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懷疑

幾乎是在一夜之間，顧寧的路人黑分成了旗幟宣明的兩個陣營。

多數人拒絕相信那是顧寧，他以前幾乎沒有拍過騎馬戲，僅有的兩回還都是近鏡頭，連個騎在馬上的完整畫面都沒有，誰知道是不是剪輯合成的，劇組放出的視頻太燃了，不是顧寧能做到的。

另外小部分人也很懷疑自己的眼睛，可他們什麽對比都做過了，發現那個背影的确就是顧寧……

有人曾經說過，如果你排除了所有的可能，那麽不管最後的結果有多令人難以置信，你也只能選擇相信。

葉殊就是其中之一，他知道顧寧騎術不錯，也知道他草原戲發揮出色，可葉殊知道的所有消息都是萬特助轉達的，他沒有親眼見到顧寧騎馬，也就無法想象他的騎術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敲定了下周三運動飲料的拍攝時間，葉殊拿出手機登上微博小號，瞬間就被顧寧騎馬射箭的視頻刷屏了。

葉殊先用正常速度看了三遍那個視頻，又用零點五倍速看了三遍，原本就大的兩只眼睛睜得滾圓，好半天也沒眨一下，滿臉寫着“卧槽這不科學這是正常人類能做到的嗎……”

不同于那些從來沒有騎過馬從而對騎馬射箭同時操作的難度有所誤解的普通觀衆，葉殊的騎術在這個時代算得是很不錯了，只是他是職業球員，為了防止受傷，已經好幾年沒有痛快騎過馬了。

葉殊上小學那會兒就學過騎馬，每周練習一到兩次，一直到高中畢業，在業餘騎手裏算是頂尖的，沒事兒還能下場比一比，勝率不算太低。

葉殊也會射箭，中學體育課學過——當然，他用的是現代的反曲弓，不是古代的戰弓——命中率也還可以，運氣好了八環十環都能打出來，回回考試都是滿分。

可要讓葉殊騎着馬射箭，慢跑也許有機會把弓拉開，能不能射到靶子上就不好說了，說不定還會誤傷路人，至于跑出像顧寧那樣的速度，他不從馬背上摔下來就是好的，肯定沒空再去拉弓。

比葉殊騎術更好的就是專業騎師了，他們當中若是有人練過騎射，也許能達到顧寧的效果。

可問題是，顧寧練習騎射的時間不可能比葉殊更多，他快十歲的時候還不敢獨自騎馬，葉殊記得很清楚。

但是視頻裏的顧寧跑得相當從容，只見他步伐輕盈，脊背挺直，拉弓的動作更是行雲流水般流暢，跟站在平地毫無區別，一看就是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而不是臨時抱佛腳突擊的。

反複看了好幾遍視頻，葉殊的眉頭微微蹙起，他絲毫不懷疑視頻裏的人就是顧寧，他只是想不通，顧寧的騎術和箭法為何如此精湛，這簡直有點違背常理了。

退出微博，葉殊給葉揚打了個電話：“揚揚，你親眼見過顧小寧騎馬嗎？”

“當然見過，帥死了，我都要被他迷住了！”葉揚毫不掩飾自己對顧寧騎術的佩服。

葉殊聞言提高了警惕：“揚揚，你是有Alpha的Omega，不許打顧小寧的主意。”

葉揚根本不把葉殊的話放在心上：“我家的Alpha，你不是說有等于沒有嗎？我覺得寧寧不錯，你們早晚要退婚的，讓給我得了。”

“葉揚！”葉殊猛地提高了音量，“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再說了……”你們兩個都是Omega，誰也幫不了誰，在一起有意義嗎。

不等葉殊把話說完，葉揚就很急地說：“哥，不跟你說了，導演叫我了，回頭再聊。”說完直接挂了電話。

葉殊只是找葉揚确定消息，至于葉揚說他對顧寧有興趣，他并不在意，AO才是王道，OO邪教沒有前途的。

葉殊又給萬特助打了個電話，問他當初看過顧寧馬術集訓的情況，怎麽沒給自己彙報。

萬特助很無辜地回話說，他彙報了，說了顧寧的表現相當優異，葉殊沒有再問，他當然不用深入再說了。

葉殊挂了電話，自知失策地嘆了口氣，萬能的确說過這話，可惜他理解的“優異”和萬特助表達的“優異”有所差異，以至于他到今日才知道，顧寧的騎射好得如此驚為天人。

葉殊剛嘆完氣，萬特助又給他打來了電話，重點只有一句：“大少，快看微博，用小號。”

葉殊不明所以地再次登上小號，發現微博上徹底炸鍋了，原來葉揚轉發了劇組官博的那條微博，還附帶了一句話短評：“寧寧棒棒噠~~”

