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四十一V(13)

的包子很出名,我想着你會愛吃。”

“很香,”包子一入懷常相逢就聞到了它的香味兒,“你沒吃?”

“咱們一起吃,”常相逢沒出來呢,他怎麽會自己先吃?明奕将右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我留着一個呢,快吃吧,我看你都沒怎麽吃點心。”

什麽時候起自己在這個小男孩兒面前開始束手束腳了?常相逢在心裏鄙視了自己一把,随手拿了只包子出來,跟明奕手裏的包子碰了下,呵呵笑道,“我真是快餓死了,幸虧你聰明知道幫我買包子,咱們一起吃!”

這包子跟包子吃前還要碰一碰?明奕狐疑的看了眼常相逢,将小籠包送到口裏,“好吃,這家的包子真好吃!”

“不是好吃,雖因為你在明家吃不到這種街邊小吃罷了,”常相逢被明奕的包子臉給逗樂了,這人這個吃法,現在就是手裏拿的是饅頭,也會非常有食欲的,常相逢心裏想着,狠狠咬了口手裏的包子,“是很好吃,不過這包子我也會做,我還知道開封第一樓的灌湯包是怎麽做的,閑了我給你做啊。”

“開封第一樓?開封有這樣的酒樓?還叫第一樓,名字取的挺好的,”明奕還是頭一次聽說有這樣的酒樓,“他家的包子很出名?你連開封的吃食都會做?那你什麽時候蒸包子,提前跟我說一聲,我一定過來,反正這陣子我也不回再回顧縣了,一直會在府裏。”

原來這裏沒有第一樓,也是,現在的永安洛陽也沒有真不同,常相逢又拿了只包子遞給明奕,“你還聽風就是雨了,難道還要我明天就給你蒸啊?我現在的生意可火爆的很,沒有功夫弄這些吃食。”

“那你還說這種話?”明奕“委屈”望着常相逢,把人的胃口吊起來了,又說沒功夫,“反正你一定要做,不論哪天都行,蒸好了叫人去喊我。”

一米八個男人為什麽要用狗狗的眼神看着自己?常相逢無語的點點頭,“好吧,這幾天我就蒸,其實也沒多麻煩,到時候我叫鎖住去明府叫吉祥。”

“還有,你什麽時候進京?年要在京城裏過了吧?”常相逢吃了兩個包子飽了,将剩下的都遞給明奕。

“嗯,其實明家在京城也有個宅子的,但是沒有長輩跟着,祖母打算叫我去我堂伯家裏備考,他府上專門辟了一處院子給每年到京城趕考的親戚子弟,”明奕說的是南陽明家出的明世達。

“呃,”

“我過了九月就要啓程了,”說到這兒明奕語氣一頓,轉頭看向常相逢,“我剛才的話是真心的,我也知道你擔心什麽,其實到現在我也不敢保證長輩們一定會同意,不過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考,然後說服他們,我不要求你現在就應下我,但我想叫你知道我心悅你,你不是現在不想着訂親的事情麽?你就等我一年,一年之後若是我還沒說服祖母她們到你家提親,你就,”明奕聲音低了許多,後面的話他心裏是萬分不願意說出來的。

“你就找人嫁了吧!是我對不起你!”明奕對常相逢,更像對自己說道,“不過我相信不會有那一天的。”

眼前的這個男孩子在常相逢眼裏還沒有成年,微蹙的濃眉下原本亮若星辰的眼睛現在卻隐有淚光,常相逢心中募然一痛,一股熱氣沖上眉間,“好,我等你兩年,兩年內你來找我,我都會嫁給你!”

就當自己是瘋了吧,面對這個自己到永安第一眼看到的男孩子,拒絕他傷害他的話常相逢實在無法出口,如果他真的能做到自己的承諾,那有這麽一個單純善良對自己一片癡情的男人在身邊常相逢算得上是前世積德了,如果他沒有如約前來,那自己這兩年的青春只當是報了他的幾次相救之恩了,也圓了自己的夢,“如果你真的擰不過家人,就直接跟我說,我不會怪你。”

他走到自己身邊伸出了手,那就把他們的結局交給時間!常相逢從來是都是個不管別人怎麽看也是要做自己的人,與其因為害怕而失去放手一博的機會,常相逢會看不起自己,“我清楚咱們前頭的路有多難,但我還是會選擇相信你一次的,”因為我已不知不覺掉進你的溫柔的陷阱,如果能站在你身邊,我不在乎更多的劫難。

