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場的人誰不知道,TK的阿拉伯石油生産線被我們長空奪了過來。”
“陸總到底還是太年輕,胃口太小,消化不了這麽大的餅。”
“周天海,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像你這麽愚蠢的人。”陸少言不緊不慢的将襯衫袖子往上折了折,語氣戲谑:“像是天生不帶腦子一樣。”
他嘴角挂着笑,卻是實實在在的嘲諷。
“你真以為,你面子大到能讓我親自來給你過生日啊。”
“我TM今天是來看戲的。”
“看你,怎麽從高臺上摔下來,粉身碎骨。”
周天海心裏一緊,看着他的目光帶着些懷疑和擔憂:“你什麽意思?”
“呵,”陸少言露出個諷刺笑意,沖不遠處幾個老股東那邊揚了揚下巴:“問他們。”
周天唰的一下快速轉頭,在看到那幾個老股東後,腦子有根線瞬間繃直。
帶着點不可置信,又帶着點猶疑。
不敢相信那突然冒出來的一點兒猜測。
一雙眸子死死的看着幾人,說出的話也像是從牙縫擠出來似的:“你們做了什麽?”
幾個老股東對視一眼,一位年紀最長的,在長空呆的時間最長的男人往前邁了一步。
看着周天海的目光平淡安靜,跟彙報似的毫無起伏:“我們幾個人的股份都賣給陸總了。陸總現在手上持有45%的長空股份,是長空目前的董事長。”
話音落下,整個大廳都響起一片驚訝聲。
驚訝、震撼、可憐、巴結、讨好、嘲笑,各種目光比比皆是。
周天海心裏那根兒線徹底蹦斷,眼角通紅,像厮殺半天最後筋疲力盡的獅子。
狼狽又孤勇。
卻充滿奚落嘲諷。
自己得意了半天,以為終于從陸少言手上搶來了石油産鏈,便能徹底揚眉吐氣,擠進一線商業帝國,自己身價也水漲船高,從此成為人上人。
可結果,卻是被人撬了老巢。
到頭來,反倒是成了他的下屬,為他打工。
“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天海像是受了刺激,笑的酣暢淋漓又充滿絕望。
他看向陸少言,聲音啞的像含了吧沙礫,低沉粗厲:“成王敗寇,我認輸。”
陸少言雙手依舊懶散的插在兜裏,居高臨下的望着他。
語氣平淡,半點勝利者的耀武揚威都沒有。
“周天海,你若是老老實實自根兒發展,我也沒想着怎麽樣你。”
“可你偏偏不怕死的動我東西,那也別怪我不客氣。”
“你手裏25%的股份,最好是賣給我。”
“畢竟,我也不想在自己公司裏,看見礙眼的人。”
周天海從知道陸少言成了長空最大的股東後,就知道,他絕對容不下他。
他現在這樣說,他也沒有任何意外。
“行,”周天海壓下心髒一陣陣劇烈的跳動,壓下那一份份不甘、屈辱的心思。
“不過這畢竟是我的生日聚會,陸總要是沒什麽事,就先離開吧。”
周天海面色平靜,眼底露出幾絲無所畏懼。
他既然一定會離開長空,那他也沒必要再對陸少言維持表面關系。
他将手裏的股份賣掉,身價照樣上億。
到時候,他拿着這筆錢出國另找投資,照樣活得潇灑滋潤。
陸少言本來就沒有多留的想法,只是在走之前,還有一個廢物要解決。
他目光落在張峰身上。
人已經從倒地的桌子上站了起來,不過站的很費勁兒。
窩着腰,捂着肚子,搖搖晃晃。
像是下一秒便能倒在地上。
張峰注意到他的視線,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
