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陰謀
沈奕瑾的話音落下,施南钺就幾乎是同時起身抱住了他。
“……!”
遂不及防地被抱住,沈奕瑾睜大眼,完全呆怔住了,他整個人僵硬地呆在施南钺的懷裏,隔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但卻不敢擡頭。
沈奕瑾覺得自己心跳地十分厲害,連臉頰和耳根也發熱的很。
他到底是怎麽了?為何會只是被簡單地抱一下,就會忍不住心生悸動呢?
是……喜歡?
沈奕瑾不懂,僅僅是覺得自己腦中飛快地閃過了一個念頭,但在他還未能抓住的時候,便已經消失不見了,讓他抓不着頭緒,依舊只能繼續在迷茫裏掙紮。
感覺被自己抱在懷中之人的僵硬,施南钺的手松開了些,他盡管還想繼續将其抱得緊緊的,一直不放開,但他到底是不敢抱太久,怕吓着小秀才,所以只是輕輕擁抱了一下,便松開了他,又道:“抱歉。”
沈奕瑾搖了搖頭。
往後退了半步,施南钺低下頭,深深地注視着沈奕瑾,語氣仍是難掩激動:“你方才的意思,是要和我一起離開?!”
沈奕瑾擡起頭,迎上施南钺帶着喜色的雙眸,認真問他:“可以嗎?”
施南钺笑了,點頭道:“自然是可以的。”
将屋外的三人重新叫進來,施南钺在沈奕瑾身旁坐下,問赫章道:“可有查到沈恒給小孩下-毒的原因?”
赫章看了看沈奕瑾,有些猶豫。
沈奕瑾心裏已經有了猜測,他看到赫章顧忌自己的模樣,便直接道:“可是與我有關?”
赫章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洛正青看了一眼赫章,拉了下他的手,自己往前一步,面無表情道:“我們猜測,沈恒這麽做,是因為你,但他具體是想做什麽,便不知道了。”
沈奕瑾聞言,微微蹙眉沒再說話,他低下頭沉吟了一會,半晌方道:“我大概知道他為何要這麽做了。”
施南钺轉過頭去看他,見他面色又難看了幾分,放在桌上的手也緊緊握成了拳,不由面露疼惜,心疼地掰開他的手,又翻過來,仔細地看了看他的掌心有沒有傷到,确定沒有傷到,這才放下了心。
擡起眼,施南钺問道:“是因為何事?”
一旁的赫章看了自家将軍的反應,眼睛瞪得圓圓的,又用力抓着身旁洛正青的手,簡直驚訝到不行。
而洛正青仍是一副面無表情的,只是眼裏多了分确定和了然。
唯有封白,很是鎮定,甚至勾唇笑了起來,眼裏有欣慰,還有些許羨慕。
并沒有分心去注意其他的人的神情,沈奕瑾低聲道:“明日是我爹娘的忌日,每到這一日,我都會獨自上山祭拜他們。”
說着,沈奕瑾的眼神逐漸變冷,語氣也化作萬年寒冰,寒冷無比:“沈恒他們應該是想在我明日上山拜祭爹娘時,趁機将我抓去山賊窩,但又怕被林老頭和林大哥見我久久不下山會有所察覺,壞了他們計劃,便做出了這等下作之事,想要絆住林老頭和林大哥,好确保自己的計劃能夠萬無一失。”
施南钺聽着話,覺得心疼的很,忍了又忍,到底是沒有忍住,側過身抱了抱沈奕瑾,然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脊,柔聲道:“今日之事,村民們想必也都知道是沈恒動的手了,這些小孩都是他們的心頭寶,自是不會放過他的,你且安心吧,他會得到應有的懲罰的。”
大抵是情緒極低,沈奕瑾一時之間,并未反應過來自己又一次被施南钺抱住了,待過了一會,他才回過神來,然後往後退了退,有些尴尬道:“我知道的。”
稍時,他又對施南钺展顏笑了笑,輕聲道:“謝謝你。”
施南钺沒有再進一步,只是也對沈奕瑾笑了下,仿佛他剛才的行為,真的僅僅只是安慰罷了。
安靜了半晌,施南钺又擡起頭,往赫章和洛正青看去,問道:“三爺之事,你們打聽的如何了?”
