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二節課開始了
小綻上身是一件桃紅色的T恤,下身是一條牛仔褲。
“這樣吧,嫂子,你是我的第十個顧客,為了這個十全十美,我送你一件衣服,怎麽樣?”他打了一個響指,“嗯,就這樣定了,這件衣服你穿上肯定漂亮,這樣老大也不用領着你去買了。”
“那怎麽好意思呢……”易小綻推辭。
“不用和他客氣,這小子藏着寶貝呢。”後面的人忽然開腔,易小綻不再作聲。
“來,嫂子,跟我來。”樓夕海在前面帶着路,将她領進一個化妝間。
裏面有一個大大的衣櫃,挂着滿櫃子的衣服,他小心地摘下一件遞過來。竟然是一件旗袍。
“讓我穿這個?”易小綻不接反問,在她的印象中只有張曼玉那樣的人才配穿旗袍,也才能把旗袍的氣質穿出來,而她想象不出自己穿上旗袍是什麽樣子。
“是啊,嫂子,你穿上這件旗袍比張曼玉還有女人味。相信我沒錯的,穿上這個回頭率百分之二百。”不由她分辯,樓夕海就把她推進更衣室。
唐繼闖再次看到易小綻的時候,眼前像是出現了幻覺一般,他分明見到了一位從民國畫卷中走出來的古典江南女子,臉上化了淡淡的妝,如瓷的肌膚上了隐隐的腮紅,垂至膝上的天藍底小碎花的旗袍素雅但不單調,她的左腕上帶着奶奶給的那個玉镯,剛剛他在車上就注意到了。面前的女子,安靜若水,靈動似玉,這真的是剛剛那個土土的女孩的嗎?
“喂,老大,看呆了吧。怎麽這個一位美女嫂子就讓你占得先機?可惜了,可惜了。”樓夕海故意搖頭,做惋惜狀。
“好了,別矯情了,給你個美女,你消受的了嗎?倒想給你找個合口的,你家那位不得和我拼命?”
聽了這話,樓夕海立馬像漏了氣的皮球,只得脾氣地賠笑:“大哥,我錯了。”
唐繼闖看了看時間,告辭道:“好了,我該走了。改天再謝。”
“大哥,自家兄弟,說這話可就見外了。”樓夕海又一語雙關道:“老大,嫂子這發型雖好看,也需要經常換換。”
唐繼闖是多麽聰明的一個人,當然明白他說的什麽意思。
傍晚六點鐘的時候,車子來到一個小區,這裏都是清一色的別墅,綠瓦紅磚,綠樹環繞,花香彌漫,樹叢間竟然傳來鳥兒啼叫的聲音。
“今天我們到三叔家,他家的寶貝過周歲,和奶奶同一天生日,爺爺奶奶疼小孫子,就決定在這聚一聚,也沒外人,都是家裏人。”唐繼闖難得地向她解釋。
下車的時候,唐繼闖和陳叔一人手裏提溜着一大包禮物進了別墅。易小綻跟在後面,這別墅外面是一個小花園,裏面種了很多種花,月季,杜鵑,太陽花,都不是什麽名貴品種,卻是耐活的狠,易小綻竟然看到籬笆上還爬滿了各色的牽牛花。
進了別墅裏面是一塊小菜地,種的都是綠色蔬菜。看來這座別墅的主人應該是熱愛生活的人。
“小闖,又換女朋友了。”一個穿着藕荷色上衣、五分牛仔褲,腳上蹬着一雙人字拖的的女子走過來,親昵地拍了怕唐繼闖的肩膀。
“三嬸。”唐繼闖叫了一聲,表情有些無奈。
易小綻被這一稱呼吓了一跳,這個女子雖然體态有些豐腴,但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她還以為是唐繼闖的姐妹一類的親戚。
“大侄子你還別說,侄媳婦這小模樣長得……國色天香,傾國傾城,我家小花園所有的花兒都黯然失色啊,啧啧啧,你別說,我都羨慕嫉妒恨了。”說着說着,常樂樂竟然伸出手來按了按易小綻的下巴,“侄媳婦,你這錐子下巴不是整出來的吧。”
