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華國鋼管舞錦标賽初選,首都是個好天氣。

虞照月和朱婉是在國外參加過比賽的,對這樣的場景并不緊張,在場許多參賽選手,大多只參加過地方上的比賽或者是國內的比賽,和兩個人比起來就稍稍遜色一些。

虞照月和朱婉分別拿了成人單人比賽初選的第一二名。

初選剛一結束,不少人都圍攏到了朱婉那邊。

“婉婉,你好厲害啊,拿了第二名。”

“我覺得你比虞照月要跳得好。”

“對了,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在M國的時候是雙人搭檔吧?”

朱婉笑容頓了頓,浮現落寞的神态,僵硬地轉移話題:“照月跳得比我好,我失誤了一下。”

朱婉那邊有多熱鬧,虞照月這裏就有多冷清。

她到首都後,一直跟着陳安樂吃喝玩樂,朱婉和她不一樣,一直小心翼翼處着周圍的關系,和所有人的關系都好,就像當初在M國一樣。

虞照月嗤得笑了一聲,頭也沒回走出了比賽會館。

一天的比賽下來,已經夜幕四垂,首都的人比S城多,連晚上也比S城熱鬧。陳安樂車停在一邊等她,她快步走過去。

上車之後,虞照月就沒說過一句話,陳安樂看得出她的心情并不好,從包裏拿出一個兔子玩偶來,笑着道:“剛剛我在超市幫一個小妹妹夾了個娃娃,後來她送給我了,現在我送給你好不好?”

毛茸茸的白色兔子,眼睛紅紅的,她伸手接過來,挼了下。

陳安樂:“你今天心情不好?怎麽了?”

虞照月癟癟嘴,嘆了口氣:“我是不是個特別不好相處的人啊?怎麽好像我沒朋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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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郁悶極了。

除了陳淅然和袁沁,她好像真的沒什麽朋友,身邊的大多數女性都不太喜歡她,而男性對她的目的性太強,她好像的确沒幾個朋友。

夜裏的清冷氣氛從窗外透進來,陳安樂踩着油門起步,一邊說道:“虞小姐,你好不好相處,不是不了解你的人決定的,一些人不能走進你的世界,是她的損失,你何必郁悶呢。”

陳安樂聲音輕松爽朗,虞照月想了想,覺得他說的也對。她幹嘛管別人怎麽想,要真那麽在意別人的看法,她也不會走上鋼管舞這條路了。

她抛去難受的陰雲,笑了一聲,“你小小年紀,沒想到雞湯還一大堆。你特別讨女孩子喜歡吧?”

陳安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很快,到了歡喜來酒店,陳安樂親自送虞照月進去,但是只限于酒店大堂。兩個人并肩走進了酒店大堂。

“虞照月。”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虞照月和陳安樂同時回頭一看,又看到了沈璨那一張臉。

他穿着一身灰色的運動套裝,寬大的褲腿裏包裹着一雙筆直有力的腿,那雙腿正向她邁過來。

虞照月扶額,頗為無奈:“沈璨,你來幹嘛?”

陳安樂下意識往虞照月的身前一擋,沈璨停住了腳步,斜過眼神,淡淡瞥着陳安樂,冷冷一笑。

沈璨黑眸幽深,緊抿着唇。

陳安樂:“沈大哥,你這是做什麽?”

沈璨喉結滑動,擡起手臂推開陳安樂,他好歹也比陳安樂要多吃五六年的飯,一個小身板還真擋不住他。

陳安樂往後退了兩步,沈璨走到虞照月面前。

他只是比虞照月高了一個頭,可不知怎麽的,一股無形的壓迫力迎面而來,她呸了一聲,轉身就進了電梯。

“等等。”沈璨出聲,跟了進去。

陳安樂一駭,沈璨和虞照月究竟是什麽關系?他竟然一點都不知道避嫌,還跟着虞照月進了電梯,下一步要幹嘛?是要進她的房間嗎?

陳安樂也要進來,大聲說道:“沈大哥你跟着虞小姐幹嘛?”

右腳還沒有踏進電梯,就被沈璨的眼神喝止了,他手抵在電梯的按鈕上,嗤得笑出聲:“我和我的前女友有些話要說清楚,麻煩給個時間。”

前、女、友!

這幾個字砸在陳安樂的心裏,久久消散不去,他愣在了原地。沈璨按下電梯關閉按鈕,電梯門緩緩合上。

他回過頭,虞照月目光不善,冷着一張俏生生的臉蛋。

沈璨心裏像是忽然墜落高空一樣,他确定,虞照月真的不喜歡他,甚至更多的是讨厭。

他怎麽就惹得虞照月這麽讨厭了呢?

兩相靜默,還是虞照月先開了口:“你是不是想要把支票要回去?”她漂亮生輝的眼睛瞟了他一眼,“我就知道你是這樣出爾反爾的人!”

沈璨呼吸都不順暢了,在她眼裏,他就是這樣的人嗎?

