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番外三

安娜第一次近距離見到郝星的時候,就在人來人往的場館後臺。

當時的她剛從拳擊臺上走下來,嘴角還帶着傷,眼神狠厲,就像逃出深淵的惡魔。

周圍的工作人員紛紛讓道,只有安娜傻傻站在原地,翠綠的眼眸眨也不眨,視線直勾勾地盯着對方看。

她只覺得拳擊場上的郝星性感極了。

不似歐美運動員的一身橫肉,整個人挺拔又出脫,連手臂上的肌肉都恰到好處,沒有一絲多餘的地方。

郝星正解着拳套,擡眼對上安娜,忽地笑了。

金發碧眼的小姑娘約莫只到她胸口,看起來也就十幾來歲,動也不動,讓人不禁懷疑是哪家玩具店裏的洋娃娃擅自逃出玻璃櫥櫃。

“你好!”安娜見郝星對她笑,頓時一口氣提到了頭頂,用蹩腳的中文介紹道,“我叫安娜,我是你的粉絲。”

“嗯。”郝星只是淡淡地點頭,繞開她想離開,結果卻被拉住了手。

“你……你……你一直都是我的女神!”安娜紅着一張臉,“你是缪斯。”

郝星頓了頓,聽慣了別人誇她飒、誇她帥氣,女神這個詞,倒是頭一回聽說。

“我叔叔是強森。”安娜看她不說話,趕忙道,“他說你可以帶我去中國。”

郝星回憶了一陣,确實是有這麽一回事兒。

強森是她教練的好友,賽前特地來找她,說是自己有個親戚家的小女孩,過段時間要到中國留學,希望她可以先帶人适應一下中國的環境。

“是你?”郝星想到這裏,忍不住打量了安娜一眼,怎麽看都覺得她未成年,“你上大學了?”

安娜用力點點頭,認真緩慢地解釋道:“去中國,研究生。”

研究生?

郝星不可置信地皺了皺眉。

不是說國外的人普遍發育成熟,怎麽面前的人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年紀,就讀到了研究生。

後來她才知道,安娜當時不過十八,只是因為打小聰明,跳了幾級,早早就念完了本科。

而安娜研究生就讀的大學,更是國內數一數二的頂級學府。

她攻讀的是哲學專業,每每到期末,總會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廢寝忘食的讀書。

“诶!出來吃飯!”郝星只得不厭其煩地敲門,提醒她用食,“餓肚子會變蠢!”

“郝,你很煩!”安娜惡狠狠地拉開門,重重的黑框眼鏡擋住她稍顯單純的綠眸,渾身散發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

“我煩我煩!”郝星重重嘆了口氣,“你追我的時候,怎麽不嫌我煩?”

安娜哼哼一聲,推開她走向飯廳。

“喂喂!”郝星忙不疊跟上,“你自己說說,我重要還是你的書重要?”

“你和書?”安娜擡手一大口肉包子,轉開話題,“聽不懂。”

好,很好!

郝星咬牙着握緊拳,決心考完試就把那些個看不懂的書統統銷毀!

“郝,我要考試。”安娜強調了一遍,“你,可以去周餘家住,晚上。”

“我為什麽要去周餘家住?”郝星不明白她突然的要求。

“晚上,我不能陪你,吃宵夜。”安娜理直氣壯,再三強調,“我要考試。”

“不吃就不吃!”郝星只覺得冤枉,她明明禁欲了快兩個星期,“我又沒逼你。”

“可是你,昨天睡覺,叫我的名字。”安娜鼓起臉道,“吵吵。”

郝星傻了眼,她壓根就記不得自己昨晚到底做了什麽夢,再說了,夢到媳婦兒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嘛!

就在此時,家裏的鹦鹉蹦蹦跳跳地進了門。

小家夥沒有剪羽,偏生愛走路,小黑爪子邁着內八的步伐,腦袋卻昂得老高。

聽見兩人的對話,它瞅瞅安娜,瞧瞧郝星,半天憋了一句:“哈哈。”

笑聲帶着些許煙酒嗓,嘲弄的意味更明顯了幾分。

“阿毛。”安娜沖小鹦鹉招招手,“你要不要,郝,今晚出去住。”

小鹦鹉似懂非懂,小黑眼嚴肅地看了郝星半天,最後搖擺着點了點頭。

郝星:“……”

半晌後,周餘和畫棠正在給周绉換尿布,冷不丁聽見巨大的拍門聲,差點以為家裏來了強盜。

“師姐,下次輕一點。”周餘板着臉拉開門,“寶寶被吓哭了。”

郝星苦着一張臉,瞧見哭得打嗝兒的周绉,心裏更是悶得慌。

“師姐,你怎麽過來了?”畫棠疑惑地歪歪頭,“吃過晚飯了嗎?”

“吃過了。”郝星嘆了口氣,“我老婆嫌我晚上睡覺太吵,把我趕出來了。”

“不會吧?”畫棠語氣裏有些意外,“安娜怎麽會舍得趕你出來?”

郝星是有苦說不出,琢磨着自己在安娜心裏的地位,恐怕還不如那幾本笨重的專業書。

将就在周餘家住了一晚,小周绉起夜勤,又哭又鬧,三個大人都沒怎麽睡得安穩。

隔天早晨,郝星拎着自己排隊買的大肉包回家。

剛進門就見一地的玫瑰花,而花簇中間,阿毛披着喜慶的紅鬥篷大聲叫着自己昨晚的學習成果——

“嗚啾買利米!嗚啾買利米!”

“什麽什麽米?”郝星完全沒有聽懂,還當是小家夥最近愛吃的新品種小米。

不等她細想,安娜就從房裏小跑了出來。

許是準備了許久,她穿着隆重的白紗裙,頭頂夾着兩朵小花,美得好像中世紀油畫裏的小天使。

只見小天使穿過花海,把一個小絨盒捧到郝星眼前。

“郝,你願意,嫁給我嗎?”

郝星蒙了圈,完全沒想到安娜昨天支開她,只是為了給她制造求婚的驚喜。

眼看郝星遲遲沒有回應,安娜急了眼,說話都有了口音:“快點答應窩!”

“願意願意。”郝星連連答應,“我願意!”

安娜一瞬笑眼彎彎,透亮的瞳孔仿佛耀眼的祖母綠寶石。

相互戴好鑽戒,郝星一掃昨晚的低落,再一次問道:“我和哲學誰重要?”

安娜撇撇嘴,擡腳就朝屋裏走。

“我聽不懂。”

郝星:“……”

一旁的阿毛看完了熱鬧,撲棱兩下翅膀,幸災樂禍地發出幾聲低啞的“哈哈”。

郝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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