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012

周日,江敘在家畫稿子,沉浸其中,回過神來已經下午一點多,他拿過手機訂了份外賣,剛要收起手機,電話就進來了。

是陶惟,江敘挂斷,他感覺陶惟找自己肯定不會有什麽重要的事。

只是這頭剛挂斷那邊又打了進來,江敘這才接起,“喂。”

“小敘,你搬家了?”陶惟問,随即語氣頗為埋怨,“你搬家了怎麽不告訴我。”

“嗯,怎麽了?你什麽事?”江敘問。

那邊沉默片刻,“我有很重要的事,你現在在哪呢?我去找你。”

江敘自覺他所說的事,對自己來說都不可能重要,“有什麽事在電話裏說吧。”

“不行。”陶惟語氣堅定,“我一定當面跟你說。”

江敘揉了揉眉心,他是真沒想到陶惟居然如此難纏,“那你過來吧。”

說了地址後江敘挂斷電話,也沒心情在畫畫,想着陶惟這次過來如何決絕一些,明确的讓他明白,他們應該斷掉來往。

這對江敘來說,比對付那些渣渣要廢些腦筋,畢竟對方對他沒有絲毫惡意。只不過他不想浪費時間和精力在他身上,他現在每一天都很忙,都有比跟陶惟維持朋友關系更有價值的事情。

沒過多久,門鈴就響了。江敘詫異他的速度,開門後,陶惟正站在門口,臉上還淌着汗,腦袋向裏面探了探,頗為驚嘆,“小敘,你居然搬到這裏來了,這房子很貴吧。”

江敘嗯了聲,随即給他拿拖鞋,讓人進來,陶惟剛踏進門就将手裏拎着的東西遞給了江敘,随即眼睛亮晶晶的獻寶般,“小敘,這是魚翅哦。”

江敘挑眉,心中頗為詫異,他這麽執意見他就是要給他送這東西?

陶惟進來後用袖子擦額頭上的汗,然後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歇息,“小區不讓出租車進來,我就一路跑過來的,出了一身汗。”

江敘遞給他一個毛巾,陶惟笑的眼睛微彎,接過手巾擦汗。

“你來...就是為了給我送這個?”江敘提起手中的東西問道。

“是啊。”陶惟說,随即一臉興奮,“今天我們組将那個大客戶簽了,請客戶去的是五星酒店,公司這次招待下血本了,居然每人一份魚翅!”

“我的一口沒動,給你打包回來了,你快吃吧。”

江敘将東西放到沙發前的茶幾上,有些陷入沉思,陶惟雖比原主身世好些,但也僅是父母健在,不過不在身邊,而是在三線小城市居住,家裏并不富裕,所以這東西他獻寶一樣,是他認為很貴重的東西。

原主也真沒吃過。

“我對你好吧,沈哲都沒份。”陶惟笑嘻嘻的說。

沈哲是他男朋友,不過卻讓江敘皺起眉來,根據原主的記憶,想起了些不好的事。

正在這時,門鈴響了,江敘去開門,正是他的外賣,他收了之後将外賣放到茶幾上,坐在沙發上準備吃飯,自陶惟進來他就幾乎沒說話,他居然破天荒的,有種不知道怎麽應對的感覺。

江敘拆開外賣開始動筷,他看着那個陶惟帶來的袋子,沒動,不知道怎麽對這份魚翅,感覺動了他就擺脫不了陶惟這個人。

而坐在一旁的陶惟看着他,放在腿上的手有些僵硬起來,他伸過手,手指僵硬笨拙的解開袋子,将裏面的餐盒打開推到江敘跟前,聲音有些哽咽,“江敘。”

江敘側頭看着旁邊的人,就見他眼眶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發紅,他說,“你最近怎麽了?你突然就變了,我們從大學開始就是最好的朋友,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但感覺你現在要跟我絕交了.....”

陶惟聲音哽咽,說着說着眼裏就噼裏啪啦的往下掉。

江敘拿筷子的手僵在半空,“.....”

心情複雜,他感覺從未遇見過如此棘手的事情。

江敘深吸口氣,“沒有,我沒要跟你絕交。”

陶惟哭的一抽一抽的,仿佛這段時間江敘讓他受了不少委屈,江敘一個腦袋倆個大,起身進廚房又拿了副碗筷放在陶惟面前。

将自己的那份飯撥一半到碗裏,“一起吃吧。”

陶惟卻仿若未聞,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一邊抽噎一邊用袖子抹眼淚,看着十分可憐,江敘真心無奈了。

他是第一次碰到,要如此跟他真情實感交朋友的。江敘目光落在茶幾上的魚翅上,這種感覺很陌生,也很微妙。

江敘最終嘆了口氣,側身看旁邊的人,掰過他的肩膀,就見他手一直抹着眼睛,鼻子也一吸一吸的,江敘摘掉他的眼睛,把他的手拿開,捧着他的臉用拇指擦去眼角留着的眼淚,聲音很溫柔,“真沒有,你想多了,我這段時間太忙了。”

陶惟通紅的眼睛看着他,哽咽着聲音,“自從我出差回來你就對我可冷漠了。”

“咳。”江敘回身抽了幾張紙巾,給他擦眼淚,“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多,今後不這樣了。”

“那你不跟我說,我們一起想辦法。”陶惟已經不哭了,滴流圓的眼睛滿是控訴。

江敘,“.....”