腹部上的疼痛更是重了幾分。
他想往後退,可盯着他的視線,如同正在捕獵的雄獅。
他稍有異動,便會被瞬間撲到咬碎,頃刻斃命。
陸少言噙着散漫的笑意,慢悠悠的走到他面前。
聲音微揚,語氣危險。
“你,想好怎麽死了麽。”
這裏畢竟是貴賓樓,事兒鬧大了也不好。
玲珑拽了拽他的袖子,道:“別在這兒惹事。”
陸少言眉頭皺起,心想着小狐貍應該不是心軟的人啊。
下一秒就聽到她語氣淡淡的道:“換個清淨點兒的地兒。”
第 42 章
陸少言眼底蘊着的笑意愉悅又張揚。
他就知道,小狐貍跟他一樣,黑心黑肝,絕無可能心慈手軟。
動靜鬧的太大,貴賓樓的經理也聞聲趕了過來。
當看到站在場中間,邪肆乖戾模樣的陸少言時,心裏也打了個唐突。
這位爺,怎麽會來這種生日會了。
按照以往,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啊。
陳其微微彎着腰,臉上帶着和善讨好的笑意,站在距離陸少言兩步遠的地方。
小心翼翼的道:“陸爺這是不高興了,可是我們貴賓樓有做的不好的地兒?你盡管提出來,我們立馬解決。”
貴賓樓算是四九城比較有名的幾個飯店之一,陸少言跟貴賓樓老板有幾分交情,對他身邊幾個人也有幾分熟悉。
對着不相幹的人,他态度也沒多傲。
只是懶散的道:“正好你來了,找兩個保安上來。”
他嘴角扯了下,看了眼張峰,語氣冷厲:“給我把他拖到停車場去。”
陳其看了眼張峰,眼裏露出點憐憫。
卻也沒拒絕,直接打了個電話,讓人給拖了下去。
該解決的事情,徹底解決。陸少言連半點停留都沒有,直接牽着玲珑往停車場走。
大廳僵硬緊張的氣氛,因他的離開,逐漸緩和。
卻都在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話題中心人物自然是陸少言和玲珑。
幾乎是所有人的共識,以後決不能得罪兩人。
停車場,路虎邊兒。
張峰像是沒了站起來的力氣,整個人靠在前車輪上。
手緊緊捂着腹部和下身,額頭冒着虛汗,國字臉慘白。
陸少言氣一點兒都沒消,松了襯衫領子最上面兩顆扣子,淡着一張臉便往他那走。
那架勢,是要再去廢了他半條命。
玲珑連忙拉住他,語帶警告:“你注意着點分寸,別真鬧出人命。”
“我怎麽敢,”他嘴角噙着笑意,目光一落到她身上便柔的能捏出蜜來:“我還沒跟你入洞房呢。”
玲珑立刻将手松開,翻了個白眼,徹底不管了。
男人腦子裏都是些黃色廢料,成天想着下半身的禽獸。
陸少言三步跨做兩步的站到張峰面前,扯着他的領帶便拖到了一個監控死角。
玲珑沒跟過去,就站在車邊兒。
打開手機,開始玩消消樂。
她身後的背景音樂是撕心裂肺的痛喊聲,她卻一點都沒受打擾。反而腳尖輕點,像打着節拍,惬意自在。
20分鐘後,陸少言從拐角走了出來。
身高腿長,衣着幹淨。
邊往這邊兒走,邊将挽起的衣袖放下。
那神清氣爽,嘴角帶笑的模樣壓根兒不像剛剛去打了一架。
更像是,在哪個角落去偷了個香。
玲珑聽到腳步聲,順手将屏幕摁掉。
擡頭看他:“解決完了?”
“嗯,”陸少言随口應了聲,那從胸腔中帶出的單音節,像是在麥浪上掃過,滿足充實,帶着格外的愉悅。
直到上了車,玲珑都在打量他的神色。
眉眼飛揚,肆意邪氣。
嘴角笑容不正經,桃花眼放着光。
握着方向盤的右手食指,輕點着。像是合着某段旋律。
整個人的姿态都是懶散惬意的。
玲珑胳膊肘拄在窗框上,沒忍住,問了句:“你很高興?”
