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符江站在原地,一副懶洋洋的姿态。

他仍然像是什麽都沒看到,包括那扣動扳機的動作,漫不經心的說着話,悠閑的站立。

被符江這種戲谑隐含嘲諷的視線盯着,那胸有成竹的少年莫名感到不安,連手上的動作都不自在起來。

他在拖延時間而已,被逼到絕路的人只能瘋言瘋語。

他在演戲,沒什麽好顧忌。

他才不會遲疑,少年咬牙繃緊神色,看見符江閉眼,又再次放松。

少年的指尖稍微用力,槍聲卻是沒有響起。

符江閉着眼,他的呼吸很輕,仿佛陷入淺寐。

我最喜歡騙我的,最後被我騙。

一語成谶。

“你的手動不了,怎麽可能開槍。”

磁性聲音的主人愉悅的笑了笑,指着地面的斷肢。

符江緩緩睜開眼,不疾不徐的說着他為什麽還活着的事實。

斷肢還握着槍支。

“砰”的掉落。

頓時,一聲尖叫凄厲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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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手臂的少年,接着失去力氣,悶哼一聲,膝蓋一軟,巨大的鑽心疼痛讓他險些失去神智。

“憑你的手段想要贏過我?”符江薄唇輕啓,前傾着身體,将對方狠狠踩在地上,動作堪稱粗暴。

輕聲呢喃,這本來不大的空間,清晰的響着符江的聲音。

“是覺得我很容易受騙。”這副孤傲又清高的外表的确像是不問世俗的少年。

“還是覺得你找我容易下手,先入為主的觀念不将我的警告當做一回事。”

他給過對方逃跑的機會,在他出言給了對方最後的機會之前。

既然警告沒有用,那幹脆就來點強硬的好了。

這個世界只能活一個人.

不是你毀滅我,就是我毀滅你。

符江可是一點都不想痛苦的死去。

右手上的鐵指環,一旦觸動機關,裏面有着質地特殊又堅硬的絲線射出,鋒利的收割目标。

腳下的少年開始掙紮,符江壓制住對方,有力的禁锢住對方的身體。

少年曲線優雅的背部不斷蠕動。

絲線刺透少年的腦袋上的穴道。

獲得積分一點。

符江胸前戴着的記錄石,閃動了一下光芒。

傀儡師的手指出奇的靈巧,操縱之術随心所欲。

符江在系統商店用500金幣購買了速成學習藥水。

絲線操縱的武器是跟顧惜學來的一樣本領。

***

男人的手指修長有力,節骨分明,他隔着容器放置的手,順着光滑的壁端滑落。

他說:“我知道你聽得到。”

容器裏面瑣碎的一堆,已經看不出原來形狀的人體。

只有那顆漂亮的頭顱保存完整,靜靜的漂浮在容器的液體裏。

男人眯起漆黑的眼眸,嗓音有些溫柔纏綿。

“我要走了,永遠離開。”男人心情大好,興致頗濃的向容器裏面的“人”告別。

男人轉身前行。

容器裏面那顆漂亮至極的頭顱猛地睜開眼。

不過,這瞬間有着野獸直覺的男人覺察到了。

男人只是停頓了一秒而已,背對着後方。

隔着容器,那雙猛然睜開的眼睛充滿怨恨,愛恨交加。

符江坐在角落裏面,外面籠罩的光壁消失。

十點積分才能得到的一個小時的光壁保護。

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結束。

“好久沒做夢。”符江捂着額頭,呢喃。

符江靜靜的調整坐姿,然後低頭看着自己盤坐的褲腳。

他在書中看見的文字,化作一幕幕具體生動的畫面,出現在他的夢境。

如果他不改變接下來的發展趨勢,他會因為契約束縛,最終落得夢境裏面的慘烈下場。

最後顧惜活着離開,符江留下,成了所謂的藝術品,完好的保存在容器的液體中。

如果不是端木清毀滅了這個世界,符江也許會永遠滞留在容器裏。

***

“如果想被人趕超積分,繼續留在原地。”

顧惜故意壓低聲線,帶着幾分調侃之意。

符江慵懶的仰着頭,仿佛顧惜就在眼前,朝着他說:“最後活下來的人只會是我。”

除了我,沒有別人。

包括你,顧惜。

迷宮外,顧惜挑了挑俊麗的眉宇,清冷逼人:“等你出來。”

