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赫，你在看什麽？”
悄悄走到林赫身後的鄭遠山捂住了林赫的雙眼，低聲在他耳畔詢問道。
林赫溫柔地用自己的右手撫上鄭遠山的雙手，害羞而又欣喜地回應道：“遠山學長，別鬧了。”放下手的鄭遠山順勢坐在林赫的身邊，看着他的側臉，林赫平靜而又舒服地靠在椅背上，擡頭望向正對面的圖書館略高的圓拱形長窗，又看向鄭遠山的雙眼：“看雨滴彙流。”
“雨水有什麽好看？”
“雨滴打落在窗戶上，斑斑點點的雨一點點變成雨珠，彙合成一股水流，順延着窗戶流下，再彙流，再流下……唔……”
他始終不知道林赫為什麽那麽喜歡看雨滴，他只想吻上那張“喋喋不休”的唇而已，而且他就那麽做了，林赫倒在他的懷中，紅着臉卻還是沒有抵抗：“學長，這裏是圖書館啊……”
“那又怎樣。”
一瞬間回神的鄭遠山以為自己是花了眼，剛才霍朗看着窗戶的眼神，像極了小赫，不知他離開美國的那幾年裏，小赫會坐在窗邊看多少次雨滴彙合，美國西部冬季多雨，雨滴永遠都會彙流，他和小赫卻永遠不會像雨滴一樣再次彙流了。他看着霍朗，就好像又看見了小赫，他們倆人長得一點都不一樣，但這種相似感在鄭遠山的心中卻越發強烈。
秦楓對于鄭遠山的突然來訪也是震驚極了，雖說鄭遠山就在他們不遠處的影視城拍攝，可是像他這種級別的大腕，怎麽會跑到他這個偶像劇的劇組探班，就算裴禹揚是他旗下的藝人，也沒什麽理由來“拜訪”。
“秦導，你好。”面帶微笑的鄭遠山伸出手與秦楓握手，秦楓受寵若驚地笑道：“你好你好。”裴禹揚走過來解圍，看着鄭遠山，平日裏飛揚跋扈的他，看見鄭遠山以後出奇的老實，大概是由于老板，他還是有幾分畏懼，可是別人也完全看不出鄭遠山有什麽架子，其他女演員看見鄭遠山的突然出現，簡直全部都要飛上了天，整個劇組尖叫聲不絕于耳，如果不是導演出來調解，鄭遠山這會兒會被一幫瘋狂的女人包圍得左三圈右三圈。
鄭遠山為了貼合新角色，新染了一頭淡栗色的卷發，他戴着一副金絲框的眼睛，身着淺褐格子西裝，英倫風格他也駕馭的游刃有餘。腳上的皮鞋被雨水留下了一些水漬，他讨厭淡栗色，也很讨厭雨天，可是今天他沒有後悔來《春日戀歌》劇組，他知道霍朗在這裏，他就忍不住想來，他從來不知道，居然還有人能讓他有如此大的興趣。可是他不知道，霍朗在看見鄭遠山的那一刻，臉都綠了，他恨不得現在自己找個地洞鑽下去，怎麽他去哪裏，鄭遠山就在哪兒，這個人是不是有跟蹤癖好？也不可能啊，他這麽一個不紅也不好看的三四線男演員，影帝怎麽會跟蹤？
他硬着頭皮走到鄭遠山面前，點了點頭，展露出一絲僵硬的微笑：“鄭前輩好。”
擠過衆人的何曦終于也走了過來，她站到裴禹揚的旁邊，雙眼發光地看着鄭遠山：“能……能不能給我，簽個名？”
“好的，沒問題。”
鄭遠山笑着看何曦，何曦感覺自己快要暈倒了，也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本子和筆，立馬就遞給了鄭遠山，鄭遠山還沒來得及搭霍朗的話，就低頭簽起名來，鄭遠山實在是太有魅力，頂着這麽一張臉，脾氣還那麽好，名氣也好，演技也好，都是業界一流，還是從美國USC畢業，這種完美男人去哪裏找，此時不花癡更待何時？秦楓掩面嘆息，鄭遠山來，全都亂套了。
“我來也沒什麽事，路過這裏，聽說二羊在這裏拍戲，就來看看。打擾了，秦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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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羊是裴禹揚在網上的花名，作為一個具有極高人氣的當紅小鮮肉，裴禹揚平日裏也喜歡在網上發些自己錄制的搞笑視頻，粉絲戲稱“二羊”，不過裴禹揚本人不是很喜歡這個外號，可是鄭遠山總喜歡喊他這個外號，故意讓他有牢騷不敢發。不知道的人，還覺得鄭遠山沒有架子，很親切，其實不然，他知道自己老板是個性格多麽惡劣的家夥，但是他也不敢随便告訴別人鄭遠山的“真實面目”，然而這也只是冰山一角他自己胡亂揣測出來的罷了。
“霍朗，你的演技進步很快。”
“嗯，謝謝鄭前輩。”
沒怎麽和自己旗下藝人說話的鄭遠山，更關注的是霍朗，這讓人不由得猜測，鄭大影帝是不是要挖人？畢竟鄭遠山旗下的一位小花——近期人氣爆棚的明若翎，就是他從ROX公司挖來的。鄭遠山公司旗下現在有三大少，四小花，娛樂事業蒸蒸日上。