陸少言趁着路況順通的間隙,微微轉頭看了她一眼。
那眼角眉梢揚起的弧度,像是展翅欲飛的雄鷹。
一輛方方正正的路虎根本困不住他。
“還行吧。”
語氣卻帶着些遺憾:“要不是他昏了過去,我還能再打一會兒。”
他唇角微掀,給了個評價:“垃圾。”
不過話音落下,又帶着點兒興奮的道:“那垃圾,這輩子也不用想當個男人了。”
“我看他叽叽歪歪那個樣子,倒是有當女人的潛力。”
玲珑想起剛剛那力道十足的一腳,也跟着笑了笑。
不過又提醒道:“你讓人送醫院了麽?別鬧出人命。”
“貴賓樓那邊看着呢,我們前腳剛走,他們後腳就送醫院了。”
晚上玲珑跟琉璃說這事兒時,琉璃還擔心的問,張峰會不會告他們。
玲珑正靠在床上任由陸少言塗指甲,她單手打字也不慢。
噼裏啪啦一通回了過去。
“他要是有點腦子,也不會去告我們。”
“是他先占我便宜,我這是正當防衛。”
“雖然陸少言帶了點蓄意報複傷人的意味兒,可那是為我出頭。從情理上也不會判太重。而且他關系身份在那,這件事只能大事兒化小。”
“更何況,”玲珑頓了頓,看了眼低頭認真給她塗指甲的男人,唇角彎了彎:“更何況,他恐怕也沒有那個膽子去法院。”
張峰公司未必幹淨,到時候真牽扯出一堆事情。
恐怕,他比陸少言都先吃虧。
他稍微長點腦子,都不會故意去和法院、警察那邊沾上關系。
玲珑挂了電話後,便低頭去看正認真給她塗腳指甲的男人。
一向無法無天,目中無人的陸爺,此時正小心的捧着她的腳趾,細心塗抹着。
那心甘情願甘為裙下臣的模樣,哪裏還能看出在外面時的呼風喚雨、肆意邪佞。
玲珑心尖塌陷,柔軟又溫暖。
她擡手摸了摸他的短發。
與他削薄鋒利又冷漠的外表不同,他的頭發柔軟又順貼。
觸感極好。
玲珑沒忍住,多摸了幾下,唇角微揚,眼裏放光。
陸少言擡頭看她,嘴角含着笑:“再摸是要給錢的。”
“沒錢,”玲珑矜傲的擡擡下巴:“白嫖。”
“那不行,”陸少言看着她高貴典雅的女王範有些心動,從喉嚨底壓出一聲:“報酬還是要收的。”
話音落下,他兩只手撐在她兩側,傾身吻上她的唇。
密密麻麻的吻在她唇上肆意落下。
輕含慢撚,極盡溫柔。
半分鐘後,他溫柔褪去,狼性暴露。
舌尖直接抵開她的唇齒,一個深吻喂進她的嘴裏。
攻勢又猛又烈,咬的她紅唇都微微發麻。
半響,他從她口裏退出,一點一點的吻着她的唇瓣。
才含着笑意的緩緩往後退了一點兒。
玲珑本就妖豔妩媚的面容,因染上了緋色,更像從火海裏重生的妖精。
狐貍眼水潤含情,兩腮嫣紅如櫻,薄唇紅豔如血。
魅惑勾人,絕色無雙。
單單只被她看一眼,都甘願神魂皆棄,成為她的傀儡和裙下臣。
陸少言喉頭滾動,下面的欲望蠢蠢欲動。
聲音沙啞,難耐煎熬。
“小狐貍……”.
