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誰動誰倒黴

李錦繡走出岳華亭,老遠的就看到太子帶着那個膽大包天當着她的面打碎了九轉玲珑燈的賤婢來了,她挑了挑眉,面上帶着三分笑意,“二哥也是來看景兒的?”

太子不可能不知道她不待見他,恨不能打死那個狗膽包天的賤婢,怎麽這會兒還敢帶出來見她?不怕她杖斃他的愛妾嗎?

“錦繡,前些日子是孤的錯,這賤婢膽大包天,惹你生氣,孤不清楚內情,還與你生分了,如今孤知曉了來龍去脈,便将這賤婢帶來随你處置,你看可好?”李瑾晟後背直冒冷汗,這李錦繡的表情好生熟悉,他想起來了,每次她這樣笑……都他娘的有人要遭殃!

“賤婢?前些日子二哥不還一口一個愛妾,怎麽今兒就變了?”李錦繡似笑非笑的看着太子,雖然是一母同胞的親哥哥,可不得不說,這哥哥對這侍妾都比對她好。

“錦繡真是說笑了,孤喜歡她的時候她是個妾,不喜歡的時候就是個奴才,如今這奴才既然惹你生氣了,自然就是賤婢了。”李瑾晟心虛的抹了把額頭上的汗,他就知道李錦繡不可能輕拿輕放的單單和這賤婢算賬,他也算是倒了血黴了,每次都要被這賤婢連累,他娘的!

李錦繡聞言看着太子眯了眯眼,轉頭看着跪在下面的女子,眼底冰冷,“二哥嚴重了,不過是盞破燈,碎了就碎了吧,堂堂太子殿下的侍妾,難不成還比不得那破燈金貴?”

李瑾晟……李瑾晟都想給這妹妹跪下了!那是破燈?那可是她最喜歡的九轉玲珑燈。況且那是燈的事?那可是長公主的威嚴!猶記多年以後,李錦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是怎麽處置那些得罪她的人的!手段之狠辣令人發指,但凡惹她不高興的,就沒一個有好下場。

“繡繡,二哥錯了,二哥不該色令智昏,為了個上不得臺面的賤婢與繡繡置氣,二哥給你道歉還不成嗎?”李瑾晟心裏苦哈哈的,臉上卻不得不帶着笑意,就連李錦繡的小名也被拉出來培養感情了。

見李瑾晟不是做戲,反而是來真的,李錦繡不禁眨了眨眼,轉而看向湖面那厚厚的冰層,随意擡手指了指,“想要我不生氣可以,若是這賤婢能夠從這裏走到岳華亭西側,我便看在二哥的份兒上饒了她,再也不提此事如何?”

如今看來,上輩子她被人推入水中的事不會再發生了,只是可惜了這麽個機會。就這麽放過那只可惡的幕後黑手,李錦繡怎麽想都不甘心,這宮裏邊兒有個随時可能會從暗處跳出來給她一刀的人,實在太過危險,就算不能立刻抓住對方,也得讓對方不能再貿然出手,讓她過幾天安生日子再說。

李瑾晟聽了這話看了看湖面,三寶立刻會意試探着走上去站了一會兒,又跺了跺腳,又走了幾步,看着太子道:“殿下,今年冬天夠冷,冰層厚厚的。”

言外之意,成年男子站在上面都沒事,吳侍妾一個弱質女子踩上去就更不會有事了。

李瑾晟……李瑾晟恨不得把三寶踢回去,叫你個狗奴才自作主張!他小心的看了眼李錦繡的神情,覺得她并沒有生氣,這才看向一邊兒跪着的吳侍妾道:“還不快去!”不過是去湖面上走幾步,可比杖斃好多了,至少命還在不是嗎?

吳侍妾嘴唇動了動,看了三寶一眼,咬牙探出一只腳踩到冰層上,閉上眼伸出另一只腳,等了幾個呼吸,才發現三寶說的沒錯,當即松了口氣,提着裙擺向岳華亭西側走去。

看着吳侍妾松了口氣,李錦繡笑了笑。

這一笑吓得李瑾晟差點跳起來,娘的,光顧着道歉了,他怎麽忘記了還有這回事兒,頓時狐疑的看着李錦繡:“繡繡真的不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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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錦繡應該并不知道岳華亭有問題的事吧?所以她這麽做到底是一時興起還是故作試探?李瑾晟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出什麽,只得打起精神看着冰層上的吳侍妾。

眼看到了岳華亭,吳侍妾松了口氣,臉上就帶出了幾分笑意,她就說,她家爺可是太子,長公主再怎麽金貴還能比得過太子?還不是要在爺跟前低頭!

“咔嚓!”

一絲裂紋猶如蛛網迅速在冰層上蔓延開來,吳侍妾臉上的笑還沒展開,就撲通一聲掉進冰冷刺骨的湖水裏,寒冷和驚恐讓她忍不住尖叫起來:“救命啊!爺……爺,救救妾身!”

冰層碎裂的聲音響起時,李瑾晟就不忍直視的閉上眼,這會兒聽到吳氏的求救聲,忍不住睜開眼看着李錦繡,卻見李錦繡早就帶着芍藥芙蕖兩個丫頭走了。當即對三寶說,“孤先回去了,你就在這裏看着人把吳氏撈出來。”

李錦繡不同以往的舉動讓李瑾晟有些摸不清她的意思,他覺得自己需要回東宮靜一靜,好好想一想以後的路該怎麽走才能避開李錦繡,就算不能獲得她的好感,至少不能讓她厭惡,不然還說不準日後是個什麽下場。

摒退東宮內殿裏伺候的奴才,李瑾晟關了殿門,把自己窩在椅子裏,苦惱的抓了抓頭發,恨不能仰天大吼幾聲。

這已經是他第四次回來了!

