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哦,17歲了。”沈薇看着餘醉一臉爛漫地歪了歪腦袋,上下看了他好幾眼,笑道,“你要不說我還真的還以為你才14。”

其他人聽得只感到有些沒臉看。

餘醉的身高雖然和其他人比确實是稍矮了一點,但是怎麽的也有一米七三,完全沒有到會被誤認為才14歲的地步。只能說沈薇說話實在是太狠了,簡直字字見血。要知道年齡和身高這兩件事一直都是餘醉心裏的紮入骨髓的刺,要不然如果不是為了努力長個的話,他也不會每天都要強迫自己喝滿三瓶牛奶了。

這時候再去看餘醉的臉,從原來的滿是陰沉變成了眼下漲得通紅,實在很是讓人擔心會不會一個不小心給直接氣厥過去。

不過,沈薇顯然也沒有準備要留給對手原地反擊的機會,占了足夠的優勢之後揚長而去,走位之飄逸,根本沒有留下半點反殺的餘地。

等餘醉終于順過氣來想要反唇相譏的時候,留給他的只有消失在轉角的那個嬌小的身影,以及身邊隊長大人語調毫無波瀾的一句“今天的訓練項目再加一倍”。

心比天高的狼系少年第一次感受到了深深的憋屈。

……

沈薇回到房間後,剛好收到了來自蘇碩的消息。

【沉默的冬瓜:之前在做訓練賽的複盤,剛看到,放心吧,沒和他們說。】

【瘋狂的西柚:猜到了,訓練賽我看了,你的隊友們都挺強的。】

沈薇往床上一趟,有一句沒一句地和對面聊起天來,忽然想到了什麽,問道。

【瘋狂的西柚:你覺得WM的兩位替補隊員怎麽樣?】

對面似乎是在思索,過了片刻後才回消息道。

【沉默的冬瓜:個人操作都挺不錯,打野的大局觀也還行,就是和隊員的配合方面還需要多加磨練。中單看起來很有潛力,可惜打法有些太過獨斷了,以後多點經驗的話,在賽場上會是一個強勁的對手。】

沈薇看着屏幕上的話眯了眯眼。

蘇碩評價的話很是中肯,她剛剛看訓練賽的時候就有在想,WM戰隊既然已經有了餘醉這麽一支潛力股為什麽還非要挖她來。有一種強烈的不好的預感,或許很接近答案,但是一時半會之間,讓她有些不太願意去觸及。

愣了下神之後,她又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瘋狂的西柚:你覺得等蒼狗成長起來之後,和我比怎麽樣?】

【沉默的冬瓜:你更強。】

看着蘇碩幾乎沒有半點猶豫的話後,沈薇臉上的弧度不由的上揚了起來。

就是說嘛,想那麽多有的沒的幹什麽。放着前途光明的中單新秀不用,硬是将她挖進WM戰隊裏來,除了因為她強之外,當然不會有其他第二種的原因。

一定是這樣,也不應該要有第二種原因。

蘇碩很快又有事要忙,兩人的對話就此結束,沈薇看了眼時間,閑來無事選擇去樓上的天臺溜達溜達,沒想到在那碰到了張宇。

遠遠看去,那個男人就這樣靠在欄杆旁,手上點着一根香煙,在袅袅的煙霧裏眯着眼睛看向遠方,落日的餘晖成了唯一點綴的背景。

沈薇開口叫道:“刀哥。”

張宇這才回過神來,轉身看來,朝她露出了微笑:“你也來曬太陽?”

沈薇看了眼幾乎已經淹沒在遠處高樓背後的太陽,點了點頭:“嗯。”

張宇朝她笑了笑,抽了根煙出來,問:“抽煙嗎?”

話剛說完,還沒等對方開口,又很果斷地收了回去:“算了,某人知道非得打死我。”

沈薇:“……”

雖然沒有多說,但是她可以感受到張宇确實有心事,于是也就這樣一聲不吭地趴在欄杆前面眺望着遠方,感到自己不知不覺間仿佛也有了一絲的文藝情懷。

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道:“刀哥,你準備繼續打多久?”

