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周贊很少有嘴禿嚕的時候, 等他不自覺地喊出‘夫人’時, 差點把自己吓尿。
不過, 意外這東西總是會無處不在。
“夫人”傳來的瞬間, 前方有一輛車經過, 鳴笛聲太響,遮擋住了他說話的聲音。
周贊:“……”
老天助我。
他等鳴笛聲停了, 公事公辦道:“是江小姐嗎?”
江雨夢因突然響起的汽車鳴笛聲,耳鳴了三十秒, 真不知道司機是怎麽想的,這是要把人震聾嗎!
耳朵恢複如常後,她推門下車,“你好。”
周贊瞟了眼後座的祖宗, “我叫周贊是程先生朋友,我可以送程小姐回家。”
周贊五官深邃, 膚色偏黑, 身形健碩,說話有禮, 給人一種穩重成熟的既視感。
江雨夢側眸打量他, 眼神裏流淌着疑慮,現在的騙子可都會僞裝,男的裝女的, 老的裝少的,壞的裝好的,還是要謹防上當受騙。
她拿出手機向前走幾步給程遠打了通電話。
程遠那邊可能是在忙, 始終沒有接,江雨夢随意的踢着腳邊的石子,靜靜等着。
路燈把她的身影拉扯的很長,光暈打在她身上襯得她越發的美。
周贊突然明白老板為何獨獨鐘情于老板娘了,老板娘這美貌這氣質,是個男的見了都喜歡。
當然,這裏面不包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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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層次太低。
兩分鐘後,電話接通,程遠低沉醇厚的聲音傳來,“怎麽樣,人到了嗎?”
江雨夢看了眼後方的周贊,掩着聽筒壓低聲音問:“那人說是你朋友。”
程遠:“嗯,讓他把堂姐送回去就行。”
“可是……”江雨夢猶豫問,“一個大男人送一個喝醉酒的女人回去,不會出什麽意外吧?”
單身女青年被迫害的新聞事件層出不窮,下一個上頭條的可不能是程芸芸。
程遠輕笑,說了句:“放心,他不敢。”
“确定?”
“很确定。”
有了程遠的保證,江雨夢放心讓周贊把人帶走了。
程芸芸上車前還出了個小插曲,她一把抱住江雨夢的腰,大聲說:“我、我堂弟他……他可是程……”
周贊想也沒想,快速拉過程芸芸,把她塞進了後座裏,喝醉酒的女人不老實,腳一直亂蹬,他用腿擋住她亂蹬的腳,胳膊搭在門上,笑着說:“江小姐再見。”
江雨夢問:“剛才她說程遠怎麽了?是程什麽?”
周贊用手揮兩下風,反應機警地回:“醉話,喝醉酒的人容易神志不清。”
“也對。”江雨夢指了指自己的車,“那我先走了,辛苦你了。”
周贊剛要彎腰道別,想起自己現在是老板朋友的身份,頓時挺直腰板,“沒關系,舉手之勞,再見。”
他目送江雨夢離開,身體軟的扶着門站了好久,原本幹淨的一塵不染的黑色西裝褲上印了好多腳印。
翻翻白眼,不客氣地又把人往裏塞了塞,嘟囔了一句:“真重!吃的是鐵嗎!”
江雨夢快到家時,韓菲菲哭啼啼地給她打來了電話,聲淚俱下的訴說了救場時發生的翻車意外。
她就是倒了八輩子黴。
出門沒看黃歷。
“……顧韻森他是狗鼻子嗎?怎麽我去哪都能遇到他!我正跟別人跳舞呢,他二話不說拉着我就走。你知道他把我拉隔壁包間做什麽了嗎?”
彼時,江雨夢拿出門鑰匙正在開門,另一只手上又拎着包,她把手機免提打開,問:“他做什麽了?”
韓菲菲吸吸鼻子,“他說,他實力強的很,不信可以試試。然後拉着我就吻,還不許反抗。夢夢,你知道那是哪裏嗎?那是包間,吃飯的地方,隔壁還有人在呢。我當時吓死了……你見過這麽猴急嗎!你家程遠能這樣嗎!”
韓菲菲越說越委屈,聲量不知不覺提高。
“啪。”門打開,江雨夢手中的鑰匙掉落到地上,後面那句在四周回蕩了好久,她擡眸看向突然出現的門後的男人。
默默吞咽下口水,腦中不期然想起那次被程遠拽到包間裏狂吻的情景,嘟囔道:“我覺得感覺……也還可以。”末尾還有一句,沒敢說出來。
——其實程遠就是這麽猴急的。
韓菲菲沒聽到她嘟囔的話,憤恨罵了句:“男人都果果是大豬蹄子!要不以後咱倆過吧,離這些狗男人遠遠的。”
公然撬牆角撬到正主面前了。
“……”
死亡命題。
江雨夢看着程遠,讨好的揚起笑,捶胸頓足地想:韓菲菲就是一個豬隊友,她和顧韻森那個狗二貨還真般配。
豬—狗——挺合适。
程遠雙手抄兜靜靜凝視着,臉上始終含着笑,看上去一點生氣的樣子都沒有。
江雨夢用力按下結束鍵,茍着小命說:“呵呵,菲菲就是愛開玩笑,你、你別當真。”
程遠彎腰撿起地上的鑰匙,又順手接過她手上的包,放到茶幾上,轉身折回來。在她漸漸放大的笑容中,托舉起她的腰肢,把人放在了鞋櫃上。
江雨夢手搭在他的肩上,穩住晃動的腿,忽略腰間傳來的灼熱感,“今天這見面禮有、有點別出心裁啊。”
程遠溫柔的凝視着她,手移到她的脖頸處,男人手骨節分明,掌心沒有一點繭子,反而光滑細膩,輕柔摩挲,“你餓嗎?”