“行了,不說那些了,快吃飯吧。”

“嗯。”陶惟委委屈屈的拿起筷子,“正好我都沒吃飽,又是客戶又是領導我都沒太好意思動筷兒。”

江敘搖了搖頭,這位“新”朋友,跟小孩一樣。

江敘将那份挺寶貝的魚翅撥了些進陶惟碗裏,“快吃吧。”

吃完飯,陶惟的情緒已經恢複如常,他便在房內轉悠個遍,所有好奇與疑惑都被江敘一一搪塞過去。

陶惟這人心思單純,又足夠信任江敘,基本就是他說什麽他都信。

通過這次切身感受,他現在有些改變想法了,這種絕對的真情實感與信任,是無法立即就能計算的出來的,所以怎麽會沒有價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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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會經理居然過來旁聽,大家都戰戰兢兢還以為有什麽大事,結果如往常一樣,并無什麽事宣布。

衆人各種猜測,只有江敘心無波瀾,蘇河那時而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說明一切。

果然,會議剛結束,他就收到了蘇河的消息,約他中午一起用餐。

江敘直接走到陶惟工位旁,他正在低頭看客戶資料,江敘直接附在他耳側,“經理中午說跟我一起用餐,你也去吧。”

陶惟眼睛瞬間亮了亮,“我能去麽?”

江敘笑了笑,“當然可以。”

“那好,中午一起去。”陶惟挺開心的,這種跟領導用餐的機會是很難得的,并且江敘能想着他說明他們又回到原先那麽好了。

中午的時候,江敘給蘇河發了消息,叫他先過去,自己處理下事情。

然後他就領着陶惟,慢悠悠的出現在蘇河所說的餐廳。

等他們倆出現後,蘇河面上明顯一僵,明明是适合情侶調情的餐廳,此時卻成了三人純吃飯的局。

期間江敘為陶惟夾菜,叫他多吃點,而陶惟卻總感覺氣氛怪怪的,還以為會聊工作,結果氣氛很尴尬,還好餐廳的東西很好吃,江敘也很照顧他,怕他不好意思總給他夾菜。

期間陶惟去洗手間,蘇河的面色便徹底撂了下來,他不信江敘不懂他什麽意思,剛要質問,江敘卻先悠悠的開口了,“蘇河。”

這還是他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蘇河心中一動,江敘繼續說,“晚上去紀賀那裏吧,他們今晚有演奏。”

聽到這話蘇河皺起眉來,兩人之間剛剛起來的那點氣氛,在提到了紀賀後蕩然無存,他直接問“為什麽。”

江敘沖他眨了眨眼睛,“這樣你不覺得的很有趣麽?”

那神态,讓蘇河感覺美妙的感覺瞬間回籠,這樣....好像确實刺激好多呢。

而且聽說,有些人就喜歡這樣玩,尋求這種刺激的感覺。

陶惟回來了,感覺飯桌上的氣氛有些微妙,經理看着都有些慈眉善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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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後,江敘跟蘇河打了招呼先回家,等到時間差不多後蘇河開車來接他。

倆人進了酒吧,樂隊正在演奏。

“往常這時還沒開始呢,今天挺早啊。”江敘笑着對蘇河說。

蘇河看江敘對這裏很熟悉的模樣,“你常來這裏?”

“是啊,我為了你和紀賀沒少往這兒跑呢。”晦暗燈光閃爍,照在江敘的臉上顯有些暧昧。

蘇河心裏有些激動,江敘領着他去往常樂隊習慣去的卡臺,位置比較隐秘,但從這裏看舞臺卻看得清清楚楚。

江敘點了些酒水零食,然後目光放在了舞臺上,“紀賀在臺上很狂野呢。”

蘇河掃了眼臺上,其實看得時間久了也就那麽回事,此時興致缺缺,轉過頭看着江敘,“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溫和一些的人,有時候人生就是這樣,錯的時間卻遇上對的人。”