“你,你說的是真的?你願意等我?你真的聽清楚我剛才說的意思了?”明奕簡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現在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眼前更是白光亂閃,甚至有些看不清常相逢的表情,“你再說一遍,你說慢點兒,”他抓緊了常相逢的手臂,“你慢點說。”

“哎呀,傻死了,小心叫人看到了,”常相逢被明奕這傻乎乎的樣子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你再這樣就當我剛才什麽也沒有說啊。”

“不行,君子一諾千金,你怎麽能說變就變?”明奕看了眼四下明滅的燈火,也覺得在街頭跟常相逢理論這些有些不合适,“咱們到那邊說清楚,不然我不會走的。”

直到兩人跑到一棵大柳樹下,明奕才放開常相逢的手,“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有什麽可說的?你明明就聽清楚了,”常相逢被明奕攥的手都疼了,“快放手,骨頭都被你捏斷了,你可是個練武的。”

“那我松開點兒,”明奕将常相逢的手捧在自己掌心裏揉了揉,終是舍不得放開,“你不能跑啊。”

“行啦,叫人看到可怎麽好?我不走,你放開我,”大晚上的被人看到一男一女的在樹後頭拉拉扯扯的,常相逢想想都有些臉紅。

“我才不怕你跑呢,你跑了我也追得上,”明奕嘿嘿出聲,“今兒天可真好,還挺涼快的。”

你丫能正常些麽?“這都幾月了?晚上還熱就反常了,”常相逢下意識的拿腳尖踢着樹根邊的雜草,“你該回去了,再晚小心你家裏人着急。”

“沒事兒,我叫平安回去跟母親說一聲,我晚上到金谷園表哥府上去,他不管我什麽時候回去,”明奕輕聲道。

“嗯,”

“你不知道,我其實都沒想到你會說等我的,還願意等我兩年,”明奕伸手撫了撫常相逢鬓邊被風吹亂了的碎發,忽然發現了新大陸,“相逢,你怎麽沒戴耳墜子?”

烏發中常相逢白晳的耳輪像開在月色中的玉蘭,明奕裝作無意在在她耳畔撫了一下,連忙擡頭去看天上的月亮。

“耳墜兒?我不戴那個,在臉邊上晃來晃去的,不舒服,”常相逢自然感覺到了明奕的動作,微微向後閃了閃身子道,“咱們話已經說明白了,我還是走吧,反正我就在荷花巷賣面條兒,一時半會兒的哪兒也不會去,你只管好好讀書考試就好,其他的現在也不用去想。”

“嗤,你不是在哄我吧?”明奕還是有些不敢确定,“我咋覺得你今天不像你了?”明奕認識的常相逢可不是這麽嬌羞不語的性子,她這麽一忸怩,明奕反而有些心裏沒底兒了。

姐也是頭一回好不好?上輩子初中高中時只想着考上個好大學跳出農門,上了大學又想着拿個獎學金減輕家裏的負擔,有空了還要出去打工掙錢,常相逢壓根兒就沒有時間去談戀愛,當然,雖然她心裏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上輩子她談不上戀愛的另一個原因是她這個人吧,有些太犀利了,事事都要強人一頭,眼裏不揉沙子的性子吓退了一衆小青年兒。

“怎麽不像我了?非得沖你吼才像我啊?”常相逢秀眉一揚提高了音量,“我走了,懶得理你,你愛提親不提親,反正跟我也沒什麽關系!”

這一嗓門出來,明奕反而安心了,哈哈一笑拉了常相逢的衣袖,“怎麽跟你沒關系,而且我現在又改變主意了。”

“改變主意?哎,沒這麽玩人的啊,你毛搗我啊?”自己的初戀難道連半個小時都沒有麽?常相逢不淡定了,她沒怎麽樣吧?明奕就後悔了?“小心朋友都沒得做!”

“我從來沒有想過跟你做朋友啊,”明奕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捏了捏常相逢微鼓的臉頰,“我現在決定不論多少年,我都只會娶你,不論多少年你都要等着我!”

比起什麽一年之約來,常相逢更喜歡“you jump I jump”堅定的誓言,就算将來沒有生死相随,但起碼一段感情開始之初,他們是抱了這樣的心意的,“你想好了,我這個可是記性好的很,別人的好我記得住,若是有人負了我,我也不會放過他!”

