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賈琏的算計

王志遠吓得屁滾尿流,兩手緊緊捂着褲裆,像是在護衛奇珍異寶一般,面色刷白着,顫顫抖抖将所有事情都交代的一幹二淨:“是……是王子騰王大人吩咐我幹的!真的,大人只是說想給你和替我給五公主一個教訓。五公主嚣張跋扈可卻又貫會裝乖賣好的。非但宮女內監,便是我們這些侍衛也是一個不順意就喊打喊殺。宮裏劉妃得寵,還有個三皇子深受當今喜愛,我們壓根沒法訴說。這……這王子騰大人說……”

王志遠擡眸看眼賈琏,眼底帶着深深的羨慕,接着說道:“賈琏既然能夠拒絕賜婚聖旨而全身而退,這背後自然有所依仗。若是這兩人狗咬狗打起來,自然……自然會捅到禦前。倒是我們就有好戲看了。”

說道最後,王志遠聲音輕若蚊蚋,垂頭不敢看衆人,腦袋都快埋到地縫裏去,但是手卻是依舊緊緊護着自己的褲裆,不敢挪動一分一毫。他不怕死,不怕嚴刑酷罰,可是如今還火辣辣疼痛的子孫根卻是讓他心裏不由自主的冒寒。

他有妻女,可是還沒有後代。

而且,身為大內侍衛,他見過太多太多的內監,那不男不女的怪物,比子孫後代比死還讓他恐懼。

聽完王志遠的訴說,賈琏側目看着自己手臂上的夾板,眼角露出一抹陰鸷,但是手上卻是不急不緩的繼續攪拌湯勺,甚至還略不開心的皺了皺眉,這藥光是聞着就各種刺鼻。

難喝,不想喝。

但他得留着命報仇雪恨!

擡起左手揮揮,婉拒掉忠義親王想要幫忙之舉,賈琏伸出左手,緩緩的端起藥碗,似十指連心一般,這左手如今一動,便又是一陣疼痛席卷全身。額頭的冷汗一滴一滴冒出,賈琏卻是一點一點舉高藥碗,張口将藥一口一口咽入肚腹之中。

忠義親王見狀,手背青筋暴起,卻又不知該如何去勸。他自親自接觸過後,便知曉賈琏向來要強,主意正。一旦下定了決心,便很有行動力。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這唯一的一點耐心也是給了賈赦。

迎着忠義親王那擔憂的神色,賈琏張開滿口甘苦的嘴,無奈萬分:“師父,我發現您老最近有些多愁善感?這雖說禦醫有些誇大,但是你這身體情況,竟然比我父親都還不如。還是先好好養傷。”

他也是才昨夜知曉,忠義親王竟然是用苗疆巫蠱之術吊着命的,他的心髒受損,動怒動情都會損傷壽命。雖然沒他聯合司徒樂“威逼”鄭老禦醫,讓其對外宣稱的半年那麽短暫,可若接下來不好好放緩心情,整日憂思憂慮,那也是極損壽命,時日不多。

“嗯,我會的。”聽着賈琏話語中的濃濃關心,不帶一絲摻假,忠義親王心理卻是愈發苦澀了一分,但面色也未顯露出來,示意三十六騎将王志遠暫且押下去。

許久不見回複,如今終于聽見對自己的處罰,王志遠緊繃的神經終于緩緩放松了回來。終于減緩一下對子孫根的恐懼,但一想起自己因此卻是背叛了恩人王子騰,又不由得淚流滿面,懊悔不已。

“求求你們,一刀給我個痛快吧!”被押下去的王志遠掙紮着:“否則,我對不起王子騰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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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嘴。”忠義親王一聽着凄厲呼喊恍若烏鴉一般嘎嘎叫的聲音,忙不疊對左右吩咐道:“将王志遠僞裝自殺,扔回大牢。”

“是。”

王志遠聞言,目光露出一抹驚恐之色,這……這他雖然做了必死的準備,可畢竟已經坦誠相告幕後黑手了,居然還要被斬殺?這簡直是狼心狗肺!