“小綻,”唐奶奶聽見動靜從屋裏走出來,拉過易小綻,“別聽你三嬸瞎說,她呀,讓你三叔給慣壞了。”
“媽,我這可不是瞎說……”常樂樂小聲嘟囔着,“上一次我和老三明明看到和大侄子在一起的那個女的不是侄媳婦,不信,你問老……”
常樂樂還沒說完,就被一只大手提溜起來:“樂樂,唐繼昊又尿了,正哭着到處在找媽媽呢。”
“這小子,剛剛才尿了我一身,看我這會兒不揍他屁股……”話還沒說完,常樂樂便飛奔到屋裏,看着她風風火火的背影,易小綻有些懵。
“小綻,這是三叔……”唐繼闖身邊站着一個男人,三十多歲的光景,很帥氣。用常樂樂的話說就是玉樹臨風,器宇軒昂,俊朗不凡。
“三叔好。”易小綻禮貌地打了一聲招呼。
“小綻,別聽你三嬸瞎說,她呀,大大咧咧,聽風就是雨,來,快進屋吧。”雖然在責怪嬌妻,但唐之水的語氣中滿是溺愛。
進了屋,裏面很熱鬧,唐繼闖一一給她介紹。
易小綻又見到了陳冬令,還有唐繼闖的父親唐之政。
上一次見到陳冬令時,她嚴肅十足,易小綻當時也沒敢仔細看她,而今天她倒是和藹好多,細看起來,唐繼闖還是像母親多一些。
易小綻見到了二叔一家,堂妹唐沫沫已經和易小綻見過面,所以比較熟,還有姑姑唐之美一家三口。
最後易小綻見到的是小壽星唐繼昊,正是牙牙學語、蹒跚走路的年紀,一副小正太的模樣,看到易小綻便黏在她身上不肯下來,可愛極了。
席間,易小綻被三嬸常樂樂拉到身邊坐下,易小綻盛情難卻,只得坐在她旁邊。
不過,常樂樂的熱情讓她受寵若驚:“小綻,過來,過來,三嬸就瞅你順眼,比小闖以前的女朋友強多了。來,給我說說你這頭發誰給你做的,真漂亮。還有這旗袍料子真好,做工也沒的說,花了不少錢吧。小綻,你身材怎麽這麽好,你看看,我以前那魔鬼身材一生孩子就被毀了,這不都過去一年了,還跟氣球似的,給我說說你怎麽減得肥。”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7 章
作者有話要說:
常樂樂就是一個人來瘋,酒席吃到正酣、一大家子推杯換盞的時候,常樂樂又有了主意,非得和易小綻喝個痛快。
無奈之下,易小綻只得喝了一杯紅酒,可是有些醉意的常樂樂還是不肯罷休,非要和她一醉方休。
唐繼闖坐在易小綻的旁邊,見她面有難色,便在一旁勸道:“三嬸,小綻不能喝酒,剛剛那一杯酒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常樂樂卻不理他的茬,大着嗓子直着舌頭道:“大、大侄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不對了,這女人能、能頂半邊天,是不?小綻,我們可不能聽男人瞎、瞎忽悠。今天咱倆一定要喝個酣暢淋漓,讓他們男人們瞧、瞧一瞧。”邊說還邊打了一個酒嗝,看樣子,她已經喝了個六七分醉,按照以往經驗,在這種情況下,只有一個人能管得了她。
“三叔,三嬸可喝了不少啊。”唐繼闖只得将目光投向唐之水,向三叔求救。
唐之水聳聳肩,同情地朝他揚揚酒杯:“小闖,我們唐家,男人在家裏一向沒地位的,這個你又不是不知道,是不是大哥?”
