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對話

林欣的神情有些凝重, 陳筱筱的轉變她并不是毫無察覺。

近些日子,她經常一個人坐着發呆,提起君珏,以前最是興致,現在卻總是笑的勉強,林欣只當是女孩子青春期的多愁善感,也沒有多問, 但今天那副樣子,她還是第一次看到。

陳筱筱喜歡君珏,她是知道的, 君珏對筱筱沒那個意思,她也是知道的,孩子們之間的事,她并不打算幹涉, 想着讓一切都順其自然,但君珏和季末要真的只是同學朋友關系, 陳筱筱為什麽會這麽針對他?

試探着,她問:“這些照片是?”

“是真的。”

見他臉色一僵,君珏笑道:“他是在酒吧裏打過工,但也僅僅只是打工, 酒吧那種地方,遇上些挑事的人是難免的,這些照片,是被p過的。”

選個好的角度, 再稍微合成一下。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

“媽!”君珏大聲打斷她:“你幫我個忙吧?”

以為他這是要坦白,林欣頓時皺眉。

君珏笑了笑,将馮祁露之前給他的那張名片拿了出來:“你幫我查查這個人。”

狐疑地看了看,林欣面露驚訝:“這人不是……?”

“是,就是給你寄信的人。”

“……”

“等你查到了之後,我再告訴你。”

林欣沉默,她想她現在,就已經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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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她比誰都了解,如果真沒有這回事,他會比任何人都坦蕩,而不是現在這樣,連看着她的眼睛都辦不到。

拿着名片看了看,頓了半晌,她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君珏一笑,沒有道謝。

他最終還是沒有明确地将事情說出來,彼此靜默了一會兒,林欣比之前要冷靜了許多,再看他時,才發現過了這些天,君珏比開學之前要瘦了些,不由得有些心疼。

“學習累嗎?”

關切地問候,君珏淡笑答話,瞬間打破了兩人之間僵持的氛圍,茶幾上的照片依舊擺放着,卻誰也沒再提及。

開了空調的房子裏涼爽舒适,各處的房門都緊閉着,偌大的客廳裏只有母子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話,和電器發出的微弱聲響。

季末剛睡着沒多久,迷迷糊糊之間聽到有人敲門,他忘了君珏什麽時候走的,卻知道現在還不到晚餐的時間,無力地翻了個身,他打算繼續睡,敲門的聲音卻不厭其煩地響起。

公寓的門并不是很好,平時稍微碰一下就有很大的響動,更何況是被人用力的敲打,制造的噪音足以驚動整棟樓的人。

從床上爬起來,頭有些疼,強忍着去開門,看到門外的人時,頓時更加頭疼。

他直接關門,被人用力擋住。

“末末!”

季末皺眉:“你來幹什麽?”

“聽說你病了,我給你買了點藥。”馮祁露晃了晃手裏的塑料袋。

感冒的事只有班上的一些人知道,你是從哪兒聽說的?

季末不想理會,門關不動,他也不讓道。

“你吃東西了嗎?我給你買了……”

“吃過了!”

雖然某人煮的東西十分難吃。

馮祁露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末末,媽媽只是來看看你,我們進去說好嗎?”

你現在不是已經看到了嗎?

站的久了腦袋有了發暈,權衡了利弊,季末直接回到屋裏坐了下來。

馮祁露面色一喜,跟了進去。

窄小的公寓,卻很整潔,打理得幹幹淨淨,饒是如此,她還是忍不住露出一絲嫌惡。

季末無意擡頭,正巧看到她四處打量的神情,淡然垂首。

這裏沒有冰箱,她将買來的東西放進廚房,卻在廚房門口前愣住。

看到她難看的臉色,季末瞬間了然。

廚房早上經過的某人的荼毒他還沒來得及整理,現在的狀況大概是沒一塊能踏足的地方。

勉強找了個合适的地兒把東西放下,馮祁露轉身,卻不知道能坐哪兒。

“你沒必要在我這裏費功夫,我不會轉校。”

馮祁露面色微變,勉強笑了笑:“你是不是在怪媽媽?”

“……”

怪是肯定的,不過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季末長久不語,在人看來就是默認,馮祁露忽然變得有些無奈:“媽媽當年是有苦衷的!”

總是說着有苦衷,卻也不曾真正解釋過到底有什麽苦衷,她不說,季末也不會問,只是低着頭,不知道也不想說什麽。

他油鹽不進,馮祁露開始着急,低身去拽他的手:“都過了這麽多年了,你就不能原諒媽媽嗎?”

“我原諒你了。”季末擡眼看她,神情平淡。

馮祁露始料未及,驚喜道:“真的?”

“真的。”

這麽說着,卻緩緩将自己被抓着的手抽離。

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地消失,馮祁露收回懸在半空中的手。

“你是不是舍不得誰?”

他只是一個孤兒,從小到大盼着有人能将他領養,能過上更好的生活,跟她回去,哪一點不比現在要強?她不信有人能真的什麽都不在乎。

她調查過了,跟他合租的那人家裏很有錢,她堅定地以為季末執意不肯跟她走是因為有了更好的選擇。

“你真的以為那些富家子弟的感情能當真嗎?你高中都快畢業了,你就這麽自甘堕落去攀附別人,到時候別人玩膩了你連怎麽後悔都不知道!”

這話說的難聽至極,只差沒有明說他是靠着身體把人拴住了。

感冒了身體不舒服,季末說話有氣無力,卻很清晰:“他沒對我做什麽。”

“你們都睡到一張床上去了還沒對你做什麽!?你還想他對你做什麽?你還有沒有自尊?”

馮祁露看起來很氣憤,指着卧室門口開始吼。

季末順着她的手看過去,因為睡得迷糊,出來時沒帶上門,狹小的卧室裏只有一張床,這幾天感冒,君珏照顧他端水到床頭不方便,幹脆就把地鋪拆了,只是地鋪在的時候,他們好像也是睡得一張床。

想了想,季末沒有辯駁。

他這副無所謂的态度徹底激怒了馮祁露,她厲色吼道:“我不會讓你任意妄為的,我告訴你,你要想和他在一起,除非我死了!”

“那你去死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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