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二更】

嘟——,嘟——,像之前兩次給國王夫婦打電話一樣,第一遍的電話依舊沒有人接聽,第二遍電話響過十次的時候,電話才終于被接通了。

“喂。”

薩維馬索國王的語氣依舊生硬,以前婁清以為那是因為心愛的幼子被迫和親後的壓抑難過,但如今跳出桎梏,卻只聽出了陌生和冷淡。

婁清沒有表情地張嘴,聲音卻軟和帶笑:“父親最近好忙,我每次打電話都要打兩遍才能聯系上您。”

國王沒有理會婁清後半句的“抱怨”,接着婁清前半句說道:“嗯,是很忙。你是有什麽事嗎?”

婁清嘲諷地勾了下嘴角,語氣依舊軟和:“哦,是這樣的,我剛才看到我腿上有一塊疤,圓形的,樣子很奇特,但我忘記了那是怎麽留下的,所以好奇想問問。”

這是一個簡單但不是那麽有效的測試辦法,因為只要對他的這具身體的過往稍微有些了解,就會立刻拆穿。

“疤?”

國王一愣,語氣很意外,然後又說道,“你身上哪有什麽疤?”

婁清看了魏樂茜一眼,魏樂茜本就豎着耳朵,這會立刻發給婁清一張圖片,是一張小腿上有着疤痕的圖片。

婁清看着那張圖,說道:“您忘了嗎?就在小腿肚上,是個圓形的疤,樣子很奇特。我給您發過來看看。”

婁清把那張圖片發給國王,國王沉默幾秒後,立刻“啊”了一聲,“這個疤啊,這是你小時候摔了一跤,做了個小手術留下的。”

婁清笑了,“您确定?”

國王的語氣篤定:“當然。這是手術儀器留下的,所以形狀才這麽奇特。我是你的父親,還能記錯這種事嗎?”

婁清附和:“好的,我知道了。那我就不打擾父親了,再見。”

國王也恨不能早點挂電話,立刻應聲;“嗯好,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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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斷電話後,國王長長松了一口氣,旁邊坐着的小太子卻立刻放下了飯碗,碗筷在桌上發出了“砰”的一聲響。

國王和王後看過去,國王很無奈:“你又做什麽?只是一個電話而已。”

小太子咬着牙,憤恨道:“現在是一個電話,但以後呢?你們難道沒看到這幾天他頂着我的名字做了什麽?現在好多我原先的粉絲都轉黑了,他們說我以前的優雅是假的、溫柔也是假的、連畫技都是假的,就因為他的新賬號發的那些莫名其妙的粗俗東西!”

小太子說着就委屈了起來,眼裏包了淚,抽了一口氣才接着說道,“我還要等到什麽時候?等到他把我的名聲全敗壞了,等到我的榮譽和聲名都不可挽回嗎?——而且他說不定都已經察覺到什麽了,不然為什麽忽然問起身上的疤來了?”

這一點倒讓國王和王後有些顧慮了。

王後嘆了口氣,“好吧。計劃提前一點時間也沒關系,反正已經過去快一個月了,他也剩不了多長時間。”

小太子頓時大喜,走到王後身邊坐下,抱住王後的胳膊:“謝謝母後。”

國王卻有些擔心:“這樣好嗎?萬一弄巧成拙,暴露了人造人的事,祖王那邊會不會——”

“——這點小打小鬧祖王怎麽會放在心上?如果不是不可抗因素導致祖王進不了德源卡,現在坐在聯盟議會首席的,就是我們婁家了。”

王後打斷國王的話,神态倨傲,“這事我會跟祖王彙報的,現在是咱們的小心肝開心最重要。”

小太子聞言,開心一笑,又看向國王:“父王……”

國王最受不了他這樣,無奈嘆氣,“好,随你,你開心就好。”

小太子頓時大喜,站起來殷勤地給國王夫婦夾菜,一時間屋內歡聲笑語。

另一邊,魏樂茜看到婁清取消耳邊的虛拟耳機,立刻湊過來:“确定了嗎?”

婁清點頭,然後問魏樂茜:“你那張圖是哪兒來的?”