而唐之政看了陳冬令一眼,呵呵地笑着,又把問題踢給了唐爺爺:“爸,這兒的男人你最有發言權了,你說呢?”
唐爺爺嚼完綠色無污染的小白菜,掃了一掃将目光聚在自己身上的滿堂兒孫,舉起杯子裏的飲料大氣地說了一句:“老伴兒,你說,咱這酒到底是喝呢,還是不喝呢?”這唐家男人雖然脾氣都不咋地,但疼媳婦那是真的。
唐奶奶在兒孫們的注視下,一錘定音:“小綻,既然你三嬸開了這個口,你就再喝一口,,剩下的讓小闖幫你喝。”
常樂樂看着易小綻喝下一口酒,歡快地拍着易小綻的肩膀說:“夠姐妹。”
唐繼闖順手拿過易小綻的酒杯。
常樂樂摟着易小綻悄聲說道:“小綻,咱倆聊會天,三嬸和你有緣呢,我第一眼看你,知道你就是個性子好的女孩子,不像小闖原來那個女朋友,就是那個叫什麽來的?整天板着一張臉,跟撲克牌一樣。好像誰都欠她錢似的,還有上一次,我和你三叔見到的那女的,一看就是狐貍精。小綻等以後你和小闖結了婚,我們就從姐妹便成妯娌了,不對,不對,我和大嫂才是妯娌,你還是我的大侄媳婦。”
唐之水起身倒了一杯水,過來遞給常樂樂,關切的語氣讓人起雞皮疙瘩:“樂兒啊,不準再喝了,喝這麽多酒,你的胃會受不了的,待會你哭鼻子,我可不管了。”
不過,唐家的人對這兩個人的卿卿我我似乎見怪不怪。
常樂樂傻呵呵地笑着,攥起拳頭結結實實地打在他的胸脯上:“老、老公,咱倆沒結婚的時候,你可、可不是這樣的,你天天領着我去酒吧,就想、想把我灌醉,然、然後……嘿嘿……還以為我不知道呢,你那、那一肚子壞水……那一次……”
唐之水臉色大變,這常樂樂已經醉了十分,再說下去,還不知怎麽收場呢,他長臂一摟,将常樂樂夾在腋下,對一圈看熱鬧的人解釋道:“樂樂醉了,她說的都是醉話。”
唐繼闖幸災樂禍道:“三叔,這可是酒後吐真言。”
唐之水瞪他一眼,指了指他:“唐繼闖,你等着的。”
回家的路上,陳叔可着車。唐繼闖和易小綻都坐在後面。
因為都是家裏人,沒人勸酒,所以,今天晚上唐繼闖喝得并不多。
上了車之後,他看了看易小綻:“你沒事吧。”
易小綻搖搖頭:“我沒事。”
兩人再沒有多言。
回到小區已經是九點多,唐繼闖讓陳叔在樓下等着他,他要先把易小綻送上樓。
唐繼闖走在前面,開門,打開玄關處的燈。
這裏的燈光有些暗,當然對于孤男寡女來說有些暧昧。
唐繼闖看了看微醉的易小綻,臉色酡紅,自然多了一份妩媚,可能有些熱,旗袍上的盤扣不知什麽時候解開幾個,露出雪白的肌膚,隐隐地他似乎看到了……
他咽了咽口水,移開眼神,對她說道:“你先洗個澡,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雖然今晚喝了一些酒,但是根本談不上一分醉,所以,比起下午被她的吻勾起的沖動時刻,現在的他還算是清醒的。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他的衣袖被她扯住,她的旗袍是無袖的,所以順着纖細的手指往上看去,整只胳膊像一條白生生的蓮藕一般誘人。
“別走。”易小綻目光盈盈地看着他,弱弱地吐出兩個字。
唐繼闖的心像是被撓了一下,他說:“陳叔還在下面等着。”腳步并沒有挪動半分。
易小綻向前走了一步,仍是軟軟的語調:“給他打個電話。”
“我不想強迫別人……”他有些懷疑今晚是不是喝醉了,剎那間,她的腿有些發軟,身子便倚上了門,他努力壓制住心中的小火苗,想要掙脫她的手。
“我是自願的……”她的手沒有松開,反而拽的更緊。
唐繼闖的頭有些暈,醉酒般的感覺:“我記得你有男朋友的……”
“只是朋友,真的,只是朋友……”一句話的功夫,嬌俏的人兒便進了他的懷裏。
“唐先生,我也可以很好的!”易小綻吃吃地笑着,臉上綻出一個淡得幾乎看不見的笑容,但是在昏黃暧昧的燈光下,卻流露出一段無法言說的風情,有些挑逗,有些委屈,有些撒嬌,……總之,在他懷裏的這個人,是與以往完全不一樣的易小綻,唐繼闖心髒的某個地方似乎被針紮了一下,有些心動,有些惱怒,為他的無法自持,為她的如此随意,是不是換個男人,她也這麽投懷送抱,極盡妖嬈?
