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程遠見她不說話, 繼續說道：“看來那位顧先生挺執着的。”
江雨夢急切回：“他就是腦子有毛病, 你別瞎想。”
程遠端坐在辦公桌前, 臉上沒有一絲溫度, “嗯, 沒想。”
江雨夢聽着他的聲音如往常差不多，提着的心漸漸放下。
程遠畫風一轉, 輕聲問：“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不舒服？”
江雨夢一臉懵逼的眨眨眼，“我？我怎麽了？”
“疼不疼？”
“……”
“昨晚我應該輕點的, 對不起，原諒我的情難自禁。”
“……”
“我買了藥膏，給你送過去？”
“……”
“或者我親自給你——”
“停。”江雨夢被他撩的一臉潮紅，小聲回：“不、不用。我、我好的很。”
程遠：“可是你昨晚哭了？”
江雨夢咬咬唇, 轉身對着角落，“那還不是因為你太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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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那我下次注意。”
“……”
“争取不弄疼你。”
“……”
短短五分鐘的通話時間, 江雨夢數次體驗到血沖到腦門的感覺，簡直是要了她的老命。
她穩穩心神, “我要工作了, 先挂了。”
“好。”程遠又說：“不許和那個顧先生聯系。”
顧？
顧先生？
江雨夢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不假思索的問了句：“你吃醋了？”
她也就是随口一問，根本沒指望他會回答。
“嗯。”程遠低沉醇厚的聲音透過話筒傳過來。
“？？”這下換江雨夢懵逼了, 她剛才聽到了什麽？
程遠說他吃醋了？！
他為什麽要吃醋？
難道說——他、喜、歡、她！
江雨夢的心忍不住再次顫了顫，雖然她現在對程遠還談不上什麽喜歡不喜歡的，但女人嘛, 都有那麽點虛榮心，知道有個人默默喜歡心裏還是很高興的。
好像中了五百萬。
哦，不對，好像中了一千萬。
江雨夢開始天馬行空的暢想，邊想邊傻笑，傻笑完了，想再次确認一下，對着話筒，喊了聲：“喂，你還在嗎？”
那端沒回應。
她把手機湊在眼前，定睛一看——哦，電話已經挂斷了。
那……剛才程遠到底吃沒吃醋呢？
不會是她幻想出來的吧！
江雨夢睡眠不充足的時候，偶爾會有幻聽的情況發生，難不成她剛才也是幻聽了？？？
程遠根本就沒承認他吃醋！
江雨夢這心情跟做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的。趴着琉璃臺時間久了，手肘處傳來壓迫感，她咧嘴活動了幾下手臂後，給韓菲菲發了條微信。
【好久沒去泡溫泉了，一起去。】
韓菲菲秒回：【OK。】
程遠挂了江雨夢電話，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不見，周贊敲門走進來，看着老板那張丢了幾個億的臉，直覺沒什麽好事。
他說：“程總，十點您有個商業活動要參加，主辦方是顧氏集團，顧總秘書打來電話，顧總那邊想跟您好好談談下一季的合作方案。”
程遠聽周贊講完，淡淡問了聲：“顧氏集團？哪個顧氏集團？”
周贊作為最出色的助理，雖然回國時間不長，但已經把合作方的所有信息囊括在腦中。
當即把有關顧氏集團的所有相關事宜一一說出來，這其中包括顧氏集團未來的發展規劃，盈利的項目有哪些，虧損的有哪些，前景如何。
