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自己腰上的手,“我哥知道了最多打你一頓,哦,兩頓,我有兩個哥哥。要是老頭子知道了,”他停了停,不怎麽情願地說下去,“大概得一槍崩了你,再反手崩了我,誰先誰後不一定,但估計咱倆得死一塊兒。”

“那不行啊,咱倆還得為建設祖國至少奮鬥五十年呢。”洪少秋蹭着他的屁股,言外之意昭然若揭,“再說不審就斃也不符合依法治國的政策啊。合着你家老爺子是個暴君,就沒人揭竿而起反抗強權什麽的?”

“什麽暴君,那是我爸。”季白掰胳膊,“熱,辦公室空調不好,你撒開。”

“好容易抱上大粗腿了,一撒手你跑了我上哪兒找人去。”洪少秋去親他臉頰,“我說真的,你調國安來吧,我想辦法弄個編制。這案子完了我最多能在雲南待一禮拜,我們紀律嚴,一集中兩三個月不讓聯系外人是常事,內什麽……我想多跟你待着。”

這大概是洪少秋說過最近似于“我愛你”的話了,說完自己都有點牙根酸得直哆嗦。季白心裏忽如其來地軟了一下,餘光裏洪少秋的眼睛十分堅定,虹膜上滿滿地映着個小小的人影,那是自己.

“要是咱倆沒有結果怎麽辦,你想過沒有?”

“怎麽會沒有結果,努力過了肯定有,但結果好壞就不一定了。最好的結果呢,老爺子被咱倆一番真情打動,我跟着季三公子吃香喝辣,火箭式升官,等于少奮鬥二十年,不,三十年。”洪少秋一本正經胡說八道,說到最後自己都繃不住要樂,季白幹脆盒盒盒地踢他腳踝小腿,洪少秋美滋滋吧嗒嘴,“啊,前途光明!”

“那最壞的呢?”季白灼灼地盯着他,眼睛出奇的亮,洪少秋于是又來吻他,嘴唇逡巡過眼睑下頭微顫的眼球,巡視汗津津的鼻梁,最後停在季白鼻尖:“先別想壞的——你本身就是最好的結果。”

內線電話非常不合時宜的炸響,季白不假思索擡手拿過話筒,幾句話下來臉色就有點變。夜場例行檢查的時候正趕上有人械鬥,那一組還基本都是坐辦公室的文職,現在局勢已經演變成一百多人的群毆,在現場的同事打電話回來請求支援,然而隊裏在家的外勤只有季白自己。

“我跟你去。”洪少秋毫不猶豫,“你一個人去了也是送人頭,有我至少不用擔心後背有下黑手的。”

“表現好點兒啊,”季白已經想到個把二哥拖進水裏的辦法,“能不能建立統一戰線,你的表現很重要。”

洪少秋沒多問,跟在季白後頭沖向停車場。他們一路拉着警笛往出事地點趕,眼看再過兩三個紅燈就要到了,可前面大概是兩車剮蹭,堵得跟便秘似的。

34 把我乖巧可愛的弟弟還給我!

他們在車裏面面相觑了兩分鐘,堵死的車流一點動彈的征兆都沒有。季白暴躁地長按了幾聲喇叭,伸手抓過車裏的手臺開了擴音模式:“前車靠邊!緊急公務!”

前面堵着的SUV裏伸出個腦袋态度極差地嚷嚷:“警車嘛,牛逼哄哄呢,你飛過去唦!靠邊靠邊,靠你麻痹……”

季白氣得要命,扳開車門就要跳下去,洪少秋看他脖子上青筋都要爆出來了,手疾眼快一把薅住他胳膊:“你現在是人民警察,冷靜點,把匪氣收一收!”季白瞪了一會兒前面那人,心煩意亂地搓了搓臉,把臉埋在手掌裏,聲音悶悶的:“幹脆跑過去算了。”他擡起頭的時候臉有點紅,“跑慢點估計我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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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等他們跑到現場的時候,械鬥也打得差不多了。最外圍的地上散着星星點點的血跡和不成對的鞋,大部分人已經各自散開,季白掃了一眼亂糟糟的現場,發現他們緝毒大隊碩果僅存的那麽一朵警花被砍紅了眼的小年輕勒着脖子當人質,隊裏的後勤文職捂着胳膊跟他掰開了揉碎了的講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指縫裏汪着血。嫌疑人靠在身後的牆上不停地拿刀子往女警身上拍,也往自己身上比劃,時不時揮着手攻擊空氣中莫須有的假想敵。

和犯了瘾的人講道理一點用都沒有,季白估摸了一下角度,如果正面開槍的話,他打中嫌疑人的可能性不到一半,又沒法繞到背後去。洪少秋拍他的後背:“槍給我,你吸引他倆注意力,我從側面靠近開槍。別和我争,你看着沒什麽威脅感,他狗急跳牆的可能性也小。”

