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霍朗下了床,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想着對策,到底該說什麽他才能逃脫這似乎逃不掉的“床事”,可是急得滿頭汗的他也說不出話,而此時此刻,房門被打開了。
一心想着找理由躲避的霍朗也沒聽到隔壁水聲停了,嚴璨開了門,他擦幹了全身,卻只在腰際裹了一條白色浴巾,手裏拿着一個玻璃杯,裏面裝的是白開水,他的頭發也沒有全幹,很濕,但格外的有型,他懶懶地喝着水,看着霍朗,霍朗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身為模特的霍朗還比嚴璨略矮,嚴璨的腿很長,肩寬腰窄,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腰側兩條人魚線上好像還沾着幾滴水,隐約能看見六腹肌随着呼吸顫動,充滿爆發力的身材,就像優雅的美洲豹,胸肌上的兩點……
霍朗此時咽了一大口口水,嚴璨不像霍朗那麽白,有一點小麥色,他的一舉一動間都散發着男性荷爾蒙,嚴璨又仰頭把最後一口水喝完,霍朗看着他的喉結随着水的滾動,感覺自己全身都動不了了,嚴璨此時此刻放下水杯,一步步走向霍朗,一把攔住他的腰就吻了上去。
他的嘴裏好像還殘留着一點水,慢慢地渡給了霍朗,霍朗本來應該覺得很惡心,可是他卻一點都不排斥嚴璨的行為,還被逼着把水咽下去了,嚴璨看霍朗把水咽下去,眼睛眯了一下,霍朗此時被吻地七葷八素,就在嚴璨在脫他上衣最後一個扣子的時候,他抓住了嚴璨的手,嚴璨離開他的唇,沒說話,只盯着他看。
“我……其實,不是,霍朗。”
我靠,霍朗你會不會找理由,你說這個是什麽意思。霍朗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在心裏罵了自己一百遍,怎麽辦,今晚上小菊花就要不保了。
嚴璨笑出了聲,左手攔着他的腰,右手卻撫摸着他的臉頰,道:“你怎麽了?”霍朗看見嚴璨的眼睛瞬間就沒話說了,嚴璨的臉朝着窗外,窗外的燈映照在他英俊的臉龐上,每一寸每一分都那麽深情,可他們倆不過是肉/體關系啊。
嚴璨看着他,光是用看,霍朗就覺得自己說不出拒絕的話了,再加上這具身體本身好像也很向往嚴璨,嚴璨閉上眼睛又深吻着霍朗,把他抵到窗邊的牆上,另一只手繼續扒開霍朗的衣服,霍朗的衣服被褪了一半,露出了左肩,嚴璨握着他的肩膀一寸寸地吻下去,霍朗此時眼淚都要掉出來了,可卻硬忍着,自己內心卻一個勁地在罵自己,可他拒絕不了嚴璨。
嚴璨感受到了霍朗本能的顫動,他停了下來,一句話也沒說,甩手轉身就離開了房間,途中沒有看過霍朗一眼,霍朗呆愣地站在房間裏,全身抑制不住地顫抖,雙腿好像支撐不住身體,順着牆蹲了下來,淚水全沾住了臉,隔壁房間又再次響起了水聲,霍朗坐在地上,衣服開着,心裏亂得像麻,他突然瞥見桌上有一包煙,他很想抽,可沒看見打火機。
這次,嚴璨洗了很久,很久都沒出來,霍朗等着等着,就坐在地上睡着了。
第二天,霍朗打了一個噴嚏,醒了,天亮了,他感冒了。
如今是十一月,天氣并不是很暖,開着空調的房間也抵擋不住霍朗身上陣陣的寒意,他好像被丢棄掉的一樣物品,嚴璨就這麽把他丢在這裏,一句話沒說,就走了。
霍朗從地上站起來,從房間裏到處摸索打火機,終于找到了一個打火機,他拿起一包煙,點起煙他就抽起來了,打開窗戶,看着窗外,霍朗嘆出了一口氣,心裏很是寂寥,卻不知道這清晨莫名而來的痛覺從何而來。
霍朗又走到床頭,他不知為什麽心裏好像對嚴璨有種愧疚,可是他又很不想就這樣,于是拿起手機,随手就給嚴璨的電話號碼發了個短信“對不起,昨晚的狀态不是很好。”
他惴惴不安地按了發送鍵,又看見另一條短信發了過來,是christina的,他用英文發來的短信,意思是,我回日本了,後會有期。霍朗回了短信,突然一通電話打了進來,是陌生號碼,霍朗随即就接了電話,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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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兩點過來,有個廣告很适合你,最近你也沒什麽通告,閑着也是閑着,不會不屑于賺這點錢吧?”