這個問題讓張宇吸煙的姿勢就這樣頓了頓,然後,嘴角揚起了一抹極淺的弧度:“應該,打完這個賽季吧。”

應該。

沈薇留意到了他的用詞,抿了下唇沒有吭聲,然後就聽到這個男人繼續說道:“在KPL打了那麽都年,已經比不少選手要久很多了,能打完這個賽季對我來說已經很賺了。反正,就算不繼續打職業了,我也會留在戰隊裏面當個副教練的,後面的職業調配計劃都已經安排好了,還是這個圈裏的人,沒什麽太大的變化。”

沈薇又悶悶地“嗯”了一聲。

她才剛從普通的游戲玩家變身成為半個職業選手,雖然還沒邁上過舞臺就已經能感覺到和以前不一樣的心情,更何況是一直在KPL上奮戰了那麽多年的張宇。

沒什麽太大的變化?明明是天翻地覆的變化才對。

在安慰人這件事上,她是一個嘴很笨的人,這個時候也很有自知之明地沒有多說什麽,但是不說什麽氛圍又有些尴尬,只能沒話找話地說道:“說起來,當初覃銘剛到隊裏的時候是個什麽樣子的?那時候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每天臭着一張臉?像他這副樣子能順利在戰隊裏生存下去,我都感到簡直是個奇跡。”

“Meta剛來隊裏的時候?”張宇眯着眼回憶了一會,不由笑了起來,“大概,和現在的蒼狗差不多吧。”

沈薇忍不住想象了一下,把覃銘的腦袋自動替換到餘醉的頭上後,忽然感到這畫面感仿佛沒有半點違和,忍不住笑出聲來:“還真是。”

難怪看着那個一臉陰沉的臭小子她居然提不起半點火氣來,原來是某人的縮小版啊!

于是,兩人就從覃銘入隊第一天之後的所有事件以娛樂大衆的打開方式一一描述了一遍。

沈薇也沒想到當年WM戰隊的內部居然可以這麽精彩,簡直是一部活的甄嬛傳,後來幹脆找了一包瓜子像模象樣地邊吃邊聽了起來,時不時地笑得前仰後合,好不愉快。

直到吃晚飯時候來到餐廳,她和張宇一副哥倆好的樣子有說有笑地走了進去,恰好對上覃銘投過來的視線,問:“你們倆關系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沈薇和張宇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之後,均換上了一臉官方無比的笑容:“我和刀哥(西柚)在讨論新的中路戰術,你們其他人是不會懂的。”

覃銘看了眼兩人擺明了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你們覺得我會信嗎?”

沈薇朝着他露出了和藹的微笑:“你覺得你信不信會影響到我們的心情嗎?”

覃銘也跟着笑:“我覺得就算我影響不了的話,這個巧克力蛋糕應該可以。”

沈薇這才看到了那人手上端着的是什麽,頓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撲了上去:“放開我的小蛋糕,它還只是個孩子!”

奈何身高所迫,覃銘眼疾手快地将手中的盤子一舉,她沒有拯救下她心目中的白月光,反而雙手一環,直接挂在了某人的脖子上。

覃銘垂眸看了眼身上突然出現的不明物體,嘴角緊抿了起來:“……下去。”

沈薇:“你先放開人質!”

覃銘:“下去!”

沈薇:“不下!”

覃銘:“你下不下去?”

沈薇的頭搖成了撥浪鼓:“不下不下就不下,除非你先放開我的小蛋糕!”

覃銘:“首先你要清楚,這蛋糕不是你的。”

沈薇:“可能之前并不是,但當我看到它的第一眼之後就已經是了。确認過眼神,是我的巧克力,不接受反駁。”

覃銘:“确認過眼神?你叫它它會答應嗎?”

沈薇完全不吃這一套,嗤笑一聲:“說得好像你叫它它就會答應一樣。”

覃銘:“……反正你先給我下去。”

沈薇:“說不下就不下,有本事你用強的啊!”

剛好端着餐盤路過的陸朝辛忍不住停下了步子,啞然道:“這天還沒黑透的,隊長你們是不是需要節制一點,大庭廣衆下這麽刺激真的好嗎?”