“嗡嗡嗡嗡,”幾乎是與他話音同時響起,玲珑手機發出震動。
碩大的林逸兩字,明晃晃的在屏幕上顯示。
“艹”。
陸少言咬了下腮幫,低咒一聲。
垃圾男人。
這種時候忽然打電話,不是存心跟他過不去麽。
他伸手,下意識的就想将手機關掉,扔到一邊兒。
卻被玲珑截了先,白嫩纖細的手指捏着手機,沖他挑挑眉。
“我的手機。”
陸少言目光柔軟,帶着憋屈。
“不要接,先幫我。”
玲珑往他胯/下看了眼,揚起标志性狐貍笑容。
“找你五指姑娘去。”
“有老婆還用五指姑娘,說出去多丢人。”
陸少言不情不願,直接趴在床上,一副生無可戀又隐忍的模樣。
玲珑卻絲毫沒有點同情心。
目光都不撇他一眼,直接接了電話。
“學長?”
“玲珑,你現在方便出來一下麽?”
林逸站在警局裏,伸手扶了扶額,面色無奈。
眼裏卻隐隐藏着點點欣喜。
“我跟朋友在外面吃火鍋,臨走時喝了口藿香正氣水漱口,被查出酒駕。現在誤會雖然澄清,但需要擔保人。能不能麻煩你過來一趟。”
“沒問題,我馬上過去。”
玲珑答應的格外痛快,話音落下時,腿已經往床下邁。
卻被陸少言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
唇形清楚的道:“不準去。”
玲珑将電話挂斷,坐在床邊兒看着他。
“你別鬧,我去一趟馬上回來。”
“我找人過去,你不用去。”陸少言冷峻的臉寫滿不高興:“大晚上的,你一個女生過去不安全。”
“那你跟我一起去,”玲珑知道陸少言對林逸的敵意,便提了個折中的辦法。
陸少言卻不打算接受,握着她的手親了親:“不行,要去也是明天再去。大晚上的不準過去。”
“明天過去?”玲珑将手抽出來,眉眼微微彎起:“明天不是去西平山看流星雨麽?”
“那就回來再去。”
“我要是沒記錯,跟小歡兒他們約好,國慶去三亞的。”
“那就讓他等着,等你國慶回來再去看他。”
玲珑冷了眉眼,語氣微淡:“陸少言,你知道我對林逸學長沒男女之情的。”
可他對你有啊,陸少言心裏诽腹,卻沒敢說出來。
“你要是讓我今晚不去也行,”玲珑目光落在他身上:“我明天去看他,西平山我也就不去了。”
陸少言唰的一下擡頭,眉眼肆意挑起,話裏也帶着火兒。
“你為了他,放我們鴿子。”
“陸少言,你能講點道理麽。”玲珑妖媚的面容像是裹了一層霜:“我要是明天去看林逸學長,肯定來不及跟你們回合。”
“小歡兒和琉璃幾個要是知道了,肯定得等我。她們都想去野餐,難道為了我一個人,讓她們三個都吃不成飯麽。”
“而且這是我故意不去麽,是你現在不讓我出門。”
“讓你出門去見我的情敵麽,”陸少言氣笑了:“葉玲珑,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
“為了他,你寧願大晚上的丢下我是吧,還想放我鴿子。”
第 43 章
玲珑不想跟他吵,披了件兒衣服就去了樓下。
琉璃這一陣兒都是跟顧南起住一起,正好方便她蹭住一晚。
不過還是給她打了個電話,順便讓她去趟警局,将林逸保出來。
玲珑公寓裏,陸少言跟個二大爺似的翹着二郎腿靠在床頭。
那抖腿的頻率跟他心虛煩躁的頻率一樣,速度越來越快。
幾乎是每隔2秒,便會劃開手機看一眼。
一條微信都沒有!
小狐貍出門一個小時了!。
竟然都不給他回條信息!!
