寂靜,只有一盞燈燭散發着微弱的光。停屍房內唯一的通風口窗戶此刻正開着,有那麽一絲涼風吹過,燭火杳杳明滅,那屍體的臉時暗時亮,顯得十分詭谲莫測。停屍房內依舊靜的沒有一絲聲響,兩道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房間之內,其中一人帶着些許驗屍工具,一雙小小的眼睛此刻滴溜溜的轉着。另一人面上帶着一副青銅面具,眸中是一片平靜無痕,波瀾不起。

帶着驗屍工具的那人緩緩靠近屍體,觀察了許久,似是在尋思着該如何下手。

而就在這一刻,變故陡升。

那原本安靜躺着的“屍體”竟然一躍而起,雙手蓄滿暗勁,直直打向那驗屍之人。而幾乎在那“屍體”移動的同一時刻,那面上帶着青銅面具的人也動了,他的身子快若閃電,只見一道模糊的黑色殘影,那驗屍之人便回到了青銅男子的身邊,臉上是一片驚恐未定的蒼白。

停屍房在一瞬間驀地就出現了許多道氣息,青銅男子拎着驗屍之人冷冷看了一眼周圍,翩若驚鴻的破窗而出。

“師傅,那人逃出去了。”是陸南培的聲音,帶着絲絲焦灼,他沒有想到,那賊人的身手竟是如此之好,他連和他過招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他逃了出去。

陸鶴帶着人埋伏在了外頭,只等青銅男子出現。此刻他聽到陸南培的聲音,更是全身緊繃,嚴陣以待。

“你先離開。”是青銅男子淡淡的聲音。

那驗屍之人聞罷微微竊喜,随即又一臉悲痛狀,将手抓上青銅男子的衣服,“大人你好好保重!”

青銅男子厭惡的皺了皺眉頭,反手一刀便将那袖子削去,随即便不再理會,轉身迎向陸鶴。

那驗屍之人足尖一點,施展輕功離去。陸鶴等人本是要攔,卻被青銅男子阻住了去路,眼睜睜的看着那人消失在夜色之中。

“哼,你是什麽人,下毒濫殺無辜,真是為正道人士不齒。”陸鶴義正嚴明的說道,話語中有毫不掩飾的絲絲火氣,顯然是被那驗屍之人的逃脫氣的不輕。

青銅男子不置一詞,只輕輕握緊手中的長劍,劍氣吞吐間,殺伐之感一瞬間傾瀉而出。此刻月光明亮,絲絲清輝灑在那面具之上,伴着這殺伐之氣的映襯,一點一點的詭異顯露而出。一身黑衣的青銅男子此刻宛若一尊殺神!

一場刀光劍影的盛宴就此拉開序幕。

而此刻,沈辭正在趕往墨溪谷懸崖的路上。說實話,走路什麽的真是太辛苦了,她無比懷念現代多種多樣的代步工具。還有,大半夜趕路什麽的,也着實驚悚了些。剛剛那只野貓突然就竄出來,還真是把她吓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竅的,沒有路燈的古代傷不起啊。

沈辭轉頭看了看正在前面歡脫無比的雪鳶,感到些許安慰,尼瑪至少還有這只靈獸級別的小夥伴在陪着自己。雖然它對自己剛剛被野貓吓到表示了萬分的鄙視 = = ||| …

【叮!男主受傷,請宿主即刻回到墨溪小築,靜候男主到來并将其醫治。叮!男主受傷,請宿主即刻回到墨溪小築,靜候男主到來并将其醫治。完成此次任務可獲得返回額度10點,若失敗,将會被扣除返回額度20點。宿主當前返回額度為5點。】

系統難聽的聲音突然響起,沈辭先是一吓,随即又有點郁悶,自己原本只打算到墨溪谷上方的懸崖的,沒想到現在又得多走一段路。

不過系統君倒真是個好東西,有了它就能知道男主的動态了。但是系統君同時也是邪惡的,憑什麽成功只有10點返回額度,失敗了卻要倒扣20點!!

