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木家與顧家
浴室嘩啦啦的水聲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下來,墨笙歌推門出來就看到了坐在床上抱着手機不知道在幹什麽的木于歌,到也不驚訝,輕輕走到木于歌身後,這才看到那人的發梢還在滴着水。墨笙歌眼神暗了暗,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電吹風。一打開開關,電吹風發出嗡嗡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裏裏格外清晰,木于歌一驚,想要站起來,繃緊的身子立刻被一雙手按了回去,接着頭皮一涼,他聞到了她特有的冷香,也就放松下來,任由那人的手指在發間穿梭着,帶來絲絲漸熱的風和說不清的癢意。
依舊保留幾十年前風格的木家大宅在深夜裏看來就像是一個幽靈,從窗戶中淌出的光亮便是那貪婪的眼睛,周圍似乎沒有聲音一般,格外的靜谧。也許是他們回來太晚了,所以小動物們也嘶啞了喉嚨,而仆人早已睡去。
墨笙歌撫着木于歌微濕的發梢,實在有些奇怪一個男人的短發怎麽會這麽難以吹幹,短短的有些紮手。
這邊木于歌卻是不給墨笙歌多想,感覺風已經有點燙了,就知道頭發吹的差不多了。直接按住墨笙歌的手說:“我的頭發幹了。”
“沒有。”墨笙歌撥開木于歌的手繼續吹頭發。
有些傻眼的木于歌再次按住墨笙歌的手:“我有事情和你說。”
“邊吹邊說。”墨笙歌再次撥開木于歌的手繼續吹頭發。
“我覺得風有點燙了。”
“我調低來。”
木于歌有些想翻白眼,可惜他不會,只好端坐好自己的身子,感受着說不清的癢意,準備說自己要說的事情。
“我手下的人查到和江家暗下接觸的家族裏面有洛家林家和張家以及一些小家族,而且最近洛家大小姐和江北私下往來頻繁,至于林家則是一位小姐莫名其妙的卡裏多了一筆不明資金,至于張家在海外有一家皮包公司在國內拉生意。”木于歌磕磕碰碰的把自己知道的并且覺得有用的說了出來。
“林家小姐在酒店出事的那天被林管家塞給了我,我把她給了一個随行的暗衛,是林家小姐自己同意的情況下進行的,似乎現在有了身孕,可能作為一個手段,而江家隐秘的送錢行為似乎說明那天的暗衛是江家的人。”
“張家的海外公司和木家的一些小股東投資的公司有生意往來。”
“我不是很懂這些,待會我把知道的一些他們的小動作發給你,希望能夠幫到你。”
“嗯。”墨笙歌應了一句。
又是只剩下電吹風的嗡嗡的聲音,木于歌忽然不想兩個人這麽靜默,起了逗弄墨笙歌的心思。
“剛才為什麽把我一個人留在車裏?”裝作平靜的開口,才能顯示內心的不平靜,木于歌忍住笑意。
墨笙歌手裏一頓,也只是一瞬:“我以為你不傻的。”
“我傻嗎?”木于歌有點懷疑自己聽到的回答。
“傻。”
“……”
電吹風的聲音歇了下來,墨笙歌把電吹風放在木于歌手裏然後坐在木于歌的面前,木于歌看着面前的發絲被水浸濕的如同墨色般,襯在白色的浴袍上的時候像是衣服抽象派的畫作。木于歌有點後知後覺的幫墨笙歌吹着頭發,挽起一縷縷的發絲發在手心,吹幹。
“不想別人看到你憔悴的樣子,所以先下車支走了所有的人。”
木于歌有點像是小孩子偷到糖吃一樣笑了起來:“我就是想聽你親口說出來而已。”
“你手裏的人不幹淨。”
木于歌毫不在意的回答道:“小鹿嗎?只要有用就好了。”我不在乎那種小打小鬧,只有自己有力量才能抗拒那些讨厭的陰謀詭計,還剩四個人可以用,木于歌心裏想着。
“嗯。”
心情好的時候時間總是過的特別快,木于歌放下手裏的頭發和吹風機,看着靠在自己懷裏睡着的毫無防備的人,有點好笑,真像個小孩子啊。小心的把墨笙歌平放在床上,關掉臺燈,屋裏陷入一片黑暗。
“晚安。”
這世間只要有動作就能産生的風,吹動着窗簾,投下像個小怪獸的陰影,呼吸淺淺,似乎都已陷入沉睡。
“晚安。”
而另一間房裏卻是無人入眠,林石聽着耳機裏的聲音拳頭捏的發白。
“看來木于歌的魅力不小嗎,可以讓冷血的墨大小姐追到偏僻的小鎮裏,放棄和江氏的大合作項目。”耳機裏傳來一陣陣笑聲,似是很愉快的樣子。
“林石,你真沒有用。”明明低沉的醉人的聲音卻能吐出這麽傷人的話,電話的另一端在話音落下後便傳來嘟嘟的聲音。
林石一把把手機摔在地上,濺起的屏幕碎星般的飛起,偶爾打在林石的臉上,林石又是生氣的将手機踢飛,一拳又一拳砸在牆上,雪白的壁畫上多了幾個血印。
林石有些無力的頭抵着牆劃下,跪在牆邊默默不語,受傷的手耷拉在一邊,不經意間地板上多了幾個小水潭,大概是漏雨了吧。
林石的房間呈黑白色如同大多數男生一樣,只是白色多一點,就想他心中向往的天使一樣,潔白無瑕,最特別的應該是那與墨笙歌房間別一無二的家具和擺放吧。
機場。
木于歌一早收到消息在機場等候顧清晨的媽媽和姐姐,站在接機口,木于歌有些失神,回憶早上的事情。
交代完事情後的第二天,依着平時的習慣的木于歌在和墨笙歌一起吃完早餐後,一個人坐在閣樓上看書,墨笙歌說是有工作上的事情出門了。閣樓裏僅有的窗戶打開着,幾個畫架上還蒙着白色的布,偶爾被風吹起一角,露出零落的畫面。認真看書的木于歌忽然聽到了爺爺的聲音,依舊強勢的聲音在腦海裏響起:“今天你媽媽和姐姐将在10:00到達光中國際機場,去接下機吧。”
腦海裏的聲音來的突然又去的突然,木于歌依舊看着書本,只是手指抓的書起了皺。靜靜的待了一會後,木于歌心裏有點忐忑的起身出門,心裏不斷重複的問題:是不是這段時間所經歷的一切都不是夢,那麽自己為什麽要重生,那麽自己為什麽要在這具身體上重生?