程遠聽他說着，随口問了一句：“顧總有幾個兒子？”
周贊回憶了一下，又把顧總的老底搬了出來，順便提了一嘴，“顧總三個兒子中他最中意的是三兒子顧韻森。顧韻森學的企業管理，剛才瑞士回來，現任顧氏集團營業部經理。”
他邊說邊注意着老板的表情，看着老板越發沉的臉色，問：“程總，是顧氏集團有什麽問題嗎？”
程遠冷冷說：“顧氏集團現在有哪些洽談的項目？”
周贊：“有一個度假村的項目。”
程遠：“把它搶過來。”
周贊以為自己聽錯了，眨眨眼問：“搶過來？”
程遠：“告訴企劃部，今天我要看到關于度假村的企劃案。”
周贊心一顫，默默替顧氏集團捏了把汗，老板的手段他是知道的，通常不出手，出手便沒有對方活路。
好吧，顧氏集團這次可是踢到鐵板了。
江雨夢把見面地點選在了經常去的那家溫泉會館，雖然價格昂貴的離譜，但私密性強，走廊都是單向的，根本不用擔心遇到熟人。
“……噗，你說你們昨晚幹什麽了？”韓菲菲一臉吃瓜的表情。
江雨夢裹着浴巾掬了把水，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還能幹什麽，就那樣了呗。”
韓菲菲眼珠子瞪的老大，探秘的問：“做了幾次？你老公是不是那種外強中幹的？還有你有沒有昏過去？都說那方面強的男人，女人多半會昏過去，你呢？到底昏沒昏？”
一副雀雀欲試的神情，整張臉上寫滿了，‘我要吃瓜你快點滿足我’。
江雨夢一手扯着浴巾的一角，故作嬌羞地說：“我幹嘛要告訴你？”
說着，浴巾不小心滑落，露出白皙的肩膀。上面鋪陳着一片片青紫痕跡，看得出，昨晚戰況甚是激烈。
韓菲菲直勾勾的看過去，掩唇驚呼：“天啊，你家程先生也太強了吧。啧啧，瞧把你啃的。”
視覺沖擊的效果可比看某片來的大多了。
“诶，你不是說，你家程先生是那種斯斯文文的男人嗎？”她搖搖頭，“認知偏差呀。”
韓菲菲對于程先生的認識全憑江雨夢轉述，不過依照此情景，她覺得有人轉述偏離了詭道。
江雨夢再次把浴巾裹在肩上，一副“羞答答小女人”樣子，“可能他被我迷的神魂颠倒了吧。”
“噗。”韓菲菲笑出聲，“我看他是和你做的神魂颠倒。”
江雨夢掬起一把水扔向她，“說，是不是你把我手機號告訴顧韻森的，好啊，你這個叛徒。”
“顧韻森是誰？”韓菲菲一頭霧水，她認識的男人不計其數，顧韻森這個名字還真沒聽過。
江雨夢翻翻白眼，“還能是誰，給你手機發短信那個。”
“哦——”韓菲菲尾音拉的很長，“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倒先找我算賬了，是誰把我的手機號給他的！”
對于給手機號這事，江雨夢承認她是故意的，扯了扯韓菲菲的胳膊，“好了，別生氣了，你看你也把我的手機號給他了，這事咱們打平了。”
韓菲菲蹙眉：“我哪給他你的手機號了。”
“不是你，那是誰？”
江雨夢眼珠子一轉，高聲道：“江夫人？”
韓菲菲點頭，“這種事情也只有你家江夫人能做的出來。”
江雨夢靠在湯池邊緣，生無可戀地說：“江夫人太難搞了。”
韓菲菲雙眉一挑，“也不是沒辦法。”
江雨夢：“什麽辦法？”
韓菲菲湊近，“江夫人對你擇偶有什麽要求？”
江雨夢想了想回：“門當戶對。”
韓菲菲拍上她的肩膀，“對了，今年年底有國際藝術節畫展，聽說是全球性的，獎金很豐厚噢，你要不要參加？”
這個藝術展江雨夢也聽導師提起過，因為第一次舉辦，聲勢很浩大。老師的意思，希望她參加，不過她一直在觀望，名利方面她不是太看重。
韓菲菲擡肘碰了她一下，“你要是得了獎，你家江夫人一高興，興許——”
她輕擠一下眼。
江雨夢挑眉琢磨了一會兒，脫貧致富确實需要錢，反正她掙了錢等同于程先生掙了錢，年底拿了獎，把他帶回去，看江夫人還說什麽。