可惜,這一回不管王志遠如何呼喚,如何掙紮,三十六騎卻是下了狠手,讓人絲毫動彈不得。

眼見王志遠似乎一臉死不瞑目的被拖走,賈琏側目看着忠義親王道:“您打算怎麽辦?将此消息告知皇帝,沒準能緩皇家教育危機。”

“蒼蠅不叮無縫蛋。若不是司徒靜跋扈狠厲,若沒有老六的神來之筆,呵呵,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忠義親王神色倒是沒什麽變化,不鹹不淡接着道:“至于王子騰,只有收拾他的辦法。用不着跟這事牽扯在一起。”畢竟,主謀是大臣跟主謀是公主,這受害者所獲補償完全不一樣。

“況且我父皇,哎……”忠義親王想着自己收到太上皇臨朝直言皇室教育,到最後甚至還下了罪己诏,不由長嘆一聲:“他老人家心倒是好的,可惜沒準便是好心辦壞事了。 ”

他的父皇繼承皇位過程簡簡單單,毫無波折。而且他和他僅剩的兄弟賢王,那也是經過戰火洗禮的,兄弟倆的感情很好。于是,他便按着自己與兄弟相處的經歷套到了他的兒子們身上。

殊不知,不提皇位這巨大的誘惑,獨苗與多子家庭的相處完全不一樣。像賈家,同父同母的同胞兄弟都能鬧出兄弟不和的事情來,更何況像他們,一共九個兄弟,每個兄弟娘還不一樣。

作為被“關愛”的嫡長子,他是深切的感受到兄弟們嫉妒他的眼神。幾十年下來,他的兄弟已經都快形成一種思維定勢——不管幹什麽,父皇你都是偏心大哥的。

可問題是不提他因無母,父皇當爹當娘撫養時相處的感情,便是按着世俗律法,他是嫡子,還被冊封了太子,那麽有些份例,便的确是他的。這是天然的“優厚”,是身份帶來的。

況且,他自己還覺得父皇對他的偏愛只是出于一個帝王對于未來繼承人的期待。他真正寵溺,恍若普通人家父親對待的,還是小五。

忠義親王默默将自己這番所思所想掏心掏肺的跟賈琏聊了一聊,苦笑着:“不提當年父皇與我當年的确犯過所有皇帝和太子都犯過的錯,但他在其他方面也是盡到了一個父親應盡的職責。可惜,就以我對老六多年的了解,恐怕他今日只覺難堪,沒有其他感觸。”

“兒子生太多也不好啊。”賈琏聽完之後,沉默許久,回道:“偏心這玩意千古難題,誰也解決不了。”

說完,賈琏忽然間笑了起來:“不管我以後有多少孩子,我肯定不偏不倚。”

見賈琏篤定的幻想日後子孫環繞的場景,忠義親王失笑一聲,緩了緩先前提及那些冤家兄弟的落寞之情,回道:“這話可別說得太早太滿,否則要打臉的。”

“因為我只偏心赦大娃。”賈琏笑着起身,緩緩朝外走:“您老休息吧,我去看看我爹。”

忠義親王:“…………要不我也傻了?”

邊揣摩着當“傻爹”獲得的好處,忠義親王起身跟随了過去,但還沒走兩步,便見自家寶貝火急火燎的回來,眉眼間還帶着明顯的怒火。

“幺幺,怎麽了?”

“皇爺爺……皇爺爺要離家出走。”

“什麽?”忠義嘴角一抽:“不是剛得到消息,他老人家霸氣無比大義滅親。這據聞京城老百姓都贊好呢。他不是最喜歡這個民心的。”

話雖然這麽說,忠義親王眉眼間卻是掩飾不住的有份憂愁。

“還能有什麽事。”司徒樂擡手攙扶着忠義親王回屋,邊道:“皇爺爺不是全副聖駕去了乾清宮,當朝快刀斬亂麻的處理了五公主。他下朝後跟皇帝密聊,不知談了什麽,皇帝甩袖離開大明宮。這老戴宣了禦醫,還找我去勸勸。結果就看見他老人家鬧着要離宮出走,說是撒手不管這幫翅膀野了的。”

說完,司徒樂話語輕了一分:“皇爺爺問我,五叔私自離開長春,是不是你搞的鬼?”

