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王斌喜歡喝純淨的白開水，對花茶的研究來自于小藝的熏染。

訂婚之後，他一直懸着的那顆心終于放了下來。Ruru決定要同他在這個城市定居下來。她不再常常要求去高級餐館，偶爾看到摟盤的信息，她還會打電話讓他留心打聽。她似乎在慢慢地蛻變，朝着妻子的角色進化着。他們現在甚至都不常常約會，有時，一兩個星期才出去一次。

王斌認為生活就該是那樣的，平淡中見真情。只是，他并沒有意識到他和Ruru之間的平淡似乎來得太快了。

Selina在電話裏告訴Ruru，她在迪拜認識了一個美國人。他們正在交往中。Ruru不用問也猜得到，那一定是個富有而且有教養的男人，Selina絕不會愛上缺乏風度涵養的窮光蛋。她說她從小刻苦念書，現在努力上進，精心保養不是為了嫁一個比自己差勁的男人。

挂了電話，Ruru躺在自己的床上發呆。

王斌沒有錢，而且過馬路的時候不知道要走在女朋友的左手邊，吃飯的時候嘴巴會發出很大的動靜，出餐廳的時候又不懂要幫她拉開門。

看起來什麽都不好。可是，唯一，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平庸得很安全。

王斌是她的殼。

Ruru從床上爬起來，決定找個地方坐坐。

Soda正在表演，他穿了一件白色的T-shirt，雖然普通，但他出色的身材讓那件衣服看起來很有型。

Ruru找了一個接近他的位置坐下，要了一杯蘇達水。

幾首曲子演奏結束，樂隊休息。Ruru看見Soda擡起頭，沖她的方向淡淡一笑，很迷人。她疑惑地回頭看他是不是在沖別人笑。等她确認Soda的确是在對自己微笑時，他已經站在了她的桌子旁邊。

“嗨，可以請我喝一杯嗎？”

Ruru驚愕地打量面前的Soda，他刻意修剪的淩亂發型和下巴上淡青色的胡茬讓他看起來很性感。不等Ruru回答，他已經在她對面坐了下來。搖曳的燈光印着他棱角分明的臉龐。他掏出煙，湊到桌上的蠟燭上點燃了，不羁的姿态讓Ruru好奇起來。

她只是遠遠地迷戀這個男人，還沒想過接近真實的他。真實往往是殘酷的，留着想象就可以一直美好下去。

“你來這兒很多次了，你以為我感覺不到你總盯着我麽？”Soda微仰起頭，吐出一個完美的煙圈。他刻意沒有提及自己幾次在大街上遇到Ruru的事實。那種事埋在心底是老天爺給的緣分，可一說出口就成了三流連續劇的肉麻情節，沒有人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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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ru為Soda的威示忌買了單，然後咧着嘴半真半假地問，“除了酒，你不會另收費吧？”

Soda差點把嘴裏的威示忌噴出來，他輕輕咳了兩下，然後放下杯子，一本正經地說，“你放心，我只賣藝不賣身！”

Ruru被逗笑。

吉良走進了酒吧，熟悉的笑聲傳入了他的耳朵。那種尖細而放肆的笑只會是Ruru。他心中一喜，一眼看到穿着紅色短裙的Ruru，可她的對面坐着一個男人。那個男人的模樣很眼熟，他想起來是在這個酒吧駐場演出的樂隊成員，叫Soda。

“Ruru。”

吉良走到桌子旁邊，叫Ruru的名字，可她同Soda聊得正歡，竟沒有聽到。Soda用冷淡的眼神輕輕地掃了他一眼，好像故意裝作不知道他是來找Ruru的。

吉良又叫了一聲，Ruru終于聽到了。她轉過頭，有點不相信似的看着他。Soda于是知趣地站起來，沖着吉良怪怪地一笑，然後走開了。

Ruru無限遺憾地目送着Soda的背影。這一切看在吉良的眼裏分外刺眼。有一個未婚夫已經夠了，他不能忍受再多出一個莫名其妙目中無人的鼓手。

也許，她真的只是想要找一個外遇的情人而已。

這麽看來，那個Soda應該更合适。

盡管心底酸得翻江倒海，吉良還是扔下替Ruru買單的錢才轉身離開。他痛恨自己變得這麽善妒而且沖動，但他卻控制不住自己。

他覺得Ruru把自己的真心踏在腳底下，而且還碾來碾去。

Ruru在酒吧門口追上了吉良。他象個賭氣的孩子。 Ruru拖住他的胳膊，望着她心目中的王子。

Cinderella如果不會跳舞，如果她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村姑，即使有仙女的裙子和南瓜車，恐怕也得不到王子的心吧。

童年的時候，她愛極了灰姑娘的故事，可長大之後卻不知為什麽異常抗拒。

“Je t'aime！”Ruru的紅唇，紅色短裙，猩紅色高跟鞋在夜色中搖曳出絢麗的光彩。她伸出細長的胳膊吊着吉良的脖子，把頭靠在他的胸前，火熱的語句卻只為了說給自己聽。

吉良不懂法語。 Ruru在他的眼裏不僅是個謎，更是個禍害。

吉良送Ruru回家，Ruru堅持要坐地鐵。

他們趕上了最後一班地鐵。因為是午夜的末班車，反倒有些擁擠。Ruru倦了，安靜地偎依在吉良的身邊。路途漫長，他們都打起了瞌睡，對面的窗玻璃清晰地映出他們的影子，他的手臂環着她的身體，另一只手同她相握着。

那樣随意，卻溫暖的畫面。他們就象一對幸福的戀人，累了，就相互靠着對方打瞌睡。

到了鬧市口的一站，更多的人擠進來。吉良睜開了眼睛，看了看面前擁擠的人群，然後下意識地把Ruru摟得更緊了些。

Ruru的睫毛輕輕顫抖了兩下，象蝴蝶的翅膀。她睜開眼睛，沖吉良綻開一抹燦爛至極的微笑， “Will you protect me forever， my Lord？” Ruru講一口标準的倫敦音，腔調同BBC的經典短劇如出一轍，表情卻十足的好萊塢式的誘惑。和很多同樣年紀的女孩子一樣，Ruru幾乎把Sex & City視為聖經，但枕邊擺着的，永遠是Jane Austin。

這種騎士情結存在于每個女孩子的心靈深處，而且根深蒂固。

吉良不語，拇指輕輕地在Ruru塗了甲油的指甲上來回摩擦着，仿佛要擦掉那美麗得過分的顏色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