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文藝部這次商讨的主要是聖誕文藝彙演的事情, 這次彙演由學校藝術團舉辦，學生會監督，他們要做的就是審核一下提交上來的節目單, 提一提建議，督促一下進度。

事情很快就講完了，許茵茵打了個哈欠往外走。

宋昀緊随其後，路過許茵茵身邊的時候, 拿一只手放在臉側擋着臉，快速過去了。

自從上次在辦公室被許茵茵瞧見她被母親扇巴掌, 宋昀現在看見許茵茵就躲，不是拿手遮着臉, 就是偏過視線壓根不看她，上演了一番現實版的掩耳盜鈴。

許茵茵：“……”

這次文藝彙演，雖然文藝部不需要做多少事, 但還是時不時要去關注一下進度, 中間許茵茵碰到過沈哲幾次, 沈哲有一次約她喝了下午茶, 兩人在學校的咖啡廳喝完了一杯咖啡，還有一次問她要不要在校園裏走走。

時間已經來到了十二月, 臨城的氣溫急轉直下, 學校沒有再要求學生穿校服，許茵茵穿着一件看起來很保暖的高領毛衣，外面套一件長款外套，衣領罩住了她小半個下巴。

兩人沿着校內的綠化帶慢慢往前走, 那天的天氣其實還不錯，雖然有風，但太陽隐在雲層裏露出了一點橙色将小半邊天空都染紅了。

在這樣的氛圍裏，沈哲伸手，不小心觸到了許茵茵的手背，然後兩人手上一陣發麻，一起被靜電電到了。

許茵茵迅速縮回了手。進入冬天後，天氣變得很幹燥，尤其是她今天穿了一件高領毛衣，這件毛衣似乎格外招靜電，這已經是她今天第二次被電到了，她決定回家後就把這件毛衣永久地封存起來。

她摸了摸自己被電到的手背，沈哲站在旁邊，如果不是本能還在走路，估計他已經石化了。

之後，沈哲終于沒有再提這些奇奇怪怪的要求。

然後，12月24號，平安夜當天到了。

許茵茵換好衣服從二樓下來，其他人都起床了。

許茵茵在餐桌前坐下，許母問道：“你們學校今天有活動嗎？”

許茵茵點頭：“下午有聖誕文藝彙演，之後可能會和同學出去玩，會晚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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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出的話，讓司機跟着你，注意安全。”許母叮囑道。

許茵茵答應了。

之後，許母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大兒子身上：“你呢，今天平安夜，你好歹留過學，應該喜歡過聖誕節吧，你有安排嗎？”

許修寧從報紙上擡了個頭：“媽，我公司有事。”

“公司有事推給你老爸，我給你準假，是不是沒人約，媽給你安排。”

“不用……”

許修寧話都還沒說完，許母繼續道：“媽也不是不開明的人，又不是讓你立刻談戀愛訂婚結婚，就一起玩一玩，接觸一下，說不定就碰上喜歡的人了。你現在不接觸，結果人家優秀的女孩子都結婚了，等你看上人家，有夫之婦。所以你現在就該多多接觸，有好的先下手為強……”

許母說起道理來一段一段的，許修寧求饒了：“就吃一頓晚飯，你安排吧。”

許茵茵默默舉起手：“其實……哥這個年齡不着急的。”

“你小孩子少摻和，你哥要是有你這麽争氣，高中就開始談，這會我孫子都抱上了。”

許茵茵：？？？

我冤枉。

眼看火燒到了自己身上，許茵茵也不敢再說了，同時在心裏為周玥默哀了幾秒。年齡差擺在這，不好弄啊。她總不能說其實我有個同學看上哥了，長得不錯，家世良好，就是小了點，才十六歲。

