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婚前的準備顧眠都讓人準備得差不多了, 因為不打算馬上辦婚禮所以只需要操辦一下橋雙的十八歲成人禮就行, 只是還有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橋雙的戶口本。
因為還沒有成年，所以橋雙的戶口還沒遷到顧家，也沒拿過來。
商量了一下, 顧眠特意在星期三下午去接橋雙放學的時候順便去一趟橋家拿戶口本，她們明天要去照相館試衣服, 早拿到手早放心。
探過橋雙的身子幫系上安全帶，顧眠的頭發輕輕地撩過了垂着腦袋發消息的小姑娘，語氣縱容：“在和同學發消息嗎？”
她剛剛不小心瞥到了一眼聊天頁面，作為大家長，顧眠對橋雙的同學其實還是有點感興趣的。
帶着檸檬草的味道在周圍萦繞, 擡頭時鼻尖不小心碰到了一大片柔軟, 橋雙突然紅着臉頰移開視線, 聲音乖巧：“嗯，就是剛剛和我一起放學的女孩子，她說祝我生日快樂。”
橋雙請了明天後天兩天的假，生日因為要和顧家人一起過所以也不打算請朋友一起，李琪就提前把禮物送了，免得到時候找不到人。
顧眠了然, 溫和道：“以後有機會可以請朋友來家裏吃飯的。”
“好。”
橋家一如既往地富麗堂皇，且沒有人情味。
橋雙過了那麽久才回來也沒見得家裏的傭人有什麽喜悅的表情，反而是對表情冷淡的顧眠客客氣氣的。
“爺爺和父親她們在嗎？”橋雙路過一個年紀比較大的老傭人的時候問了一句。
老傭人看了一眼冷漠的顧眠，眼神裏稍微帶着些慈愛看着小小的橋雙：“在呢, 二小姐這次回來要待多久呢。”
橋雙摸了摸鼻子，頗有些回娘家的羞怯：“一會兒就走了，張媽您先忙吧。”
被稱作張媽的傭人點點頭下去了，卻回頭看了看并肩站在一起，身高差距很大但是卻顯得格外和諧的兩人，有些感嘆：希望是個靠得住的人家。
橋家，除了橋雙，能把每個傭人的名字都記得清清楚楚而且總是笑臉相迎的主子可沒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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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是個好姑娘，希望顧家也能對她好吧。
今天還在家的只有橋老爺子和顧天青一家，大房一家出去了還沒回來，有顧眠陪着，橋雙也沒怎麽慫，打了招呼之後就把來意說了出來。
橋老爺子稍微思考了一下，笑着開口：“畢業了再辦婚禮也好，囡囡學業也重要，那就在顧家辦生日宴吧，我年紀大了就不去湊熱鬧了。”
顧眠十分地客氣：“老爺子客氣了，顧家随時歡迎你們過來。”
橋如令被自己母親叫去拿了戶口本，此時頗有些不甘不願地拿着走了過來，別別扭扭地朝顧眠遞了過去：“喏，給你。”
“謝謝。”顧眠眨眨眼，她好像聽見了有人咬着牙齒發出咯咯咯的聲音。
“我妹妹就拜托您了，希望她以後每天都過得開心。”橋如令捏着戶口本的一角不撒手，特意在“過得開心”幾個字上加重語氣，說的好像如果橋雙過得不開心他就要把人搶回來似的。
顧眠挑眉，手上也繼續用力捏着戶口本的另一半，語氣加重：“大舅子不用擔心了，我會好好照顧囡囡的。”
橋如令氣急，感覺顧眠明擺着占他便宜，半大少年氣得臉紅。
空氣中劍拔弩張，橋雙左看看拿着戶口本不放一臉怒容的哥哥，右看看氣定神閑的顧眠，有些祈求地看着橋如令開口：“哥哥。”
橋如令瞬間氣餒，松開了戶口本氣哼哼不肯說話了。
要不是看顧眠這段時間天天接送橋雙上下學确實很上心的樣子，他才沒那麽容易松手呢。
是的，橋如令自從把妹妹送回顧家之後差不多每天都按時偷摸着去逐鹿高中盯點，只是從沒被橋雙發現而已。
顧眠笑笑看着他不說話，要不是看你每天去學校盯梢盯得那麽累，我才沒那麽好說話。
順利拿到戶口本，橋雙也松了一口氣，上前面對着自己的父母開口：“父親母親，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橋二夫人神色平靜，聯姻的事情越早解決約越好，反正女孩子總要嫁出去的。
橋天青為人老實平庸，不太會和孩子們交流，此時也沒有多說什麽。
面對即将要嫁人的幺女，這對夫妻表現出來異常的淡定和接受，反而是一旁賭氣的橋如令看着讨喜多了。
顧眠拿着戶口本，另一只手牽住橋雙的手一步步走出橋家大院，邊走邊說：“禮服已經做好了明天就去試吧，好像很漂亮。”
“好。”橋雙輕輕應了一句，踩在熟悉的路上一步步遠離了這個曾經的家。