膽子大的,都能完完全全忽視他了。
可陸少言也不敢先給她發信息。
畢竟他還站在據理力争,讓她離林逸遠點兒的戰鬥場。
絕不能先低頭,弱了氣勢。
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陸大爺,便繼續以2秒一次的頻率劃着手機。
等分鐘又走過兩圈兒後,他便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在房間裏兜兜轉轉,就是坐不住。
滿心滿眼的都想着,小狐貍怎麽還不回來。
一向作天作地,誰都不放在眼裏的四九城陸霸王,現在就跟塊兒望妻石一樣。眼巴巴的看着門口,就期待着下一秒門被打開,玲珑出現在他面前。
晚上12點多,外面清風陣陣,樹葉唰唰作響,入秋的夜晚已經有了涼意。
陸少言卻整個人躁動的,根入伏的蛤/蟆一樣。
走來走去,蹦來蹦去,絲毫靜不下。
這幾個小時,他腦子也轉過彎來。
剛剛特意趴在陽臺上,往下瞅了眼。
琉璃公寓是亮着燈的,小狐貍肯定是去樓下睡覺了。
這也就意味着,他單方面被冷落了。
他擰着眉,神色認真又嚴肅,跟思考幾億的大單一樣。
可腦子裏轉的都是,怎麽将人給哄回來。
先低頭認輸是不可能的,絕對不能給情敵一絲一毫跟玲珑接觸的機會。
玲珑就是最讓人上瘾的罂粟,越了解,便越不能自拔。
他整個人陷在柔軟的大床上,鼻尖全是淡淡的清香。
這個味道跟讓人上瘾一樣,溺在裏面一輩子都不夠。
陸少言趴了半響,突然猛的起身。
想到了讓她回家的辦法。
他打開手機,給玲珑發微信。
“你快上來,水管炸了,水堵不住。”
玲珑淡定的回:“水管炸了找物業,找我有什麽用。”
陸少言抓了把頭發,舌尖抵過牙根兒。上挑的桃花眼露出幾分鋒芒。
“那你上來陪我睡,我一個人害怕。”
“那你怕着吧。”
“工資加3萬。”
“你全部資産都是我的,我還缺那三萬麽。”
陸少言:“……”。
自己挖的坑,又深又大。到頭來把自己埋了。
“明天8點,三環外大閘口集合。”陸少言試探的又發了一句:“別忘了。”
“不去。”玲珑回的幹脆:“我已經跟琉璃說過了。”
陸少言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醋意又冒了上來,酸的心肝脾胃腎都有些擰巴。
莫名有種,她光明正大把自己綠了感覺。
傲嬌又抹不開面子的陸爺,直接将手機扔到了角落。
有種跟玲珑杠上的感覺。
他這次要是先低頭,他以後就姓葉。
男人的地位必須捍衛,一家之主的位置不能動搖。
憋着這股子氣兒,陸少言幾乎一晚沒睡。
甚至将後面冷戰的時間裏,穿什麽衣服都想了一遍。
他一定穿的帥氣幹淨,一副自己過的可開心的模樣。
讓小狐貍看的抓心撓肺,然後乖乖過來跟他承認錯誤。
最好是能奉上香吻,以示誠意。
這樣他才會大度原諒她的錯誤。
**
第二天早上,七點整。
陸少言的助理,将一輛黃色的邁巴赫跑車,開到玲珑公寓樓下。
将他另一輛車給開了回去。
陸少言穿着輕便的休閑裝。
白色體恤、淺咖色休閑長褲,看起來年輕又朝氣。
說是剛畢業的大學生,都沒人懷疑。
他靠在車邊兒,抽了根兒煙,一邊擡頭往15樓上看。
窗戶開着,窗簾也被打開,應該是起床了。
10分鐘後,他将煙頭撚滅,再擡頭時,玲珑一身紅色長裙,身姿纖細的站在臺階上。
舌尖舔過牙齒,桃花眼微微上揚,像是放着光。
陸少言說話時都帶着壓制不住的笑意:“一起走吧。”
話裏都帶着股驕傲勁兒,小狐貍還是很在意他的。
說着今天不去,這不是一大早又下樓了。
玲珑甩了甩手上的鑰匙,清淡的道:“不了,不順路。”
陸少言眉心一跳:“你這是要去找林逸?”