“我想好了,如果有一天我負了你,随便你怎麽處置我,可是相逢,我想不出會有那一天,”藏在心中的感情得到了心上人的回應,明奕整個人都要飛上天了,他一把将常相逢抱了起來,“你再說一遍,再說一遍!”

“你快放我下來,”常相逢被明奕吓了一跳,自己現在個頭也不算低了,可明奕就像舉個布娃娃一樣一下子将那給舉了起來,“我害怕。”

“那你再說一遍,說你會一直等着我,等我來娶你,”手中的纖腰不及一握,滿滿的都是化不開的溫柔,明奕只覺如此這般天荒地老就好。

“你放我下來我就說,你這麽舉着我,我說不出來,”常相逢緊緊的抓着明奕的手臂,生怕他沒了力氣把自己給掉了下來。

見心上人是真的在害怕,明奕将常相逢輕輕放在地上,“你說吧,我聽着,我跟你說,我小時候可是被稱為神童的,你說的話我可是一個字都不會忘的。”

嘁,還拿這個吓唬我呢?常相逢沖明奕一撇嘴,“就算你不是神童,以後我的每一句話,你都不許忘。”

“嗯,你放心,你的每句話,我都會放在心裏,”發現懷裏的人兒并不排斥自己的擁抱,明奕心裏竊喜,語氣裏也帶上了濃濃的柔情。

“那你聽着,我會好好的在荷花巷做自己的生意,給自己攢嫁妝,等着你來娶我,不過你要記住了,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武狀元,哪怕你只是販夫走卒,只要你娶,我就願意嫁!”常相逢将頭倚在明奕的肩上,“你也不必逼自己那麽緊,狀元三年才出一個,而且還是全國大比,就算是你落榜了,也不說明你不優秀。”

☆、六十七大丫鬟

明奕從啓蒙開始,令狐老太太跟母親譚氏給他灌輸的就是挑起重振當年歷城侯明家雄風的擔心,而明奕也覺得這就是他的責任,現在聽常相逢這麽說,還以為她是在安慰他,怕他因為赴考壓力而寬他的心,“你不必擔心,我一定能考中的,就算是中不了狀元,一個武進士還是有把握的,到時候我就跟我母親提你的事情。”

激情之後還要面對殘酷的現實啊,常相逢從明奕的懷抱裏掙出來,“那好,你努力考狀元,我呢,好好賺錢,”可是賺了錢之後呢?還是商賈啊,“你家裏會同意你娶上從商的女子?”

“我祖母不就是令狐家的大小姐?祖父可以娶,我為什麽不行?”明奕比常相逢要樂觀,“将來我母親要是見了你,一定會喜歡你的,她同意了,我祖母一定不會反對。”

常相逢暈頭暈腦的回到荷花巷,進了屋才發現徐氏正倚在牆邊等着她。

“大娘,你怎麽沒有回去歇着?”常相逢愧疚的扶起徐氏,“以後我要是晚回來,你不用等我的,這樣太累了。”

“沒事兒,我得給你等門兒,”徐太娘已經将常相逢當做自己的姑娘了,怎麽能放心她晚上随便就跟人出去?“你這是去哪兒啦?我看是明大爺身邊的吉祥叫你的。”

徐氏一開口,常相逢就知道她在擔心什麽,走到桌邊給自己跟徐氏一人倒了杯水,坐下道,“是明奕叫吉祥來的,這些天四喜班的《善娘記》很紅,他叫我去看的。”

“叫你去看戲?你這閨女,咋不跟我說一聲呢?”徐氏不自覺的起了高腔,“你可是正經人家的閨女,怎麽能陪個爺們兒去看戲,你糊塗啊!”要是自己親生的,徐氏都去找掃帚疙瘩抽常相逢了。

“大娘你別着急,你聽我說完,那個《善娘記》是四喜班的新戲,前頭大半段兒說的就是我的事兒,明奕才叫我去看的,并不是有什麽輕浮的心思,而且我也是悄悄的去的,沒叫外人看見,”常相逢知道徐氏是在為自己擔心,連忙解釋道。

“那跟你說一聲有這個戲就行了,咱們自己不會去看?”徐氏還是覺得明奕不懷好意,“相逢我告訴你,明公子那是侯府公子,咱們可是高攀不上的,你好好的閨女,可不能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将來只會害了你自己!”