“…………”

沈薇手一哆嗦,終于從某人身上掉了下來。

下一秒,不等她解釋,那只整整齊齊地擺着巧克力蛋糕的盤子已經擱在了她跟前的桌子上,至于覃銘,等她擡頭的時候,已經頭也不回地邁步走開了。

沈薇看着那個步履匆匆的背影眨了眨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燈光映像的錯覺,似乎有那麽一縷詭異的紅色從他的耳根一直延續到了白皙的脖頸間,在白色T恤的映襯下顯得愈發的突兀清晰。

……

當天晚上沈薇趴在床上給徐玫玫打電話,口不遮攔地直接把張宇的爆料一股腦地都給好閨蜜複述了一遍,導致電話電話兩頭滿滿的都是兩個女人的笑聲,擱在這夜深人靜的晚上如果傳出去,也顯得頗是滲人。

“別說,冥神要在這一群蛇精病包圍下存活下來,還真是挺不容易的。”徐玫玫笑夠了,伸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淚。

以前的WM戰隊的畫風完全是KPL當中的一股泥石流,各種事跡大家多少都有耳聞,但是怎麽都沒想到,坊間傳聞和這當事人的陳述比起來,簡直是毛毛雨。

“難怪當時他三天兩頭的給我打電話,早知道有這檔子事,我就應該多慰問慰問。”沈薇一邊搓揉着柔軟的枕頭,一邊笑着總結道,“本來就知道打職業這條路不容易,這家夥又喜歡嘴硬,從小到大也就我這麽一個說話的人了,卻強撐着臉面非要在我面前充胖子,有意思嗎他?”

電話那頭,徐玫玫意味深長地嘆了口氣:“薇薇,你總算知道心疼你們家冥神了。”

沈薇的笑聲不由頓了一下,正色道:“你懂什麽,這叫革命友情。”

徐玫玫保持了和善的微笑:“那你這革命友情很胖胖哦。”

沈薇撇了撇嘴:“汝等凡人是不會懂的。”

徐玫玫長長的“哦”了一聲,說道:“那麽薇薇,你現在也走上職業這條不容易的路了,如果挺不下去可別學冥神這麽撐着了,一定要記得跟我說。”

沈薇聽着好閨蜜的關心,心裏一陣暖暖的感動:“我會的玫玫。”

徐玫玫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就好,這樣以後有人問起你這個打職業的閨蜜時,我多少也能說出幾個貼地氣的梗來,免得人家成天說我吹牛。”

沈薇:“……我覺得我們的友情怕是該走到盡頭了。”

兩個女人絮絮叨叨地聊完天之後,等沈薇放下手機,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夜深人靜,本該是睡覺的時候,然而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後只感到被強烈的餓意折騰地無心睡眠,終于又掙紮着爬了起來。

誰料,一推開房門卻是發現,原來還有人和她一樣沒有入睡。

覃銘的手上還拿着他的那只老舊的咖啡機,看這樣子是剛剛用完正準備下樓去清洗。這會兒在同時在門口撞見,臉上依舊和平時一樣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而是垂眸看了一眼她那件印着小豬佩奇的直筒式睡衣,平靜且篤定地開了口:“餓了?”

是個問句,卻是說出了語句的效果。

沈薇一直不明白這人拿咖啡助眠的神奇操作到底是怎麽完成的,站在原地和他大眼瞪小眼地看了看了一會之後,剛要開口回答,便聽跟前那人又說道:“大晚上吃東西,會胖。”

沈薇到了嘴邊的話鋒一轉,輕蔑地否認道:“……你錯了,我不餓。”

話音剛落,仿佛為了讓她的回答更具說服力,肚子很是配合地響了兩聲。

覃銘微笑:“做人要誠實。”

沈薇:“……”

覃銘:“餓了就承認,別到時候到處去傳說我們WM虐待新人。”

沈薇:“是的我餓了,所以隊長大人準備這麽為我負責?”

覃銘掃了她一眼:“跟我來。”

五分鐘後。

沈薇托着下巴坐在餐桌前,在她正對面不遠的廚房裏,隐隐可以看到一個修長的人影。

她的視線不由地落在某人身後系地整整齊齊的那個蝴蝶結上,心裏滿滿的都是感慨——像這種穿圍裙都這麽好看的男人,簡直就是作弊般的存在!

作者有話要說:

老醬這幾天都在外面浪,今天才剛回家,和大家講一個恐怖故事:存稿告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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