“洗澡去吧……”唐繼闖知道自己是箭在弦上了。
她還是沒動,看着他,小臉映着紅暈,眸子裏滿漾着秋波,一眨一眨地閃着猶豫、又夾雜着期待的光。
“我不走……”這可是你勾引我,別怪我趁人之危,唐繼闖默念,卻轉而又想,幸虧她跟前的是他,而不是其他的男人。
沒有多長時間,易小綻走出來,身上是一件薄薄的粉色吊帶衫,天氣越來越熱了,這是她前兩天剛剛買給妹妹的,她平時在家的時候,穿的都是舊衣服。
洗澡的時候,她忽然想到,在男人看來,一件破舊的長體恤該是如何的讓人倒胃口。這樣半隐半現才是最有誘惑力的吧,所以這件還沒拆封的吊帶衫就有了它的價值。
“等我。”唐繼闖又下意識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迫不及待地走進洗澡間,熱水讓他更混沌,滿腦子都是她勾人的眼神,和雪白的香肩,還有若隐的飽滿。他簡單地沖洗了一下,其實,他也感覺到自己有些猴急,便放緩了動作。
等唐繼闖洗完澡走進房間的時候,她已經縮在大床的一邊。露出瘦瘦的好看的如雪的肩膀。
“剛剛,我又喝了一點酒。”她坐起來,半倚在床頭,歪着頭朝他淺笑,如波的卷發乖巧地貼在她的臉頰上,“從酒櫃裏拿的。可以嗎?”說話的同時,她竟然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
唐繼闖感覺自己要瘋了,不,确切地說應該是快要被她逼瘋了。
“當然可以。”唐繼闖感真的受不了了,她這活脫脫地是在勾引她。
“只要你別甩酒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上一次她醉酒留下的陰影讓他有些後怕。
“不會了,唐先生,不會了……”吃一塹長一智,她怎麽會再惹怒他呢?今晚她把他留住,妹妹就安全了,為了妹妹,為了家人,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會毫不猶豫地跳下去,絕對不會退縮。
她晃着下了床,腳下不穩,一下跌進他的懷裏,貼上他□□火熱的胸膛。
“唐先生,我聽你的,你讓我怎樣我就怎樣。”呼出的濕熱氣息潤着他的胸,糯軟的聲音讓他不能自持,該死的,她竟輕輕噙住他小小的紅珠輕輕地用貝齒咬齧,他全身一顫,這小妖精,真真是不想讓他活了。
“那、那、今、今晚,就好好表現了。”在她伸出小巧的舌頭小狗一樣舔着他時,他早就話不成句。
低頭覆上那鮮紅欲滴的花瓣似的唇,狠狠吸吮,溫柔描摹,極盡挑弄,她小唇微張,似乎在迎接他的進入。他的舌頭擠進她的口腔,兩條滑膩的小蛇糾纏在一起,撕扯,交融,她的口腔裏是濃濃的酒香,彌漫着他,醉了,醉了,他真的醉了。耳際是她的呼吸聲,漸漸變成嬌媚。
她的臉發燙,燙得吓人。他的舌頭往下,輕舔她紅熱的耳垂,再往下,是長長細滑的脖頸。察覺到身下人的情動,他的手也不安分起來地往下探尋。
“小綻,小綻。”他聲音顫抖着叫着她的名字,普普通通的兩個字此時卻在與他的唇厮磨纏綿。