不光她媽，她哥都會吓到的。

然後周玥估計就涼了。

許茵茵抿着唇，心事重重去了學校。

今天是平安夜，華國流行在平安夜這天送蘋果表達對對方“平安”的祝願。

許茵茵到教室的時候，桌子上已經堆滿了蘋果，有同班同學送的，有外班送的，有匿名偷偷送的，有托人送的。

其他人桌子上也有不少，但是沒有許茵茵這麽誇張。

因為不清楚是誰送的，還不回去，也吃不掉，許茵茵只好去小賣部要了個大袋子，将這些蘋果一骨碌裝進了袋子裏。

然而，這還沒有結束，随着時間的推進，許茵茵收到的蘋果越來越多，袋子都放不下了。

很多都是走到他們班，将蘋果往坐在後排的同學桌子上一放，讓人幫忙給許茵茵，當然，作為報答，坐在後排的同學經常也會收到一個蘋果。

這件事情很快就傳到了沈哲的耳朵裏。

沈哲看着自己聽從父親的意見，特意挑的又大又紅的蘋果，突然覺得有些拿不出手。

不過，他還有備選方案。

今天學校只上半天課，下午是文藝彙演，然後大家各自回家。

城市廣場每年都有聖誕活動，廣場中心立着一棵三米高的聖誕樹，有個聖誕老人在上面布置燈光和禮品袋。

廣場上其他位置也有人在布置音響和燈光。每年聖誕節，這裏都會聚集很多人年輕人，來這邊制作禮品袋或者賀卡，挂到聖誕樹上，有喜歡這個禮品袋或者賀卡的人，可以去樹上将禮品袋取走。

廣場上還有很多活動可以參加，有一些平時在地鐵或者天橋賣唱的人，也會選擇這個時候來這裏助興，聽說今晚還有魔術表演。

許茵茵之前并沒有參加過這些活動，所以一早和周玥約好了放學後過去看看，順便在附近逛一逛，找點東西吃。

不過，一想到她哥要去相親，而她還瞞着周玥，許茵茵就有些心裏過不去，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件事情告訴周玥。

正好周玥将一個包裝精美的蘋果拿了出來，“回去的時候我和你一起去你家，将這個蘋果給修寧哥我再走。”

聽到周玥這麽說，許茵茵心情更複雜了。許茵茵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樣子過于明顯，周玥也看出來了：“你怎麽了？感覺有什麽事情瞞着我的樣子。”

許茵茵摸了摸鼻子：“有這麽明顯嗎？”

“嗯，就差寫在臉上了。”周玥咬了一口蘋果，狐疑的目光在許茵茵臉上掃過，“和修寧哥有關對不對？”

竟然一猜就猜到了。

“說吧。”周玥坐直，耳朵側過來朝着許茵茵，“反正我也差不多猜到了。”

“其實也沒什麽。”許茵茵說道，“我媽給我哥安排了一個相親，在晚上，我哥不是自願去的，估計也成不了，你不用擔心。”

“在哪？”周玥問道。

“不知道，幫你問問？”

周玥催她：“你趕緊幫我問。”

許茵茵打開手機，給她母親發了一條消息：媽，哥晚上在哪吃飯，幫我也訂個位置嘛，我去把把關。

許母估計正在看手機，回得很快：你幹嘛？休想搗亂。

許茵茵：肯定不會，好奇想看看，而且晚上我要請人吃飯，不知道去哪。

許母：沈哲？

知道母親喜歡沈哲，許茵茵說道：對。

許母：那好吧，給你倆也訂個位置。

之後許母将位置發了過來，并且再次叮囑她不許搗亂，助攻一下倒是可以，不然兄妹兩個一起挨訓。

許茵茵縮了縮脖子，發了個乖巧的表情過去。

“搞定了。”許茵茵說道。

周玥抱住她一只胳膊：“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不過你上着學呢，也敢往家裏發短信？你媽不罵你啊。”

“沒事。”許茵茵将手機收起來，“我媽對我的期望是身體健康，心情愉悅，又不是望女成鳳。”

“真好。”周玥羨慕地說。

因為臨時增加了一個圍觀她哥相親的活動，去城市廣場的時間只能推遲了。

今天是平安夜，臨城外資企業很多，街上到處可以感受到節日的氣息。

她們吃飯的地方訂在普寧街一家西餐廳，附近有不少小資情調的小店，文藝彙演結束，兩人便準備先去那邊逛逛。

從禮堂出來，沈哲和江毅走了過來。

“學妹，你一會有安排沒？”江毅問周玥。

“我和茵茵打算去逛街，順便吃個飯。”周玥說道。

“那捎上我呗，我和沈哲也要去逛逛街再吃個飯。”

江毅擠眉弄眼的，周玥領悟一番後長長地“哦”了一聲，點頭，“那……好吧。”

沈哲和江毅說好的是讓他不管想什麽辦法引開周玥，然後他再邀請落單的許茵茵，誰知道江毅太不給力，不但沒把周玥引開，他自己也加入了進來，兩人約會變成了四個人。

沈哲：“……”

只要他不看其他人，四舍五入一下，也是兩人約會了。

大家各自回教室收拾東西，在校門口會合，然後坐車去了普寧街。

普寧街是一條非常有小資情調的街道，街上的人不算多，裏面主要賣來自全世界各地各種稀奇古怪的手工藝品，每家店都不大，但是布置得很有特色。

今晚是平安夜，街上到處都在放聖誕歌，四人在街道口下車，一家一家逛過去。

沈哲跟在許茵茵旁邊，幫她拿東西，江毅和周玥則在另一邊，時不時朝這邊張望一下。

“現在是什麽狀況，沈哲在追我家茵茵？”周玥問道。

“很明顯好吧，看不出來嗎？”

