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簡糯糯察覺到她附近的空氣像被抽空了。

而危夏站在那兒,主要是不知該做什麽反應,腦袋一下有點炸,耳畔嗡嗡作響。

傅葉予和身邊男女的幾道視線同時落在她身上,氣氛持續僵硬。

過了一刻。

傅葉予落落起身,冷調的光影在男人帥氣的臉龐掠過。

他走到她身邊,露出有溫度的笑容:“你怎麽找到這裏的?”

……她又不是故意要來找他的!

危夏臉上笑眯眯地說:“你能找到這地方,為什麽我不能?”

傅家這一對新婚夫婦,就這麽面對面地站在這麽一個充滿靡靡之音醉生夢死的地方。

簡糯糯絕對太特麽刺激了。

“誰說你不能來,我只是很意外。”傅葉予望了一眼簡糯糯,再看一眼正朝他們揮手的紅發妞,馬上反應過來。

看來是碰到生意場上的朋友了。

卡座裏的棕發美人饒有興趣地看向危夏,“這位是?”

危夏看了傅葉予一眼。

他的英語發音标準又磁性,相當撩人:“這位是我新婚的太太。”

那位性感的大胸美人僅僅只在眼底閃過一絲訝異,随後,笑顏如花地稱贊:“太太真漂亮,祝你們新婚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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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夏:“……”

她本來還腦補這個女人會說“傅葉予你竟然娶了一個如此平庸的女人!”,然後她就可以用中文回敬對方“你爹讓你回去好好反省一下,別在外面勾搭有婦之夫”。

結果人家表現大方得體,還不忘對傅葉予暗送秋波,似乎知道這男人有妻室,她也可以正大光明的與他有一段露/水/姻/緣,主客盡歡。

她三觀突然碎成渣渣了。

“阿予,你的太太是美女啊,怪不得急着要回去。”

“太太不是剛來嗎?和我們聊會兒再走啊?”

“予,這你得喝一杯啊,太太是不放心你來查崗了?OMG!這麽幸福的婚姻,羨慕死我們了!”

傅葉予唇角輕輕勾了一下,“那我先幹為敬了。”說着,舉了一杯威士尼一飲而盡,“太太的那杯我也替她喝了。”

男人這麽連續灌了兩杯,動作幹淨利落、行雲流水,喉結微微滾動,惹得周圍看客紛紛鼓掌起哄。

危夏看着蹙了眉頭。

傅葉予喝完酒,神色如常,只在臉頰添了幾分紅暈,“我們一起回去?”

危夏很想反駁他,我才剛來啊,回去什麽?

莫非是她長得太磕碜了丢他的人?

不然這男人為什麽急着要她離開。

還是說她果然打攪他們的好事了?

傅葉予又提醒她:“還是你想繼續留在這兒喝酒?”

危夏以前從沒來過這種場合,她在公司是“團寵”,簡糯糯也把人保護的特別好,不是什麽大財閥的重要生意,根本不會請她出席。

她頂天就是帶公司的小夥伴們一起去酒吧蹦迪,從不逾規半分。

而眼下的金錢、美色和酒氣糅雜在一起,釋放着濃重頹廢的欲/望,如同墜落在人間的惡魔都聚集于此。

危夏在這裏也不自在,回頭對簡糯糯說:“那我先走了,你和朋友玩吧,別太晚了,也別喝太多,傷身體的,注意安全啊,我們酒店見了。”

她對閨蜜溫溫柔柔地囑咐完,然後變臉似得冷着臉,也不等傅葉予就轉身走了出去。

此刻,外頭氣溫還是有點低,風呼啦啦地冷得刺骨,危夏出來以後站在門口的風裏,才想起來車子是簡糯糯安排的,人家都還沒走她也走不了。

傅葉予追了出來,拿着手裏的外套往她身上裹:“站外頭做什麽?凍壞了怎麽辦。”

“誰要你的衣服,留着給別的紅顏知己吧。”

哼,她就是在發脾氣,她氣的要殺人。

有哪個新婚小婦人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飛來巴黎想見老公一面,結果卻在酒吧撞到他和大胸妹子暧昧不清靠在一起,還能想到做什麽人美心善的小仙女嗎,沒暴打他一頓已經很好了!

自我消氣是不可能了,這輩子不可能。

幾分鐘後,一輛敞亮的賓利大搖大擺地停在了酒吧門口,傅葉予為她打開車門,讓她坐進去。

危夏一路上半句話沒說。

沒過多久,簡糯糯給她發了消息:“我也奇怪呢,他不是號稱在‘工作’嗎?不去公司分部視察、不盯着新能源供給線,跑來酒吧尋歡作樂!”

簡糯糯:“我剛替你打聽了一下,那個試圖勾引你那位網騙負心漢的女人來頭不小,她家裏黑白兩道都有牽扯,不好惹啊。”

簡糯糯:“我朋友和我說,他倆今天應該第一次見面,以前沒有瓜葛,但是姐妹,這時候千萬別心軟,一定要讓傅葉予把話說清楚!”

很好。

剛結婚惹桃花就算了,還給她弄來一朵黑白通吃的人間富貴花。

傅葉予見她臉上氣鼓鼓的,主動承認錯誤:“是我不好,知道你到了巴黎,應該早點回來見你。”

點艹精準,但為什麽不這樣做呢?

