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與傅葉予大戰過後,危夏回到家就倒在沙發上,整個人精疲力盡。
原來不管在床上,還是在床下,要和這個男人作對,都是難上加難。
現在她還沒緩過來。
內心就像一壺水要燒開之前,咕嘟咕嘟冒着泡。
可那點兒煮沸的水就是不撲出來,就這麽要開不開的。
段位不一樣,她還是被擺了一道。
但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現在危夏緩過來越想越奇怪,為什麽這個男人不肯離婚呢?
他是要面子嗎?
如果她在外面真找了小狼狗,他頭上頂着一大片青青草原,不是更丢面嗎?
還是他依然需要這段婚姻,譬如……
為他在傅敖那邊争取什麽形象?
不管怎麽說,只要他們井水不犯河水,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妥協了吧,反正結婚以來……好像他也淡淡的,除了在行周公之禮方面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相當娴熟,其餘的溝通都太少了。
危夏洗了水果拿上樓,趴在床上和簡總視頻。
“我以前覺得賺錢沒意思,現在想想還是得有錢,這樣你就可以用錢解決那些解決不了的問題……”
簡糯糯還在公司加班,為閨蜜成熟的發言點贊:“那你怎麽不接受傅葉予提議的那份協議?別說拿他20%財産,就是拿走5%,下輩子都不愁吃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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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自己賺錢晚上睡得安心,再說拿他東西不是下輩子不愁吃穿,是下輩子都糾纏不清了,我們難道不能自己再賺個百億身家,成為中國金小妹嗎?”
簡糯糯瞄了一眼堆積如山的公司文件,頭暈了:“有志氣,不過我看你就是想逼死我,我快工傷了。”
她側頭,簽下一份阿菜拿進來的合作書,等對方走了,才小聲說:“你現在能正大光明給前夫戴綠帽,也算不虧了。”
危夏哈哈大笑。
姐妹兒剛聊了幾句,傅葉予打電話找她了。
危夏有點沒想到。
“他是終于反應過來不想看到‘原諒綠’,所以反悔了嗎?”
簡糯糯:“你先問他什麽事吧,我挂了。”
危夏再打過去,那邊秒接。
危夏:“你有什麽事?”
“明晚來星雲Monster,我給你謝罪。”
危夏怔了怔,什麽意思,什麽叫做謝罪。
星雲Monster那個地方明明就是她最不想去的,讓她故地重游幾個意思?
危夏:“我不想去,你要謝罪可以,帶上戶口本和結婚證,我們民政局見。”
那邊傳來傅葉予的聲音淡而靜,不帶任何戲谑勾引,可就是能撩的人耳廓發癢。
“夏夏,那算我求你了?”
什麽叫做“算我求你了”,這話說的還挺委屈哈?
危夏:“你到底又搞什麽花招?”
傅葉予:“我精心準備的一出戲,特意為你唱的,傅荊安和傅珏都會去,你不來豈不是可惜了?”
傅葉予繼續說:“不管離不離婚,我們夫妻一場,有些事你讓我做完,好嗎?”
危夏沉默片刻,還是堅持:“我和你離婚的原因之一,就是我根本不想看到他們。”
“也好,反正你來不來,今晚他們都逃不過,夏董想來随時歡迎。”
傅葉予輕輕松松幾句話,勾起了危夏的好奇心。
去了就是合他的意。
不去又總想着傅家那兩個渣渣今晚會發生什麽。
這男人真的,大概天生克她。
星雲Monster作為S市最知名的會所,占據極好風景,夜晚從窗口望出去,漆黑的幕布中,不僅有輝煌的摩天大樓,更有江面漂泊着舟火。
今晚,就在頂層最大的中式包廂裏,傅家三少攢了一個特殊的局。
他不僅把平時關系密切的朋友叫來了,還讓凡是空着的經理、服務生都來湊個熱鬧。
中式包廂的吊頂有一盞橘黃的大燈,雕花屏風背後,友人們小聲交談着,本來還在嘻嘻哈哈地喝酒,見傅葉予進來,都稍微正了正色。
傅葉予看一眼坐在角落裏臉色極差的那對兄妹,轉身對着這邊的經理催促:“愣着做什麽,拿過來。”
很快,服務生送來了兩把小提琴。
傅荊安和傅珏的神色從蒼白變作了驚恐,傅珏起身就要走,被傅荊安一把拽住手腕。
“坐下!還想留我一個丢臉?”
傅葉予看了看在座衆人,以一種玩笑的口吻說:“上次你們讓我太太為大家現場演奏了一曲,我看這事不能便宜你們,今天就換我二哥和妹妹為大家拉一曲,助助興吧。”
在場不少都是和傅家有利益往來的世家子弟,當時,要求傅太太在星雲表演的事發生之後,或多或少都被傅葉予“穿了小鞋”。
短短半年,傅家風雲突變,不少人已經得到可靠消息,傅鑫能科很快就要召開董事會,徹底改朝換代。
故而,今天一個個都成了啞巴,誰都不敢出聲幫傅荊安說上一個字。
“上次夏夏拉得曲子叫什麽?”傅葉予看向身旁叼着煙的金少,“你聽了嗎?”
