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更】

闫禹說的海島,就在山崖下,是王室的私人後花園。

陸一揚送婁清到了山頂的大樓跟前,沒進去,繞到一側,乘電梯下去了。

婁清在電梯上看了眼,發現山崖後并不是一個海島,而是五個月牙形的海島。海島錯落分布,相互距離都不遠,以很寬的橋連接。海島上面郁郁蔥蔥,也看得到一些建築。

電梯抵達到山崖下,出來是一個建在海上的平臺。

陸一揚沒有上橋的打算,對婁清說道:“這裏就是海島,但具體在哪一個上面,你得問一下陛下。”

婁清望去,站在同一水平線上,海島就不再迷你,前面的海島一擋,幾乎就看不到後面的另外四座了。

“這些海島就用來看風景?”

陸一揚沉默了一瞬,然後說道:“這個你還是去問陛下吧。我先上去了。”

婁清挑眉,目送陸一揚進了電梯離開。

等電梯登頂後,婁清才收回視線,然後邊上橋,邊給闫禹撥去了一個通話。

闫禹很快接了。

“婁清。”

虛拟耳機懸浮在耳廓,仿佛闫禹貼着婁清的耳朵說話。

婁清的腳步一頓,耳朵紅了。

“咳,陛下我下來了,你在哪個島上啊?”

闫禹答道:“第三個,你沿着環島橋走,從右邊繞過來,右手邊那個就是,我出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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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清:“嗯,好。”

雖然之前在山崖看着五座海島的距離不遠,但實際走起來卻不近。

婁清,一個走十幾分鐘就血條見底的撲街,憑着對見闫禹一面的強烈渴望支撐着,終于堅持到了最後一步。

“婁清。”

闫禹已經等在海島跟前,遠看到婁清後,臉色一變,上前幾步扶住了婁清,“怎麽臉色這麽難看?不舒服嗎?”

婁清被闫禹一扶,直接就腿軟了,幾乎挂在了闫禹的手臂上。

“我,就是,累的。”

闫禹:“?”

婁清喘了幾口,稍微可以自己站着,但還是沒松開闫禹的手,仰頭跟闫禹訴苦:“你說的對,我得鍛煉,這身體太弱了。”

在飛船上的時候,婁清還對自己挺有信心的,但現在一想,飛船雖然寬敞,但實際走動的最遠距離下來也不到五分鐘。

闫禹更沉默了:“…………”

他昨天也沒想到會弱成這樣。

“去休息一下吧。”

闫禹扶着婁清走下橋,到沙灘上的一張大椅子上坐下,然後說道:“一會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婁清卻拒絕了:“不用,還是走路吧,總不能一直這麽弱。”

說完,婁清偏了下頭:“陛下也坐。”

這個椅子非常寬敞,更像是個軟塌,闫禹躺上去都沒問題。

闫禹看了眼,然後在距離婁清一米遠的地方坐下了。

婁清一直盯着他,看到闫禹坐下的時候,尾巴在椅子上盤成了個弧形,原本是想朝着婁清這邊彎的,結果頓了一下,又彎向了另一邊。

不知怎麽,婁清就忽然抿起了嘴角。

闫禹瞥到婁清的笑容,疑惑了一下,“怎麽了?”

婁清的笑容沒收,反而笑出了聲:“沒什麽,就是覺得這裏的風景還不錯,心情好。”

闫禹:“…………”

他似乎不太明白這種“心情好”的狀态,但快樂是會感染人的,于是闫禹的表情也逐漸柔和下來。

婁清的雙手朝後,撐着身體斜仰着看闫禹,問道:“陛下,我聽陸一揚說,這五個海島都是你的後花園,這裏面都有些什麽啊?”

闫禹聽到這話,臉上柔和下來的表情卻忽然又淡了幾分。

他沉默了兩秒,才說道:“沒有特別的,只是我有時候會來這裏住幾天,算是一個小別宮。”

婁清“哦”了一聲,又問:“那你頭疼好一點了嗎?”

闫禹一愣,低頭看向婁清:“誰跟你說我頭疼的?”

婁清答道:“中午茜姐跟我說的。”

闫禹:“你中午不是跟陸一揚在吃飯嗎?”

婁清點頭:“嗯,茜姐和伍蘭也在一起——伍蘭那小丫頭可真能吃。”

闫禹聞言,身體微僵。

婁清:“?”

“哦。”

闫禹收回視線,掩去了眼底一閃而過的尴尬,回答了婁清之前的問題:“頭疼不礙事,也不算疼。”

婁清想起在飛船上采血的經歷,揶揄道:“你的‘不疼’可信度不太高。”

闫禹顯然也想起了那件事,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婁清,帶着笑意說道:“這次是真的不算太疼,而且持續時間并不長。”

但除了頭疼還有其他的症狀,只是魏樂茜不知道。

婁清問:“那你現在疼嗎?”