電話那頭傳來關荃的聲音,霍朗一下精神了,連連回答是,挂了電話就開始收拾自己了,昨晚上受涼,兩個眼袋腫得很嚴重,刷牙的時候霍朗又看了看手機,嚴璨依舊沒有給他回短信,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霍朗突然很想今天簽了廣告合同後去找嚴璨,這個瘋狂的想法讓霍朗一驚。
驅車來到公司,廣告廠商已經在辦公室等着霍朗了,關荃也在,給廣告廠商介紹着霍朗,“這是我司旗下我帶着的一個新人,霍朗,我覺得他的形象很符合貴公司産品的形象。”那廣告廠商是一位中年男人,他上下打量了霍朗,伸出了手,對霍朗打招呼道:“你好,我是Vc純果粒的廣告策劃。”Vc純果粒?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果汁大亨,屬于外資企業,最近才打入中國市場,沒有找名人,反而找他這個新人,讓霍朗有些奇怪。
“關經理,你的眼光果然不錯,這位新人我看就很符合我公司的形象,合同在這兒,就簽了吧,明天就可以拍了吧?”那中年男人和霍朗交談幾句了以後對着關荃說着,關荃淡淡一笑,點了點頭,對着霍朗說,“還不好好謝謝張主任的器重?”霍朗連忙站起身接過合約,鞠了一躬,簽了自己的名,把合約遞給了張主任,那張主任也滿意地離開了。
拍廣告的時間是明天早晨七點,一大早就要趕赴攝影棚的霍朗突然覺得自己有事做,非常的充實,關荃就在他要離開之時,說了一句話,“《刀山》的劇本好好看,不要丢人。”
“是,荃姐。”
左思右想,霍朗還是跟着自己的想法驅車來到了高樓林立的CBD商業中心,這裏是國際金融中心,也是嚴璨集團企業的工作寫字樓,嚴璨本身就是富二代,家裏有不少風雲人物,父親是政界有名的政治家,母親是某大學知名教授,嚴璨上面還有兩個哥哥,他最小,但也不凡,這企業固然有父輩的努力,可如今能把企業發展到如此都是嚴璨的功勞,嚴璨的大哥随父親從政,嚴璨的二哥是國內經濟領域極具影響力的撰稿人,而嚴璨從商,從小都是資優生,順風順水,如今嚴家只有嚴璨一人未婚。
霍朗走進那大樓,裏面穿着西服的人走來走去,異常繁忙,他一個穿着灰藍棉襖、牛仔褲、運動鞋的人簡直與這裏的氣氛格格不入。他徑直上了電梯,輸入了樓層,剛要跨進那走廊裏的辦公室,就被前臺小姐攔住了。
“請問,先生,您要找誰?”
“我,我找嚴璨。”
那前臺小姐一臉疑惑,又耐心地詢問道:“先生,您有預約嗎?”