就在沈辭暗暗腹诽系統君的時候,男主重淵已經脫離了陸鶴的追蹤,朝着一個方向逃去。

沒有想到自己小心防備,卻依舊中了招。那毒,應該是在那家夥抓自己袖子的時候下的,明明已經割去那節衣袖了,沒想到還是沒用。看來杜門為了殺自己費了不少苦心啊。

從五年前開始,自己就一直對杜門效忠。可是墨禮,你依舊還是那樣的性子啊,誰都不信,脫離掌控的絕不留下。

母親,所謂恩情,已經償還殆盡,下一次,我不會再放過他。

重淵的思緒有些混亂,也漸漸覺得體力有些透支。他看着已經大亮的天光,原來已經逃了一宿了。眼前恍恍惚惚出現了一處懸崖,重淵輕輕笑了,父親,我們似乎一直在重複相同的命運啊。你在同樣的這一刻可曾後悔過?我只知道,于我而言,現在,更像是一種解脫。

重淵輕輕閉上雙目,一步一步走向懸崖。在最後一腳踩空的時候,聽着耳畔呼呼地風聲,他突然覺得無比寧靜。如果這一次還能活着,他只想要,為自己活一次,為自己,快意江湖。

作者有話要說: 打滾求收藏~

☆、沈辭與男主的第一次互動上

沈辭滿身疲憊的回到墨溪小築的時候,天還沒有亮。看着自己蓬頭垢面的形象,沈辭第一次打心眼裏覺得好累。

雖然之前工作的時候老板一直欺壓自己,加班什麽的也都是家常便飯,可是那個時候自己至少還是混在現代文明裏的。可是現在呢?這都是些什麽事啊,這一次仗着有劇情幫忙,天時地利人和都剛好撞上了,事情才能這麽順利的完成。那麽下一次呢?誰又能保證幸運之神會一直眷顧自己。

在這個萬分疲累的夜晚,沈辭陷入了無止境的自怨自艾中。她為自己打了一大桶水,邊咒罵邊洗澡,碎碎念什麽的毫不止息….直至沈辭漸漸睡着,聲音越來越弱,最好消失。

天剛破曉的時刻,在浴桶裏睡着的沈辭終于朦胧轉醒,她迷迷糊糊的找了件衣服套上,刷牙洗臉之後再一次精神百倍。不得不說,沈辭是一個生性樂觀的人,并且适應能力也很不錯。昨天的負面情緒爆發也僅僅是因為太累并且在趕路途中收到了驚吓。至少現在,重新恢複清爽扮相且休息足夠的沈辭再一次滿血複活了。

此刻,沈辭正翹着二郎腿等着男主從天而降,被偉大的她華麗麗的救治!!

【叮!目标人物男主重淵正在接近。叮!目标人物男主重淵正在接近。現在開始倒計時:5,4,3,2,1…】

“砰!”一聲巨響。

沈辭驚恐的往後退了幾步,男主好像摔得有點慘啊~。

不過按照劇情,擁有男主光環的他是絕對不可能摔死的。

于是沈辭再一次心安理得的上前,把已經毫無知覺的男主拖上了床。

脫衣服,清洗傷口,換藥什麽的沈辭處理的一氣呵成,甚是得心應手。沈辭覺得她雖然被丢到了這個世界,并且無比悲慘的成為了炮灰女主,可是老天給她開的這個金手指實在是太棒了。醫術高明什麽的絕對是吃香啊,現在的她對于這種随随便便就可以救治病人的感覺實在是太迷戀了。

處理完傷口,她覺得應該可以趁男主沒醒的時候偷窺一下他的樣貌。沈辭略帶興奮的伸出手,想要除去重淵臉上的面具,卻不期然撞進了一雙冰涼的眼眸。

真是…凍死人了。男主威壓太強,非吾等炮灰可以承受得起啊。沈辭有些讪讪的收回了手,沖着男主露出了一個自認為溫婉可人的笑容,“呵呵,你醒了。”果然每一個呵呵後面都有一萬只草泥馬在奔騰呼嘯。

重淵不發一言,依舊看着沈辭。

“呵呵,你感覺怎麽樣?我只替你處理了外傷,你的毒還沒解呢。”言下之意,老娘可是你的救命恩人,現在你的毒還沒解,你的小命可是撰在老娘手裏的。所以,不要得罪老娘,不然你會死得很難看!

只可惜,沈辭的潛臺詞咱們偉大的男主并沒有聽懂,也懶得聽懂。他直接拿起了放在床邊的未霜劍,在沈辭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把劍刃貼在了她細嫩的脖子上。

沈辭突然覺得世界玄幻了,為!什!麽!她明明是他的救命恩人啊不是嗎?為什麽要把刀,阿不,劍架在她的脖子上?這是什麽邏輯!!難道男主就可以神邏輯嗎?