他往前走了兩步,一把抓住虞照月的手壓在電梯壁上,電梯晃動兩下,她漂亮的眼珠子微縮。

沈璨開口:“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虞照月皺着眉頭掙紮兩下,手腕都紅了,沈璨見狀,又連忙放開她。一掙脫桎梏的虞照月立馬推了把沈璨,兩頰浮現紅暈。

她瞪着眼睛:“支票不在身上,在我房間裏,我一會兒還給你。”她長得嬌豔欲滴,像是一株水洗過的絕色牡丹花,是一衆花朵裏最出色的那一朵。

沈璨的呼吸并沒有平息下來,胸膛起伏,一顆心在胸腔裏亂撞。

他的腦海裏又出現了許言嘉的話——你就是喜歡她。

他之前不信,可現在,心不由自己,他似乎……真的喜歡虞照月了。喜歡那個偶爾驕縱,偶爾可愛,偶爾會露出爪牙的虞照月。

電梯震動,停了下來。

虞照月穿過他走了出去,沈璨的身體不由自主跟着她走,走了兩步,她忽然停下來,咬牙切齒指着地面:“你幹嘛跟着我?我去房間裏把支票拿出來,你就在這裏等着。”

沈璨五味陳雜,可臉上卻不顯神色,淡淡問:“為什麽?”

她挑了挑眉,為什麽?

沈璨這狗幣還有臉問為什麽?當初電影院的事情她還歷歷在目,簡直就是個禽獸不如的狗東西!

有了前車之鑒,她還敢把他帶到自己房間去?

做夢去吧!

迎上她不善厭惡的眼神,沈璨剛剛還在小鹿亂撞的心,忽然又停止了跳動,此刻他只想安詳等死。

他不再動,而是看着那道纖細的身影跑開,只留下一道背影。

待沒有人之後,他臉上出現一瞬的猙獰,他究竟是怎麽得罪虞照月的呢?就是因為他當初親了她嗎?

他在Y國長大,小學時候不懂事,和同桌的愛麗絲談了一天的戀愛,被沈老爺子毒打一頓後分手。後來沈老爺子命令要求不能早戀,他也覺得女人這種事,不過如此,還不如工作充實,也就一直耽擱到了現在。

他本就不是來要什麽支票的,他只是想要确定一下自己的心,當他靠近虞照月的那一刻,心跳告訴他,你戀愛了。

再看到她的眼神,心跳又告訴他,你死了。

他靜默片刻,移動腳步,走進了電梯裏,身體僵硬地摁下了負一樓的按鈕。電梯緩緩向下,他卻放空了。

虞照月從行李箱的隔層裏找出一張支票來,又呸了一聲:“還沈總呢,一張支票都得要回去,呸,摳門兒!”

她揣上支票,找了件厚實的衣服把自己裹上,沒有露出一點肉。她出門去找沈璨,結果人還不見了。

沈璨還真是莫名其妙。

“照月,你怎麽穿成這樣?”朱婉驚愕的聲音響起,大概是對她穿着一件厚重的衣服表示不解。

虞照月收起支票來,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我樂意。”

朱婉便不再多說,剛要走過她時,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道:“阿麗是你朋友吧?我剛剛看到她在樓下搬着什麽東西,挺重的,你要不要去幫幫她?”

虞照月挑了挑眉頭,朱婉只是微微一笑,繼續離開。

她把衣服換掉之後,打電話給阿麗确認她就在樓下後,才下樓去幫阿麗搬東西。反正她現在也挺閑,能幫一把是一把。

阿麗在從酒店裏搬青少年組比賽要用到的道具,一個大箱子襯得她格外嬌小,仿佛再加一根稻草,都能把阿麗給壓倒。

虞照月急忙走過去,幫了一手,阿麗松了口氣,感動得看着她:“虞小姐,你人真好,謝謝你幫我。”

“不客氣,你人也挺好的。”

她微微翹起了唇角,看吧,也不是每個人都不喜歡她,至少還有人是真心喜歡她的。

酒店外面還堆着四五個箱子,阿麗的面包車停在馬路對面,阿麗自己搬了一個過去,虞照月幫着她搬了個。

箱子挺沉,可一個人搬也能搬得動。

還剩下最後一個箱子,她搬着它往馬路對面走,阿麗探頭進後備箱收拾,并沒有注意到虞照月這邊的情況。

一道尖銳的剎車聲響起,刺激得阿麗耳膜生疼。

她僵硬地看過去,只見箱子裏的道具散落一地,一輛車撞在了路邊的欄杆上,路中間,虞照月小臉蒼白無血,被一個男人抱着。

虞照月斷線的腦袋慢慢回過神,整個人都有些恍惚,她慢慢擡眼,對上沈璨幽深的眼眸,忽然眼睛一紅。

再強悍的內心,在經歷過剛剛的生死剎那,也是會立馬崩潰的。

沈璨看着她發紅的眼眶,心裏忽的一揪,手輕輕拍了下她的後腦勺沉聲安慰:“沒事了。”

他本來是打算離開的,可想到虞照月去給他取支票了,回來沒看到他怕是會惱怒,便又回了酒店。

結果就看到一輛車往她撞過來,燈光刺眼,她像是吓傻了,站在路中間半晌沒動靜。

沈璨飛快過去将她抱住,好在司機瘋狂打了方向盤,并沒有撞到人。

她吸了吸鼻子,劫後餘生後腳下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手裏還緊緊攥着沈璨的褲腿,一時沒說話。

剛剛那種情況……她的腿好像被塞了鉛一樣,根本就走不動,可沈璨為什麽跑過來抱住她?不知道這多危險嗎?

她眼睛裏蓄着的眼淚驀然掉了出來,像是一顆顆珍珠一樣,她一把抱住沈璨的腰,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她都快要被吓死了。

沈璨身體僵硬着不動,半天,他才死死壓着聲音說:“你先松開我。”她都不看看自己究竟抱着什麽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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