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方之遙的聲兒太大,把周崇凜吵醒了。

周崇凜皺了皺眉,睜開眼睛就見身邊的小白兔像見了大灰狼似的縮在床角,滿臉震驚地指着他。

“你你你你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周崇凜輕描淡寫:“六點到的。”

方之遙懵了,傻傻道:“為啥啊?你不是要出差學習十天半個月嗎,這才幾天?”

周崇凜坐起身來,看着方之遙:“你說想我。”

方之遙都震驚,剛想回一句“我說我想你但我沒想你馬上回來啊”時,就看見了周崇凜眼睛底下淡淡的青色。

是黑眼圈。

這個不論何時都冰山冷臉、氣場逼人的大少爺,居然因為他随口的一句“想你”而連夜趕了回來,疲憊得眼睛下邊都熬出了黑眼圈。

說不感動肯定是假的。正好現在還是方之遙最需要Alpha陪伴的時候,心裏正脆弱着,一聽周崇凜的話又眼睛濕濕的、想哭了。

“我不想你這樣的……你這樣,太累了。”方之遙說話不由自主地帶上了哭腔。

說完他自己抹了把臉,在心裏自我唾棄:這該死的早孕情緒,搞得他越來越脆弱了,動不動就要哭鼻子——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但像周崇凜這種Alpha中的Alpha,本就天性強大,受本性影響,反倒就愛Omega軟綿綿哭啼啼撒嬌這套。方之遙哭了,周崇凜是笑了,伸手将方之遙拉了過去,摟在懷裏。

“好點了嗎?”

方之遙靠着帥氣Alpha少爺的胸膛,嗯了一聲:“好點了。但還是會沒有食欲,有時候還老想吐……”

“這麽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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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讓我養養胃,少吃辛辣和油膩的東西,飲食要規律。”

“你聽進去了嗎?”周崇凜摸了一把方之遙水嫩嫩的臉。

方之遙戳掉周崇凜的手:“聽進去了。”

他還沒忘趁機往周崇凜的領口裏面瞥一眼,檢查檢查是不是真的有陌生吻痕出現。

還好,沒有。要是有的話,方之遙當場暴走,給周崇凜表演一個嗆口小辣椒變身。

周崇凜沒意識到自己被偷摸檢查了,繼續摟着小美人兒調情:“要起床工作了?”

“沒有,朋朋給我放了一天假,讓我好好休息。”

“再睡一會?現在才八點。”

方之遙被摟着怪舒服的,一連幾日的焦慮不安都被周崇凜的Alpha信息素安撫了,今早醒來不僅沒有孕吐的惡心感覺,還心情挺好的。

“嗯。”方之遙在周崇凜懷裏找了個舒适位置躺好,懶乎乎應了一聲,“再睡一會吧。”

一A一O相擁着回籠而眠,一口氣睡到了中午太陽曬屁股。

方之遙和周崇凜的關系一直都維持在一個奇怪而又尴尬的節點上,經常是在床上時摟着抱着、情話騷話說得挺歡,方之遙更是什麽污言穢語都敢喊,一到了平時相處就尬得不行,想聊天都不知道從哪裏開口。

想來,方之遙和周崇凜之間本來就沒什麽共同話題。

兩人的家庭背景、成長環境和從小接受的教育沒有一樣是相似類似的,行事風格和興趣愛好也全然不同;方之遙這麽能言善道的人都想不到能和周崇凜聊什麽話題,就更別指望悶葫蘆似的周崇凜有話可說了。

總不能和周崇凜品酒吧?他又不愛喝……哪裏比得過啊。讓他唱首你把我灌醉倒是可以。這首歌他唱得挺好的。

想到這裏,方之遙心裏一咯噔,預感到了晚上要發生些不好的事情。

“周崇凜晚上不會又喝酒吧?”他開始擔心這個。

嗜酒的人一般都酒量不低,但酒品卻要因人而異。周崇凜,就屬于酒品一般般的那種人。

這倒不是說周崇凜喝酒的時候愛咋呼愛勸酒,而是說周崇凜喝完酒後、總愛借着酒勁對方之遙毛手毛腳。

方之遙被毛手毛腳之後,也會報複性地毛手毛腳回去。兩人都相互毛手毛腳的下場就是擦槍走火、睡前戰争一觸即發。

這些都不算什麽,放在平常也就是睡前餘興節目,就當樂一樂了。反正方之遙每次都叫得挺歡的,沒表現出不痛快。

但這會兒不一樣啊!醫生特地叮囑過不能搞睡前運動的!要是真幹起來,方之遙是叫爽了,肚子裏的寶寶咋整啊?

不行不行!

方之遙甩甩腦袋,下定決心,這段時間裏絕對不能讓周崇凜再喝酒耍流氓了!——不能苦了他和孩子!

于是乎方之遙立馬去将周崇凜喝剩一半的威士忌、連着酒杯一塊兒藏了起來。

然而,這并沒有什麽卵用。

一個酒鬼不可能只有一瓶酒和一個酒杯。

晚上洗完澡,方之遙帶着浴室的濕氣和沐浴露的芳香走出浴室,腳還濕嗒着,擡頭就見周崇凜躺在懶人沙發上,哐啷哐啷地搖着手上冰塊滿滿的酒杯。

嘶——

方之遙倒吸一口冷氣,腦中冒出的第一個想法是:快逃!

