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珠玑閣內有玄機

或許是店鋪所處位置略微偏僻，顧客并不多，除了我們兩個以外，櫃臺旁邊還有兩個女子正在挑選首飾。那高點的看上去像是個大家小姐，姣好的面容裏帶着幾分跋扈，旁邊那個矮點的，應該是個丫頭，雖不如小姐長得貌美，卻也眉清目秀。

丫頭道：“小姐，咱們出門在外，沒帶那麽多銀子，買了這些首飾，我們可就沒多少錢住店了。要不，我們少選幾樣，等回京城了再買個夠吧？”

那小姐一擺手，顯然很不高興，“那怎麽行，第一次來這邊，若不多買點東西帶回去，以後就不一定有機會再來了。”

丫頭聽後，也不敢多言，只得站在小姐身後等着召喚。

負責給兩個女子介紹的店夥計，聽得腳步聲，擡頭一看，立即向裏屋喊道：“老板，蕭家公子來了。”

裏面應了一聲，随即從裏屋出來一個千嬌百媚的娘子，身材相貌皆屬上等，再看那一身幹淨利索的穿衣打扮，不像個經商之人。

“久聞唐老板雅居此地，今日才來拜訪，還望多多包涵。”蕭瑟行了江湖之禮。我向四周巡視，除了蕭瑟與剛剛那位店夥計，并不曾看到其他男子，該不是還在裏屋，不曾出來麽。

小娘子的纖纖素手将耳邊垂下的發絲攬到耳後，嬌聲回道：“蕭公子客氣了，本應是三娘先去拜訪才是，奴家給公子回個禮，就當賠罪了。”

原來，唐老板就是這個娘子，怪不得店鋪不沾銅臭之氣，店同人一樣，都是這般清雅脫俗。

唐三娘上身微傾，做了個萬福，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眉眼之間又是萬種風情。

“無事不登三寶殿，蕭某此次前來，也是有一筆大生意要跟唐老板談。”

“哦，既是大生意，三娘自然極有興趣，請蕭公子到內廳商議。”唐三娘在前面引路，我和蕭瑟随後跟着進入裏屋。

內廳裝飾更是簡潔，除牆壁上一幅《八駿圖》和一套桌椅之外，再無他物。那幅畫，我仔細端詳了一下，畫的潑墨寫意或兼工帶寫，塑造了千姿百态、倜傥灑脫的馬，或奔騰跳躍、或回首長嘶，或騰空而起、四蹄生煙，筆墨酣暢，形神俱足。

我想起爹爹曾是愛馬之人，聽着馬蹄得得，看着馬迎風奔馳，他覺得是一種人生享受。爹爹是一位和善的老人，他愛馬，馬養的非常好。聽爹爹說過，有一次他出遠門，遇見一個愛馬的馬車夫，馬車夫舉起鞭子，那匹栗色的年老的牝馬便揚起那好看的蹄子，歡快地向前奔馳了。爹爹喜歡這樣待馬的好人，他下了馬車，馬車夫正忙着給馬預備水和飼料。“喀，這個給你。”爹爹對馬車夫說，一面從包袱裏裏取出一幅折疊起來的奔馬畫。這是他昨天晚上才畫好。

如果不是他拍了我的肩膀，我的思緒此刻還落在那副畫上。突然幻想和身邊的這個男子一起騎着馬一同馳騁在草原上是個什麽樣子。

唐三娘見我們坐下之後，吩咐下人上茶。不一會兒工夫，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端着茶盤進來，将茶具放在三娘右手邊的桌子上，馬上又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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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請二位公子嘗嘗三娘珍藏多年的西湖龍井吧。”話到這裏，唐三娘目中一道銳利的目光閃過，右手中兩個茶杯脫手而出，直奔我倆面門而來。眨眼之間，已到眼前。蕭瑟從座位上飛身而起，兩個杯子平落在他手中，一滴不撒。蕭瑟将其中一杯遞給我，小聲在耳邊叮囑：“這茶不要喝。”

我接過茶杯，向唐三娘道了謝，裝作喝茶的樣子，将茶水盡數倒入袖子內的手帕中。

斜眼望去，看到蕭瑟也是一般做法。

蕭瑟把空杯放回桌子上，贊道：“茶葉色正，湯水黃亮，果然是好茶。”

唐三娘并不急着立即答話，過了足有一炷香功夫，才笑着道：“蕭瑟之名果然不是空穴來風，不知公子要談的是什麽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