“什麽?!”忠義親王一聽這話,腦中頓時一片空白,等回過神來,只覺心絞痛,忍不住手捂住心口:“藥!”

司徒樂急急忙忙給人倒出雪蓮丸,又去端茶倒水,服侍人把藥用下後,又輕輕拍着忠義親王後背,“父皇,別急,五叔又不是小孩子了。他這麽大人了,總不會把自己弄丢了。”

“他還真能丢了。”忠義面色還帶着分蒼白:“他自己赤手空拳,仗着天生神力,挑戰了鄰國。我好不容易利用殘存的幾個人手,說服了後金歸順,但是其他呢,尤其是紅羅剎,兵強馬壯的。若是知曉其離開東北,沒準就能借此機會犯邊。”

“而且這傻逼沒人跟着,誰知道他能跑哪裏去?日後有事,都沒準找不着他這個人。”忠義親王越想越覺火越,猛得擡手倒杯茶,給自己壓壓火氣。

他知道自己有一分在遷怒,畢竟他已經決心奪位,那麽自然不能讓這不可估測的因素随随便便就離開自己的眼皮底下。

“爹,沒這麽嚴重吧?據說他是回京城來參加科舉的。他之前化名秦三寶,還得了三個第一呢。”

“科考?武舉?”

“文舉。”

“噗!”忠義親王一口噗出茶水:“樂樂,你沒聽錯?就他,文舉,三個第一,倒數吧。”

“是倒數。據說五叔嫌棄東北那窮山僻壤教育不好,所以要前來京城拜名師!”

“你趕快派人去找吧。”忠義親王手捂頭:“他當年……他當年跟你赦叔離家出走,兩年一路去江南,結果走到了西北。”

司徒樂:“…………”

“你五叔不認路。”忠義親王陷入回憶之中,帶着分外的惆悵說道:“非常非常的不認路。你派人去的時候,就打聽,哪裏牆壁被一拳直捅了,哪家為富不仁的富賈被江洋大盜了……”

“江洋大盜?”司徒樂嘴角直抽,這是用來形容他五叔的?

“他身無分文的,當然靠武力取錢了。”忠義親王面無表情:“哦,還可以打聽打聽哪裏新發現了什麽金礦銀礦,亦或是什麽千年人參何首烏之類的。你五叔運氣賊好。現如今西北最大的金礦就是他們兩當年私奔時候發現的。”

“厲害了!”司徒樂發自肺腑的感嘆道。

“厲害有什麽用,”忠義親王想起往事,嘴角一彎:“若不是當年我跟賈敬留個心眼,幫人周旋從戶部手裏扣出百分之五的利潤收益,否則這兩蠢貨沒準還得靠胸口碎大石為生呢。”

說起來,五弟和赦兒都是不善經營的人,但這小兩口也是能耐的。金礦的收益讓戶部兌成金條,逢年過節收的禮,但凡感覺沒用的不順眼禮物,都賣了出去,都兌換成了金銀;家族長輩給的私産,一旦連續兩年管事來報收成不好,也是賣了出去兌換成金銀,吓得管事們不敢不好好經營,否則就會丢飯碗……

總而言之,作為有幸被邀請進入秦王府的地下寶庫,他一出來就患上了厭金症。

整整一排一排又一排又一排的金豬啊,何等壯觀!

忽然覺得眼前金光閃閃,忠義親王揉揉眼,随後起身,道:“秘密派人去找,不過這消息千萬別走漏出去,否則誰知道這皇帝會不會又腦子被夾了,胡亂賜聖旨。”

“嗯。”

“我們一起去看看赦兒吧。”

相比賈琏斷臂接臂,受傷之重,如今也是神智清醒過來,還能緩慢走動一二。但是賈赦卻是依舊昏迷,仔細算來,都昏迷了一天一夜。

就怕兇多吉少。

可賈赦不論從情感還是利益來說,都挺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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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如今最受人關注的賈赦此刻還躺在病床上,隐隐有些一絲的意識。

賈赦只感覺自己耳邊嗡嗡作響,不知是誰在說話,想開口呵斥一句,卻怎麽也張不了口,想要睜眼,也覺得眼皮恍若被漿糊黏住了一般,怎麽使勁也睜不開眼。

而入目所見便是血色。滿天的血色就像一個囚籠,把他壓得分外喘息不過來,他哭過鬧過努力過奮鬥過,可是這囚籠就像一個惡魔,死死的掐着他的脖頸,像是玩弄蝼蟻一般,讓他無處可躲避,一點一點的折磨他,讓他絕望。

就當自己想要放棄的時候,賈赦感覺又有道聲音傳來,像是一把利刃一般,瞬間幫他擋開了所有的困難險阻-“父親!”

