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章節

操一頓,實在憋屈。他在屋裏轉了兩圈,作勢要往季白那張他們老季家“最不起眼”的臉上揍,季白眼睛都不帶多眨一下地擡手架住拳頭,笑嘻嘻地提醒他:“今兒周五啦,明兒我得回家,不許打臉——哦,親出印兒來也不行,還領我爸泡溫泉去呢,老頭兒要發現了我可就直說了啊。”

啊,日子沒法過了!洪少秋色厲內荏地指指點點:“你給我等着。”接着開門吆喝道,“那個誰!對對對就你!有個監聽趕緊跟一下!現在就去!”

分不清吸引和勾引區別的那小子背着小三十斤重的設備出去了,洪少秋哼哼冷笑了兩聲,禍從口出這句話能流傳好幾百年不是沒有道理的,治不了季三兒我還治不了你了?笑話。

太太平平地過了周末,禮拜一一大早季白直接從西山到單位,發現洪少秋今兒捯饬得油光锃亮的,全套西裝領帶袖扣不說,居然還用了香水!

生日?肯定不是,他生日過完了,洪少秋生日還早着呢。

紀念日?也不是,既不是頭回見上的日子也不是頭回睡上的日子,再說他倆也從來沒有過紀念日的習慣啊,好好把日子過好了每天安安全全的比什麽不強?

求婚那就更不是了,他倆早求過了,一人一次公平合理,誰家閑着沒事還總求婚玩兒啊。

季白這兒正琢磨着,洪少秋已經進入了總結發言時段:“……大體上就是這樣。我不在的時候任何問題都可以請示季副,他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不要因為我不在就消極怠工,至于你們的要求我一定盡量滿足,還有什麽問題沒有?”

“有,你這是要幹嘛去?”季白發現洪少秋收拾一下還真……帥,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洪少秋眼睛很好看地彎了一下,然而在季白眼裏這家夥從眼角的褶子到嘴角的弧度全他媽是老奸巨猾老謀深算,他本能地覺得肯定沒什麽好事,只聽洪少秋語帶着笑意輕描淡寫地說:“哦,我今天下午開始去校招宣講,這個星期白天估計都不在辦公室。”

——不是說我去嘛?季白有點懵,然後馬上反應過來,合着你洪少秋打扮得跟公孔雀似的是要吸引小師妹去啊,不,這分明是赤裸裸的勾引!是可忍孰不可忍!

剛散會,季白電話響了,他家二哥興沖沖地:“三兒啊,你哥休探親假啦!剛下飛機!中午找你吃好的去,你可別帶姓洪的啊!”

季白眼珠子轉轉,頓生一條計策,壓低了聲音可憐巴巴地說:“哥啊,洪哥下午要去見小姑娘……”

“什麽?!他敢!”季家老二脾氣随爹,一點就着,聽了這話肺都要氣炸了,“我先和老大通個氣,中午你把這孫子領來!”

洪少秋打算對應屆小師妹們用美男計這事吧,其實還處在謀劃已久、工具齊備、條件充分但尚未付諸行動的犯罪預備階段,這邊季白的美男計卻已經成功收了網,誰叫洪少秋特別吃這套呢?季白扪心自問,那是半點愧疚感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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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他也沒說假話嘛。

“周末兩天沒見多少還是有點想你的”、“我家裏人也念叨你來着”、“中午想和你出去吃飯”,哪句都是真的對不對?至于出去吃飯“剛好”碰見了大哥二哥這種事嘛,那也是在劫難逃,不是,在所難免的!

總之,我們季副隊的良心好着呢,完全不痛。

洪少秋先是一愣,然後就很熱情地迎上去:“大哥二哥,這麽巧啊?來來來中午我請,咱們一塊吃吧!”

二哥急赤白臉地剛要張嘴,破天荒換了套作訓服的季家老大伸手把他攔住了,含笑說道:“既然洪隊執意邀請,那我們也就卻之不恭了。不過現在我還不太餓,洪隊介意稍微等會兒嗎?咱們找個地方飯前稍微運動一下,也好到時候多吃點兒。”

“飯前運動”,聽聽,這詞兒用得多好!論睜眼說瞎話的能力洪哥……呸,洪少秋比大哥還差得遠着呢。在邊上站着的季白立刻旗幟鮮明地表了态:“我聽大哥的!”

洪少秋笑微微地點頭:“我當然也聽大哥的。”

吃飯的地兒是季白定的,邊上就有家柔術館,季老二迫不及待地把指節捏得咔吧咔吧直響,眼神在洪少秋五官上來回琢磨了好幾遍,那總不會是單純地為了欣賞他挺拔的鼻梁或是深邃的眼神吧?都到了這一步了,洪少秋哪能還看不出來這是老季家哥仨合夥下的套,然而過山過水總是要過的,再說刀山火海他洪少秋都滾多少回了,現在這點小場面能吓唬住誰!他瞬間想到許多革命英烈,至于他自己的定位,唔,大體上應該介于寧死不招和英勇就義之間……吧?