沈辭覺得那把未霜劍正在朝她猙獰的笑,她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那劍刃散發出的絲絲涼意,一點一點朝着她的動脈滲透而去,連她一直奔騰着的熱血都要被凍得凝固了。

“有..有話好好說,怎麽着我..我也是救了你的人,不帶這樣恩将仇報的。”

“解毒。”男主一出,誰與争鋒,如此簡明扼要沒有一絲拖泥帶水的言論不是誰都可以說的出來的。沈辭一瞬間覺得空氣更冷了。

她哆嗦着點了點頭,陪笑道:“我剛剛沒別的意思,您不說我也會給你解毒的,不然我幹嘛救你啊。”

脖子上的劍似乎離遠了一點,沈辭稍稍平複呼吸,小心翼翼的觀察起男主的表情。察言觀色嘛,以前她老對着經理使這一招的。只可惜,男主的臉上有一副充滿王八之氣的青銅面具,沈辭吃了那雙冰冷的眼睛什麽也看不到。淚流滿面...

不過慶幸的是,男主不知道是終于體力不支了還是決定信任沈辭,總之,他緩緩地放下了未霜劍。

在那寒光冷刃離得越來越遠後,沈辭大松一口氣,絕處逢生什麽的,指的就是現在的她。

于是沈辭默默地說了句:我去熬藥,便腳底抹油灰溜溜的跑了。

重淵斜倚在床上,一絲烏發落在了面具之上,他的目光幽遠深邃,在日光的映襯下,竟有一種似妖似仙的莫測之感。

他的手輕輕撫過面具,這個帶了五年的面具。在掉落懸崖的那一刻就已經決定要為自己而活,那麽,這個面具,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晨光中,有細小的微塵在空中自在翩跹。男子清瘦的手指在日光的沐浴中顯得微微有些透明。他緩緩摘下那面面具,就像寫下了一個沉重的包袱,一張冷漠卻傾城的臉漸漸浮現了出來,在晨光中顯得恍若隔世。

沈辭拿着藥略帶忐忑的走近,低着頭不斷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在她終于有些許自信将頭擡起來的那一刻,這一幕恰好入了她的眼簾。她有些呆滞的伫立原地,心中念念有詞:卧槽,這就是所謂的...擊中心髒嗎?

或許日後,沈辭不再會只是為了系統君的任務而去搶男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歡這樣的男主,看似冰冷其實內心也有故事,有苦澀,有柔情。

☆、沈辭與男主的第一次互動下

今夜的月色很美,一席銀衣,滿室清輝。

墨溪小築外是森森的鳳尾,在習習晚風下參差搖曳。庭院中夜涼如水,地面上有竹,柏的影子縱橫交錯,沈辭搬了把竹凳在院子裏納涼,突然想到了蘇轼大大的《記承天寺夜游》——水中藻,荇交橫,蓋竹柏影也。其實她一直覺得咱們的東坡哥哥基友良多,且文風多變可攻可受,這一篇更是基情四射啊。

唉,沈辭幽幽的嘆了口氣,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才大約一周,可是她怎麽覺得度過了好長好長的一大段時間了。最近的日子過得真的好無聊,除了幫助男主大人解毒療傷之外,就無事可做了,啊不對,還有一件事,那就是欣賞男主大人的美色。

會為美色所惑真的不能怪她啊,那天男主大人摘下面具的時候實在是太妖孽了。雖然書裏也有描寫他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的絕世容顏,可是什麽都比不上親眼所見的那種猝不及防啊。再加上太陽燈光師那麽配合,那日光打的叫一個如夢似幻。嗷~美色誤國,她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最近的腦子總是不大靈光,反應也變得遲鈍。這樣下去可怎麽完成系統君給自己的任務,可怎麽回家啊。她可是要幹大事的人,她要打到陸如萱,要把男主大人搶回來...

沈辭在無限遐思中自怨自艾,直到...Oh my god!男主大人你沒事不要出來晃好不好。

由于墨溪谷內沒有男裝,沈辭只好苦逼逼的親自動手為重淵做了那麽幾套衣服。當然,不用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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