“昨天不是跟你說過了麽。”玲珑打開車門,語氣疑惑:“怎麽還跟第一次聽過一樣。”
陸少言面色有一瞬間僵硬,這不是還幻想着,你跟我去西平山麽。
不過也就是瞬間,他立即調整好表情。問道:“就是去看一下而已,用的着這麽早?”
玲珑從半開的車窗裏看他一眼,一雙狐貍眼,狹長又漂亮。
“學長說,他知道一家還不錯的早餐店,約我先吃個早餐。”
陸少言胃裏開始冒酸水,跟吃了一大個檸檬一樣。
他從牙縫裏擠出一聲笑:“行,去吧。”
說完,便直接甩上車門,一腳油門踩到底,整個車子瞬間飛馳而出。
玲珑看着那越來越小的車影,狐貍眼眯了眯。
紅唇微揚,将車窗升起,也開出了公寓。
西平山在四九城邊兒上。
開車到山腳下也要1個多小時。
說是8點集合,可等一幫人聚齊,也快10點了。
西平山也算是京都一個景點。
平日來往的人頗多,也早有開發商看中時機,在山腳邊兒開了不少酒店。
其中還有一家看着便金碧輝煌、財大氣粗的五星級酒店。
陸少群和安煙是最早到的,軍綠色的軍牌吉普停在五星級酒店門口。
吉普的駕駛門敞着,安煙坐在駕駛座上。
她身高腿長,寬松闊腿褲包裹着的兩條筆直大長腿,一條踏在車裏,一條蕩在車外。鼻子上還架着一副墨鏡,整個人看起來又飒又帥。
陸少群則穿着一條墨綠色的軍裝褲,上身一件黑T恤。跟安煙同款的墨鏡遮住他剛毅果敢的俊臉和鋒利如刀的眼神。卻在跟安煙低頭說話時,嘴角上揚,露出一絲鋒利中夾雜的溫柔。
一刻鐘左右的時間,遠處響起一陣咆哮高調的聲音
一亮紅色法拉利跑車,由遠及近嚣張加速而來。
兩人同時擡頭看去,不過片刻,紅色法拉利便一個潇灑的擺尾在兩人身邊停下。
陸少離将車頂打開,沖着兩人吹了聲口哨:“你們到的挺早啊。”
涼歡打開副駕駛,一張瑩白如玉的小臉上帶着盈盈笑意:“吃早餐了麽,這裏有三明治。”
安煙和陸少群都是屬于起早鍛煉的人,同時搖頭:“吃過了。”
“我就知道,”涼歡過去挽着安煙的手:“我們這群人裏,也就你倆沒有睡懶覺的毛病,作息規律的令人發指。”
安煙捏了捏她柔軟滑嫩的臉蛋,輕笑道:“你也不差。這不是還有兩對兒沒來麽。”
“來了,”陸少群看着不遠處的路口,扯了個笑意:“老顧來了。”
他話音剛落,四方的路虎後面又瞬間出現一輛黃色跑車身影。
那跑車速度極快,更是極嚣張倨傲。
在轉彎的路口,擦着路虎的車邊超過。車的主人還很嚣張的沖後車比了個拇指,然後手腕倒轉,拇指朝下。
幾分鐘後,兩輛車差着幾秒的時間同時在幾人面前并排停下。
陸少言打開車門,對着顧南起挑了挑眉,語氣帶着揶揄。
“顧影帝,最近車技下滑啊。”
顧南起打開駕駛門,笑起來時溫潤如玉,如清風拂面,很讓人有好感。
“比不上你,”顧南起眼裏精光一閃而過:“畢竟到前半年為止,都是帶着不同姑娘賽車練出來的。”
顧南起在幾人當中,一向以腹黑著稱。
像陸少離幾個,那是壞的坦坦蕩蕩,表裏如一。
可顧南起卻是,披着聖潔溫潤的外表,肚子裏一灘黑水。
并且向來喜歡打蛇捏七寸,一出手就是直擊要害。
這次也不例外,他話音兒落下,陸少言便下意識的看了眼琉璃,見她面色無異後才扯着笑道:“好漢不提當年勇,怎麽老扯我以前的光輝歷史。”
涼歡冷笑一聲:“你還挺得意。”
她看了眼副駕駛,見玲珑不在後,也猜了個大概:“所以現在自己一個人兒來的?”