江雨夢被他撫摸的身體猛地戰/栗一下,舌尖舔舐一下嘴唇,羞紅着臉搖頭,“不餓。”
程遠挑起她的下巴,盯着那張嬌豔欲滴的紅唇,柔聲說:“可我餓了。”
江雨夢被他撩的身體起了火,用力穩住飄忽的心緒,“你餓了,那我們吃飯去。”
說着作勢要跳下來。
程遠身體壓住她的腿,聲音缱绻動聽,“我想在這吃。”
江雨夢四下看了一眼,“在這吃?鞋櫃上?”
她覺得他這癖好有點特殊。
程遠:“嗯,在這。”
江雨夢不确定的又問了一次,“真要在這?”
程遠回:“對。”
江雨夢妥協,垂下眼睑,“那好吧。”
話剛落,她的唇便被堵住,輾轉許久後,她趁空隙發出聲音,“你不是要……餓了嗎?”
程遠在她脖子上用力咬了一下,“嗯,是餓了。這不正吃嗎。”
江雨夢:“……”
原來是這個‘吃’嗎??
兩個人情正濃時,程遠手摸上她的鎖骨,一下一下撩撥,“韓菲菲說,要你跟她過。”
江雨夢:“她、她說着玩的。”
程遠:“她聽着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江雨夢咬咬唇,“她、她就是在開玩笑,你、你別信。”
程遠眼底溢出光,繼續使壞,問了個跌破江雨夢三觀的問題,“假如有一天我和韓菲菲一起掉水裏,你先救誰?”
“???”
江雨夢欲/火/焚/身間,閃過一個念頭,程遠不會是連女人的醋都吃吧?!
可能嗎?
可能嗎!
江雨夢有些分神。
程遠擡腿蹭了下她的腿,聲音比方才還柔,“說。”
就這麽一個字,惹得江雨夢丢了魂,這該死的聲音,簡直要人命呀。
狗頭保命,她開口問:“先、先救你。”
程遠嘴角漸漸揚起,剛要誇她,她後面補充道:“韓菲菲上大學參加過游泳比賽,她可是花樣游泳的冠軍。”
程遠臉上的笑慢慢收回,眼神裏似乎流淌出不太滿意的神情。
江雨夢凝視着他微微有些變化的臉,在他發問前,伸手拽上他的衣領把人拉近,煩躁難耐的問:“你到底還吃不吃?不吃我要吃了!”
如此虎狼之詞,說完了,她臉色一片通紅。
行動随之而來,一把拉近程遠,跌跌撞撞親了上去。親的時候她還在想呢,她家程先生這是男女通吃呀。
哦,不對,這是男女的醋通吃呀。
……
這次‘戰場’沒擴展太大,也就是從玄關到客廳再到陽臺,一居室嘛,想大範圍‘厮殺’也不太容易。
事後,江雨夢點評,程遠這體力真不是一般人能媲美的,白天送了一天水,晚上還要折騰這麽久。
他不累嗎?!
噢,她的腰,好像要折了。
程遠從後方抱住她,修長的手撫在她腰肢處,輕輕揉捏,“你平時工作累嗎?”
江雨夢消耗了太多體力,此時乖得像只貓咪,側躺在他的胳膊上,低聲說:“還好。”
程遠又問:“你平時工作都是做哪些事情?”
江雨夢攪着發絲的手指一頓,身體也跟着微微僵了些,他這麽問是什麽意思?
難不成——發現了什麽?
男人自尊心都很強的,要是讓他知道她騙了他,他會怎麽做?
還有,江夫人明顯就對他不滿意,這個時候告訴他實情恐怕不太行。
她長睫閃動,一會兒垂下一會兒擡起,輕咳一聲:“就文員之類的,累倒是不累,就是有些繁瑣。”
程遠沉思片刻,收了收胳膊,低聲說:“是我的錯,我疏忽了。”
江雨夢聽着這不知所雲的話,頭發絲也跟着抖了兩下,這是什麽意思?
自卑了?
覺得自己身世不好,惆悵了?
這種情況得安撫一下,她轉身面對他,“我告訴你啊,人的工作是不分貴賤的,腳踏實地的生活才是最好的,我見過很多啃老族,自己不作為,還折騰父母。”
“我最看不起的就是這樣的人,即便你金山銀山又有什麽用,我從來不以物質論英雄。”
“就像你啊,別看你是送水工,可我喜歡啊。假如有一天你真成了那個什麽總的,有着豪門一樣的家世,我可還不稀罕呢。”
她叽裏呱啦說了很多,目的就是想打消程遠自卑的心理,潛移默化地告訴他——
男人你是最棒的!
可這些話聽在程遠耳中又解讀出另外一種意思:你窮哈哈的,我很喜歡,你要是真成了富有的那個,我們的關系也會跟着發生變化。
她、不、稀、罕。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看文需要系好安全帶,小主們,軒哥帶你們上高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