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期末考（三）

許可陽整理了一下這半個學期老師下發的書，按照科目分門別類好。

接下來就是神聖的挑書環節。

"寫哪一科呢...."許可陽的目光一直在各科的書本上徘徊着。他沒有什麽優勢科目。除了必考的語數英這三門偶爾可以考一個六七十分外，其餘的七門科目的分數都是個二三十分，如果是高考那就是一個給別人墊背的。

許可陽對學習沒什麽概念，不過偶爾聽過班裏的同學抱怨過一旦數學考砸那分數拉開就大了。

最終目光還是落到了數學課本上。

手還有點微微哆嗦，從小到大都沒怎麽翻開過課本，因為害怕數學那充滿學術氣息的神聖光輝。

一個暴躁的聲音吼了出來:"你到底看不看？"

書....書說話了？

許可陽被吓得手一哆嗦，把書合上了，身子微微後仰，沉着臉，冷靜的分析道:一定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

書怎麽可能會說話呢？

這比讓他相信量子速讀真的有效更扯。

再次翻開數學書的時候，許可陽等了幾秒，房間裏鴉雀無聲，仿佛剛剛只是他的一個幻覺。

許可陽呼了一口氣，翻開了書，随手拽來一張草稿紙，開始認認真真的開始看陸景給他發來的網課。

網課聽完了之後，許可陽開始做數學書上的習題。

也只有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網上流傳的一句話：一看就會，一做就廢。

老師給出的例題一點就通，可是真真正正自己做題了吧，又大腦一片空白。

許可陽剛想試試一種方法，堪堪沒寫幾個字，那個聲音又出現了,語氣十分惡劣:“錯了啊！錯了啊！你腦子上是夜壺嗎？這道例題剛剛那個網課上不是講過啦？”被翻開的那一頁書還抖動了幾下。

許可陽：.....

“剛...剛剛是你在說話嗎？”

這本數學書是一位暴躁老哥，吼出來的音量比剛剛還大，十分的不耐煩：“你說呢？”

許可陽：.....

聲音中充滿着對許可陽智商的質疑和痛心。

氣氛有一絲微妙。

許可陽掩飾性的咳了咳，問到:你是人？

老哥沉默了一會兒:“以前是，不過後來大一刷題太猛，猝死了。”

許可陽默了默，一股敬佩之情油然而生：（抱拳）感情是一位大佬，佩服佩服。

但他還有一個疑問:“人死之後不是都會投胎嗎怎麽...”怎麽大佬您變成了一本數學書？

老哥認真的思索了一番，沉吟着給下了結論：“可能是我太愛學習了。”

許可陽：.....

“我感覺離開了學習，人生就不再圓滿了。”

許可陽：.....

“不瞞你說，我第二天被室友發現的時候手裏還拽着一本數學書。”

........

學霸都是這麽恐怖的嗎？

數學書都會說話了....那我的語文書....許可陽心中升起了一種恐怖的猜測。

他神情複雜的看向了被擱置在一旁的語文書，想着語文書上被他畫過的累累傷痕，就害怕語文書會突然跳起來跟他打招呼。

語文書還是靜靜的擱在桌子上，沒有動靜。

還好，還好。

許可陽再次把目光轉到數學課本上的時候，他剛剛寫過的題目旁邊竟然浮現出了一份答案解析？！

許可陽仔仔細細的看了看，發現這份答案解析邏輯十分清楚，先列出了出題人的寓意，再延伸到要考的知識點以及對應的公式，過程略過，只留下了一個答案。最後還暴躁得附上了一句話：過程你自己寫！

“這....這是你寫的？”許可陽不可思議的問。

老哥應聲附和道：“那當然！不然以你這種聽課效率和對題目的理解能力，不給你解析，你猴年馬月才能寫出來！”

許可陽表示有被冒犯到。

不過有了暴躁老哥的幫助下，許可陽的聽課效率和做題正确率提高了不少，除了許可陽和他對面那層住的人可能聽到外，沒人聽到許可陽房間時不時傳來的一位老哥略帶暴躁的吼叫聲：

“看題！”

“別發呆！效率效率！”

“這道題不是這樣做的！”

......

還有許可陽時不時傳來的抱怨聲：“大哥，你冷靜點，我害怕。”

晚飯吃完，許可陽又趕緊溜回了他的房間，接受老哥愛的鞭策。

淩晨一點多的時候，數學必修一已經學了一半。

許可陽放下了筆，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肩膀酸酸的。但是心裏卻充盈着奇妙的滿足感，這是以前通宵玩游戲刷番所不能帶給他的。

好像.....不那麽浮躁了。

許可陽去客廳接了杯水之後準備和老哥唠會兒嗑。

“話說，你是叫什麽名字啊？”

“季想”老哥空了幾秒才緩緩說了出來。因為太久沒有人問起他的名字了，他自己都差點忘記了。

“季想....”許可陽啞着嗓音重複了一遍。

這名字，好耳熟.....

許可陽耗腦過度，一時半會兒腦袋轉不過來彎，想了好半天才想起來，季想不就是那個被貼在學校光榮榜上的人嗎？！

添翼高中的光榮榜就貼在教學樓門口。能上光榮榜的有三種人：一是成績逆天好的人。二是競賽獲得過省級獎的人。三是成績進步非常大的人。

許可陽平時在學校裏沒什麽事幹就喜歡到處溜溜，每次經過光榮榜都會在那裏駐留一會兒。說不羨慕是不可能的，可是許可陽也只是看看，每次還在心理安慰自己，學習能有打游戲快樂？

季想就是添翼高中的一個傳說之一。光榮榜上的排行榜前三就有這位大哥。據說高考考了738被清大醫學部錄取了。競賽方面更是長期霸屏，陸景選了物生就夠猛的了，這位大哥除了物生之外還有數競！據說是不用高考的，可是季想不願意，聲稱沒有經歷過高考的人生是不完美的人生，堅持參加了高考，成了他們省的高考狀元，也讓添翼高中這個本來成績勉勉強強的重點中學成為當時的焦點。

當時季想猝死這個噩耗傳出時，無人不為他可惜。按理光榮榜上不應該再出現季想的名字了，可是添翼的老校長堅持不讓換，還重新打印了一張，和原來的沒什麽變化，只是把季想的名字加大加粗加紅了，更加的醒目。

季想的照片也被貼在了光榮榜上，少年面容清秀，緊蹙着眉頭，一臉不耐煩。

.........

許可陽陡然清醒，才反應過來這位老哥是何等人物。

恨不得把他供起來，聲情并茂的對他說一句:大哥！

季想不耐煩的催促道：“快點學習！你看看你對面！人家還在學習呢！”

對面？許可陽不可思議的說：“感情你還有上帝視角？！”

拉開淡藍色的窗簾，許可陽朝對面看了看，不錯，陸景房間的燈還沒關。

陸景的書桌是靠着窗戶的，所以許可陽能清楚的看到陸景的影子。伏案學習時他的背挺得筆直。

許可陽默默地拉下了窗簾，本來的那一點困意也沒有了。

回到課桌上繼續打開書本，邊聽網課邊做筆記。

打算趕在天亮前學完數學的必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