将徐氏送回自己的院子,常相逢無力的躺到床上,徐氏的道理她又怎麽會不明白呢,跳出她是常巧丫這個身份,她自己都承認跟明奕之間隔了天塹,可是只看她常相逢,又有什麽配不上明奕的?可惜這個世道,是不允許自己談一場想要的戀愛的。

冷靜下來,常相逢無力的靠在床頭,她跟明奕以後的路,想來不會好走。

“這都什麽時辰了你跑我這兒來了?”令狐俨看着“滿臉紅光”的明奕,皺眉道,“喝多了?”

“哈哈,喝什麽酒啊,你還不知道我?沒什麽酒量的,”明奕努力想控制自己臉上的表情,可是嘴角怎麽也不聽話,一直往上翹。

“有什麽高興的事兒?把你樂的,”令狐俨其實挺累了,不過看明奕這架勢,是不會放他回去休息的。

“哪有,我就是睡不着,想跟表哥你說說話,”明奕赧然一笑,順勢在令狐俨書房裏坐下,“你餓不餓?叫廚上送些酒菜來?”

“你準備跟我喝兩杯?你那酒量?”在外頭沒喝酒,準備來自己這兒讨酒喝了?

“大家不是都睡不着嘛,長夜枯坐,不如對月小酌,”明奕也不客氣,直接叫了下人進來吩咐,“我陪表哥喝兩杯。”

“我很累了,沒有精神跟你對月小酌,如果你真的睡不着,我找人過來陪你?”令狐俨見他不肯跟自己說實話,起身就走人。

“你成天不騎馬不打拳的,有啥累的?大不了明天起的晚些就是了,再說了,你偌大個令狐府,一共三個主子,難道叫老太太跟表舅母起來?”明奕滿腹心事想找人傾訴呢,怎麽會放令狐俨離開?

“我不騎馬不打拳可是每天有多少生意要從我手裏過?要見多少人?敢情就你累?你成天騎馬打拳的那麽辛苦,還不早早回去歇了?幹嘛來我這裏攪的我不得安生?”

“我是來問你話呢,”明奕也不計較令狐俨的态度,待下人将酒菜擺上了桌,自己給令狐俨倒了一杯,“那個戲是你叫人去排的?”

沒想到一直閉門在家讀書的明奕居然知道了?令狐俨輕咳一聲,“噢,那天祖母請四喜班唱堂會,開場戲是什麽游龍宮,我看了不錯,就說了聲不如寫全了,沒想到他們就真的去做了。”

“唉,因為這個戲,今天相逢還生氣了呢,你看編的是什麽啊,遇到舉子相救,私定終身,跟着舉子進京,這不是壞人名聲麽?”明奕的臉不由紅了,如果常相逢能跟着他一起進京就好了。

“你為這個來找我?什麽時候你關心起這些了?”令狐俨看着桌上的小菜,實在找不到可以吃的東西,可擡頭卻看到明奕吃的正香,有些無奈。

聽令狐俨問他,明奕臉又紅了,“呃,今天我跟相逢去看那出《善娘記》了,她說那個結局不好,要是人家跑過去問她,她怎麽回答?”

到現在還“相逢,相逢”的,兩個人還跑去看戲?令狐俨被杯裏的酒嗆了一口,“她要是真在意這些,就不會跟你大晚上出去看戲了?正經人家兒的閨女會做這種事麽?還有,這不正好麽?善娘做了狀元夫人,她以後可嫁個狀元就行了。”

明奕“啯”的一聲将杯中的酒幹了,“我也是這麽想的,将來她嫁給我,跟這戲文就一樣了!”

令狐俨放下筷子,“你不會傻了吧?這怎麽可能?如果說你是個不成器的還罷了,可你是要振興明侯府的人,就算不能再得回歷城侯的爵位,可光宗耀宗叫洛陽明家不再被南陽明氏給壓着,也是你的責任吧?你覺得姑祖母她們會叫你任性妄為?”

