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痛風套餐來一份嗎?
冬日的天亮的相對較晚,靳語睜開迷蒙惺忪的睡眼,從放倒的駕駛位上坐起來時已經是早上八點多了。
他清清幹澀的嗓子眼非常困頓的看了看周圍,車子裏的空調開了一晚上,封閉的空間裏雖談不上煙霧彌漫,卻每一處都萦繞着濃郁的煙草味兒,就連自己身上這件敞開着衣領已經被壓的褶皺滿布的職業襯衫也未能幸免。
本來昨晚只是想着等人休息了再進屋,沒想到他自己卻在深思冥想中與周公談心去了。
靳語擰了擰眉心深吸口氣打開車門,終于為他那長手長腳解脫了束縛從車子裏伸展出來,随後他又勾下腰背取出外套搭在手臂上,拎着公文包帶上了車門。
外面清新的空氣簡直就像是一管腎上腺素,令人瞬間提神醒腦,靳年舒展了眉心拖着腰酸背痛的身子正準備離開車子時,後視鏡上挂着的一個東西吸引了他的視線。
那是一盒水晶包子,用透明的塑料袋裝着的,上面還貼了張淡米色的便利貼。
靳語疑惑了兩秒最終把東西取了下來,并且手指捏着便利貼看了上面的內容:
[再讨厭也是要吃早餐的哦~
Ps:這是買來的不是我做的,沒毒!]
字跡娟秀有力,旁邊還畫了個笑眯眯的小表情,嘴角還特意勾出了個小虎牙,根本看不出書寫的人當時具有任何的不良情緒。
靳語的內心莫名隐隐約約有了點負疚感,便利貼上的那句話一語雙關,句首幾個字看起來刺眼的不行。
讨厭嗎?好像也沒有……喜歡嗎?或許也沒有……
他無力的垂下手臂,帶着千萬分的疲累深嘆了口氣後把紙條塞進了褲兜裏,随後又恍然意識到了什麽似的,趕忙大步進了家門。
靳語一路小跑上了二樓直奔了邊以白的房間,被子枕頭疊的整整齊齊,屋子裏還帶着股清淡的芳香,窗簾拉來的光線透亮的照進來,只不過,所有的生活用品都不見了蹤影,包括邊以白自己帶過來幾件樂器。
得,果然人去樓空……
靳語很了解邊以白的脾性,雖然平時愛軟磨硬泡耍些小伎倆,但也不是不依不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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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是知道給人造成了大的困擾,那麽他就會悄無聲息的後退個一百步,現在看來這家夥肯定是因為他昨天晚上在車上睡覺的事情,覺得自己鸠占鵲巢了。
靳語心裏莫名有了點失落感,他渾身像卸了勁兒似的慢慢悠悠的回到自己房間,準備好要換的衣物,打開淋浴噴頭,仔仔細細把從頭到腳的煙味和勞累給請了個透徹。
等他捯饬好自己再次出門的時候,又是一個清爽煥發,精神帥氣的上好青年。
由于那輛黑色的suv裏面尼古丁的味道太濃,所以靳語最終把靳年曾經寄放在他車庫裏的那輛基佬紫色的敞篷跑車給來了出來,盡管他是帶着萬分不情願的。
靳語穩重職業的氣質坐在這輛車裏顯得格外突兀,這麽神奇的審美,大概也只有自己那個腦回路清奇的堂哥擁有了。
他在車裏盯着導航儀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輸入了邊以白家小區的地址,發動了這輛拉風的車子。
嗯,只是有點過意不去,本應該給個解釋的。
不過事情并沒有想象的順利,靳語剛出了別墅區就接到了秘書的電話,陳岩召集各大管理要開一個緊急會議,并且特意強調,需要靳語到場主事。
無奈之中只好更改目的地了。
會議很乏味冗長,內容是關于需要靳年露臉的那個發布會的一些細節問題,然而最主要的還是陳岩提出要求,公司需要重新簽約引進一批新鮮血液作為主要培養對象。
他全程話中有話,總結意思就是靳年胡鬧,駱清不可充分利用之後,為了避免公司的股票發生動蕩或者跌停,好資源分配的重心,要另尋其人了。
靳語作出了合适的建議和意見,但顯然很多高層和股東都或多或少有被陳岩收買,或者屈服于他的勢力,所以他也只能盡力打壓這種風氣,讓這些人不能夠太肆意妄為。
忙活了老半天,等靳語開着那輛基佬紫色的敞篷跑車到達邊以白家樓下的時候,已是黃昏将至下午五點多了。
他找好停車位關好車門,十分熟稔的在這個高級小區中穿梭,很快便進了電梯按了樓層。
等他塊到達的目的地的時候不由自主的放慢了步子,邊以白家的門居然是敞開着的,門上的密碼鎖已經不亮燈了。
靳語輕手輕腳的走進去一看,本還帶着點的緊張和窘迫瞬間被震驚覆蓋,他擰了擰眉心表情管理的還算不錯,只是看着這地面竟然有點不知從何下腳。
整個屋子是一片狼藉,什麽東西都像是被水浸泡過的,膨脹的膨脹起黴菌的起黴菌,地板上面的水漬都沒有幹涸,木質的表層都被泡的蓬松軟黏,牆上的牆紙脫落裏邊的牆灰也染上了奇特的‘花紋’。
所有的物件家具無一幸免,要說逃過一劫的大概也就只有邊以白當初帶到自己家那幾件寶貝樂器了。
想到這裏靳語才猛然意識到,邊以白那天晚上開玩笑似的說他家被水淹了原來是真的,自己一直都在誤會這只不過是他為了搬過來而找的借口。
靳語無奈的嘆了口氣,雙手支着胯部的皮帶咬了咬下唇,尋思着怎麽收拾的好,關于這麽長時間邊以白都沒有找人解決這件事情他是一點都覺得奇怪的,因為這家夥說白了除了做飯難吃,其實還是半個生活白癡。
踟蹰了片刻,最終還是打了助手電話,叫他聯系裝修公司物業等幫忙處理一下。
靳語平息了情緒,又轉撥了邊以白的號碼,卻在屋子的洗手間裏傳出了鈴聲,他疑惑的跨腳走進去。
手機正躺在洗手臺上不斷震動,顯然人是回來過的。
這洗手間的水管應該就是案發源頭,已經破裂了,但是裝水表和總閘的匣子是被打開了的,邊上還有一攤已經凝固了的血跡,看來邊以白當初的傷就是急急忙忙關水閘的時候,不小心被鐵絲劃的。
靳語有瞬間的心疼和窒息感,仿佛能透過這已經成為過去了的現場,看到邊以白當時狼狽和痛楚。
他咬了咬牙關,抓起洗手臺上的電話了焦急的出了門,靳語開着車子在附近兜轉了兩圈,最終根據自己對邊以白的剖析,在一個大型超市門口停了車。
果然,靳語沒找個幾分鐘就在超市的海鮮生物區找到了邊以白的身影。
“邊以白!!”一個嬌嫩的女童聲響起:“哥哥你好帥啊!!我好喜歡你,我天天拿着媽媽的手機聽你的歌,我還會唱呢!”