“小綻,小綻,我的小狐貍,我的人兒。”脫口而出的是粗啞地,情不自禁地的聲音,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這些清醒時他完全不會說的讓人聽了臉紅的話現在只是他最忠實的想法。
依然沒有回答,但是身下人卻仿佛被施了心魔大法,失去心智,失去魂魄,只有一副聽之任之的軀殼,還有從那唇瓣出溢出的嬌軟的聲音。
唐繼闖渾身上下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額頭上是大顆大顆的汗珠,吧嗒吧嗒滴在她的身上,
“小綻,忍着點兒。”
☆、第 28 章
作者有話要說:
直到很久很久之後,唐繼闖仍然記得那天晚上的每個細節,記得那種他從來不曾經歷過的感受,那是游走于天堂與煉獄之間的感覺,暢快與隐忍共存,快樂與痛苦同在,一如刀尖上舞蹈。那是他和小狐貍的戰場,當他突破阻礙、把握主動、盡情地釋放着久存于心的情緒時,他的靈魂扶搖而上,沖上碧霄,他終于看到了天堂的模樣,鳥語花香,自由飛翔,幸福綻放。
直到很久很久之後,易小綻也還記得那天晚上的每個細節,盡管酩酊,也還記得那種她從來不曾經歷過的感受,盡管虛無。那是她和一個老練的獵人的周旋,那是在地獄中無法超脫痛不欲生的感覺,當他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時候,她像赤着腳在刀尖上行走,刀割般的疼痛,她默想,為了妹妹要忍耐住,她努力迎合着他的需要,努力地讨好着他,但是一句話竟無意識地脫口而出:“唐先生,求您放過我妹妹。”先是男人一聲“掃興”的咒罵,接着便是男人毫無憐惜的發洩,當在她的極力隐忍中一切歸于平靜,她終于看到了天堂的模樣,不再遭受那拉鋸般的鈍痛。
不知過了多久,唐繼闖站起身來,站在窗前,外面是一片漆黑,掏出煙盒,抽出一支含在口中,他的手有些顫抖,一下沒打着,又打一下,藍幽幽的火光微微跳動着。
唐繼闖又回頭瞥向易小綻,她仍是那麽安靜,睜大的眼睛一片死灰,頭發濕透貼在臉上,一瞬間,他有種錯覺,她是不是沒了呼吸?走近她,伸手撫上她的唇,還好,指尖感受到她細細的氣息。
他長腿一邁,坐在床邊:“小綻,我……”剛剛被打得出竅的理智漸漸回歸,他斟酌着是不是要說出道歉的話。
沒有一點聲響,一顆的淚珠慢慢從眼眶中滲出,然後順着臉角下滑,落進黑色的長發。
唐繼闖看着看着,忽然心裏發堵,這個屋子讓他窒息,他要逃離這個戰場。
站起身來,撿起地上淩亂的衣服穿起來,可能有些心急,系上襯衣上的那幾個扣子竟然花了往常兩三倍的時間。
“我會把錢打在你的銀行卡上的。”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步履有些倉皇,應該是落荒而逃吧,帶上門的那一剎那,唐繼闖腦海裏竟然浮現了這四個字。其實,這句話并不是他想真正要說的,他想說,小綻,對不起,我愛你。
但是看着那只傷痕累累的小狐貍,他覺得他想說的話那麽蒼白無力,而脫口而出的那一句似乎才能補償他犯下的錯。他恨自己在聽了她的那句話之後,怎麽就失去了理智?明明愛她,為什麽要傷她?