“這些我都想過,可是你不知道當我聽到相逢說會等着我的時候我有多高興,整個人都要飛起來了,而現在,如果聽你的話按祖母跟母親的想法,娶個出身好對家族有助益的女子,你認為相逢還會再要我?”明奕搖搖頭,別的女子或許可以,但常相逢絕對不會。

“你要知道什麽對你才是最重要的,女人不過是錦上添花的事,還有,像常相逢那樣的出身教養,于你的将來也沒有多少幫助,你叫她怎麽出去跟那些官吏太太們交際應酬?說面條怎麽做的?每天的生意掙幾個銅钿?”令狐俨覺得明奕想的太簡單了。

“我也知道常相逢不是那種會委曲求全為你犧牲的姑娘,所以你才更要考慮清楚,如果她真的只中意你這個人,為你受些委屈有什麽不行的?就算是做妾,只要有你護着,誰還敢小瞧了她去?”令狐俨苦口婆心道。

“如果今天喜歡她的人是你?你就準備跟她這麽說?叫她做你的妾室?你覺得她會同意?”明奕不悅的看着令狐俨,覺得跟他無法溝通,“我從來沒想過這些,我就知道,如果開口叫相逢委屈自己與我為妾,那是我在侮辱她,那樣的我,也不值得她喜歡!”

說罷明奕也不再跟令狐俨争論,“你啊,你根本不懂,相逢說了,彼此鐘情的兩個人中間,是絕容不下第三個人了,如果我心裏只有她,她心裏只有我,若真是再在中間擠上一個,不但是侮辱了彼此的真情,而且對那個擠進來的人來說,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到時候三個人誰也過不好,我覺得也是,何況我是個男人,一個女人說了要等我回來娶她,我怎麽能負了她?”

這是什麽話?令狐俨現在都覺得自己應該相信常相逢是從什麽洛河龍宮裏轉了一圈兒回來的,她說的話可是永安姑娘們絕不會說的,“行了,你要是鐵了心,我也不再勸了,到時候你們哭的時候別說我沒有提醒過你。”

“嗯,你放心,不過我還有事要求你呢,我下個月就要進京了,相逢那裏,麻煩你多照應,我也不是說叫你關照她的生意,就是如果她遇到了什麽難事,你操着些心,別叫她吃虧了就成,”明奕将自己的另一番打算跟令狐俨說了。

“行,我知道了,”明奕馬上要進京了,自己若是不痛快的應下,沒得叫他走的也不安心,令狐俨點點頭,“她現在生意應該不錯,而東城那邊不論是賀老大還是何縣丞,你都交待過了,想來也不會有什麽事兒,只要她能安分守己的等你回來,別再鬧出什麽事兒就成。”

之後的日子明奕每天下午就到荷花巷來轉上一圈兒,理由嘛很“理直氣壯”,讀了一天書,出來透透氣。

勞逸結合常相逢也不反對,每每中午賣完漿面條,就抽空炸丸子,蒸包子,烙菜馍,弄個粉蒸肉之類的農家小吃來招待他,待他加了餐後,也不多留,自己則開始活面擀面,準備下午的面條生意。至于外人會怎麽看待他們,沒人敢議論明奕,而常相逢,根本不在乎。

“你這麽揉着不累麽?我來吧,”明奕吃完今天常相逢給他炸的肉串,見常相逢進了廚房,也跟着進來。

“沒事兒,經常幹就習慣了,你看我不是一盆盆的和嘛,要是一下子全和了,我也揉不動,”常相逢忽然想到窦恒現在在家裏承包了活面擀面的活,側身道,“你要不要試試?要說你胳膊有勁兒 ,和出來的面才好吃呢!”

“你的意思是,有力氣的話和出來的面條就好吃?”明奕還是頭一次見人和面,“我洗洗手,你叫我幹。”

“對,就這樣,怪不得你家裏人指望你為明氏争光呢,光從和面就看出來了,不但學的快,而且幹的還好,”常相逢沖明奕比了個拇指,“你要是多和幾次啊,都能自己擀面條吃了。”

雖然只是擀個面,但是被愛人稱贊明奕心裏還是很得意,“我要是萬一落了榜,幹脆就來跟你一起賣面條好啦,說不定咱們的生意會越做越大呢,将來蓋個龍宮酒樓,直接壓了盈樽樓跟令狐家的福滿樓。”

“哈哈,說的不錯,不過就算是沒有你,我也照樣開得起龍宮酒樓,沒準兒等你衣錦還鄉的時候,我的龍宮酒樓已經開起來了,到時候我賣洛陽水席,”既然常相逢打定了主意要跟明奕在一起了,就不會自己一直擺個小攤等明奕來娶自己,如果她成了一家酒樓的老板,明家會不會更容易接受她一些?