闫禹張了張嘴,想說不疼,但看着婁清的眼神,還是說了實話:“有點。”

婁清立刻就變了臉色,“那你回去休息吧。如果疼狠了,還是要吃些止疼藥——适量的藥物不會形成依賴的。”

闫禹聽着婁清的念叨,臉上浮上個笑容:“真的不算疼。——你在這裏住的還習慣嗎?”

婁清看着闫禹的淺笑,呆了一秒,然後連忙點頭:“很習慣,我挺喜歡這裏的。特別是這裏的美食,那個焖寶罐可真好吃。——你最近忙嗎?”

闫禹沒想到話題換這麽快,點頭:“現在是年末歲初,有一些東西需要我親自審理,所以會有點忙。”

德源卡就一個國家,對其他星球的外交也幾乎等于零,所以雖然身為國王,但闫禹空閑的時候還是很多的。

婁清頓時就來了興趣,坐直了,望着闫禹:“那你閑下來的時候,可不可以帶我去狩獵?”

他之前問過魏樂茜,闫禹的興趣是狩獵。

闫禹點頭:“可以,但你要聽話,野外很危險。”

Yes!

婁清發誓保證:“我一定聽話!”

婁清本來還想趁機跟闫禹多聊點——主要是想讓闫禹多許諾幾個能讓他們獨處的機會,但沒想到闫禹卻很快讓他離開了。

婁清看出了闫禹的神色不太好,問道:“是不舒服了嗎?”

闫禹還坐在那裏沒有動,眼裏的十字星芒收縮了一些,雙手交握,似乎是在壓抑着什麽:“嗯,你自己先上去吧。”

婁清還想說什麽,但看闫禹拒絕的态度和不适的表情,于是只能離開。

闫禹就坐在那裏,目送婁清離開。

當婁清的身影被海島擋住後,闫禹的手才一松,同時他的身上忽然浮現出了一道光膜。

那光膜緩慢波動,一突一突,像是心跳一樣。

闫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站起身朝島嶼深處走去。

婁清坐着電梯往山崖上走的時候,看了眼剛才的那個海灘——闫禹已經沒在那裏了。

婁清的神色凝重——顯然,闫禹的并發症并沒他和魏樂茜說的那麽輕松。

叮。

電梯到了。

陸一揚還等在外面,見婁清出來就開始叭叭:“送個手套這麽久,你也太能磨了。”

婁清一愣,然後摸了下兜:“啊,忘記給他了。”

陸一揚:“?”

陸一揚:“那你們剛才這麽久是在幹嘛呢?”

婁清微微蹙眉,“在說他的病。”

陸一揚一愣,狐疑道:“陛下都跟你說了?”

婁清垂下眼睑,點點頭:“茜姐說是頭疼,原來是騙我的,剛才闫禹發作了,才讓我先走的。”

陸一揚聞言,嘆了口氣:“哎,魏部長才來三年,她能知道這些就不錯了。不過你別擔心,陛下發作也就那麽一會,而且就算不可控,在海島上也傷不到其他人——不然他去島上住的心思不就白瞎了嗎?今天也是你,要是別人,這個時間是上不了島的。”

婁清的心髒猛地一揪,他擡頭看向陸一揚:“他到底怎麽回事?”

陸一揚一愣,然後反應過來,頓時跳腳:“我操!你詐我!”

剛好這時,山崖下忽然傳來一聲悶響。

婁清回頭看去,只見剛才他登過的小島上,中間的樹叢一片搖晃,然後其中一棵大樹緩緩倒下。

“闫禹。”

婁清轉身就要重新進電梯,但被陸一揚一把拉住了。

“你去了能幹嘛?添亂嗎?”

婁清的腳步停下,胸口起伏。

陸一揚看他這樣,也有點兒無措,最後低罵了一聲,說道:“行吧,我都跟你說。”

婁清看向他。

陸一揚:“其實真不是什麽嚴重的情況。就是在頭疼的時候,心情也不會好。咱們普通人心情不好,有時候會砸桌子、砸板凳什麽的。陛下也一樣。

但是陛下的身體情況擺在那兒,哪怕他只是普通地砸個桌子,那砸出的碎片也能飛出子彈一樣的速度。

所以在頭疼的時候,陛下會住到下面的海島上,免得傷害到其他人。”

婁清蹙眉:“只是這樣嗎?”

陸一揚收斂了平常的吊兒郎當,露出只有在闫禹跟前才會露出的肅穆神情。

“對,是這樣。”

婁清盯着他的眼睛:“真的?”

陸一揚不動聲色地答道:“真的。”

他在說謊。

婁清心裏明白,陸一揚也明白婁清看出來了,但他們更明白的是,只要陸一揚不說,婁清就沒有辦法讓他說。

沉默幾秒後,婁清收回了視線:“好。闫禹會有危險嗎?”

陸一揚的回答模棱兩可:“沒有意外就沒有危險。”

婁清咬了下牙,還想問什麽的時候,忽然聽到旁邊傳來一陣孩子的哭聲。

作者有話要說:  陸一揚:我嘴緊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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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今天上班了,下班回來再二更!

只剩五個口罩了,希望單位能發口罩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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