魏樂茜答道,“當初那個定制公司為數不多的幾張圖,那個痕跡是定制人特有的一種創口,普通網絡上絕對搜不到。”

婁清投去一個贊賞的眼神,“謝謝。”

魏樂茜笑了一下,随即又嘆了口氣:“雖然我在小太子那個弟弟冒出來的時候,就覺得你不是小太子,但還真沒想過會是這樣,這也……啧,如果是這樣,那對薩維馬索那一家人就得用最壞的打算了,我敢打賭,他們為了讓小太子拿回以前的榮耀,絕對會拿你當踏板,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婁清也意識到了這件事,但态度卻和之前的溫和包容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彎。

“當然是反擊。”

魏樂茜立馬就兩眼放光了,“來來來,說說呗。你草哥我在Vast上也是個網紅哦~”

婁清白了她一眼,“暫時用不上你。需要你配合的時候,我會毫不客氣的。”

魏樂茜哼哼了一聲,“那可多謝了啊。——這事兒我會替你保密的。”

婁清笑了:“謝謝。其實別人我無所謂,但闫禹那裏我想自己告訴他。”

魏樂茜的視線往下掃了還在蹭婁清的雪豹弟弟一眼,心想,不用了,他已經知道了。

“那我們出去吧。”

婁清說着,駕駛着代步車開出了小巷。

車子剛開出去,就看到了陸一揚從另一邊拐角走過來,陸一揚看到他們,立馬笑着招手,“喲,殿下來——”

話沒說完,就見代步車上忽然沖下一團毛球,小炮-彈一樣直蹦進了陸一揚的懷裏。

魏樂茜是早上見過伍蘭,所以直到雪豹是弟弟,但陸一揚不知道。于是陸一揚幾乎條件反射要抽出随身匕首揮過去,但在千分之一秒的瞬間,他的第六感仿佛意識到了什麽,停下了動作,然後毛球就撞進他懷裏。

陸一揚抱着毛球,低頭一看,就對上了那雙十字星眸。

陸一揚:“……”

陸一揚:“???”

您咋還變形了?

雪豹弟弟沒工夫跟陸一揚耗,伸出爪子拍在陸一揚胸口,特別用力。

你看!

陸一揚低頭一看,就見雪豹弟弟的爪子前半截已經呈現半透明的狀态了——這是伴生即将回到主體的表現。

陸一揚是知道他們陛下還沒跟婁清坦白伴生的事的,于是立刻懂了。

“啊!”

陸一揚演技浮誇地沖着因為弟弟忽然跑下車而驚吓到想趕過來的婁清喊,“陛下說要趕緊把弟弟送過去,我就先走啦!”

說完,抱起雪豹弟弟就是一個百米沖刺,一個拐彎就不見了。

婁清:“???”

魏樂茜:“……”

·

十分鐘前,森林。

闫禹一路步行,一直走進了森林深處。

剛才那無聲的呼喚十分短暫,但絕對不容錯認。或許變異者的德源卡人或者變異者的後代們感應只在那一瞬,但棘蟲不會。

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樣,棘蟲最近的活躍或許也有了解釋。

闫禹的腳下不停。

初春的森林裏是一片生機盎然的綠,早春的野花稀稀落落地綻放着鮮嫩的顏色,蘇醒的動物們隐沒在林間,時不時發出一兩聲奇異的叫聲。

而随着進入森林的深度增加,周圍的景色也在悄悄發生着變化。

漸漸的,棘蟲增多了。

孢子蟲非常細小,六芒星的截面兩邊對稱,宛如蝠鲼的胸鳍一樣緩慢扇動着,在草叢裏、樹木間悠然地游弋着,混在采蜜的蜂蝶中,竟也美的和諧。

而不同以往的是,它們落在花草樹木上、動物上、人的皮膚上,不再像以前那樣化水寄生,而是如鴻毛一樣輕輕落上,然後又會離開,只有少量的還會寄生,但孢子蟲對已經被棘蟲寄生過的人沒什麽大影響,所以并沒有人在意。

闫禹停下了腳步,視線在周圍逡巡一圈後,對跟在他身後的中将說道,“給其他大陸發函問一下棘蟲的活躍情況。”

中将的聲音很激動;“是。”

頓了頓,中将按捺不住心中的猜測,問出了口:“陛下,您覺得這會是蟲王卵孵化前的預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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