江敘嘴角勾着,晦暗的燈光來回閃爍,照在他臉上透出股暧昧來,鏡片反着光,看不出眼中情緒。

蘇河看那唇勾着,就把手伸了過去,覆蓋在江敘的手上。

在紀賀的地盤,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卻跟另一個人暧昧,這對蘇河來說絕對是一種絕無僅有的刺激,心底也升起一股讓人顫栗的爽感,各方面心理都得到了滿足。

紀賀在江敘進來時就看到了他,那一瞬,他的臉幾乎下意識的就浮現了笑意,然而當看到他身後跟着的人,那笑容又被拉平。

目光跟着他們去了卡臺,那邊幾乎是在暗影裏,燈光昏暗,他什麽也看不清。

敲擊鼓面的的動作越發兇狠起來,一曲完畢後,他立即将鼓槌一扔就下來了,其他人還有些發懵,因為按慣例,他們至少演奏兩首曲子才下臺,紀賀這種絕對算是突發狀況。

不過也沒什麽大不了,酒吧都是他們的,一切還不是他們說的算。

江敘看到紀賀他們過來了,便對蘇河說,“紀賀往這邊走了。”

聽聞,蘇河立即将手收了回去,江敘嘴角勾起嘲諷,沒再看他,端起酒喝了口。

方碩幾人跟在紀賀身後,等靠近卡臺才驚喜的發現,原來是江敘來了,等在靠近,居然還發現了蘇河。

紀賀氣勢洶洶,仿佛帶着股殺氣,蘇河正坐在江敘對面,外側的位置,而紀賀卻沒在蘇河那邊停留分毫,直接杵在了江敘身邊,帶着明顯的惱意,“向裏去。”

江敘看着他,笑了笑,身子向裏面挪了挪,紀賀就一屁股坐在了他旁邊。

氣氛立即詭異起來,方碩他們都看的出來,紀賀是生氣了,好像是因為江敘?

而紀賀此時坐在江敘身旁,目光卻極為兇狠的瞪着蘇河,直瞪的蘇河底氣全無。

蘇河被紀賀瞪的心裏有些緊張,難道是因為他跟江敘在一起又誤會了?吃醋了?

方碩幾人參和進來,他們隐約感覺紀賀和江敘之間不簡單,就憑這些天紀賀魂不守舍的狀态,還時常看着微信發呆,一提起江敘就特別關注,就這幾點表現可是他從未有過的。

他們這些當發小的,對自家人,從來都是對人不對事,自家兄弟開心就好。

幾人上來就圍住了蘇河,他們平時就看不上他這類表面文質彬彬,其實十分虛僞的精英男。這時逮到機會就使勁朝他灌酒。

蘇河被幾個人圍攻,注意力全放到了幾人推過來的酒杯上,都是紀賀的朋友,他也不好推拒。

而這邊,江敘已經被紀賀擠進最裏面,對方身上躁動的很,仿佛一直壓制着怒氣,一只手在卡臺下慢慢的握住了江敘的手腕。

江敘看了眼對面的蘇河,露出了幾分惡趣味的笑,然後江敘感覺手腕上的手逐漸收緊。

江敘慢慢吃痛,轉過頭皺着眉看紀賀,紀賀看着他裝委屈的模樣更加火冒三丈,“跟我過來。”

話落紀賀拽着江敘起身,直接就将人拽走了。蘇河剛要向倆人起身的方向看就被人擋住,緊接着呈現在自己面前的就是一杯杯酒。

江敘被紀賀一路拽着,他看着這個有些莽撞的背影,嘴角逐漸浮起笑意。

江敘被紀賀推搡進衛生間,進去後也不管裏面還有沒有人,直接将門鎖上,将人困在他和洗手池之間,紀賀咬牙切齒,“你怎麽把蘇河帶過來了。”

“怎麽。”江敘面上帶着幾分調笑,“你又懷疑我勾引蘇河?”

說着江敘靠近紀賀,看着他的脖頸,鼻息若有若無的略過他的皮膚,“我都讓你們和好了,你還想我怎樣。”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他都不知道怎麽了,事情就發展成這樣,他們三個仿佛被編進了網裏,亂,非常亂。

紀賀看着頸側的人,心裏都是他勾起的郁結與熾火,身體皮膚也都同他落下的呼吸掀起一陣陣燥熱。

有時候這個男人給他的感覺,冰火兩重天。

江敘感受到了紀賀的忍耐與焦躁,他挑起眼睛看了眼他的臉側,嘴角勾起點邪氣的笑意,目光又落在了他的頸間,在那上面落下一吻。

那皮膚都是燥熱的,而他的唇卻微涼,引得紀賀一聲抽氣,手指都跟着緊繃起來。

江敘的呼吸又一路移到耳側,紀賀耳朵都紅透,就又聽那聲音帶着濃烈的誘惑。

“你不覺得這樣很刺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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