看到久違的銷魂波浪號，葉殊心情複雜地翻了個白眼，心裏頗有些不是滋味。

葉家有錢有勢，葉揚本身又是天賦過人，進入娛樂圈的發展路線也很與衆不同。他在圈內的好友很少，準确說就只有一個飒飛，其他都是工作夥伴，談不上私交的。

葉揚平時不怎麽愛玩微博，算上轉發和留言，他一個月能冒泡一次就算很勤快了，而且除了葉殊和飒飛，葉揚也不怎麽跟人互動，他在業內給人的主要印象就是高冷。

人們原本還在争論，視頻裏的人究竟是不是顧寧，有人說是，可又覺得他的騎術太高超了，實在難以置信，也有人說不是，可如果不是的話，那又是誰呢，放個替身出來什麽意思……

沒等衆人吵出結果，葉揚的轉發和留言算是給這件事蓋棺定論了，那就是顧寧。

于是微博上更熱鬧了，都說實力才是硬道理，甭管顧寧演技如何，他的這個騎射水平，演昭陽侯還真是夠格了，誰也挑不出不足來，更沒人敢說自己能比顧寧做得更好。

一時間，罵顧寧的聲音都顯得小了些，這麽難的騎射都能練出來，誰敢保證顧寧的演技練不出來。

倒是他的私生活，越發惹人争議和好奇了。顧寧以前有金主，還不止一位，這在圈內不是秘密，甚至他倒黴催地讓三位金主撞上了，以至于三條船同時翻了，也是圈裏公開的秘密。

但有一點很奇怪，誰都知道顧寧有金主，不然他撕不來那麽多好資源，可他的金主到底是誰，從來沒人知道。

葉揚一語激起千層浪，讓人遐想連篇，顧寧的成名作《罪惡之城》就是葉揚主演的，葉揚還靠這部片子摘得了當年的金薔薇獎影帝，兩人的對手戲十分精彩，顏值也是讓人賞心悅目。

于是有人小心求證大膽假設，提出了一個腦洞大開的想法，葉揚會不會就是顧寧的金主之一。

可惜的是，葉揚的唯粉特別多，還都特別彪悍，這個道破真相的說法剛出來，立即就被鎮壓了下去，不過葉顧OR顧葉的種子還是就此埋下了，并在日後生根發芽，讓葉家大少惆悵不已。

葉殊好郁悶，他也想轉發，他也想給顧寧點贊，他的微博粉絲比葉揚還多呢，但他什麽也不能做，因為在外人看來，他和顧寧就是毫無交集的兩個人，貿貿然跑去互動，後果不堪設想。

顧寧對發生在網上的事一無所知，方涵佳卻不能不随時關注。之前劇組的官博和官微發了視頻，方涵佳心裏就有底了，網上吵得再兇也不要緊，顧寧的表現會證明一切的。

葉揚轉發微博，方涵佳并不是很意外，因為早在拍攝期間，她就發現葉揚對顧寧很不錯了，不是傳說中的包養和被包養，就是前輩提攜新人，照顧新人，反正兩人關系挺融洽的。

方涵佳把這件事告訴了顧寧，還建議他應該給葉揚一個回應，不然顯得不禮貌。

顧寧的古董手機裝不了微博，方涵佳就代勞了，誰知他連微博密碼也給忘了。方涵佳很無語，只好去聯系微博官方，幫顧寧重置了密碼，正式接管了他的微博。

登上顧寧的微博，方涵佳只覺眼前一黑，絕大部分留言和私信都是罵顧寧的，有的還問候了他的祖宗十八代，時間由遠及近，難怪顧寧不愛玩微博了，換她也愛不起來。

客氣地回複了葉揚，看到他竟然新關注了顧寧，方涵佳趕緊回關了，從而引發了新的一波熱議。

轉眼到了下周三，沒有通告的顧寧在家宅了整整一周。莫姨不太欣賞顧寧的生活方式，還給萬特助打了個電話，讓他轉告葉殊，說顧先生整天不出門似乎不太好，都不像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葉殊聞訊神色複雜，到底是哪裏不對，顧寧的變化太大了，偏偏他什麽也查不出來。

廣告拍攝場地就在濱城獵鷹隊的主場濱江體育場，周三沒有比賽，能容納八萬人的體育場看起來空蕩蕩的。

聽說是在足球場拍廣告，顧寧有點興奮，沒等方涵佳來接自己，提前一個小時就過去了，路上差點被出粗車司機認出來，好在他包裹嚴實，堅決否認了。

顧寧到的時候葉殊已經到了，他在場邊熱身，其他人似乎都還沒來。

“顧小寧，快過來！”葉殊沒想到顧寧來得這麽早，他是為了保持基本訓練，才早到了兩個小時的，工作人員都還沒到。

現代足球的比賽顧寧看過不少了，早就想親自上腳試試，不知道和古代蹴鞠有多大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