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驿外桃花空留枝
不知下墜了多久,茶都涼了吧,只感覺耳邊的風漸漸小了,衣裳輕輕落下,不再像剛才那般随風飄舞,我閉着眼睛等了許久,身上沒有感到任何不适。
當我睜開眼睛一看,我和蕭瑟已落在地面,我跟八爪魚一樣盤在他身上,我迅速跳下來,裝作打量四周環境的樣子。崖底兩側是陡直的峭壁,中間隔着大概有三四丈寬,峽道彎彎曲曲向兩端延伸,看不出有多長。
“古道者,古來人世跨空移時、運往行來之途;貫朝穿代、紉憂綴樂之線。”
蕭瑟在前面帶路,我小跑跟上。剛開始還好些,到後來,充分體會到女子跟男子相比,體力差了不是一點點。
走了半個時辰,我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他,到底還有多遠。蕭瑟見我氣喘籲籲、大汗淋漓的慘樣,讓我休息一下,他先去前面把路探好。
我找了塊幹淨的地面,四仰八叉地躺下,身體一貼在地面上,再也不想起來了。
沒多久,蕭瑟拿着一根粗樹枝回來了,稍一運氣,手掌抹過分叉,小樹杈紛紛掉落下來。看上去很容易嘛,我搶過來,照着剛才的動作做了一次,手心裏火辣辣的疼,攤開手掌,一道大血口子滴滴答答的流血。
“沒學過功夫,懲什麽能!”蕭瑟口上雖然帶着責備,眼中卻滿是心疼。他從附近采了幾片草葉子,用石頭搗爛以後,輕輕敷在我手上的傷口上。從自己衣服上面撕下一根布條,将傷口包紮好。
他做完這一切擡頭的時候,終于發現我在目不轉睛地盯着,蕭瑟的目光只是略一停頓就轉向了別的地方。
蕭瑟告訴我,這草藥叫三七,是治療外傷的良藥。然後直起身,繼續加工剛剛的粗樹枝,幾下子,就把樹枝變成了一根光滑的木棍。他将木棍遞給我,讓我走路的時候拄着,可以輕松一點。
“喂,你什麽時候教我輕功?”
“你想學?”
“你的資質太差,怕教不會。”
“別瞧不起人,我學東西可快得很,不信你試試。”
蕭瑟看我态度堅決,于是随意念了幾句口訣給我:“練功時,先做好三調。”
“什麽是三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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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身、調息、調心”
“噢噢,原來只這樣,然後呢?”
他繼續說道:“按調身要求擺好姿勢,以坐勢為佳。全身放松,排除雜念。第二步:調息,先緩慢地呼出三口氣,邊呼氣邊意想着将體內毒素、濁氣由全身毛孔放出。然後再做吸氣,邊吸氣邊意想幹淨、清新的宇宙精華之氣由百會穴往下流過膻中而至丹田,再意想此精華之氣慢慢地滋潤全身,全身幹淨、透明。第三步:雙眼平視,似看到千裏之外的光景,即使在黑暗的屋裏,也要做這樣的觀想。如此片刻,目光逐漸移近,垂簾回光,返照祖竅,下觀鼻尖,似将千裏之光收至目前。此時閉口,鼻呼鼻吸,舌抵上颚,摒除雜念,将千裏之光随雙目下注丹田,實則以先天之性光下照丹田,并輕輕意守丹田,凝神寂照,神歸照臨之所,即是真氣凝集之處。似守非守,勿忘勿助。”
他最後補充道:“收功之時,不可驟然睜奶離去無意想濁氣從全身毛孔放出,同時觀想宇宙之真氣清新、潔淨有如甘露從頭頂流貫全身洗髓,洗入地下。”
大概背下這些句子字後,我休息的也差不多了,于是我們又開始出發了,路上一邊走,我一邊思索着。
這麽久以來,我的心裏一直有個疑問,為何蕭瑟要對我這麽好,如果是覺得我沒有親人,太可憐,那麽為什麽不像對待敏敏和二柱那樣,給碗飯吃,再讓我跟着葉文婷做事不就好了麽,是我想多了,還是……
峽道錯綜複雜,而且越來越窄,到後來只能容一人側身通過,我緊緊跟在蕭瑟背後,生怕一不留神跟丢了,到時候來一只狼,我想跑都跑不了。
不遠處兩斷崖壁立,相距不足一百公尺,形如門戶。左邊的山尖尖的山嘴活像一個大蟠桃,右邊迂出一層層或明或暗的銀輝。整個峽區奇峰突兀,怪石磷峋,峭壁屏列,綿延不斷,宛如一條迂回曲折的畫廊,充滿詩情書意。這麽美的地方,我都快陶醉了其中了。
過了這一段,我們又連轉了兩個彎,前面有一束陽光射了進來,蕭瑟說已經到了。
距離目标越來越近,這裏滿是喬木、灌木、草類、苔藓、枯枝落葉。這些景致組合在一起別有一番風味。最後一步,我扶着兩側的石壁,跳了出去。
我滿懷欣喜的看着這片開闊地,眼前的景象卻讓我們兩個都皺起了眉頭。
一陣陣燒焦的味道湧入肺中,告訴我們,這裏曾經發生過一場大火。一株株樹木只剩下了半截樹幹在冒着煙,地面黑乎乎的,風一吹,焦黑的草葉子滿天亂飛。難道這就是桃林麽?
蕭瑟的雙拳緊握,一根根青筋爆起,那雙眼睛裏,此刻只有一種感情:絕望。
“蕭大哥,這裏好像出什麽事情了。”我試探着問蕭瑟,唯恐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蕭瑟走到一棵樹樁前,拂去上面的浮灰,露出一個黑虎頭的符號。
“是黑虎幫。”
黑虎幫,專門糾集一幫不三不四的人,自立山頭,結黨營私,兄弟相稱,論資分輩,胡作非為。他們或劫殺、或哄搶、或火拼、或逞強。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之勢。自以為不可一世。在我看來他們不過是呈一時之能,不是長久之計。自從接觸了蕭瑟和他的同伴後,我體會到如果黑道是獨木橋,只會越走越黑。那唯有走正路,才是陽關道。扶貧濟困,受人愛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