陸少言摸了摸鼻子,臉不紅氣不喘的撒謊:“她有事兒,一會兒就來。”
琉璃撇了他一眼沒說話,只是目光中帶着點眼不見為淨的感覺。
幾人房間是早就預定好的,只要去前臺拿個房卡就行。
陸少言靠在吧臺上,單手點着潔淨的大理石桌面,道:“姑娘,麻煩看一下陸少言的預定,房卡給我們一下。”
陸少言實在長的太好看,即使不是故意放電,那上挑的桃花眼都有種勾人的感覺。
前臺小姑娘立刻紅了臉,低低應了聲。
琉璃靠在顧南起身邊,想了想,打開攝像頭,開始錄像。
她的動作也沒遮沒掩,陸少離等人都能看見。
只有站在前邊兒的陸少言一無所知。
衆人眼裏閃過一絲看好戲的期待,丁點兒提醒他別作死的欲望都沒有。
陸少言雖沒動什麽壞心思,但他嘴貧的功夫是多年下來潛意識的習慣。
看着小姑娘紅着臉,指尖微微顫抖的打着字,便調笑道:“美女,是不是因為我長的太好看了,你臉才紅的啊。”
第 44 章
陸少離嘴角都揚了起來,趴在琉璃身上,笑的肚子都有些抽筋。
卻也不提醒他,靜靜看着他花式作死。
前臺小姑娘面容安靜年輕,大概是剛畢業來實習的。
對陸少言這種常年混跡情場的浪蕩公子,幾乎毫無招架之力。
三兩句話被調戲的臉頰通紅,心思渙散。
一個簡單的入住都半天沒操作成功。
陸少言笑的更歡了,一雙上挑的桃花眼,多情又暧昧。
嘴上還笑着:“別緊張啊,慢慢來。不着急。”
小姑娘頭都不敢擡了,眼睛緊盯在屏幕上。
等10分鐘後,她才将幾張房卡遞給陸少言。
陸少言接過房卡時,還很風流的沖她擺擺手:“再見啊,美女。”
然後一轉身,便看到琉璃舉着手機在拍他。
見他轉過身,還很淡定的收起手機,看了他一眼。
陸少言臉上肌肉有一瞬間的僵硬,下一秒桃花眼又翹了起來,裝作不在意的問:“發給小狐貍了?”
琉璃一雙清透的琉璃眼清清淡淡的看着他:“不能發?”
“能,”陸少言從喉腔裏溢出一絲愉悅:“讓她好好看看,爺現在玩的有多開心。”
安煙面色憐憫的看了他一眼。
真希望他這種自信能堅持到最後一刻。
幾人将行李放到房間,然後出門就看到陸少言站在酒店門口,指揮着一衆廚師在搬東西。
一邊還吆喝着:“掌中寶、雞翅一定別忘了,那個燒烤最好吃。”
“啤酒就不要拿了,開車呢,飲料酸奶多拿一些。”
“哎,我說你們幾個會不會唱歌跳舞啊。誰能來個freestyle,加工資啊。”
涼歡抱着臂站在臺階上看他:“你這是将酒店全部廚師都包下來給你上山燒烤?”
陸少言回的義正言辭:“難道你還想親自動手?”