季白掏出槍來拍他手裏,洪少秋挺嫌棄:“64?這他媽三槍都不一定能打死人的玩意兒……有沒有54?92也行啊。”

“照頭打!挑三揀四的,你怎麽不說要沙漠之鷹呢?”季白剜他一眼,“你們國安事兒真多。”

他雙手攤開走過去,遠遠招呼着,盡量讓自己聽起來更有說服力一些:“兄弟你要吃一口嘛給是?我帶的有!就一樣,你把小姑娘松開點……”架在女警脖子上的刀似乎松了點,季白把手伸進褲兜裏作勢要往外掏,嘴裏絮絮叨叨地說着。他不敢分神看洪少秋到哪兒了,怕打草驚蛇,機會也就這麽一次。警花咬着嘴唇含着眼淚看他,季白做了個稍微下壓的手勢示意她冷靜,慢慢把拳頭從褲兜裏掏出來,嫌疑人的眼神裏都流着饞涎,直勾勾盯着季白的手。

——怎麽還不開槍。他媽的自己兜裏就半包煙,待會難道給他敬一根?

季白又往前走了一步,和嫌疑人之間最多有兩米,這個距離就算飛撲上去也是可以的。

“兄弟,我……”

槍響了。64的擊發聲像是大號爆竹受了潮,悶乎乎的,季白聽到槍聲的同時就撲了過去,扯着女警的胳膊把人拽出來。嫌疑人手指抽搐着松開,刀子掉到地上嘩啷一聲響,然後自己軟綿綿地往下倒,眼睛裏帶着不敢置信的錯愕,就那麽大睜着眼癱在牆根沒了動靜。季白過去确認他斷了氣沒有,發現這一槍準頭驚人,從側面打斷了頸椎,嫌疑人連揮出最後一刀都來不及。

洪少秋臉上蒙了個口罩跟過來,把已經關了保險的槍還給他,有那麽點光明正大的得意:“槍法是不是比你好?”

季白順手撩開T恤後擺把槍插進去,指指自己的臉,皮笑肉不笑地問:“……還有功夫買口罩是吧?”

“有人在拿手機拍視頻,我們有紀律,不能留下影像資料,”洪少秋說得竟然很有道理無法反駁,“正好旁邊有個便利店……”

季白立刻就找到了當初那種很想打他的感覺。

“你先帶隊回去,我把文件送回去之後去找你。”洪少秋的聲音似乎挺嚴肅,可眼角彎彎地屈曲着,幾道笑紋藏也藏不住,“聽說有那種吃了能看見小人兒的蘑菇,你帶我試試?——飯總是要吃的吧。”

“貴着呢!行吧,我找二哥請客,他工資高。”季白煩躁地低頭嘆氣,“開槍之後回去還得寫報告,解釋為什麽要開槍,為什麽讓你開槍,要命。”

洪少秋特別理解地點頭,季白低頭的當兒瞥到他右邊腳踝外側好像鼓出一塊,彎腰伸手一摸,果然是把槍,這下更想打他了:“你帶着還跟我要?!”

“用你的,我就不用寫報告了……诶诶诶別動手有話好好說,”洪少秋躲開季白當胸飛來的一拳,“我彈匣裏是穿甲彈,打中了頭都沒了,沒法用啊!”

網絡時代資訊發達,等到季白對付完了報告,終于能和二哥還有洪少秋三個人坐下來吃飯的時候,“最帥警察臨危不亂救人質”的視頻早就在網上傳開了。

“英雄救美啊,怎麽着,那是你女朋友?”季二哥并不在乎被他宰一頓,饒有趣味地把圖片放大,“長得……好像還行?啧,誰爆的頭?準頭兒不錯啊。”

季白耐心等着他親哥把嘴裏的茶水咽下去,解釋:“那女的不是我女朋友,就一般同事。”他哥挺遺憾的哦了一聲,季三兒回手扔出個王炸:“但是一槍爆頭那個,是我男朋友。”

“你再說一遍?”季二哥露出“我的耳朵一定出了錯”的表情,洪少秋……洪少秋看着還挺平靜的,季白遂重複了一遍:“一槍爆頭的那個,是洪哥,也就是我男朋友。”

季二哥瞠目結舌。季白開始娴熟地耍賴放刁:“哥,你得和我站一頭兒,要不然等老頭子發現了我就說你早知道這事,就是知情不報,到時候你想想後果……”

季白像模像樣的哆嗦一下,洪少秋憋不住要笑,這坑人都坑出花兒來了。季二哥連着被炸了兩回,腦子裏亂糟糟的,終于捕捉到話裏的破綻:“那我直接跟老頭兒坦白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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