周玥呆滞地張大嘴，過了好一會才說：“真沒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沈哲追人。”

沈哲這樣性格的人，她以前還怕茵茵和他在一起會吃虧，誰能想到竟然是沈哲先開竅了呢。

真是喜聞樂見。

許茵茵正在看一對耳墜，耳墜是月亮的形狀，配色大膽，很吸睛。

沈哲問她：“喜歡？”

“看着還不錯。”許茵茵說道，“但是我沒有耳洞。”

她上輩子也沒有打耳洞，因為感覺會疼。雖然很多人都告訴她不疼，但是最後還是沒打。

“我要不要打耳洞啊。”許茵茵說道，“同學都說不疼，但是要在耳朵上鑽一個洞，真的不會疼嗎？”

“那就不打。”旁邊的聲音說道。

“可是有些耳墜很好看。”

“可以買回去……看。”

許茵茵哈哈大笑，她擡起頭，發現沈哲正看着她，似乎并沒有說話。

“你剛剛說話了嗎？”許茵茵問道。

“你剛剛發呆了。”沈哲伸手，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不是喜歡嗎？先買回去。”

沈哲将耳墜拿起來，讓老板包好，然後去櫃臺結賬。

逛了一個多小時，許茵茵買了不少小物件，然後大家一起去許母訂好的餐廳吃飯。

這裏整條街上的格調都差不多，這家西餐廳也是，進門的地方便有一面用油彩鋪成的牆，配色和梵高的向日葵很像，色彩很濃烈。

餐廳不算大，但是裝修得很有特色，最前面有個小提琴手在拉琴，沒有包廂，所有人都坐在大廳裏，每隔兩、三排會有木制的小隔板，隔開不同的座位。

他們進去的時候還早，裏面坐着三三兩兩過來吃飯的人，以外國人居多。

許母預訂的是兩人的座位，不過好在現在人少，将兩人桌換成四人桌很容易。

又過了一會，許修寧進來了。

他進來後先張望了一番，許茵茵和周玥立刻拿菜單擋住了自己的臉，許茵茵不忘将沈哲拉下來，和自己縮在了一本菜單裏。

沈哲偏頭，許茵茵一只手摟着他的脖子，将他壓在了小小的菜單之下，兩人近在咫尺。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在無形中變得燥熱。

他側着頭，許茵茵還在憑腳步聲辨別她哥有沒有走開。等危機過去了，許茵茵松了口氣，側頭，嘴唇幾乎是貼着沈哲的嘴角過去。

菜單能擋住的空間太狹小，兩人的呼吸幾乎交織在一起，意識到兩人現在的姿勢，許茵茵像被人踩到了尾巴一般立刻放開了手。

菜單倒了下來，兩人各自坐好，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

對面的兩人看着這倆一個勝一個不自在的樣子，莫非兩人剛剛還偷偷幹啥了？

不過，旁邊的聲音很快就拉回了大家的注意力。

他們這次運氣太好，座位一換，竟然換在了許修寧旁邊，中間只隔着一塊隔板，連聲音都能大致聽清。

江毅想說話，立刻被周玥做了個縫嘴巴的動作。

沈哲在看到許修寧的時候就明白了，估計許茵茵是來圍觀她哥相親的。

他們安靜點了餐，安靜喝飲料，想交流就靠面部表情或者發短信，将這頓飯演成了一部默劇。

另一邊，許修寧剛剛落座。

許母在選兒媳婦這件事情上是非常上心的，對方是個看起來很溫柔的女生，長頭發、漂亮，看起來知書達理。

兩人坐下後互相打了個招呼，簡單聊了聊。

兩人都是被父母安排出來的，女生在政府部門工作，和許修寧同齡，更巧的是，兩人竟然還是校友。

于是聊天也就輕松多了。

這邊，周玥幾乎将耳朵帖在了隔板上，服務員過來了，她才坐好，然後又不知不覺将耳朵貼過去了。

他們聊的話題她很多都聽不懂，他們去過的地方她也沒有去過，也不知道那所大學旁邊哪家酒館賣的酒最有滋味，哪家博物館每個月會有特別展出。

周玥有點失落。她和許修寧之間隔的不僅是九歲的年齡差，還有求學經歷、生活閱歷，等等等等。

她現在這個年齡，甚至沒有資格去追求他，不然只會讓他困擾。

周玥晚上一向吃得不多，今天卻一反常态将整塊牛排和搭配的意面全吃完了，就連盤子裏的配菜都吃得一幹二淨。

她向來吃得少，突然暴飲暴食讓她的胃幾乎立刻就感到了不舒服，她臉色白了一下，戴上帽衫上的帽子遮住臉，示意：“我去下洗手間。”