為了聞一聞生蚝新不新鮮而摘下了口罩的邊以白瞬間僵住了身子,他笑靥莞爾的轉過身,發現這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旁邊站着的應該就是他的媽媽。
“謝謝~你也非常漂亮哦,跟你的媽媽一樣~”
邊以白對女孩媽媽禮貌笑了一下,彎下腰揉了揉女孩的頭,整個人就如和煦的陽光般溫暖。
小女孩連同他的媽媽都微微的臉紅了一下,被面前的這個白巧克力般甜蜜的帥哥弄得不好意思了。
“哥哥,你可以幫我簽個名嗎?”
邊以白對上女孩期冀的目光蹲下了身子,他歪了歪頭露出小虎牙。
“當然可以,不過作為交換,你需要唱一首我的歌給我聽,好不好?”
女孩的神色瞬間由興奮轉為了失落和猶豫。
“可是,我覺得我唱的不太好,要不還是算了吧……”
邊以白再次揉了揉女孩的頭,微笑給予安慰和鼓勵。
“小朋友,自己喜歡的東西如果不去努力争取而輕易放棄,怎麽能對得起他的存在呢?”
一直站在不遠處偷聽對話的靳語心跳仿佛漏了一拍,他或許,大概知道邊以白說這句話時想的是什麽……但是沒有自信的篤定,還是會有些好奇。
靳語不着痕跡的勾了勾唇角,邁着長腿朝着那個熟悉的背影走近。
邊以白在女孩稚嫩而又生澀的表演之後,為她簽了名并且還寫了一小段的寄語,收到自己偶像的饋贈小女孩欣喜若狂,忙不疊的向着媽媽炫耀。
站起身後,感覺到有人靠近的邊以白笑着回過頭,正好與靳語面對面對視了。
“……”
“小語?!”
邊以白眉眼彎彎笑臉放大,要不是因為公衆場合容易惹麻煩,他估計早就撲上去了,見靳語一臉語塞的樣子,他又的眼底閃過一絲狡黠。
“你怎麽會在這?難道是偷偷在我身上安了跟蹤器?原來,小語你喜歡玩這種啊。”
“我路過而已……”
靳語窘迫的同時還控制不住的嘴角帶着點笑意,他眼神飄忽了兩下又再次集中到了邊以白身上,男人淺褐色的瞳仁神采奕奕,白皙的臉蛋上還帶着點淺紅,也不知道是被自己的話臊的還是高興的。
“你吃晚飯了嗎?”
邊以白笑眯眯的搖搖頭。
“午飯呢?”
又是搖頭,靳語的表情瞬間沒了笑意反而增添了幾分責備,他取出插在褲兜裏的雙手把邊以白的口罩搶過去,十分熟稔的給他戴好,畢竟狗仔隊無處不在……
“走吧。”
說着,靳語就走到旁邊的購物車前,推動車子慢慢前行。
邊以白栗色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眉毛,就快到眼睛的位置了,他眨了眨眼睛用手撩開後趕緊笑嘻嘻的追上了靳語。
“我們去幹嘛?”
“買點菜,回家做飯。”
“讓我做嗎!”
邊以白興奮的語氣被靳語的一個冷漠的眼神給澆滅了。
“好吧,是你做。那我要吃海鮮。”
“不行。”
靳語斬釘截鐵的拒絕,一個眼神都不給就離開了海鮮區朝着蔬菜區進發。
“為什麽不行?!”
“年紀大了的人吃海鮮容易痛風。”
靳語回過頭沖邊以白難得的微微一笑,邊以白被這個久違笑容給甜愣住了,明明只是一點點的态度轉變,都讓他熱不住熱淚盈眶。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掉進了糖罐子裏,一個人獨自齁得慌,童養媳看起來終于有着落了。
直到邊以白回過味兒來才想起靳語說了句什麽話,他反射弧奇長的歪了歪唇角。
“你嫌棄我年紀大?寶貝我明明只比你大三歲诶,我還年輕!”
靳語有點無奈的癟了癟嘴,他突然有點後悔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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