鄭遠山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霍朗，不巧霍朗正好與他對視，整個人又全身激靈了一下。沒有停留過久，鄭遠山便撐着傘又走了。
夜幕也逐漸降臨，雨也停了下來，地上還殘留的一灘灘水窪倒映着頗為閃亮的燈光，暮色四沉之下，《春日戀歌》依舊在加緊拍攝步伐，天氣已經開始轉暖，可是料峭春寒的北方，身上還是止不住的發寒，坐在椅子上的霍朗裹着羽絨服，他拍戲的時候只能穿一件襯衫，真是把他凍的全身發抖，他雙手捧着盒飯，恨不得把頭埋進飯盒裏，婁語微從遠處端來一杯熱水遞給霍朗：“慢慢吃，別噎着了啊。”
“好，謝謝。”還未等霍朗接過水，這個時候的劇組外面已經被圍的水洩不通，高舉着“裴禹揚北京粉絲後援會”的燈牌已經豎立起來，外面的粉絲瘋狂地尖叫着，一路從機場追過來還真是精神可嘉，裴禹揚已經站起身走出去，身旁的經紀人和保镖都圍着他走出去，裴禹揚這陣仗還不是一般的大，三個助理兩個保镖，人高馬大的裴禹揚還被保镖護在身後，他微笑着看着粉絲，沒想到尖叫聲更甚，也不知道他出去交涉什麽，霍朗聳了聳肩繼續低頭扒飯，他餓的眼冒金星。
“你慢點吃行不行，和我們公司虐待你了一樣，好歹你也有點偶像包袱好嗎？要給哪個裴禹揚的粉絲拍到，還不知道怎麽在網上黑你。”
從霍朗身後走出來的高橋看着恨不得把頭塞進盒飯的霍朗出言嘲諷道，聽見高橋的聲音，霍朗立馬咽下一大口飯，把頭從飯盒裏“拿”出來，細嚼慢咽地吃了起來，高橋從旁邊撈出一個椅子，坐在霍朗身側，眼神卻鎖定了遠處的裴禹揚。
“你也好好學學人家怎麽和粉絲相處的，一個偶像要懂得抓住粉絲的心，沒有粉絲你什麽也不是。”霍朗聽見高橋的話，盯着他看又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高橋簡直要暈過去，這年頭還真是傻人有傻福，長得挺機靈，這種智商和情商在娛樂圈混，分分鐘都被人騙個精光。沒想到這傻子有後臺又會演戲，老天爺賞飯吃。
休息了會兒又開始緊鑼密鼓地拍攝過程，偶爾有幾個根本不知道霍朗名字的小粉絲，沖過來送給霍朗一個印有裴禹揚的手環，“多多照顧我們家揚揚，他這個人脾氣不好，多擔待。”裴禹揚的粉絲給他送手環，還讓他多多照顧裴禹揚，說實話，霍朗還不知道怎麽回應的，再說，要談到照顧，也是裴禹揚該照顧他吧。
他只好拿下手環，笑了笑點頭，他這個人也不知道拒絕怎麽寫，而且公司給他設定的形象就是陽光大方（？），不過高橋說他陽光沒有，傻倒是多一點。
“說了多少次，不要再來糾纏我。”
“你就那麽讨厭我嗎？”
“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這場戲秦楓提前拍，也是想要看看霍朗這個新人的真實表現，這場戲是在李沐然追求了柳春川一段時間無果之後，追着柳春川跑出來，沒想到正好遇見任寒雨，三個人對峙站在彼此面前的戲。柳春川雙眼含淚地看着任寒雨，顫顫巍巍地問道：“任寒雨，你看着我的眼睛！！”
聲嘶力竭的柳春川看起來絕望又凄慘，李沐然不忍再看喜歡的女生如此低微地乞求，于是沖上去想要拉住柳春川的手：“我們走。”
“放開！！我和任寒雨的事還輪不到你插手！”
柳春川一下甩開李沐然握着她的手，對着李沐然吼，李沐然顯然被這一吼弄得張皇失措，他惱羞成怒之下猛然沖到任寒雨的面前，重重地給了任寒雨的胸前一拳。
本來是要借位打，可是為了真實的表現，裴禹揚認為還是正面直接打比較好，霍朗也沒說拒絕，于是就這麽定下，還未做好準備的霍朗一下就挨了裴禹揚的一拳，不敢說這下是全力，他也至少用了1/3的力氣，霍朗感覺自己的內髒都要被打出來，他顫巍着向後倒了兩步，差點都沒有記起來詞，可是他還是穩着站住了，柳春川看見李沐然的這一拳更是沖上去護住了任寒雨。
“李沐然！！你什麽意思！”柳春川泫然若泣地紅着眼睛看李沐然，李沐然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對着柳春川道：“我沒什麽意思，你給我讓開。”
“讓開，柳春川。”
推開柳春川的任寒雨站到了李沐然的對面，他捂着胸口，不容置疑地看着他的雙眼：“你想打，我奉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