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穆安之真心覺着小看了小牡丹, 這小子真是挺有想法啊,你還想拜三殿下做老大,穆安之就想問他一句:小子, 你老幾啊你!

穆安之平生也是頭一遭被人上趕着認老大, 穆安之問, “睿侯拖家帶口的,上有母親,下有弟妹,怎麽會被殺手組織拐賣?”

“不知道啊。”小牡丹想了想, 也很疑惑, “诶,要是老大你不說, 我還沒覺出來。我師傅也沒說。”

杜長史心說, 你這啥都不知道, 一無所用, 還有臉找殿下認老大。杜長史看小牡丹這個腦袋,估計他自己也不知道什麽有價值,杜長史問,“你不認識陸國公?”

“當然不認識了。是睿侯跟我師傅有交情,又不是他跟我師傅有交情。”小牡丹理所當然的說。

“那你還想過去投靠陸國公府?”

“我就是想了想,沒真幹。一想到他家就有不好的感覺。”

“你師傅有沒有跟你提過陸國公?”

“好像說過吧。我那會兒正在編新的牡丹舞,沒注意聽。我又不是江湖人, 也不打算做官, 沒留心。”

“那你留心什麽?”

“有什麽要我打聽的事, 可以告訴我的管家。喜歡看我跳舞的人多, 我認識的人也多,我可以幫着打聽。我要是聽到什麽有意思的事, 也會告訴管家。”小牡丹道,“這是我繼承師傅名字要盡的責任。”

“玄隐閣中你還認識別的人嗎?”“我認識的你們都認識,就是尋香、追風、狂刀幾個。”

“阖着我們不認識的,你一個都不認識?”杜長史盯緊小牡丹的眼睛,想這無知小子是不是在裝傻。

小牡丹對人情世故很随性,不過,他的感覺非常靈敏,無奈的對杜長史說,“玄隐閣的人并不在一處,我會認識尋香是因為他在帝都,我師傅跟他關系還可以,有過來往。追風狂刀是拿着玄隐閣的令牌過去,我才認識的。平時,各人幹各人的事,并不打擾。”

“那你們平時怎麽聯系?”杜長史問。

“告訴管家,他在外挂出牡丹燈,就有人來取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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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見過取消息的人嗎?”杜長史追問。

小牡丹一臉理所當然,“我平時要練舞,還要排新的舞曲、唱歌、交朋友,這麽忙哪裏有空管那些閑事。”

杜長史提醒,“傳遞消息才該是你的正業吧。”

“不是啊,都說是我們玄隐閣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的江湖小賊,我們平時都是各幹各的。之所以會彙聚消息也是為了大家夥兒方便。如果閣中有人來帝都,想查哪方面的事,會有一些頭緒。其他的,我忙的時候沒什麽新消息也沒關系。就是有時候讓我打聽消息,也得看我方不方便,不方便他們就會去找旁的人,并不來聒噪我。”小牡丹說的很認真,并不似假話。

杜長史更不解了,“玄隐閣這麽好,那你為什麽還會想投靠殿下?”

“我只是愛跳舞,又不是不考慮旁的事。”小牡丹道,“消息是很值錢的,玄隐閣不只我一個人,打聽消息的人肯定更多,這些消息就更值錢了。像馮剛那樣的人,他不過是個前鋒,後頭還有更大的人物。我要想平平安安的跳舞,就得有個穩固的靠山啊。我想了好久,就想到老大。”

說着,他還對穆安之善意的一笑,拱手抱拳,“老大你但有吩咐,我肯定盡心盡力,在不影響我跳舞的前提下,努力認真的完成。以後,我就是有靠山的人啦。”

穆安之不接這話,而是問,“我要知道你的價值?”

小牡丹一笑,“打想着投靠您開始,我就特留意可能與您相關的事。現在就告訴您一件,是我千挑萬選出來的要緊事。去年閣中曾有消息,希望我打聽一下刑部陝甘連環□□案。刑部趙侍郎很喜歡看我跳舞,平時他可愛顯擺那些奇詭案子了,這回我剛一提陝甘倆字,他臉色都變了,沒說幾句便走了。好幾天沒來,我就沒再理這事。但過了半個月吧,我記得是那天跳的是盤鼓舞,聽到一位陝甘籍的客商說那個犯人死了的事。”

小牡丹完全不明白這些事到底有什麽用,不過,他明白這些事對三殿下是有用的。他接着道,“還有一件事,我聽人說起過,一位姓朱的姑娘投靠了三皇子妃,那朱姑娘很有錢,聽說有好幾位宗室公子對朱姑娘有興趣,就等她出孝後就去提親了。”

穆安之與杜長史都知道朱閱,打穆安之審過朱家的案子,朱閱就與三皇子府走的很近。上次那棉車險被姓趙的轉賣,朱閱暗中打聽消息出了不少力。

不過,兩人還想聽小牡丹說說旁的事。

結果,小牡丹說完這兩樁事就不說了,他道,“直接與老大您相關的就這兩件事,旁的都是些瑣碎的話,多是誇您的,說您斷案好,就是脾氣有些神鬼莫近。另外也有我近一年打聽的消息,我懶得記那些事,就錄在本子裏,想着哪天你要是肯收我做小弟,我就把那本子送您。”

這小子還真不傻!

