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維克托的好朋友不多,大概只有三個。
史蒂夫、巴基和佩姬。
他們三個,每一個人,對維克托來說,都很特殊。
他從未想過如果有人突然離場會怎麽樣。
這個時代的葬禮過程十分殘忍,需要死者的親朋好友都參加,在沉重的心情中回憶與她相處的一點一滴。
史蒂夫和維克托擡棺。
葬禮場合到處都是白色的玫瑰,觸目的每一處場景都提醒着故友已逝。
維克托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他順着路往前走,肩上的重量并不沉。
在之前和佩姬相處的那段日子,維克托沒有抱過佩姬,不知道她的重量是多少。
只是此時,她本身的重量和棺材的重量加在一起,然後被四個人平分,就不算多重了。
卻能把他和史蒂夫砸的頭暈目眩,找不到方向,手足無措。
這是一種從心裏升起的迷茫和沉重。
娜塔莎坐在前排,扭頭看他們,看到了佩姬的黑白照,是她年輕時候的樣子。
紅發特工抿了抿唇,低頭撥了撥手裏的花,和其他人胸口戴着的白色玫瑰花不同,她手裏還拿着一枝額外的花,是藍色妖姬。
佩姬最喜歡藍色妖姬。
娜塔莎和她接觸的不多,但也有一段時間親密接觸過,那是她在任務中遇到巴基和維克托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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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病房裏插的花就是藍色妖姬,佩姬給花噴水,轉過頭來時,娜塔莎才發現她的眼睛裏有水色。
這是非常容易理解的。
佩姬看不到現在時刻、她的兩位朋友的表情,不然一定會開心的……其實也說不定,她也可能會非常難過。
史蒂夫和維克托他們在最前方停住,然後一起放下棺木,到前排坐着。
上面是否有人在演講,演講的是誰,內容是什麽,維克托一概沒聽,他腰板挺直的坐在那裏,看着的方向是臺上,眼神卻沒有聚焦。
直到葬禮結束,其他人都陸續離開,只有他和史蒂夫仍然坐在那裏,他才突然開口,“……說起來,我該向她道歉。”
“她是全場最美的女士,我們三個卻沒有一個向她邀請跳舞。”
史蒂夫閉了閉眼,伸手握住他的手,“維克。”
一個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那場舞會,所有人的邀請都被那位全場最美的女士拒絕了。”
維克托回頭看去,門外的陽光射進來,把靠在門邊的那個人的身體塗黑,看不清楚她的樣子。
有某一瞬間,維克托以為那是佩姬。
但不是,那個人走了進來,“抱歉,我不是故意打擾你們的。”
是娜塔莎·羅曼諾夫。
娜塔莎聳了聳肩,“我來是想問,你們要去看看佩姬嗎?”
她晃了晃手裏的藍色妖姬,“帶着她最喜歡的花。”
維克托在醫院裏見到過藍色妖姬,那一次見的時候,佩姬還躺在病床上,這一次見,她已經長眠于地下。
相比于剛剛全程沉默的葬禮,墓園裏更讓人難熬,娜塔莎把藍色妖姬放在墓碑前,然後解釋道:“藍色妖姬不适合用來看人,一般來說,就算朋友再喜歡,也不應該用它來看望。”
她直起身,盯着墓碑上的字,頓了一下,繼續道:“但是她喜歡。”
“有些時候,已經錯過了一次,就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了。”
“如果現在再顧及這麽多,不正是和她丢掉的那次機會差不多嗎?”
維克托揉了揉眉心,想起了之前的其他事。
許多事情,機會的确是難得一見的,他和史蒂夫現在最終可以在一起,就是雙方都在不知情和陰差陽錯下抓到了無數機會。
他轉頭,和史蒂夫對視了一眼。
娜塔莎看向他們,聳了聳肩,“誇你們匹配度的人應該很多,所以我就不再多誇了,只是,你們在一起很不容易……”
“你知道的,我前段時間還去某個地方寫了對你們日常觀察的文件。”
維克托:……
他難以接受地挑了挑眉,看見娜塔莎露出一個無奈微笑,“我的電話一向被人監聽。”
……
那就是說,娜塔莎去寫文件,是在她打電話打斷了某些事之後。
電話鈴聲響起,娜塔莎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然後對他們晃了晃手機,“抱歉,我還要去商議,關于條約。”
她把手機鈴聲關掉,說:“聯系了正義聯盟後,那份協約被否決。”
“但是複仇者聯盟和正義聯盟開始商定新的有關超能力罪犯和超級英雄執行任務方式的協約……你們去嗎?”
