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融入
陸海工作的第二十一天，程鑫和他住到了一起。
兩人在同一家旅館雖談不上什麽交情，可好歹也在同一家酒吧工作，性質區別也比較大，但并不妨礙兩人成為至少表面看起來不錯的朋友。恰好知道對方也有租房的意向，兩個窮人便有了合租的想法。
按道理，程鑫做着這種皮肉工作不會過不好，但事實上，程鑫不是個随便的人，每一段關系他都在認真經營，而不只是單純的床上床下。
也會有碰上真愛，可，能有什麽好結果，到頭不過空夢一場，來這酒肉場中找慰藉的人不會是個好戀人。
運氣不好的就像這個蔣宇擎，把你當炮♂友，想要了，随時随地來一發，也不管，不要了，扔了就是，又不是什麽名貴到舍不得的東西。看吧！不過是東西。
一開始或許程鑫看不清，越到後來就越是心寒，冷了的心也就不那麽在意了。
那些什麽不甘心，嫉妒，都是演的，受點傷讨要些分手費也是好的。
誰讓自己平時非得裝出白蓮花的樣子，只拿些分內該拿的，到了最後也不過是得個溫飽多一些的境地。
程鑫想着這些感到有些心累，嘆了口氣，坐在吧臺上喝了口烈酒。眯眼看了看在工作的陸海，身材挺拔，渾身散發着內斂的魅力。
遞給客人菜單，陸海擡頭望了望，恰好和正在看他的程鑫對上了，就微微牽了個嘴角示意一下。程鑫一愣，似乎是沒料到自個兒的打量被發現，不過也沒覺得什麽就舉杯回了個意思。
全程看完對方的所有神态，陸海才收回目光，把客人所要的東西就記到了自己腦子裏。
酒吧裏昏暗的燈光忽明忽暗閃爍個不停，讓陸海不那麽俊美的臉隐在微微的燈光中。
程鑫一口喝完杯中的酒，重重放下，酒杯和吧臺撞擊發出凄厲的慘叫。
“記賬上。”丢下這句話程鑫就匆匆離開了，腳步淩亂，不知是醉了呢還是沒醉。
陸海回到兩人租的房子裏，烏漆墨黑的客廳被暖黃的燈光照亮驅散了外頭的寒冷。
不那麽好聞的酒味傳來，定睛一看，程鑫沒有骨頭似的躺在沙發裏，眼眸微閉，睫羽不住地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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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多識廣的陸海自然一眼看穿對方拙劣的演技，也不去拆穿他，徑自走到浴室去洗澡。
待到陸海關上門，程鑫就睜開了眼睛，那眸子蒙上了一層水霧，掩蓋其中真實的情緒。
落地窗外燈火通明，汽車不停地遠去又歸來，霓虹燈閃爍，眼花缭亂。夜空中丁點的星點綴在黑幕上，一彎明月散發着清冷的微光。
這就是程鑫所在的塵世。
可他眼中的呢？
大抵不那麽美好吧！
沖完澡的陸海穿着浴袍擦着頭發走出浴室，恰好看到程鑫盯着窗外發呆，渾身透着一股厭世的氣息，仿佛這個人馬上就能破開窗戶，從高樓摔落。
他心裏發緊，上前摸了摸程鑫的柔軟的頭發，那人像是被驚醒一般，擡頭，眨去迷蒙的霧氣，一臉茫然。
“去睡吧！”陸海不動聲色地收回手。
“唔。”程鑫回了個無意義的音就搖搖晃晃站起身來朝主卧走過去。
看着程鑫走進房，陸海也轉身進了客房。他在床上翻開一本筆記，簡練地開始記筆記，那些字和人有些不太一樣，處處透着鋒芒卻又斂在其中。至少和他平時溫和的形象不那麽相符。
合上筆記，鎖好密碼鎖，睡覺。
密碼鎖，實在是很可疑呢！
周末陸海有一天放假，舒服地睡個了懶覺，起床把垃圾帶下樓扔掉，跑了兩圈，嘶，外面開始降溫了，該添點衣服了。然後回到屋子裏刷牙洗臉洗澡。
幹幹爽爽一件衛衣一條牛仔就往外走。陸海漫步走在街道上，這次終于沒再感到明顯的敵意，融入了一個圓。
小有積蓄的陸海也總算能夠理直氣壯走進服裝店買些衣服為寒冷天氣的到來做些準備。
“先生，您要試一試嗎？”陸海剛拿起一件大衣，服務員就熱情地問道。
“嗯。”
一面鏡子前，陸海穿着黑色的收腰大衣，寬肩窄腰，把衣服襯得格外帥氣。
最後在銷售員小姐的極力推薦下，陸海為這件衣服掏了腰包。
拎着衣服褲子的陸海更加像個本城人，買咖啡的時候居然有人用本地話和他攀談。幸而，陸海在這的一個月裏竭盡全力做的一件事就是學會本地話，所以現在他完全可以毫無障礙地和人日常交流了。
随後陸海拎着衣服往家裏走。遠遠就看到樓道口有兩個人在拉拉扯扯，陸海慢下腳步決定觀察下局勢再過去免得被波及到。
怎麽又是程鑫這破孩子事兒真多。
兩人先是言語交談，似乎沒談攏，一方聲音大了起來，程鑫就直接一拳上去了，好樣的。真是一言不合就打架。
在兩人扭打在一起，程鑫落入下風的時候，陸海把衣服放到一邊，走上前去，把兩人拉了開來，力氣大得驚人。
“怎麽了？”冷靜的聲音讓程鑫冷靜下來。
打紅眼的對方并不想善罷甘休，挑釁道：“喲，怎麽打不過我就找幫sou啊？臭女表子。”只是舌頭被打得不太靈活，讓人平白覺得好笑。
“哼！”程鑫沒說話，一臉不屑。
陸海一把把人推得老遠，拎上衣服，拉着程鑫就往樓上走。
“喂！沃日！”那人坐在地上一臉懵逼，怎麽就打着打着分開了呢？怎麽就只剩自己一個人了呢？
進了屋子，陸海一點也不好奇對方那點破事，就沉默地往自己房間走去。
“謝謝。”身後傳來程鑫小聲的道謝。
“不用。”
門在兩人之間緩緩阖上，隔斷了微弱的聯系。
陸海捏了捏鼻梁，把衣服扔到衣櫃裏，躺在床上眯了一會兒。然後拿起了筆記本又開始記筆記。
雖然身體勞累可但陸海還是很高興今日有所收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