赫章抿了抿唇,低下頭,低聲回答:“回将軍,我們此去武當,并未打聽到這位三爺究竟是何人。”
施南钺聞言,皺眉問道,“沒有任何消息?”
洛正青颔首,答:“我和赫章拿着根據那名山賊所言描繪出來的畫像去武當詢問時,武當上下,都表示不認識此人,想來這位三爺如今的相貌,應該是易容了的,真正的模樣,隐藏在了面具之下。”
和洛正青對視了一眼,赫章接過話來,繼續道:“武當門派弟子衆多,近年來離開師門的也不在少數,而我和洛哥并不知這三爺的真正名諱,在武當耽擱了兩日,也無法查出他究竟是哪個弟子,不過要離開前,我和洛哥倒是偶然探聽到了一件事,只是并不能确定,這件事涉及到的那名弟子,是否就是三爺。”
“是何事?且說來聽聽。”施南钺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擊着,神情肅然。
赫章點頭,斟酌了一會,緩緩開口道:“我和洛哥打聽到,十一年前,前任武當掌門曾收過一個弟子,名叫戎修誠,這個戎修城能文能武,武學天賦也極高,是個奇才,前任武當掌門原本對他寄予衆望,一度想要将掌門之位傳給他,但就在要傳位之前,戎修城卻犯下了一件天理難容之事——他用極其殘忍的手段殺害了一名秀才還有這名秀才的家人,之後又縱了火,将他們的屍首全部燒了。”
赫章說着,停下來飲了口水,而後又繼續道:“這名秀才是和戎修城一起長大的兒時玩伴,戎修城向來對他極好,幾乎到了那秀才說一他不會說二的地步,但不知為何,那日戎修城會殘忍地殺害了他,甚至連其家人也不放過,前任武當掌門在他被捕,曾質過他,不過他卻據不回答原因,只是用包含恨意的語氣說了那秀才該死。”
“前任武當掌門覺得戎修城性格扭曲、殺戮太重并且殘暴成性,對他大失所望,将他逐出了師門。而這戎修城殺害無辜百姓,其中還是有秀才功名的,本是要被處以死刑的,但他卻在入獄時,殺了獄卒逃了,從此了無音訊。”
頓了頓,赫章又道:“不過就在八年前,有人看見戎修城出現在了西北,成了西北王的門客。”
偏過頭看了眼赫章,洛正青體諒他說的太多,會口渴,便主動接過話,接着往下說道:“我和赫章覺得,三爺之所以會偏愛讀書人或秀才,在玩-弄了他們後又将他們棄屍荒野,或許就是曾經有這樣的人傷害過他,讓他對這類人起了厭惡的心思,而戎修城曾經怒殺的兒時玩伴,便是有秀才功名的,他們二者有相似之處,因此我和赫章猜想,這個戎修城,很可能就是如今的三爺。”
沈奕瑾聽着,擡手摸了摸自己下巴,有些不解道:“倘若這三爺便是戎修城,那麽,三爺便是西北王的人,那西北王為何要派三爺來江南,還讓其成了山賊的首領?”
施南钺沉思着,忽然他猛地擡起頭來,問道:“赫章,被抓的那名山賊是否曾經說過,三爺每月都會消失幾日,并且還會帶上大筆銀兩?”
赫章回憶了下,點了點頭:“是,他說過。”
施南钺笑了起來,只是笑容未達眼底,他的眼神含着冷意,篤定道:“那便是了,這個三爺,就是戎修城。”
施南钺見沈奕瑾還有不解,便告訴他道:“西北王趙榮向來野心勃勃,自從先帝駕崩後,更是将野心展露無疑,他知道陛下受制于朝中老臣,手中也并無他想謀反的證據,便屢次試探陛下,又以邊疆動亂,他的封地會有危險為借口,請求擴充兵馬。”
施南钺冷冷道:“這戎修城之所以會來江南,想來便是趙榮知道江南富裕,派戎修城來大肆收斂錢財以供他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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