金真晟本來好好當着看客,一只手還搭在女伴身上,突然被CUE到,揉了揉太陽穴:“我可沒這麽好‘福氣’,我記得他們說的是叫……《無窮動》吧。”
一個傅葉予,再加一個金真晟,傅荊安就算被羞辱,也不敢反抗。
傅葉予望着傅珏,冷淡道:“譜子也為你們準備好了,傅珏,你學音樂的,一個音都不要拉錯。”
傅珏站在原地,氣到渾身發抖。
她也是從小就被嬌養的大小姐,是真正傅家的名門千金,走到哪裏都是千嬌萬寵,這時候沒人幫她撐腰就算了,一個個還等着她出醜。
她根本不懂小提琴,更拉不出什麽《無窮動》!
“傅葉予,你什麽意思?我是你妹妹啊!之前讓嫂子給我們拉琴是不懂事,能不能過去算了?傅荊安你也是,你說句話!”
要不是因為顧及着大家最後一點臉面,“窩囊廢”這三個字她就要脫口而出了。
傅葉予無動于衷,沉聲反問:“危夏是你嫂子,她能為你拉小提琴,你更應該回報她。”
傅珏快哭了,“她人又不在!憑什麽要我拉?!”
傅葉予:“不止要你,是要你和傅荊安合奏,更加熱鬧。”
所有人都能感覺到傅葉予不是随便說說的,以至于總有一根無形的絲帶被一點點地抽緊,它始終緊繃着。
唯獨金真晟一想到這個場面就覺得好笑:“你們兩兄妹啊,不是我說,既然這麽喜歡聽別人拉琴,自己也要學學啊,我覺得沒毛病。”
傅葉予又指了指桌上的提琴,聲音潤着水色:“拉完整首曲子,一個音都不能漏。”
傅荊安沒吱聲,冷着臉坐在那兒就像一座雕塑,一動不動。
傅珏已經意識到這是奇恥大辱,氣的說話都打哆嗦:“哥!你說句話啊!”
“閉嘴!你不是那什麽音樂學院畢業的嗎?你去拉啊!”
反正現在只要讓傅葉予消氣就行了,他也管不了這麽多。
傅珏急得頭暈腦脹,陡然間,看到門口多了一個倩麗的身影。
她尖叫一聲:“危、危夏!危夏來了!”
傅珏沖過去,不顧對方反應,硬是将人扯了進來。
方才,危夏悄咪咪看到裏面這個場面的時候,內心就只剩下一個表情包了:
我什麽場面沒見過(劃掉),
這場面我真沒見過。
本來想偷看一眼就走,沒料到被傅珏給發現了,還被拖到暴風中心,這下她想走都走不了。
傅葉予見到她,冷靜的神色中流露幾分柔緩。
暖色的燈光下,女孩的肌膚白裏透紅,面容秀婷,長睫似羽,還有一雙秋水瞳,真真是好看。
之前傅珏還嫌棄她沒身份、沒地位,眼下卻是看到救星,想着女孩子之間總是好說話,緊緊拽住她的胳膊不放:“嫂子……嫂子這事是我不對,我不懂事,我不僅沒有勸我哥,還火上澆油,上次不應該勉強你的,你快給傅葉予說說吧,算了吧,你不要生氣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危夏剛開口說了一個“我……”字,傅葉予打斷她的話:“我太太性格這麽好,怎麽會生氣,現在生氣的是我,我就是一個不講情面、不講道理的人,怎麽辦?”
言語中的冷意,容不得半分冒犯。
危夏:“……”
見過臉皮厚的,還真沒見過臉皮這麽厚的。
危夏想了想,漂亮的眼裏帶了幾分嘲弄,“這樣吧,大家都是傅家小輩,本來就是出來玩的,也沒比要鬧得不可開交,但是呢,‘禮尚往來’總要的,今晚你和傅二哥就給我随便拉幾句聽個樂吧,‘無窮動’就不必了,‘學習雷鋒好榜樣’會不會,要不然歡樂頌也成。”
她說着,還很寬宏大量地點點頭:“拉完了才算過關,我們之間就算兩清啦。”
傅珏:“……”
傅荊安:“……”
最終,這對兄妹被逼着站在大廳中央,非常丢臉地架着小提琴,拉了幾聲完全聽不出調子的曲子。
傅荊安心裏罵了一千八百句,傅珏扔下小提琴就哭了。
金真晟很識趣地接過“指揮棒”,又帶着一批人嗨起來。
危夏也算出了一口氣,雖然已經遲了太久,也沒什麽意思了。
“那我先走了。”
傅葉予起身,很自然地将她納入他的臂彎,附在她耳邊說:“我送你。”
危夏:“……”
狗男人,你以為仗着人多我就不敢嫌棄你嗎?
作者有話要說: 漫漫追妻路~
啊,雖然這本有狗血,可能寫的也不太好,但我真的還挺喜歡的,當時寫的時候就覺得,很久沒有這種特別喜歡的感覺了
希望下一本不僅能有這種感覺,還能讓更多人喜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