他一邊用意念跟符江對話,一邊操縱小醜掠奪着其他玩家的資源。

那小醜是他制成的傀儡。

來自意大利的絕頂殺手被他做成可笑的小醜模樣。

顧惜雙手插在口袋裏面,表情依舊淡淡的清冷。

眼中的星辰之輪隐隐轉動。

猶如命運之輪降臨。

傀儡師表情有些無奈。

他有心理上的潔癖,控制暴虐的躁動,這些醜陋的藝術品,不該他親自動手,也不配他親自動手。

這世上唯有完美的藝術品,除外。

***

從一開始的小心翼翼,到野獸般的行事。

符江在迷宮內待了兩天兩夜。

正面的威脅,背後的偷襲。其中漫長的過程,他都沒有太過在意,最後的勝利者是他。

他活着走出來,沒有失去過一次性命。

就算被別人殺了,他也能無條件的複活,前提是忍受那些極端的痛苦。

他奇怪的體質是他最大的秘密和底牌,絕對不能在暴露在顧惜面前。

在顧惜接收到提示以後,記錄石多了精神屬性提升的獎勵。

他前去接符江回來。

他們之間的情況複雜,充滿着詭異的和諧。

兩人待在卧室。

“你看上去不錯。”顧惜過了片刻,他才開口。

符江目光溫和,他認真的盯住顧惜的眼睛。

顧惜的眼睛是令人驚豔的狹長狐貍眼,笑起來會完成精明的弧度,冷眼看人的時候,濃密的睫毛根根分明,冷豔又清淡,禁欲又靡麗。

顧惜正在深思,他那句你看上去不錯,可不是簡單的一句贊嘆。

人在他眼中,分為完美藝術品和殘缺品。

顧惜對視符江,暗含深意。

旁邊管家機器人諾姆端着早餐,擺放上桌。

諾姆穿着黑色的執事制服,他看上去和真正的人類別無二致,額頭上的芯片編號極為靠前,智能化程度與編號成正比。

諾姆問顧惜:“主人。請設置這位客人的權限。”

顧惜微微歪着頭,一雙清冷靡麗的眼睛望着符江,對着諾姆說:“貴賓權限。”

諾姆向符江說道:“除了主人的私人空間,貴賓能到任何地方。”

“嗯?”符江低頭看着自己的指尖,似乎有些不明白的發出單音節。

“有什麽問題可以随時咨詢。”諾姆根據符江的語氣做出判斷。

符江低低的笑了聲,嗓音暧昧:“在貴賓之上還有情人嗎?”

諾姆面無表情:“按道理來說有情人權限,但是主人沒有對外開放過。”

符江似乎明白什麽,勾起形狀性感的薄唇,朝着顧惜說:“我想權限再升高一級。”

諾姆畢竟是一個機器人,他機械化的朝着顧惜問:“主人是否需要開放卧室內床榻的使用權限?”

符江聲線故意壓低,仿佛夜色般撩人心扉,煽動般的誘惑着顧惜。

顧惜微微一怔。

他惡心身體之間的深層接觸。

哪怕他再需要,一想到那樣的情景,顧惜所有的沖動就會退去。

在他心中,有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

盡管已經過去很久,他還是難以忘懷。

因為他從來沒有忘記,父母為了挽救處于破産頹勢的企業,将他送到老女人的床上。

那時,他被喂了藥,身體失去行動,精神清醒。

一雙惡心的手滑過他的軀體,女人的肌膚保養得當,依舊能看出歲月的痕跡,她迷戀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足以當他母親的女人在他的身上肆意妄為。

他一直以為無論怎麽樣,都不會成為父母的籌碼,他是天之驕子,藝術天分出衆,從小就是父母的驕傲。

他向父母說過再給他些時間,那時他還是天真的以為自己是奇跡的創造者,會挽回家族劣勢。

家人期初無疑是支持,相信他能創造奇跡。

在強大對手刻意的聯合打擊下,許多人排擠他,故意給他出難題,落井下石的人從來都不缺。

疲憊的顧惜努力改變着命運,家族還是破産。

最後受不了幾天苦日子和嘲笑的家族,決定犧牲顧惜,迷昏他被送到別人的床上。

他好像,在那次以後就失去了正常的沖動,失去了一個男人的本能。

從此,他惡心身體之間的深層接觸,嘔吐是最淺的反應。

果不其然,想起那件事,顧惜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符江故作詫異,裝作不知道的樣子,一副期待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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