是的,他已經活了四世,然而每一世都沒有好下場,不僅沒當過一次皇帝,就連太子之位也沒有保住,本人也是死的各種慘,太子殿下想起來就滿滿的都是淚。

而在他那些凄慘的過往裏,他的親妹妹李錦繡起着決定性作用,因為這死丫頭就像是老天爺親閨女,想害她的注定自食其果,想殺她的注定死的萬分凄慘,每每你覺得她走到了絕境再也翻不了身的時候,她就給你個超大驚喜,簡直就是誰動她誰倒黴,打她的主意你要倒血黴!

回想了一下聖武十六年發生過的事情,李瑾晟就覺得腮幫子疼,特別疼,岳華亭這回事避過去了,還有京郊踏青呢!

想想淮陽郡主那小心眼到了極點的性子,李瑾晟就頭疼。李錦繡小時候和淮陽郡主玩的還挺好,也不知哪一年兩人就忽然翻臉了,死活說不到一塊兒去,見了對方就非得要論個高低輸贏不可。若是淮陽郡主真的邀請李錦繡踏青,李錦繡會拒絕嗎?肯定不會啊!但是想想李錦繡去踏青會遇到的事,李瑾晟就覺得天要亡他,娘的,他就想好好的活着不行嗎?老天爺為什麽就飛得要如此折磨他?

這李錦繡真是個銅豌豆,揉不爛拍不扁,還不能下重手。猶記當年他凄慘死去,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打殺李錦繡這個罪魁禍首,結果李錦繡沒殺掉,他卻落了一輩子的殘疾!他娘的!之後他又派人繼續去殺,結果都他娘的有去無回!簡直沒天理!從那以後他就學乖了,老天爺親閨女咱不能動,還不能動別人?

然而事實證明,不能。要發生的事,你想破頭也避不過,不信這個邪都不行,還不如安安分分,說不準到時候你就能少受點罪!

踏青大概發生在三月份,不對!李瑾晟一個激靈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按老天爺的尿性,李錦繡這回沒落水,指不定就要從哪裏找補回來,然後就性格大變,兇殘無比。

所以,他還要時刻防備着,以免再次波及自己?

太子爺瞬間覺得,娘咧,活着咋就這麽難呢?

李錦繡回了華陽宮,招來了自己的四個貼身大宮女,珍珠,翡翠,芙蕖,芍藥。

坐在主位上,李錦繡抱着暖爐眯着眼,打量着自己的四個大宮女。珍珠翡翠是太後祖母賜下來專門保護她的人,芙蕖芍藥則是內務府派來的。

上輩子去岳華亭,她帶着的就是芍藥芙蕖,而她落水之後,就不見她們的蹤影,到她醒過來之後,更是聽說這兩個都被母後處死了。李錦繡打量着芍藥和芙蕖,她可記得上輩子和陸延州成親後,還在宮裏又見到過這兩個人,等她去查的時候,這兩個人又如同憑空消失了一樣,再也沒有半點痕跡。

摸了摸暖爐上的镂空花紋,李錦繡垂着眸子,“本宮今日去岳華亭的事都有誰知道?”

四名大宮女彼此打量,紛紛跪下說自己沒有洩露主子行蹤。

李錦繡蹙着眉,意味不明的哼了一聲,“沒有?你們沒有,難道還是本宮自己洩露的不成?”

四女跪在地上直說不敢,模樣誠惶誠恐,看不出誰在說謊。不過李錦繡也沒指望對方能夠老實交代,有此一問也只是讓這幾個奴婢老實點,好讓她有充足的時間來安插人手。

“算了,都起來吧,你們都是打小就跟着本宮的人,本宮對你們自是放心。日後且小心着點,好好當差。”李錦繡擺了擺手,把暖爐擱在桌子上,看着幾人,“在外面待了這麽久,本宮都有些餓了。芍藥,本宮覺得這爐子不夠暖。”

芍藥被點了名字,當即上前捧着爐子去換新的。而聽李錦繡說自己餓了,芙蕖當即便說,要去給主子做如意千層卷和玫瑰蓮蓉糕。

李錦繡唇角含笑,挑了挑眉,看着剩下的兩人,沉思了半盞茶的時間,方才開口:“岳華亭西側的欄杆松了,欄杆外面的冰層也和其他地方不一樣,若非本宮發現的及時,只怕這會兒本宮還待在湖裏喝冷水呢。”

珍珠翡翠聞言大驚失色,緊張的上前仔細打量主子有沒有不适。還是珍珠比較沉穩,見李錦繡精氣神還好,“主子別擔心,奴婢這就去查,非得把這幕後黑手給揪出來。”

“主子支開那兩個,是懷疑?”翡翠腦子比較靈活,也比常人都要謹慎,想想主子方才的動作,便發現了端倪。

李錦繡就覺得果然不愧是皇祖母那裏出來的人,就是比別的奴才聰明的多。她點了點頭,“記住,悄悄的查,不要驚動任何人。”

方才她想了一路,她這次沒有落水,對方會不會就此罷手很難說的準,但是有一點機會她都不想放過。

兩宮女點了點頭,由珍珠出去安排人手去查了。翡翠留在這裏免得驚擾了那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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