“父親?”

尚在與自己意識做鬥争的賈赦猛地一怔!

對了,他還有孩子!

孩子!

正拿着帕子幫賈赦擦拭汗水的賈琏忽然一顫,看着病床上的賈赦猛得雙手撐着床榻,一個鯉魚打挺爬了起來,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孩子,我的孩子!”

“父親,我在這,在這。”賈琏一時愣怔,想起忠義親王與他所說的生子一事,默默長嘆一聲,嘴角擠出一抹笑來:“我是琏兒,你還記得嗎?”

“琏兒?”賈赦側身看向賈琏,定定的看了許久,腦海浮現出種種畫面,忽然間鼻子一澀,眼裏巴啦啦往下掉:“兇兒子,好兇好兇,有好多作業!”

賈琏:“…………”

“對,那個壞蛋,抓壞蛋!”賈赦想起自己昏迷前的那一幕,咬牙切齒,掀開被子就想下床,但是下一瞬卻是失聲尖叫道:“好痛!我的手!”

看着賈赦又兩眼一翻,疼昏了過去,賈琏看着那繃帶上隐隐滲出的血絲,忙不疊讓人去請鄭老禦醫。

鄭老禦醫急忙前來,把脈之後,微微松口氣:“這小猴子能夠自己醒過來,醒過來,其他一切都不成問題了。”

“勞煩鄭老您了。”賈琏彎腰感謝。

“你這小子自己還是個病號呢,回去躺着。”鄭老禦醫板着臉訓道:“你可別仗着小小年紀體格好。要知道傷筋動骨一百天,接下來的日子你要好好養傷,有什麽事情,你……”

鄭老禦醫正說着,便見忠義“父女”前來,忙拉着兩人一起勸賈琏這個病號。

面對衆人的好意,賈琏點點頭,自是乖巧無比的應下。

可躺在病床上,賈琏也閑不住,讓人把賈珍提溜進來。

自打被迫按着郡主所給的“話本”演戲之後,賈珍便是“三不管”人員,但賈珍也沒離開。一來,他還不知道賈赦父子情況;二來,他也不是個傻的,上皇,忠義親王都在這呢,他跑回家幹啥?而且看這上皇離開的面色,就差沒刻個朕很生氣了!

所以說,外邊很危險,還是醫寮小院最安全。他随便找個地方窩着就行。

等賈珍被引進來,賈琏旋即鼻子皺了皺:“珍大哥,你幹了什麽?這馊味,滿屋子的藥味都掩飾不住。”

“很馊嗎?”賈珍嗅了嗅自己身上這味,他就是有些酒氣,一日沒換洗衣服,被吓得冒出的大汗,又跪地抱竹林的。這味道多了些。

賈琏當即讓人把這形象邋遢快接近與乞丐的賈珍請去洗澡。

沐浴過後,穿着賈琏的衣服,賈珍倒是沒覺幾分別扭,直來直往的表達了自己的關心,順帶朝賈琏告個委屈:“琏兒,你也別嫌我這兄長沒幫上什麽忙。昨日有上皇坐鎮,我倒是松口氣了。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怎麽辦?對了,你可別嫌我酒氣一身,這可正是關心你的表現。我在外邊一聽到青北書院出事的消息,剛摸上的美人當場就撒手,朝着你們奔過來了。“

一想起之前賈琏嫌棄的表現,賈珍又嗅嗅自己:“你鼻子咋就這麽靈呢。”

“是,多謝珍大哥,你的好我都記得。”一見賈珍一臉“我香噴噴”模樣,賈琏又道歉又解釋一番:“大抵是我這兩天藥喝多了,藥性未散。兩股味道對撞,我聞得很難熬,想吐,這才開口說道。”