杜長史問,“你本子在哪兒?”

小牡丹偷眼瞧着穆安之,“老大您算答應了吧。”

“我有一件事始終不大理解,睿侯去世多年,玄隐閣一直都能維持,可見你們自有運轉的方式。為何你突然會想尋靠山?你落進馮剛的手裏,玄隐閣沒有想過尋你救你嗎?”

小牡丹道,“從去年開始,陸世子就常去牡丹閣看我跳舞,對我很好。我隐約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他并不是真正喜歡我的舞蹈,而是對我另有目的。可其實,雖然我繼承了師傅的名字,對玄隐閣的事并不太清楚。”

“我知道陸世子是太子的表兄,原本我對這些事無所謂,但他給我的感覺不好。我不能得罪他,也不想投靠他。”小牡丹為難,“可陸家是太子的親戚,想找個能與他家抗衡的,也不容易。”

“你覺着我能抗衡陸家?”穆安之問。

“不知道啊。但是我不喜歡陸家,就只能找您了。”小牡丹也很坦率,“您給我的感覺最好。”

杜長史心說,估計這小牡丹當着陸世子得是另一套說辭了。本身小牡丹的話裏,有用的消息并不算多,包括他本身也只是消息鏈中的一環,完全不負責帝都消息經營之事。甚至連玄隐閣在帝都的人手配置都不清楚,成天就是那點子蹦蹦跳跳的事。

倒是很知道找靠山。

不過,這小子能繼承“貪歡”這個名字,應該另有過人之處才是。

穆安之不會去煙柳樂坊之地,便是杜長史随小牡丹回牡丹閣取他記錄的消息簿。小牡丹不愧帝都第一舞蹈大家之名,住所精致不讓杜長史這世宦子弟。家中一位上些年紀的管家,見到小牡丹回家也很高興,迎上前仔細看了一回。

小牡丹朝管家眨下眼睛,指指杜長史說,“杜大人是我新交的朋友,青叔,我跟杜大人到屋裏說說話,你備些茶點來。”

“明白明白。”叫青叔的管家笑呵呵的下去準備茶點了。

杜長史看他倆眉來眼去,想着這小牡丹不是表面裝白癡,暗地裏下黑手吧。就聽小牡丹一聲招呼,“跟我上來,我房間在樓上。”

興許是數日未用,屋子有些清冷,小牡丹的屋子也與常人不大一樣,素色地板上除了一張床一架書,都是跟舞蹈有關的物什了。

杜長史就見他從一個大鼓下面啪的摳起一塊地板,然後自下面抱出個木匣,關好暗格後把木匣遞給杜長史,“這就是了。”

杜長史看這木匣渾然一體,只是最上面有九格,格中按五行八卦寫着幾個字,小牡丹一通按,木匣方則打開。杜長史道,“聽聞玄隐閣中有精通機關術之人,果然名不虛傳。”

“這匣子就一個了,你拿着這兩冊東西走,匣子我還有用。”

杜長史将簿子收到懷中,忽然說,“你為玄隐閣收集消息,他對你有什麽好處呢?”“每個消息按輕重緩急不同都有它的價值,我可以把消息賣了換錢,也可以存做貢獻值,如果我想打聽什麽,直接就能按我的貢獻值調取閣中消息。”小牡丹說。

“你失蹤這些日子,青叔沒打聽過你的消息?”

“雖然我還沒問,但青叔一定打聽過。只是他權限不高,馮剛是五品官職,青叔的權限不到,他打聽不出來。”

“你可以?”杜長史問。

“當然,我繼承了我師傅的名字。”小牡丹也沒認為這是如何了不得的事,他問杜長史,“你要我幫你打聽什麽事麽?”

“我是想問你,尋香的事你是怎麽知道的?”

“尋香是我師傅的朋友,他出事後,我就查了一次。閣中給出的結論就是:很大程度未死。我又查了一次他的去向,消息是:可能性最高的地方,北疆。”小牡丹說,“如果老大想查什麽事,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請一定不要見外。也不必懷疑我的忠誠,我會想認殿下做老大,其實也有師傅的原因。師傅離開帝都前曾交待過我,如果三殿下有需要幫助,而我力所能及之內,一定要幫助三殿下。”

“為什麽?我家殿下同玄隐閣沒有半點關系?”

“我怎麽知道,師傅這樣說,我就這樣聽。”小牡丹按壓指尖,“沒事我要練功了。”他被姓馮的抓去,好些天都沒練功,筋骨都硬了。杜長史告辭,小牡丹因為在拉伸筋骨,便未相送。反正師傅怎麽說,他怎麽做呗。小牡丹很快将這些事抛在腦後,一心一意的練起舞蹈來。

☆、二一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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