涼歡想了下那個畫面,立即擺頭拒絕:“記得水果也要多拿點。”
廚師們先上山,陸少言幾人就慢悠悠的往上爬。
順便看看沿路的風景。
他還拍了幾個小視頻,特意發在朋友圈裏。
故意讓玲珑瞧瞧,這裏風景多美,他玩的多開心。
不過現實卻是,陸少離幾個都是成雙成對。
手牽着手,有說有笑的親親膩膩的往上爬。
而他只有一個人,孤苦伶仃,孤獨寂寞,像個跟班兒似的走在最後。
陸少言壓根兒就不想擡頭,臉一直往旁邊偏着。
看看山巒風景,到也挺舒心。
不過等他一個不留神,擡頭便看到陸少離一個吻落在涼歡臉上時,心裏那股檸檬酸水便徹底爆發了出來。
“我說你們一個個的能不能矜持點兒。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做出這種親密舉動,禮義廉恥都被你們喂狗了麽。”
“呵,”陸少離抽空回頭看了他一眼,語氣是毫不掩飾的嘲諷:“檸檬精。”
話音落下,便直接轉過頭,絲毫想理他的欲望都沒有。
一個小時後,一行人終于爬上山頂。
涼歡幾個女生累的氣喘籲籲,幾個男人倒是臉色不變,身高腿長的站在那裏,氣息都沒變一下。
提前上來的廚師不僅已經搭起了烤架,就連帳篷也一并給幾人搭好。
看幾人上山後,便立即端了幾杯西瓜汁過去。
那一頂一的服務,看的外圍也上來等着晚上流星雨的人很是羨慕。
有錢人世界的快樂果然不是他們能想象到的。
陸少言喝了口鮮榨的果汁,便立即拿着手機自拍了一張。
他妖孽帥氣的臉蛋後,是層層山巒,波瀾壯闊,很是漂亮。
他反複看了下,确定帥氣依舊後,發在了朋友圈。
還配文:景美、人帥,視覺福利。不來真可惜。
安煙第一個刷到他的朋友圈,施舍般的點了個贊。便一劃而過。
顧南起倒是在他下面屏蔽了句:“你心真大。”
陸少離緊跟其後:“你真可憐。”
涼歡:“歡迎你重新恢複單身貴族的身份。”
陸少言眉頭皺着,眼角上挑,一副流氓無賴的模樣:“你們一個個這是什麽意思。”
陸少群問:“玲珑待會兒還來麽?”
“來吧,”陸少言眼神閃了一下,堅強的用最後的謊言維持自己的體面:“她說辦完事兒就來。”
“啊,這樣啊。”陸少離語氣裏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
陸少言跟他相互使絆子這麽多年,又豈會摸不清他幾分想法。
當下警惕道:“你什麽意思。”
陸少離嘴角勾了勾,幸災樂禍是毫不掩飾了。
琉璃卻忽然出聲道:“陸少言,你剛剛發那些朋友圈,是想給玲珑看麽?”
陸少言沒說話,不過那表情卻是承認的坦坦蕩蕩。
琉璃笑笑,一邊将手機遞給他,一邊兒輕輕柔柔的道:“那可能讓你失望了。玲珑已經飛馬爾代夫了。”
陸少言接過手機看了眼,屏幕上的小狐貍美的驚心動魄。
紅唇烈焰,媚眼斜揚,肌膚如玉。
她的美麗和自信像是從骨子裏長出來一樣,讓人一眼難忘。
她身後的背景是天高雲卷的機場,巨大的機翼靜靜舒展,在等着下一秒的昂揚飛翔。
玲珑手裏還拿着一張機票,目的地清晰明了,馬爾代夫。
陸少言眉頭皺緊:“為什麽我朋友圈沒看到她發這張照片。”
“屏蔽你了吧。”琉璃說的直接又坦然:“所以你沒看到。”
陸少言真的是心肝脾胃都攪在了一起,胸腔那塊地方,又疼又悶。
腦子都是懵的,有些沒轉過彎來。
他大刀闊斧毫無遮攔的忙了一早上,發了那麽多朋友圈,就是希望能引起她的注意。
好讓她來找他。
可她卻,直接飛馬代了?
發個朋友圈還屏蔽自己。
陸少言牙齒緊合,後槽牙咬的悶疼。
氣極反笑,一張妖孽般的臉帶着散漫的笑意,怎麽看怎麽危險。
像一只熟睡的雄獅,終于睜開眼睛。
這一刻,山川萬物都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