木于歌靜靜的看着接機口,現在才9:30分,還有半個小時。
顧清晨的父母一直在海外生活着,而顧清晨從小在爺爺身邊長大,并沒有見過他們,顧清晨的姐姐也因為小時候的事情被送到父母身邊,孩童時的記憶早已模糊不清。木于歌有點疑惑這樣變了一個樣子甚至性別的自己,她們能認得出來嗎,或者自己認得出來她們嗎?身邊的人群逐漸多了起來,有些人的手裏拿着寫了名字的牌子。木于歌微微想了一下,問一邊的人借了一塊紙板和筆,大氣的寫上“顧清悅”,父母的名字真的不記得還是從來沒有記過或者聽過呢?木于歌看着紙板自嘲着。
木于歌将筆遞還給旁邊的女孩子,微笑的表達一下謝意。
“你寫的字很好看!我都不好意思舉牌子啦,唉。”女孩子笑嘻嘻的說,有些跳脫的揚了揚自己手裏的牌子。
木于歌笑了笑。
像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一樣,女孩子又從背包裏拿出一張大大白紙來,撲到木于歌面前說:“同學,幫我寫下呗!”一雙大大的眼睛像是有光影流動,純淨的不染一絲塵埃。
木于歌忽然想到了洛天書了,一樣純淨的眼睛,他接過遞來的筆,低頭問:“寫什麽?”
“沈寧”
不一會兒木于歌就把寫好字的紙和她的筆遞給女孩子。
“謝謝!”女孩子高興的說:“這次小姨不能說我的字是雞爪寫的啦。”
“……”木于歌回憶這剛剛模糊看到字,嘴角抽搐一下。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了,已經9:56,木于歌和女孩子默契的沒有再說話,向着接機口看去。
說不激動那是假的,從出生便沒有見過父母,甚至從未在別人口中聽過這樣兩個人的顧清晨曾經一度認為爺爺就是別人口中所說的父母,知道開始學習,才知道原來自己是有父母的,而爺爺只是爺爺,後來也就習慣了沒有父母的這樣一個設定。其實當知道顧清悅把自己撞傷後被送到父母那裏時,心裏是有過嫉妒的,但也只是一點點而已,而這具身體的父親早死,母親不知所蹤也讓木于歌松了一口氣,不用喊那兩個有特殊意義名詞總是愉悅人的。
10:00分
人群開始騷動起來,而接機口也有人影蕩出來,木于歌定定的看着出口,生怕錯過一個人。
旁邊的那個女孩子用胳膊撞了了木于歌一下。木于歌吃痛的看過去。
“把牌子舉起來啊,不然看不到的!”女孩子示範似的把牌子舉高在手裏晃蕩。
木于歌這才後知後覺的舉起帶有“顧清悅”的牌子。
看着人一個一個的被各自熟悉的接走,木于歌的心裏有點焦急,好在旁邊的女孩子還沒有走,在旁邊一搭一搭的說着最近碰到的有趣的事情,有些事情真的戳到了木于歌的笑點,微微笑了起來。
“喂,你笑起來挺好看的,幹嘛總板着一張臉。”女孩子看到木于歌笑了起來,眼睛冒星星的說。
木于歌一時有點語塞的看着女孩子,稍微組織了下語言說:“我不笑的時候很難看嗎?”
“不難看,但笑起來更好看。”
“……”
“請問,你是白糖嗎?”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插入進來,木于歌和女孩子一起向發生地看去。
“啊,小姨,我就是白糖啊。”白齊遙初時還有些迷惑的看着出聲的女子,在看到旁邊的人後就激動起來,直接想要抱上去,奈何有護欄擋着,向下栽了下去,木于歌連忙松開手裏的紙板扶住粗心大意的白糖。
緩過來的白糖,直拍着胸脯說:“好險,好險。”後知後覺的看到一旁戲谑的小姨後臉紅了。
“這是你的牌子嗎?”最開始出聲的女人撿起掉落在一邊的牌子向着木于歌問道。
木于歌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拿着牌子的人,自己不是一直舉着嗎,而且周圍也只有自己吧,實在看不出什麽,也就淡淡的回了一個“嗯。”
似乎看出木于歌的防備,女人摘下墨鏡來,燦爛一笑:“我是顧清悅,顧清晨。”
眼前的女人一點也不像小時候氣沖沖跑進來推自己的孩子,長開的面容散發着成熟的味道,笑顏如花,是一朵玫瑰花。
“清晨,還不放開糖糖嗎?”一旁的沈寧見幾人的怔忪笑着說。
木于歌這才後知後覺的看向白糖,發現自己的手還在人家腰上,連忙放開。
“我家清晨居然害羞啦,來讓媽媽抱抱,不羞哦。”沈寧說着就隔着護欄一把抱住木于歌,有什麽東西裂開啦,木于歌感覺有東西一直從身體裏流出來,模糊啦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