“洗完了?”周崇凜從剛才開始就坐這兒等着了,哪能讓方之遙逃,“過來。”

方之遙才不過去,還向後退了一步:“我……我覺得我可能沒洗太幹淨。我再進去洗洗。”

“你已經進去一個小時了”周崇凜又喝了一口威士忌,沖方之遙勾勾手指,“過來我這裏坐。”

周崇凜拍拍大腿,暗示得非常明顯。

這回是真的兔子見灰狼了,方之遙死也不打算過去,就杵在那,瑟瑟發抖:“那我不洗了,我想起來我劇本還沒看完的,過幾天該——”

周崇凜沒耐心聽方之遙說這麽多,自己起身走了過來,一把抱住方之遙:“這麽晚了,不要看了。”

熱氣吹在方之遙脖子上,怪癢怪撩人的,方之遙瑟瑟發抖,應和道:“我想看劇本……我要搞事業。”

周崇凜直接忽略了方之遙這句話,用鼻子嗅了嗅空氣中湧動的果香味,迷醉道:“你好香。”

“是沐浴露香。”方之遙非常破壞氣氛地回答,“太香了,熏得我自己都要暈了。”

他本來還沒什麽感覺的,現在被周崇凜的Alpha信息素一刺激,體內的Omega細胞又開始雀躍了起來,迫不及待地想要沖出他的體內、和外面的Alpha信息素來個親密相彙。

周崇凜對外釋放的Alpha信息素越多,房間內的酒香味就越濃重,光是聞着就讓方之遙暈暈乎乎,差點沒腰間一酸、挂到周崇凜身上。

“到床上去。”

周崇凜毫不客氣,将無力的Omega往床上一推。随後就像狼吃兔子一樣,輕車熟路地抓着小白兔就要先開始扒皮。

小白兔不讓他扒皮,死死地擋住狼爪子,開始賣慘:“崇凜,我今天身體不舒服……”

這個借口已經用過一次了,再用一次顯得有點老套,但——怎麽了嘛就是身體不舒服啊!昨天剛從醫院裏出來的還不許他今天也不舒服了?

這是個萬能借口。周崇凜雖是風流臭Alpha,酒後耍起流氓來讨厭得很,但還好、總體還不算太過混蛋,每次聽到方之遙說身體不适時,都會作罷。

畢竟,強上的話就不開心了啊,氣氛沒有情調沒有,最後還是不會爽的嘛。

“不舒服?”周崇凜輕笑了一聲,捏着方之遙的下巴将方之遙的臉轉過來,“你說謊。”

“我沒有!”方之遙狡辯,用左手虛虛地抵擋周崇凜的進攻,一個沒留意,身上的兔毛給灰狼薅了個遍,“我真的不舒服……嗚嗚……”

“你說謊。你睡覺時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周崇凜毫不心軟地挑了挑眉,“你說,想跟Alpha睡覺。

“——你想跟我睡覺。”

方之遙想死的心都有了:“……我說的睡覺,真的只是睡覺——一個被窩裏躺着啥也不幹那種睡覺!”

周崇凜:“噢?”

顯然是不信。

方之遙絕望了。真的絕望了。

他機靈的大腦正在嘀哩嘀哩地飛快運轉,企圖在第一道防線失守前想出什麽解決辦法。但可惜的是,身體比他的大腦更加誠實,他理智還在內,身體已經放飛自我回歸本性了,欲拒還迎的同時就差甩着短短的兔尾巴主動邀請灰狼來吃了。

“你等一下……你等一下……”

方之遙就像一個賣紅豆糯米團子的攤車小販,用來遮光擋灰的遮布都讓人給掀了,裏邊的白嫩團子暴露無遺,上頭用作點綴的小紅豆也讓人摳去玩捏□□、吃了又吃品了又品,他卻只是在原地急得打轉,想半天想不出辦法。

再不有所作為,別說紅豆糯米團子了,他和他的最後一道防線肯定得失手!他連人帶崽都會出事的!

方之遙心裏一橫:幹脆就現在攤牌吧!

“你慢、慢點……”方之遙揪住周崇凜的頭發,可憐兮兮,“我有事要、要和你說。我——”

周崇凜從紅豆糯米團子的盛宴中擡起頭來聽方之遙說話。沒等方之遙一句話說完,床邊櫃子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周崇凜的手機幾百年不響一次,一響就肯定是有要事發生。方才還在美滋滋地吃着兔子肉的大灰狼瞬間從進食狀态中抽離出來,伸手接過電話的同時,還沒忘記拽一把被子、将吃到一半的食物給蓋上。

“哪位?”

周崇凜起身到卧房外面接電話。

見周崇凜終于出去,方之遙扯着被子長長地籲了口氣,然後火速起身、撿起床底下散落的衣服套上。

千鈞一發。只差那麽一點,他就要把懷孕的事情說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啊,好想吃紅豆糯米團子啊(流口水

最近有在努力尋找新停()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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