其實洪少秋也不是沒有機會溜掉的,可是季白在他身後盒盒盒地笑,非常開心,非常孩子氣,像個偷糖吃又沒被發現的小饞貓,小壞蛋。洪少秋心腸軟了,好吧,就算為了三兒高興,可是這筆帳當然他得記着,連本帶利,晚一天就要多收百分之百,不,百分之二百的利息。

大哥二哥一左一右地夾着他進了訓練場,季白押後,四個人都習慣性地掃了一遍周邊環境:鋪着軟墊的寬闊大廳,中午時分幾乎沒有旁人,時間地點都再合适不過了。洪少秋本以為先忍不住動手的會是烈火脾氣的二哥,結果緊挨着大哥的那邊吃了一記陰損的拳頭,指關節卡在肋骨縫隙裏,酸疼得直不起腰來,他本能地去攥拳頭後面的手腕,二哥就勢薅住他胳膊,沉肩發力來了個絕對标準的肩負投。洪少秋被扔出去半米遠才落了地,軟墊上騰起一蓬灰塵嗆得他直咳嗽。二哥蹲下來拍他的臉:“起來啊,別說我們欺負你,該還手還手,懂不懂?”然後扭頭對老大笑道,“我他媽早想這麽幹了……操!”

就這一扭頭的功夫洪少秋已經拽着二哥腳踝把他拖倒了,胳膊立刻壓住他喉嚨,二哥憋得滿臉通紅伸手去戳他眼睛的同時季家老大正豎肘撲下來,聽風聲就知道這一肘吃實了估計骨頭是要裂紋的,洪少秋只得就地一滾,緊接着極其狼狽也極其有效地擡腿踹向大哥的下巴,大哥連着後撤兩步堪堪躲開這招兔子蹬鷹,再要上前時洪少秋已經一個鯉魚打挺重新站了起來,兩腳不丁不八地站個架勢,拳頭橫在胸口,尚有餘力笑得十分讨嫌:“我說,三兒你要不要也一起上算了!”

季白搖頭:“你和我哥單挑呢,我再上不是欺負你麽?”

“一對二也能叫單挑?”洪少秋險之又險閃過二哥瞄着鼻梁的一拳,那邊大哥打太陽穴的拳頭就讓不過去,準準落在眼眶上,頓時眼前不知冒出多少顆星星。他咬緊牙關剛還回去一記側踹,只聽季白悠悠道:“對啊,單挑是你挑我哥,群毆是我哥毆你,一點毛病沒有……”

洪少秋的鼻子剛才很幸運沒被打歪,不過眼看就要被氣歪了。

他們幾個的打法其實差不多,都是絕不點到即止,出手就是狠招,又足夠快和準,故而人多那邊肯定要占上風,洪少秋沒想到文質彬彬的大哥動起手來和二哥也相差不遠,更要命的是兄弟倆之間還默契十足,所以只堅持了大概五六分鐘就攻少守多了,大部分時間都雙肘并攏護在臉前。訓練廳裏原本疲沓沓對着沙袋揮拳的學員們很快圍攏來看熱鬧,有人偷偷問季白:“诶,這幾個哥們兒到底什麽仇啊,那個挨打的是搶誰女朋友了嗎?”

“啊?沒有沒有,就是切磋一下。”季白眼見着洪少秋西裝皺得像抹布,裏面的白襯衫變成汗津津的半透明,覺得大概差不多了,揚聲喊了一嗓子:“差不多得了啊,別給打破相了,洪隊下午還得見人呢!”

他家二哥果然停了手:“哎呀不好意思啊洪隊,你看看,這怎麽話兒說的,怪我怪我,一時沒控制住……”就是怎麽聽都聽不出來有半點不好意思,倒是很像在憋着笑,還對季白擠眉弄眼的,雖然最後變成了呲牙咧嘴——他自己也腫了半邊臉呢。

大哥擡手把早就歪得不能再歪的眼鏡推正,幹咳一聲試圖轉移話題:“三兒啊,咱中午吃什麽?”

洪少秋——腫了一只眼睛的、嘴角還有血絲的、腮幫子上一塊青的洪少秋——扭過臉來沖季白笑了笑。

季白覺得多少有那麽點兒心疼,對天發誓真的有,可是他也确實是控制不住,看着洪少秋那張五花六朵兒的臉就特別特別想笑,不這不是幸災樂禍,好吧至少不全是,但是吧……

他笑着撲到洪少秋張開的臂膀裏,結結實實抱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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