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易小綻再也忍不下去,在眼眶裏憋了許久的淚水如失控的水龍頭一般流出。身上很痛,但是心上更痛。又是一場交易。她恨自己,卑微如他腳下的那顆小草,他怎麽會珍惜?她恨自己,曾經視愛情如雪蓮般聖潔,而現在在他的眼睛,她該是多麽不堪。
早晨起來,易小綻睜開腫的像桃子一般的眼,想要坐起來,彌漫全身的卻是撕裂般的疼,忍着劇痛,她挪下了床,推開門,客廳裏彌漫的是濃濃的嗆人的煙味。
她蹒跚着來到洗手間,唐繼闖正在刷牙,看到她,擠出一絲笑:“你起來了。”昨晚他在沙發上坐了半夜,抽了半夜的煙,終于在淩晨眯了一會兒,早晨起來又抽了一早晨的時間,折騰了一晚上,他顯得有些憔悴,甚至是狼狽,眼睛布滿血絲,嘴角上也是青青的胡子茬兒。
“嗯,”沒有看他,易小綻只是低頭拿過牙刷,她的動作如此遲緩,如同電影裏的慢鏡頭。
唐繼闖沖了沖嘴裏的泡沫,将牙杯放在旁邊,卻并沒有離開,看着她慢慢地刷着牙齒,粉粉的唇瓣沾滿了白白的沫沫,清水沖掉,又伸出小舌舔了一舔。
忽地一下,他摟住了她,将臉深深地埋在她的脖頸上。易小綻手裏的杯子“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跟了我吧。”他甕聲甕氣地說着。不知道別的男人是不是有處子情結,
不過,擱在從前,他是不在乎這些的,既然愛一個人,何必在乎這些小的瑕疵?
如果是,那你根本不愛她。他的第一次給了宋淺櫻,那時的她不再青澀,反而引導着緊張不安的他,第一次,他們就嘗到了魚與水的快樂。
然而昨晚當感受到自己沖破障礙時的淋漓,當看到那夭夭之桃的殷紅時,他的大腦裏充斥着的是嗜血的瘋狂,那是野獸的占有欲,那是男人的征服感。
昨晚或許她是萬箭穿心地痛,但是箭箭都刻着他的名字,随着他在戰場上的應用射進她的心,她是他的,不能容忍別的男人的染指。
他從來都是一個愛的熱烈、愛的純粹的人。盡管被深深地傷害上,對愛情有了一絲的畏懼,但是昨晚當看着他的寶貝像風中的花兒一樣柔弱,像狩獵場上的小狐貍一般無助,他知道他要這個女人,也許她是愛慕虛榮的,也許她是別有目的的。
聽了他的話,懷裏的人軟軟的身子在微微發抖,他心疼,摟得更緊。
沒有得到想到的答案,他有些慌,吻上她肩膀上的那一抹如桃花般的赤紅,那是昨晚報複她時狠狠吮出的:“寶貝,如果遇到喜歡的人,你随時可以走。”懷裏的人似乎抖得更加厲害,他心神俱亂,不管用什麽辦法都要留下她,于是口不擇言:“只要你跟了我,我保證不會碰你妹妹。”
“你保證?”易小綻終于說話。
“我保證!”他伸出食指發誓,因為他愛的人只是她,只要她在身邊,他就會全心全意地對她,直到她舍不得離開他。
唐繼闖叫了外賣,見易小綻沒吃幾口,便拿着勺子要喂她。
拗不過他,易小綻只得勉強吃了一碗飯。
吃完飯,唐繼闖并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将易小綻抱到床上,用他溫厚有力的手掌撫摸着她的掌心:“小綻,今天你要好好休息,明天開始就要全心全意地好好複習。”
“可是,我還要上班的。”易小綻着急地抓住他的手,如果沒有那份工作,妹妹的治病花的錢怎麽辦?