迎面吹來的風很冷，可被握住的手卻很溫暖。
未來，一切可期。
第二天一大早，橋雙就和顧眠來到了六月照相館。
秦見鹿今天沒有穿古裝戴頭套，反而穿着白色衛衣藍色牛仔褲，染着一頭奶奶灰小卷發，顯得十分年輕。
“小鹿哥哥早。”橋雙很有禮貌地打招呼。
“早上好呦小可愛。”秦見鹿哼着小曲兒笑眯眯地掐了一下橋雙的臉，然後讓助理把衣服和鞋子拿出來給這兩個人看看。
秦見鹿設計的是一款以刺繡為主的連衣裙，泡泡袖會把橋雙過于瘦弱的手臂修飾得很好，胸口處的蕾絲修飾了不大的胸型，腰間是一個大大的紅色蝴蝶結。
袖口、胸前加了恰到好處的紅色刺繡，兩層裙擺上都繡滿了紅色玫瑰花和綠色葉子，十分驚豔。
“這是玫瑰花嗎？”橋雙拿着裙擺仔細地看着上面精美的刺繡，有些吃驚。
秦見鹿有些驕傲：“是啊，本來想設計粉色的不過感覺這個更襯你，鞋子和首飾我都幫你弄好了就在旁邊。”
大概五六公分高的白色高跟鞋，綁帶上粘了紅色的小玫瑰，還有成套的手鏈、發箍、耳環和項鏈，無一例外都是玫瑰樣式的，十分精美。
橋雙很喜歡，事實上她剛剛看見裙子的時候就很喜歡了，沒有女孩子能拒絕漂亮的小裙子。
“不過我會不會撐不起來？”橋雙有點囧，她很清楚自己的臉更像個沒長開的孩子，也不夠精致，感覺應該配不上這樣的裙子。
“這個很好看。”顧眠感覺這件裙子确實挑不出錯處，看了看橋雙的臉色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道：“化個妝就可以了，頭發也換個發型吧。”
橋雙的底子其實很不錯，皮膚細膩而且五官都很精致，只是年紀還小而且頭發也只是普通的長直發所以顯得人十分地幼齒，換個發型應該會變化很大。
“是啊，我幫你弄個發型吧，保證絕對好看！”秦見鹿信誓旦旦地就開始讓助理準備工具，拉着橋雙在鏡子前面坐下就要給她剪頭發。
忐忑地看着熟練拿起剪刀梳子的秦見鹿，橋雙有點慫：“我們要弄成什麽樣的？”
秦見鹿笑眯眯地把頭發梳直，用剪刀剪去稍微有點分叉的發尾，回答：“放心，我的手藝可是頂尖的。”
“燙卷吧，她的臉很小，卷發會很好看。”顧眠翹着腿坐在一旁出謀劃策。
秦見鹿看了看橋雙的臉型，默默點頭。
時間就在橋雙僵直的姿勢和昏昏欲睡的等待中過去，等到差不多下午兩點鐘的時候，秦見鹿終于滿意地收手，看着鏡子裏的小美人點頭：“好看，不愧是我的作品。”
鏡子裏的橋雙，和之前的她完全不像是一個人了。
厚重的平劉海被修建得很輕薄然後往內卷起，長及腰間的長發被剪掉了三分之一，燙成黑色的微卷發，披散在胸前，清純中又糅雜着一絲若有若無的性感。
“這樣好看嗎？”橋雙看自己看呆了，有些不确定地轉頭問坐在一旁的顧眠。
閑的無聊索性也弄了下頭發的顧眠愣了一下，然後回答：“好看。”
橋雙的眼睛很幹淨，仰着頭認真地看着人的樣子總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特別是換了發型以後，顧眠剛剛心裏想的是：如果塗上口紅應該會更好看。”
自己的作品被人肯定，秦見鹿自然高興，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催促：“去把衣服換了出來看看，還有顧眠你也去，我給你也準備了。”
顧眠聳聳肩，默默地和橋雙去更衣室換衣服。
橋雙身材嬌小，頂着一頭長卷發穿裙子果然好看，顧眠換的是繡着玫瑰的米色襯衫和米色長褲，配上一張冷清的臉和長到胸口的直發更顯氣勢。
秦見鹿見色起意，興致勃勃地讓助理快速給橋雙上了個淡妝就要幫這兩人拍幾張照片，哪知道拍來拍去總覺得少了點什麽就是不滿意。
“哪兒不對呢？”一邊翻着照片一邊嘟嘟囔囔的秦見鹿皺着眉頭，突然看見畫面裏顯得略單調的兩人秒懂，擡頭讓助理從化妝包裏找一只新的玫瑰色口紅拿過去。
“顧眠，給橋雙擦一下口紅，她的嘴唇太淡了。”
橋雙有點貧血，平時嘴唇總是淡淡的，不像顧眠的有血色，一拍照就更明顯了，而且和亮色的連衣裙顯得不太搭。
接過助理拿過來的口紅，顧眠拔開蓋子低頭看着精致得像個洋娃娃一樣的小姑娘，聲音柔和：“我幫你擦？”
橋雙點了點頭，她穿着高跟鞋站了好久，累的不想動。
伸手捏住橋雙的下巴讓她擡起臉，顧眠居高臨下地拿着口紅在她的唇上細細描繪，從她的角度可以看見橋雙閉上的輕輕顫抖的眼睫毛和微微紅了的臉蛋。
顧眠莫名有點心跳加速，手不小心歪了一下，趕緊伸手擦了擦，語氣抱歉：“有點畫歪了，不好意思。”
閉着眼睛的少女，和彎下腰靠的極近為她畫着口紅的美人，被永久地定格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