許茵茵也遮住臉站起來，不放心地跟過去：“我和你一起。”

周玥剛到洗手間就吐了，許茵茵幫她順背，給她遞紙巾。

過了一會，周玥感覺舒服了，她用手捧着水漱了下口，順便洗了把臉。

“好點了嗎？”許茵茵問道。

“我沒事。”周玥對着鏡子整理了一番，将手擦幹，“我們回去吧。”

“玥玥。”許茵茵擔憂地看着她。

“我真沒事，我不是都說了嗎？我對你哥只是有好感而已，不到要死要活的地步，真的。”

兩人回去，那邊，許修寧他們也吃完了。

女方站起來，許修寧将外套拿上，送她出去。

許修寧一走，他們終于可以大聲說話了。

“都送出去了，許茵茵，你是不是要有嫂子了。”江毅說道。

剛說完手臂就被許茵茵拍了一巴掌：“會不會說話。”

“我說錯了嗎？”

幾個人還在掰扯，許修寧又進來了，并且徑直朝着他們走來。

許茵茵還想躲，發現周圍沒有東西可以遮，情急之下把沈哲扯過來擋在前面。

“茵茵。”許修寧喊道。

躲不過去了，許茵茵擡頭，讪讪叫道：“哥。”

許修寧有幾分無奈地看着她，又和其他人說了會話。

“修寧哥。”周玥從書包裏拿出一個蘋果遞給他，“給你的，平平安安。”

“謝謝。”許修寧接過，“沒有給你們準備禮物，嗯，你們找茵茵要吧。”

許茵茵：“哥你報銷嗎？”

“當然。”

“那我就不客氣了。”許茵茵笑着說。

許修寧還要回公司，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又說了會話就走了，走的時候拍了拍沈哲的肩膀，讓他待會去玩的時候看好許茵茵。

許修寧走後不久，他們也準備走了。

單許修寧已經買過了，幾個人到了餐廳外面，準備坐車去城市廣場。

出門的時候，許茵茵總感覺有人在看她，等她回頭，卻沒看見人。

其他人已經走到了前面，許茵茵突然走了回去。

一個穿着時髦，但頭上圍着絲巾，臉上還帶着大墨鏡的女人本來已經走到了臺階上，看見許茵茵回來，腳步頓了一下，又裝作若無其事繼續往前走。

“媽？”許茵茵叫道。

許母扶了扶墨鏡，假裝不認識她。

“媽，別裝了，我自己親媽我還能認錯？”許茵茵上前，将她的墨鏡摘了下來。

許母只尴尬了一秒，咳了咳：“我訂位置的時候他們非要給我優惠券，你爸要加班，所以我也來了。”

“哦。”許茵茵上下掃了眼自己母親的裝扮，“媽，你這打扮也……太猥瑣了。”

她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很茍了，誰知道她媽更茍。

“你好意思說我猥瑣？”反正也被發現了，許母将頭上的絲巾也扯了下來，系在脖子上，伸手往女兒頭上敲了一下，“也不看看你自己探頭探腦的樣子，一點淑女風範都沒有。”

許茵茵吐了吐舌頭。

“不過，你跟沈哲還挺甜的。”許母補充道。

許茵茵：“……”

我媽可能已經壞掉了，需要修修。

其他人發現許茵茵不見了，一起走了回來，然後同樣看見了許母。

許母是要面子的，和幾個後輩打了招呼，立刻事遁。

四人之後去了城市廣場。

城市廣場此時已經人山人海，三米多高的聖誕樹在廣場中間發着五顏六色的光，周圍有賣小吃的，表演行為藝術的，耍魔術的，還有其他各種各樣其他的節目。

幾人穿梭其中。

因為人太多，四個人又沒有手牽手，很快被人群沖散了。

沈哲一直跟在許茵茵旁邊，兩人還在一起，江毅那邊發了信息過來，說他和周玥在一塊。

“沒事，江毅會看好她的。”沈哲說道。

許茵茵點頭，現在人太多了，人找到了可能也會沖散，不如各自逛逛，找個時間會合。

聖誕樹那邊圍了不少人，沈哲問她：“要寫卡片嗎？”

“嗯。”