“托尼應該已經向你們發了邀請,我覺得,他十分希望你們去。”
維克托搖了搖頭,“我不能去。”
商議協約這種事情,正義聯盟的蝙蝠俠肯定會去,如果他碰上維克托,有非常大的幾率會說起小紅帽。
小紅帽……
現在還沒有聯系維克托,可能又陷身了某個十分棘手的事件。
史蒂夫道:“你們可以在協商好後通知我協約內容。”
娜塔莎看他一眼,然後擺了擺手。
她走後,維克托看着墓碑上的字沉思許久,“人生下來就已經注定死亡,區別只是在人生這個過程中,經歷的這一切值不值得。”
史蒂夫十分緩慢的點了點頭,然後低聲道:“我們直到現在,還沒有進一步發現巴基的痕跡。”
所以,在佩姬臨終前,他們也沒有再次團聚,像在二戰時期那樣聊天。
維克托皺了皺眉,“那批人的裝備不太好,勢力也沒有九頭蛇的強大,一般也不會讓我們出任務,所以我的清醒狀态很少,能記住的線索也少。”
而且,在那群人手中時,甚至沒有人專門護養他們。
幾乎沒有任何線索。
那麽多次洗腦并不是毫無影響的,在竭力回憶時,維克托的頭部有點痛,他皺起的眉加深,“等下回家的時候,我把記得的一些事都寫出來,然後再進行梳理,應該會帶來一些線索。”
“或者,算算時間,再過幾天,巴基就會蘇醒過來。”
史蒂夫是知道他們之間的種種措施的,他無奈一笑,突然道:“抱歉……”
他的話被維克托打斷,“你已經抱歉過很多次了,我可以猜到你接下來要抱歉什麽。”
“但這一切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我們的錯。”
維克托回想了一下他在網上搜索的一些事件下的評論,繼續道:“在面對極致的災難和危險時,人們的反應是難以預測的。”
“一些人在事後攻擊污蔑與恐怖分子或其他什麽戰鬥的超級英雄,攻擊那些以保護人民為目标的人。”
“因為他們沒有自保能力,在此時恐慌是人之常情。”
“我們不能指責一位無辜的受害者忘恩負義或者怎麽怎麽樣。”
“但是,史蒂夫,錯的也從來不是這些試圖拯救其他人的人。”
“而是那些真正的罪魁禍首,那些在事後反而沒受多少關注的人。”
除了這些,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維克托道:“我不喜歡聽到你道歉。”
“人不喜歡自己的愛人道歉,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其他人,這同樣是人之常情。”
史蒂夫看着他,也帶着笑意道:“但你也要知道,在很多時候,安慰伴侶是首要目标,這也是人之常情。”
他們兩個都無奈一笑。
再次看完佩姬後,他們離開,都默契的不談有關于協約的事,只談私事。
史蒂夫道:“我記得你說過,去看過美國隊長紀念館,嗯……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紀錄片?”
不止是一兩次,維克托在很多次的任務中來到紐約時,總是因為各種巧合去美國隊長紀念館,有的時候也看過一些随機的紀錄片片段。
嗯……紀錄片裏,有很多,很多很多不适合播放出來的。
比如互相賣隊友,他和巴基認真思考怎麽為史蒂夫取更加貼切的稱呼,還有史蒂夫他們平時發生的一些糗事。
維克托頓了頓,“我們還是不要談論這個話題吧,如果你非要談美國隊長紀念館的話,不如談談雕像的換洗衣服?”
史蒂夫:“……”
他聽到維克托若無其事地道:“現在那裏是換洗制了,每隔幾天換洗一次雕像的衣服,以免雕像再次‘通靈’脫/衣抗議。”
史蒂夫:“……”
他艱難道:“……對于正在商量的協約,你有什麽看法?”
作者有話要說:
啊,上一章是因為屏蔽詞被鎖了(【國/務院總理】)
然後,唔,再次提醒一遍,本文是主受文,唔……下幾章可能就體現出來了……
【貓尾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