“好，我參加。”
韓菲菲趴在湯池邊上，腿在水裏撲騰着，“對了，提前告訴你一聲，宋琳曦也要參加。這将是你們一次正面的對決。”
“她？”江雨夢扔掉肩上的浴巾，向深處走去，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一臉不在意的說，“好啊，那讓我看看她到底有多強。”
韓菲菲轉過身子，拍馬屁道：“反正沒你強。”
兩人調侃間，外面傳來談話聲，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聽到。
“曦曦，那個國際展的獎肯定是為你的，我們這幫小姐妹最看好的就是你。至于那個江雨夢，那就是個弱雞。”
宋琳曦甩了甩肩上的頭發，聲音嗲嗲地說：“話也不能這麽說，江雨夢雖然畫功确實不如我，但也沒你說的那麽不堪。”
“曦曦，你就是脾氣太好，性格太軟才會被她欺負的。”
“我這人就這樣，從來都是與世無争的。算了算了，咱不提她。”
“她害你那麽慘，怎麽能算了，這樣的人早晚會有報應的！”
兩個綠茶婊婊裏婊氣的邊走邊說，說的太暢快，腳下一滑，摔進了旁邊的池子裏。
掙紮的從水裏站起來，一擡眸便看到——
含笑的江雨夢。
她揮揮手，“口嗨了吧，水好喝嗎？”
宋琳曦抹了把臉上的水，剛要怼她，想起老爺子的警告，頓時沒了火氣，狠狠剜了一眼，“哼。”
旁邊綠茶婊站起來，“你拽什麽拽。”
綠茶婊離韓菲菲的距離近些，韓菲菲趁機伸腳一掃。
“咚。”綠茶婊再次倒下去，喝了幾口湯池裏的水。
宋琳曦胡亂的拽起她，“走了。”
剛才還意氣奮發的兩人，走的時候像個落湯雞一樣。
江雨夢和韓菲菲笑了好久。
又泡了一個兩個小時的溫泉，江雨夢肚子有些餓了，提議出去吃些東西。
正巧韓菲菲也沒吃早餐，兩人一拍即合，商量着去吃日料。
換好衣服收拾妥當出來時，大廳裏的顯示屏上正在播放着最新財經資訊，裏面的主角是個英俊帥氣的男人。
一頭細碎的黃色短發，五官深邃，那身英倫風的衣服，襯得他更加紳士尊貴。
江雨夢看着屏幕上的男人，輕嗤一聲：“煩人。”
韓菲菲順着她視線看過去，問：“你認識他？”
江雨夢：“他就是顧韻森。”
韓菲菲眸底流淌出璀璨的光，“他就是那個，你是電你是光，你是風你是沙？”
江雨夢點頭，“嗯，就是他。”
韓菲菲托腮：“長得也可以嘛。”
江雨夢翻翻白眼，“你喜歡？那送你了。”
韓菲菲剛要回答，突然傳來手機鈴聲。江雨夢從包裏翻找出手機，按下接聽鍵，“喂，哪位？”
“雨夢，是我。”
“顧韻森，怎麽又是你。”
“雨夢，我是想告訴你，我中午不能陪你吃飯了，有點事情要處理。”顧韻森說得急，說完了，也不等江雨夢回話，便把電話挂了。
江雨夢蹙眉說：“有病吧。”
她把手機放回包裏時，看到有兩條短信，打開一看，是顧韻森半個小時前發的。
一條是：【雨夢，你在哪？】
另一條：【江阿姨要我們多聯系，你中午有空嗎？一起吃飯吧，我知道有一家……】
江雨夢沒看完，來個拉黑一條龍服務，清空的幹幹淨淨。
鑒于這通電話的影響，食欲也跟着降低不少，吃了沒幾口，她便要服務員打包一份。
韓菲菲端起杯子喝了口果汁，打趣道：“你現在已經學會外帶了？”
江雨夢：“居家過日子必須要勤儉，我給程先生帶一份。”
韓菲菲搖頭嗤笑，“你真行。”
付款的時候，江雨夢離收銀臺遠遠的。韓菲菲努努嘴，“給錢呀。”
江雨夢半眯眼笑起，“不是你請客嗎？”
“方才泡溫泉我不是給了嗎？”
“哦，是嗎？那你接着再付一次。”江雨夢又道，“沒辦法，我要養家。”
韓菲菲：“？？？”
結了婚的女人好可怕。
從日料店出來後，江雨夢駕駛着polo去了程遠工作的地方，她沒提前給他打電話，想着給他個驚喜。