“乖,小綻,咱不去上班了。還有二十幾天就要高考了,我希望我的寶貝考個好成績。”唐繼闖笑得輕輕捏着她的手,恰如這五月的風,
“你怎麽知道我要高考?”她猶豫着,她并沒有告訴他。
“小傻瓜,”他換了一個稱呼,擡起大手,撫上她肩頭的那朵桃花,抑住笑意,“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
易小綻想起自己昨天将書本放在茶幾上還沒收拾起來,便無視他那微微上翹的嘴角,躺進被窩,閉上眼假寐。其實,她真的很困,昨晚他折騰到了很晚,又累又疼,一會兒易小綻便酣睡過去。
直到覺得有什麽沉沉的東西搭在她的身上,她才又睜開眼,那個人不知什麽時候睡到了她的身旁,半個身子壓在她的身上。他的臉盡在咫尺,他的側臉很漂亮,就像一件完美的雕塑,美到她忍不住想要親一親他。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她嘆一口氣,輕手輕腳地将他的手腳放下來,翻了一個身,背向他。
她不知道他們現在算什麽關系,她也不想去問什麽愛與不愛,就像做買賣,他願意買,她就賣。她只希望妹妹能夠盡快好起來,離開那個是非之地,所以,這段時間她要乖乖地聽他的話,好好地盡自己的本分,讨他的喜歡。
下午的時候,唐繼闖出去了一趟,回來時手裏拿了一摞書和試卷。他抱着她來到書房裏,将她輕放在軟軟的椅子上,伸手環住她,在她的耳邊輕語道:“小綻,以後你就在這裏複習。累了,就看看外面。”低低的聲音性感十足,讓她聽了臉紅心跳。
易小綻拿起試卷,竟都是最新的高考模拟題,心中是捺不住的欣喜,很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還真是一個有心人。
☆、第 29 章
唐繼闖自然捕捉到她的眼神,有些不無得意地說道:“怎麽樣,小綻?怎麽感謝我?我想想,嗯,來,親我一口吧。”邊說他邊把臉湊在她的跟前。
易小綻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側了側有些發紅的臉。
直到她的羞怯,但唐繼闖卻不肯罷休,建議道:“小綻,要不,我親你一下?”
易小綻聽了轉過臉望着他,如果讓他吻,那主動權可就在他手裏了,她不是沒有見識到他的能把人融化的親吻。
易小綻猶豫了一會兒,伸出食指,慢慢地、慢慢地放在他的薄唇上,輕輕地來回撫摸着:“唐先生,謝謝你,非常感謝。”她的這句感謝活真的是發自肺腑的。
雖然開始便是一場錯誤,雖然昨天晚上就是一次荒唐,但是此時,她要感謝面前的這個人,也許他是逢場作戲,也許他是一時興起,但是什麽都擋不住她現在對他細心的感動。
雖然易小綻只是做了一個不經意的動作,但唐繼闖就有些心猿意馬,趁她不防備,快速地用牙齒咬住她的手指,并且擡眼有些狡黠地看着他,就像一個做壞事得了逞的小孩子。不過,接下來,他并沒有像那次那樣用舌頭,而是用牙齒如鈍鋸般咬齧。
易小綻心急,臉更紅,想要把手抽出來。
唐繼闖看了一會兒她的窘樣,倒沒有堅持,而是笑着配合地把牙齒松開。
易小綻剛要松一口氣,卻冷不防又遭到一次襲擊。,唐繼闖伸長手臂放在她的肩膀上,将她一拽摟進懷裏,急急地低頭攫住她的軟軟的唇,這回她沒有反抗,當然也沒有去迎合,只是有些被動地接受。雖說她如此不投入,但是說實話,對兩人來說,這是一個甜蜜的吻。
好久好久,易小綻感覺到自己的嘴唇和舌頭都麻木了,唐繼闖才鳴金收鼓。
望着小狐貍幽怨的眼神和紅腫的嘴唇,獵人滿意地舔舔自己的嘴唇,意猶未盡。
到了晚飯時間,唐繼闖想要打電話到附近的酒店訂餐,易小綻有些心疼他花錢這麽大手大腳,他自己吃還行倒無所謂,可是要讓她也吃那麽貴的菜,她怎麽能咽下呢?她便主動請纓,可是唐繼闖卻不同意,問道:“小綻,你的身體好了嗎?”