“你真的想開酒樓?太好了,”明奕一掌拍在被他揉的溜光的面團上,“要不要我從盈樽樓裏叫幾個大師傅出來?”

“嘁,你又小瞧我啊,如果你說要考狀元,你的老師說‘太好了,要不要我給你偷幾份試題出來,’你高興啊?”常相逢拿濕棉布将和好的面團蓋了放在一邊醒着,又往盆裏臽面添水,“我自己的酒樓要憑我自己開起來,這樣不論在誰面前,我都能挺胸擡頭。”

“好,我憑自己的本事考狀元去,你在家裏憑自己的本事開酒樓,到時候我騎着高頭大馬,拿了鳳冠霞帔到龍宮酒樓來提親,”明奕将頭伸到常相逢面前,叫她幫自己擦了額頭的汗水,信心滿滿的跟常相逢約定。

“好,那咱們說定了啊,”常相逢伸出手掌示意明奕跟她相擊,“你要是敢騎着高頭大馬,帶着什麽丞相家的女兒回來,我就拿這些面團砸死你!”

“哈哈,你放心吧,我要是真的做了不是人的事兒,我就自己跳到面缸裏悶死算了,還回來做什麽?叫你罵啊?”明奕最喜歡常相逢佯做生氣的樣子,烏黑的長眉高高揚起,長眉下兩只水汪汪的杏眼瞪的又圓又亮,櫻紅的薄唇微微翹成花瓣的模樣,而明奕的整顆心,都溺在了這滿滿的甜蜜跟幸福之中。

“相逢,你這樣可不成啊,時間長了,會有閑話的,”明奕一走,徐氏忍不住又來勸常相逢,“咱們做女人的,最怕名聲壞了,就算是明公子将來會給你條出路,可現在你們沒名沒份的,這麽常來常往的,不像個樣子。”

“唉,大娘,你看我跟你見過的閨女一樣嗎?不一樣吧?我知道你是一番好心怕我走錯了路,可是我跟明奕的事兒我心裏有數,他是個好人,對我也沒有輕薄敷衍的心思,他真心等我,我真心對他,至于外頭的人怎麽說我,我也不會在乎的,左右我除了明奕也沒打算嫁別人,”明奕眼看就要進京了,常相逢非常珍惜跟明奕在一起的這些小時光,名聲跟兩人的相處比起來,什麽都不是。

“可是你要是壞了名聲,明家怎麽會答應娶你?”徐氏覺得常相逢想法太淺了。

“就算是我成天閉門不出,就咱們這種蓬門柴戶的,明家人就會來提親?”常相逢搖搖頭,靠什麽好名聲別家姑娘不能及的德言容功之類的,她根本別想入了明家人的眼,所以她也不打算在那方面下功夫,倒不如做自己,以後明家真的看不上自己,起碼她也不會覺得委屈。

“你既然都知道,怎麽還跟明公子這麽來往?以後你可怎麽再嫁人啊,”徐氏覺得自己都搞不懂常相逢到底在想什麽了,“你不打算嫁人啊?”

“我現在只想相信明奕,等他回來,如果他沒有回來,或是扛不過家人,起碼我對得起自己,對得起他了,至于以後,大娘,我能說目前為止,我都沒有想過要嫁人麽?我現在最想的事情,就是将漿面條的生意做好了,攢下些錢,開個小飯店,然後,再一步步的開個酒樓,我要開自己的龍宮酒樓,”感情的事情塵埃落定,常相逢才能更安心的做其他的事情。

一個閨女家家的要開酒樓?徐氏愕然的看着常相逢,這丫頭還真跟旁人不一樣,酒樓那是一般人能開的?“真真的,你一個閨女家家的心咋那麽大呢?”

原本常相逢開什麽酒樓的想法并不迫切,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就算是為了明奕,她也要竭盡全力才行。

“這裏就是什麽龍宮小吃?賣那個漿面條的?”兩頂小轎悠悠的在荷花巷口停下,一個穿了緋紅碎花褙子的姑娘從前頭的轎子裏下來,問跟前的轎夫。

“是啊,姑娘,可出名兒了,你看看那生意,都排到店外頭了,聽說吃了這漿面條,身輕體健,腸胃也好,還不容易得病呢,從龍王爺那裏偷出來的,”灰衣轎夫一躬身,小聲跟緋衣姑娘介紹。