只是沒想到——
喜沒看見，驚到是不小。
那處不好停車，她把車子停的遠些，踩着高跟鞋，拎着袋子，擡手擋住頭頂的陽光，心情愉悅的向前行着。
走着走着前方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修長挺拔，白襯衣、銀色西褲，不同于送水工的工服，這身衣服穿在身上，襯得他越發矜貴。
江雨夢不确信的多瞧了幾眼，笑意從她眸底跑了出來，不得不說，程遠真是個衣架子，穿什麽都這麽帥氣。
她伸直胳膊用力揮了揮手，“诶，程遠。”
話剛落，有人騎着車子從她面前經過，于此同時，程遠慢慢轉身，向後看了一眼，随後又轉過頭去，旁邊大廈裏有人走出來，那人含羞帶笑的站在他身側。
江雨夢等騎車的人讓開，掌嘴想再喊一次，眼前出現了辣眼睛的一幕。
程遠身旁站了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正在巧笑嫣然的同他講話。
有路人碰了女人一下，女人順勢倒在了程遠懷裏。
女人似乎覺得還不夠，手趁機搭在他的背上。
最氣人的是——
程遠竟、然、沒、有、推、開、她！
還跟她、客、氣、地、講、話！
江雨夢被這一幕閃的眼疼，小怒氣蹭蹭蹭蹿上來，程遠這要是要背着她偷吃？！
太陽光越發的熱，照在臉上隐隐有些疼，地上拖曳的樹影随着風輕輕擺動。
江雨夢提着袋子的手不知不覺松開了，有人路過，順勢替她接過，“姐姐，給你。”
江雨夢：“給你吃吧。”
晚上，程遠接到江雨夢微信。
【有事，不回家吃飯。】
程遠看着一桌子精心準備的飯菜，雙眉微不可聞的皺了一下，原本的好心情，也随着這通信息消失殆盡。
他坐在沙發上，回：【用不用我去接你？】
信息發出去好久，一直沒收到回信。
他把手機扣在了茶幾上。
江雨夢給程遠發完微信後便把手機關機了，今天她心情超級不爽，叫上韓菲菲一起來榮佳會所喝酒。
一句話也沒說，已經喝了三杯紅酒。
韓菲菲見狀，伸手去攔她，“姑奶奶，你這是想把自己灌醉嗎？”
江雨夢勾唇說：“醉了也挺好的。”
韓菲菲：“說吧，出什麽事了？”
江雨夢又給自己倒了半杯紅酒，晃悠着高酒杯，慢悠悠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這句話信息量很大。
韓菲菲從裏面提取出精華，“你家程先生惹你生氣了？”
“他幹什麽了，把你氣成這樣？”
“知道的是你喝的紅酒，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吃了一壇子醋呢。”
“诶，有句話說得好，男人就是衣服，扔了可以換新的。”
“對，扔了可以換新的。”江雨夢舉着酒杯，“來，幹了！”
兩個人一邊diss無恥男人，一邊不停的喝，沒多久，兩瓶紅酒都喝完了。
江雨夢平時酒量不錯，很少有喝醉的時候，可能今天心情不好，還沒到那個量，便開始說起醉話。
她眯眼從包裏翻找出手機，胡亂地按着，“為、為什麽不行？”
韓菲菲倚靠着沙發笑出聲，“哈哈，拿、拿反了。”
江雨夢翻過來，仔細一看，“呵呵，沒、沒開機呢。”
她摩挲着按下開機鍵，找出程遠的手機號碼撥了過去。
那端秒接，“你在哪？”
江雨夢：“你別管我在哪？程遠，我決定了，我要跟你離婚！”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我的小主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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