其實他的話問的很真誠,可是聽到易小綻的耳朵裏卻變了味道,其實,過了一天,身上還是很不舒服。
酒店裏的飯菜味道鮮美,可是唐繼闖卻嚼之無味,他的眼睛卻像粘在她的身上。越看越覺着歡喜。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樣善良、溫順、漂亮、賢惠的小媳婦,竟然讓她碰到了。
而易小綻則被他盯得如坐針氈,本來不大的飯量更是減少了一半。
吃完飯,易小綻要收拾碗筷,唐繼闖卻按住她的手:“放着我來,你好好休息。”
他的語氣不容反駁,易小綻只得容他。
易小綻正坐在沙發上愣神之際,唐繼闖已經走到她身旁坐下:“哎?小綻?怎麽幹坐着?看會電視吧。”說着他拿着遙控器打開電視,“你喜歡看什麽?”他平時不太看電視,要看也會看一會兒財經新聞。
電視裏沒完沒了的婆媳大戰,正室戰小三,他看了就心煩。
“我不看電視,我,我要學習的。”易小綻坐的端端正正。
“小綻,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今天放松一下,明天才進入備戰期。”他好脾氣地解釋。
“随便,随便吧,哪個臺都好的。”因為寄人籬下,因為要掙錢養家,易小綻根本沒有心情也沒有時間去看電視,只是偶爾瞧上一眼。
“怎麽能随便呢?”唐繼闖笑着看看她,“小綻,這裏你就是女主人,不對,應該是女王,我們這個小家裏你說的算。”
易小綻局促地看他一眼,又看到他迷人的笑容。她迅速地将目光躲閃開。這個人是雙重性格嗎?還是帶着面具?曾經對她冷若冰霜,現在又對她熱情似火,這種巨大變化讓她太不适應了。
“看韓劇吧,”唐繼闖還在挑選電視劇,“我知道女孩都喜歡看這個,好嗎?”
易小綻點點頭,其實對她來說,看什麽都無所謂的。
唐繼闖選好了臺,站起身來走進書房,易小綻剛要松一口氣,沒料到那人又手裏拿着一本書走了出來。
易小綻看電視劇,唐繼闖低頭看書,不過,他看的并不專心。有時和易小綻說一句,有時也會來一句點評:“這個女的太黑,演的真假。”“小綻,這女演員整完容也沒有你好看,這個男的,還沒我帥呢。”“這電視劇編得太離譜了吧。”
一晚上下來,易小綻什麽劇情也沒記住,倒是只記住了他喋喋不休的評價。曾經的惜字如金,現在的洋洋灑灑,這樣巨大的反差,又讓易小綻打了一個寒戰。
睡覺前,易小綻對于住在哪個房間猶豫了很久,讨好他迎合他并不是她所願,可是她在人家的屋檐下,卻又不得不低頭。
正在她不知如何選擇的時候,唐繼闖無賴地蹭上她的床,摟住她,不安分的手在身上游弋,而易小綻則是吓得一縮,驚恐地望着他。
唐繼闖像是意識到什麽,放下正在行動的手道歉:“小綻,對不起,昨晚我不是故意的。小綻,你放心,我以後再也不這麽混蛋地對你了。”
他小心地保證:“一個星期內我不碰你了?要不半個月?要不高考之前?”
最後,他索性一閉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