危夏:“??所以你根本沒想起來家裏還有小嬌妻等你咯?”

“我和幾個分公司的總監吃完飯,再來這裏辦點事,抱歉今晚很重要實在推不了,不過——”

傅葉予扯松了領口,目光在她身上打轉,那雙眼睛像寒潭下的暗火,偏偏表情又非常溫和。

“夏董也知道和朋友出來找酒吧,我放心了。”

危夏:“……你可以左擁右抱,我不能來尋覓一下小鮮肉嗎?”

傅葉予提前知道今晚她會和簡糯糯出去放松,就沒給她安排什麽額外的活動,但沒想到會這麽一個地方遇見。

那不是她應該來的地方。

傅葉予不說話了,深邃幽暗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一絲絲地打量。

“……你看什麽看?”

“看都不能看?”他向後傾身,懶懶地靠在車子後座,“老婆真好看,去酒吧還打扮這麽好看,嗯?”

危夏愣了愣,一股熱氣在胸口蔓延。

這男人為什麽連吃個醋都吃的這麽戳她。

根本就是故意的吧!!!

傅葉予沉沉地看着她的眼睛,目光鎮定,連一絲神色也不回避:“我和那位女士只是在談正事,我去那個地方應酬也是萬不得已,你信不信?”

危夏發現男人的神色認真專注,能明明白白地感覺到言語之下的慎重。

“夏夏,你要相信我。”

夫妻之間确實信任是最基本的。

但危夏不知怎麽的,就覺得不安心。

過去傅葉予也在滿是溫柔鄉的高級會所裏應酬過吧。

戀愛的時候,他也會去酒吧、會所這種地方,她姑且可以接受,但結婚之後立場和心情又發生了轉變,更不用說還看到今晚這一幕。

危夏覺得自己還是太天真了。

傅葉予這種程度的男人到哪裏都能招桃花。

但說到底,她的不安是因為那個世界離她太遠了。

她也不能對傅葉予說,你以後別去這種地方行嗎?

這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這個認知突如其來。

這個男人身處的另一個環境突然降臨到她的面前。

一瞬間暴露在他們之間的問題,讓危夏有點害怕。

不敢再想下去,危夏把心裏亂成線團的想法暫時壓下去。

其實不論什麽情形,什麽樣的家庭,她可以做的就是相信他。

危夏:“傅葉予,其實我心裏還是很相信你的,你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情。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要說‘沒辦法,我是為了這個家才這麽做的’這樣的話,如果是的話——恕我無法接受,因為你要知道,沒有任何的人和事值得你犧牲自己。”

傅葉予捏了捏眉心,“犧牲自己?你是指我要出賣色相才能成功?”

危夏覺得他只要往那兒一坐都有人饞他,差不多就這個意思吧。

男人小幅度搖了搖頭,“你說錯了,不是沒有任何人和事。”

他眼眸一垂,唇邊露着笑:“你就值得。”

“你是我的太太,也是我的家人,你們值得。”

危夏咬了咬唇,還沒回味過來他這話還有什麽意思。

“我除了對你,還沒對別人用過‘美男計’。”傅葉予靠過來将額頭抵住她,溫熱的呼吸噴薄在她唇瓣,“我不會傷害你。”

……尼瑪,怪不得簡糯糯以前老提醒她別輕易踏入這男人的圈套。

真的,這種男人随随便便幾句話,多少小姑娘願意被他坑啊,就算真的渣也讓人沒法抵抗好嗎!

危夏還是抗住了,翻了個很好看的白眼,“你以為這麽說我就信了?你這只是托兒所慣用伎倆。”

傅葉予失笑,性感的嗓音自帶震動,眼鏡背後是一片意味深長的思慮:“說實話,我只對你有‘性/趣’。”

他極具誘惑的深吻落下來,攜着一陣醉人的酒意,危夏連忙別開臉,不肯就這麽罷休,誰知男人再次強勢地用手指掰過她的臉,指腹在她耳後摩挲,慢條斯理地享受滑膩的手感。

危夏的臉霎時漲紅,有股熱意直逼大腦,讓人頭暈目眩。

兩人就在賓利的後座,他的身體壓過來,攥緊她的手腕,那份柔軟貼住了他的胸肌。

身上像有一陣陣電流滾過,危夏好不容易抓到空隙,喘着氣說:“你又想用美男計蒙混過關了?”

傅葉予輕咬女孩的耳尖,“看看我有沒有這個本事。”

……

花了一晚上打扮成精致的居居女孩,結果剛回到酒店就被扒的一幹二淨。

危夏還沒反應過來這什麽情況,傅葉予已經脫了他的襯衫,扔在床上。

“聽說你們今晚出門連保镖也沒帶。”

男人微微笑了笑,讓危夏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

慘了,完了。

怎麽突然就換了位置。

危夏在床上是絕對幹不過他的。

“打扮這麽好看,你有沒頭想過,今晚碰巧撞到的不是我,而是別的男人會怎麽樣?”

不怎麽樣。

反正別的男人不會有你這麽折磨人。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看得出,其實目前夏夏對傅網騙還是很沒辦法的

提離婚之後會成長起來,更加硬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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