“那什麽,你沒事吧?我去請禦醫看看?”賈珍一聽這話,當即急了。

“沒事。”賈琏笑笑:“我也還沒脆弱到那地步。”

一筆帶過自己如今還隐隐作疼的手,賈琏開口,“珍……珍大哥,你我之間,我也不廢話多說。這事背後還與王家有關系。我是鐵定要收拾二房的。到時候若是發生一些有損賈家名聲的事情,你可莫要太過動怒。”

“王家?王子騰?!”賈珍咬牙:“他這麽能那麽狼心狗肺?叔祖父昔年待他可若徒弟。咱賈家軍中一半的人手都歸他了呢!遠的不說,就我知道的,我祖父,叔祖父可都是當過京城節度使的,這王子騰接任京城節度使,才二十八歲,這般年輕,便能坐穩這位置,沒我們這賈家舊日香火情,想得美!當年,他提着禮上門的時候還千萬般讨好爺!說什麽金陵四大家族,守望相助!”

“他現在都為節度使六年了,已經坐穩這位置了。”賈琏也知曉賈家與王家的一二淵源,雖說沒賈珍這般憤慨,但心裏對王子騰倒是愈發提防了一分。

這人,像他,能屈能伸,為了權勢,沒準能夠不折手段往上爬。

“那他想要過河拆橋,也想得美!”賈珍怒不可遏,“我去道觀找我爹收拾他。”

“還用不着請敬大伯。”賈琏溫和的朝賈珍一笑,道:“珍大哥,你只管看戲便可。收拾人的事情交給我。”

“你打算怎麽辦?”賈珍聞言一樂,湊到賈琏跟前,小聲問道:“要不,給他下藥,讓他跟他好妹夫一樣,馬上瘋?”

賈琏:“…………”

賈琏佩服的看眼賈珍。這賈珍也不愧于榮寧一霸,膽大包天的之稱。這的确渾身是膽。

“我也很想。可王子騰又不像二叔,虛職一個,他身邊護衛頗多,又守衛森嚴,我們無法近身。”賈琏暗中嘆息一聲,他最想剁掉王子騰的子孫根,再斷了他一臂膀,把人活生生千刀萬剮!

“那你暗戳戳的能用什麽計策?還不如将此事捅給上皇,沒準他老人家能夠給你做主。”

“他給我做主之後,我依舊無法服衆啊。這空出來的京城節度使位置若是給了雄才大略的人怎麽辦?還不如讓王子騰占着這蘿蔔坑,這樣起碼明面上,他不敢朝我們賈家動手,否則光是文人口誅筆伐就能罵死他。”賈琏邊說,緩緩端起茶盞,給自己潤潤嗓子。

“說明白點。”賈珍恍恍惚惚,感覺自己有些不懂。

“讓他們狗咬狗。”賈琏嘴角勾起一抹陰笑,低聲道:“你說,賈珠和王仁同時掉進水裏了,他會先救誰?”

賈珠,王子騰嫡親妹妹之子;王仁,王子騰嫡親哥哥王子勝之子,被其從金陵接到京城,當做未來繼承人一般培養,可惜王仁并不成器,吃喝玩樂賭,樣樣俱全。

賈珍豎起大拇指:“高。”

“珍大哥,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事,是想提醒你提防一下王家。畢竟之前我們也算親厚。”賈琏繼續道:“我也是經殿下指點,才發現王家的狼子野心。你自己算算,這王家的靠着姻緣關系是不是已經不知不覺滲透到我們這所謂的四大家族中了?”

“可不都這般?朝中世家大族都是互相結親,形成一派利益。”賈珍對這點倒是頗為不在意,道:“四大家族算什麽,真正與我們賈家有關的四王八公。我們可都是上皇的擁趸,只要上皇一日在,當今又能奈我們何?況且,我們賈家又不像其他幾家,還想着上進奮鬥啊,我們兩房關起門來,小日子過得多爽!”

賈琏:“………………”

賈琏一時間還真找不出話來反駁。

畢竟,是他這個孤魂野鬼有野心,而不是賈琏有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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