兩人找了個攤位買了卡片，許茵茵拿筆寫上：聖誕快樂，XYY。

沈哲同樣拿筆寫上：聖誕快樂，SZ。

然後他将兩張卡片釘在一起，挂到了聖誕樹上。

之後，兩人又逛了一會，許茵茵有些累了，他們找了街邊一家咖啡店進去休息，順便點了喝的。

許茵茵将自己的定位發給周玥，過了一會，周玥那邊回消息，她已經回去了，讓許茵茵玩得開心。

這麽快就回去了。

周玥從餐廳出來後就有些心不在焉，到了廣場後，一開始還和江毅在一起，後來走神了一會，江毅就不見了，只剩下她一個人。

周圍人太多了，一個人從旁邊撞過來，周玥想往左邊讓，左邊的人被她碰到回過了頭，順便幫她擋住了撞過來的人。

“謝思齊？”

“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我表姐呢？”謝思齊問道。

“我們走散了，她應該和沈哲在一塊。你呢？”

“被同學拉過來的，打算回去了。”

謝思齊本來就不喜歡這種場合，跟菜市場似的，有什麽好玩的。

“你要走嗎？”謝思齊問她。

周玥看向周圍，“嗯，我也回去吧。”

“走這邊，人少。”謝思齊帶着她往裏面走，這邊人是少了，結果越走越偏，走着走着變成了小胡同。

這時，兩個喝醉酒的醉漢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還念念有詞，謝思齊将周玥護在身後，不過這倆醉漢雖然看起來瘋瘋癫癫，但也沒幹啥，盯着他們看了幾眼又晃悠悠走了。

“這邊的路走不通，還是走外面吧。”

兩人又往回走，為了不走散，謝思齊拉住她的手腕：“跟上。”

謝思齊在前面開路，一路分開人群，終于擠了出來。

謝思齊今天一身都是深色，只有鞋子是白的，周玥一低頭，發現謝思齊鞋子上好多個鞋印，而且被踩得挺有特色，幾個鞋印加起來就像一只龇牙咧嘴的貓。

周玥冷不防被逗笑了。

“今晚謝謝了，改天請你吃東西。”周玥站在街邊，兩旁的路燈打下來在她身上染了層光暈，她朝謝思齊揮了揮手，道謝後鑽進了車裏。

謝思齊之後便也離開了。

許茵茵和沈哲在咖啡廳等了一會，江毅本來說要和他們會合，後來遇到同班同學，一起去唱K了，問他倆要不要去。

兩人都對唱歌沒興趣，于是拒絕了，打算在店裏再坐一會，看一看夜景就回去。

許茵茵提前給司機打了電話，司機将車停在外面的大街道，兩人沿着這邊的小街道慢慢往外走。

聖誕樹發出璀璨的光，那邊的熱鬧聲很遠都聽得見，許茵茵和沈哲在路口上車。

“許茵茵。”沈哲叫她。

許茵茵側頭。

沈哲俯身過來，雙手繞到她的腦後，将一個涼涼的東西系到了她的脖子上。

許茵茵低頭，看到脖子上的蘋果項鏈。

許茵茵上車後便脫下了外套，露出了優美的頸項。項鏈是銀色的，前面一個紅色的蘋果挂墜。許茵茵皮膚很白，紅色的蘋果綴在她鎖骨前的位置，看起來鮮豔欲滴。

“平安夜快樂。”沈哲幫她調整了項鏈的位置，然後收回手。

“謝謝。”被沈哲碰到的地方有點麻麻的，許茵茵不自在地将身子轉回來，然後解開書包，将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遞給沈哲。

盒子是許茵茵特意為了聖誕節制作的，左邊放着一個蘋果，右邊放着一張“聖誕快樂”的卡片，卡片上方有一小盒零食。

零食是随機放的，有的是巧克力，有的是糖果，有的是堅果。

送完沈哲，許茵茵拿出另一盒，“這盒你帶去給江毅吧。”

沈哲拿着手裏的盒子，神色複雜：“你準備了很多嗎？”

許茵茵看着他，頓了一下後說道：“四十幾盒，班上同學一人送了一盒，還有你和江毅的。”

上次晨露的事情班上同學幫她頂貼說話，幫了她不小的忙，趁着這次機會正好将人情還了。她給沈哲和江毅也準備了，本來打算回去的時候給他倆。

還剩最後一盒，許茵茵給了前面的司機。

“連我都有。”司機樂呵呵地說，“謝謝茵茵小姐。”

“不客氣。”

沈哲：“……”

作者有話要說：  沈哲：其他人送的蘋果很快就會壞掉，只有我送的不會，機智.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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