“沒,沒有。”
話音剛落,就看見嚴璨一臉笑容地和身邊的另一位說着話,霍朗一直目光灼灼地看着嚴璨,他一身筆挺的西裝,渾然天成的氣質襯托着他的優雅,但他頭也沒回地就跟着那個人走進了電梯,霍朗想要出聲喊他卻沒有發出聲音,于是回頭看着前臺小姐尴尬一笑,那前臺小姐面無表情地卻帶着微笑說道:“不好意思,先生,您沒有預約是不能見我們老板的。”嚴璨也沒說什麽,微微一笑道:“那我就在這裏等他吧。”
于是霍朗就坐在了前臺小姐面前的一個沙發上,坐在那裏拿出了手機刷刷今天的資訊,這裏空調很足,很暖和,加上霍朗重感冒本來頭就很重,手機沒看一會兒就又要睡着了。
嚴璨回到公司以後已經是五點十分,快要下班的時刻,那前臺小姐突然起身,看見了嚴璨,喊道:“boss,這裏有位先生一直在等你。”嚴璨其實沒有注意到他,只見身材并不矮小的人卻蜷縮成一團在沙發上,臉上有點紅,表情很放松,嚴璨對着前臺小姐默默一點頭,對着她說:“你先下班吧。”
霍朗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而且是他從來沒來過的一個房間,他一下坐起身,揉了揉眼睛,衣服穿的還是好好的,身上還蓋着被子,味道是他熟悉的柑橘混合青草,難不成這是……
他記得他明明是睡在沙發上的怎麽醒來就躺在床上了,他穿上鞋子,拉開門,就看見嚴璨背對着他,拿着一根煙,對着巨大的落地窗,看着外面燈光璀璨的夜景,他抽着煙,淡淡地回了一句:“醒了?”
霍朗突然覺得臉有點紅,是不是嚴璨把他抱進來的?不過他今天是來“讨好”嚴璨的,他嗯了一聲,就走到嚴璨的身後,他沒有嚴璨高,不過他兩只手就擁着嚴璨的腰,以一個環住他的姿勢,頭枕在他的肩膀上,什麽話也沒說,嚴璨熄滅了煙,轉過身,就吻上了霍朗的唇,那吻很急切很猛烈,就好像被困在囚牢裏的野獸突然被放了出來,霍朗連連被嚴璨吻得退了好幾步,一直抵到了他的辦公桌上,霍朗也試着閉上眼睛,迎合嚴璨的吻,就好像本能般的歡愉,他自然地把雙手搭在嚴璨的肩膀上,他送出自己的唇與嚴璨抵死纏綿,不過霍朗想,如果是別的人,他大概不能這麽快接受了,這副身體的原因,存在對嚴璨的依戀,他只能遵循內心的想法,即使他覺得自己一輩子也不可能喜歡男人。
可嚴璨就給他一種致命的誘惑,這種人,你沾不得,一沾便是蝕骨之毒,永世放不了手。昨天那一晚,霍朗好像想清了很多,面對嚴璨的離去,面對自己如今的身處困境,什麽人都不認識,什麽親人朋友都沒有,嚴璨是他的唯一,即使他知道嚴璨的唯一并不是他,他只想有個人陪着他,面對這世界,即便不出名,一輩子就這麽喪失尊嚴地被包養,他也就這樣了吧,堕落就堕落好了。
嚴璨突然停止了吻,霍朗閉着眼睛,卻流了淚,嚴璨知道他并不是抗拒他,可他現在這幅泫然若泣的模樣,讓他很是疼惜,他抹了抹他的眼淚,對着他的臉頰輕吻一口,道:“餓了吧,回家吃飯。”霍朗點了點頭,他跟着嚴璨出了辦公室,走到了地下停車庫,嚴璨的車倒是不是特別的拉風,并不是什麽豪車,他對着霍朗說:“你的車先放我這兒,今天和我回去,明天開別的走。”霍朗此刻點了點頭,重感冒的他頭暈暈的,現在情緒也很低落,坐上副駕駛,乖乖的,什麽也沒說,為了緩解氣氛,嚴璨拿出一張光盤,播放起了音樂。
純音樂跳躍的曲調好像撫慰着霍朗,他聽着音樂,看着車窗外的來來往往的人群,好像下起了細密的小雨,打在車窗上,車停了,等紅燈,紅燈的秒數不短,斑馬線上過往的行人撐着傘的優雅地閑庭漫步,沒帶雨傘的慌忙地跑到馬路的那頭。
突然霍朗感覺自己的左手被一個溫暖的手掌握住了,他側目看着嚴璨,嚴璨卻沒什麽表情,淡淡地起步開車走了,握着他的手,開的車也很穩,霍朗很心安,他突然發覺自己好像也沒那麽抗拒嚴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