“什麽龍王爺那裏偷來了,不過是為了賣面條想的借口罷了,我吃着那面條也出奇不到那裏,前幾天咱們竈上的大娘用白醋跟面汁兒不是做出來了麽?”緋衣姑娘好看的唇角挂着一抹輕蔑。

“你這人就是要強的很,公子出城咱們不趁着機會歇一天,非得叫來這兒,”明奕身邊的大丫鬟侍劍從後頭的轎裏下來,小聲抱怨緋衣姑娘。

“侍劍你就是心太善了,我是出來閑轉的麽?前幾天你不也發現蹊跷了?咱們是公子身邊得力的人兒,老太太将咱們指給公子,為的是什麽?不就是好好服侍公子麽?現在公子有事,咱們這些做奴才的能當不知道?”緋衣姑娘是明奕身邊的另一個大丫鬟捧硯,與侍劍是譚氏指的不同,在到明奕身邊之前,她是令狐老太太院裏的二等丫鬟,因此明奕的院子裏處處以她為尊。

“那你今天來這兒又能做什麽?還能砸了人家的攤子不成?要是叫公子爺知道了,咱們誰也落不着好兒,”侍劍擔心的看看四周,她們這些主子身邊的大丫鬟,從小吃穿比府裏的小姐也不差什麽,這麽抛頭露面的到大街上,還是頭一遭。

捧硯在明奕的院子裏長的最好,服侍明奕的年頭也最長,至于将來的前途,她也已經給自己想好的,先是通房,後是姨娘,再為明奕生上個一兒半女,将來從婢到主,都是明擺着的事兒,當然這些大家都能看出來的事情,捧硯卻不能直接說出來,“你也看見了,公子馬上要進京了,不好好在府裏讀書習武,成天往外跑不說,有幾次回來身上還帶着面,那是咱們公子能碰得着的東西麽?”

捧硯生了疑,不敢叫明奕身邊的小厮打聽,拐彎兒叫自己娘出來打聽,才知道明奕現在愛上了吃什麽漿面條,隔三差五的就往荷花巷裏跑,那漿面條明奕也帶回來孝敬過府裏的主子,捧硯也跟着嘗過半碗,不過是鄉下人的粗鄙之物,她才不相信從小金波玉粒養大的公子爺愛上了吃面條?

再打聽下去,捧硯敏感的發現了其中的貓膩,不過是漿面條店裏有個長的不差的姑娘,當然,長的如何捧硯不關心,但這女人指定是個會勾人的,能勾的自家一心讀書從不跟她們這些丫鬟們擰纏的公子爺動了凡心,這樣的女人捧硯怎麽能掉以輕心?萬一真被接進了府當了明奕頭一個女人,那她的前程怎麽辦?

“那你問問公子不就行了?非得跑來,”侍劍沒有捧硯那麽多的心思,只覺得背着自己主子做這樣的事,将來被明奕知道了,指定落不着好兒。

“公子是咱們的主子,你見過當奴才的去質問主子的?我啊,今天就是來看看這賣面條的是個什麽人物兒,萬一真是個狐媚不教咱們公子好的,回去跟老太太報一聲,也是咱們咱們當下人應盡的本分,”這奴才應該怎麽當,捧硯覺得自己比侍劍明白多了。

“你去叫他們清出來張桌子,就說我們要過去坐,”捧硯一指身邊的轎夫吩咐道。

☆、六十八自取其辱

“清桌子?為什麽?”常相逢看着眼前這個倨傲的男人,有些不解。

“我家兩位姑娘要過來嘗嘗你這漿面條,她們是金尊玉貴的人兒,怎麽能跟這些人坐在一起?自然要清出張桌子了?不行,你這屋時這麽擠,叫這些人都出去,我家姑娘要進來坐,”明家的轎夫在洛陽也是橫行慣了,誰不認識他們身上這傳承了百年的灰布衣?

他們家姑娘真是好大的屁股!常相逢心裏微嗤,面上不露聲色道,“這個不好意思,在我這小店兒裏,來的都是客,大家都是兩個銅子一碗兒的面條,誰也不比誰金貴多少,叫大家出去給你們姑娘騰地方的事兒,我是不會答應的,你家姑娘既然這麽大的排場,肯定瞧不上我們這種野味兒,不如你們到福滿樓,盈樽樓去高坐?”

“常掌櫃說的好,就是這理兒,什麽高貴兒啊,還叫咱們這些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