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溫芯葉倒退一步，正好靠在牆上。她雙手貼在牆上，好讓那熱氣被冰涼的牆壁吸附走一些。
“那倒是。”溫芯葉硬着頭皮，聲音發直：“手感也還可以。”
顧言斯詫異地看向溫芯葉，頓了兩秒才笑了出來：“有點意思。”
不就是調.戲麽？誰不會呀！
溫芯葉雖是嘴硬，但面前這男人天生就是自帶氣場的，他戲谑的眼神像是五指山，把她壓在下面挑.逗.玩.弄着，她甚至覺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
顧言斯輕勾唇角，他聲調略高，打趣意味濃重：“膽子真這麽大，躲什麽？”
“哧。誰躲了。”溫芯葉還是不敢和他對視，撒謊的人多少有點底氣不足。
由于是下午茶時間，大家都十分閑散，走過路過的同事們都會忍不住多看他們一眼。發現當事人是顧言斯，又立馬假裝目不斜視地匆匆離開。可臉上挖到大八卦的表情，掩都掩飾不住。
這讓溫芯葉更加不自然，她試圖從顧言斯面前鑽出來：“公司人多，注意點。”
“那又怎樣。”顧言斯一笑：“我們不是親戚嗎？怕什麽閑言碎語。”
“這……”溫芯葉知道，肯定是顏萌萌個大嘴巴到處傳，這和在公司大群裏發消息告訴大家，沒有任何的區別！
見溫芯葉像個正在放氣的氣球，顧言斯這才後退一步放過她：“玩也玩夠了，我下班帶你去吃飯。”
“哦。”
……
随着這兩天工作強度的升高，溫芯葉開始有些吃不消，或許是母子連心，孩子知道她動了不要的心思，愈發地作怪，折騰得她坐立難安。
不得已，溫芯葉買了各類酸的水果，來抑制自己的翻江倒海的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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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芯葉倒了一杯溫水端着往回走，遠遠就看到同組一個女生站在自己的工位上，一臉嫌棄地扒拉着她桌上的東西。
溫芯葉快步走到她身邊：“怎麽了？”
“我過來看看，我要的方案呢？”
“不好意思！”溫芯葉放下手裏的水，打開文檔給她看：“我已經寫完了，但還得稍微修改一下。”
那個女生皺着眉，一臉不悅：“你每天有時間又是吃水果又是喝水的，不能多放點時間在工作上嗎？大家的工作都是聯動的，你拖進度，我怎麽辦？”
溫芯葉只是一個剛入職的職員，就算大家知道她和顧言斯是親戚，走得近，可影響進度的時候，該埋怨的話一句也不會少。
溫芯葉接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問題，我一小時以內保證把方案發給你。辛苦你了。”
說着，溫芯葉拿了幾樣桌上的水果塞進她懷裏：“以後不會了。”
看着她憤憤離開的背影，溫芯葉這才意識到，自己這樣反複地拖，沒有任何意義。
她要麽快速地解決掉這個孩子，恢複好以後認真對待工作。要麽幹脆就留下孩子，回家當她的少奶奶。
溫芯葉喝了兩口水，強打精神繼續工作。
下班時間，溫芯葉遵守和顧言斯的約定，到停車場了才發現顧言斯已經坐上車了。
他左手輕撫着下巴，胳膊慵懶地搭在車窗上，右手正拿着手機放在耳邊，薄唇微動。不知是在和誰說些什麽，他蹙着眉，表情不耐。
大概是溫芯葉的眼神過于直白強烈，下一秒，顧言斯微微擡頭，對上她的視線。就那一眼，顧言斯的神情瞬間柔和，他抿唇，似乎是在朝着她笑。
說不上是什麽感覺，溫芯葉只覺得有一只小螞蟻，從她的眼睛鑽進她的心髒，輕輕夾了她一下。微麻，略癢。
顧言斯挂了電話，下來迎她。見她神情有異：“不高興？”
“沒有，就是看你打電話不想打擾你。”溫芯葉爬上車，坐了下來。正伸手去扯安全帶，顧言斯就從她身側傾身而過，幫她拉過安全帶來扣好。
他不正常。
溫芯葉甚至在想，是不是他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已經建立起了某種心靈感應，知道她即将動手，趕緊想方設法地安撫？
溫芯葉眼看着顧言斯上車，伸手要打燃車子，她趕緊握住他的手，阻止：“等等，我覺得我們得聊聊。”
顧言斯迅速地反手握住了溫芯葉的手。
溫芯葉倒也不敢做什麽過激的反應，只能以安撫的語氣，說出自己的目的。
“我們沒有感情基礎，我們并不門當戶對，我沒有和你結婚的資本，但我又做不到生個孩子送給你的事情。所以……孩子不要了吧，我們就當一切沒有發生過。”
顧言斯倒也冷靜，黑沉如墨的眼裏全是認真：“七年同學，就是感情基礎和門當戶對，和我結婚，也不需要資本。”
溫芯葉被噎得不知該如何接話。
“我們之間沒有別的阻礙。”顧言斯調整了姿勢，身體舒适地靠在椅背上：“除非你看不上我。”
她可不敢！
溫芯葉一顆嚴肅正直的心，又被他的不正經攪得一團亂。
他毫無章法地攻擊，牽着她的鼻子走。
“你不要偷換概念啊！要說看不上，我覺得你的家人會更看不上我吧！”
顧言斯盯着她的眼睛，眼裏充滿了認真：“好。”
顧言斯放開溫芯葉的手，啓動車子，一氣呵成。
溫芯葉萬萬沒想到，她又着了他的道。
車子随着車流緩緩移動着，窗外的景物也随之流逝，溫芯葉用手捏住胸前的安全帶，那一絲無措逐漸被放大。
窗外逐漸從高樓變成別墅，他們的車，就穩穩地停了下來。
顧言斯行雲流水般下了車，又替溫芯葉開了車門：“本來今晚就是要帶你去我家，正好，你看我的家人能不能看得上你。”
“你家？怎麽突然……”溫芯葉慌張起來。
“不突然，走。”顧言斯蹙眉，表情比平時更為嚴肅，他後退一步，黑沉的眸緊盯她的臉。
“那，我有一個要……不，請求。”溫芯葉坐在副駕駛上，可憐巴巴地看着顧言斯。
顧言斯的語氣軟了下來：“你說。”
“不要告訴他們我懷孕的事。”
顧言斯的表情更沉了些，他深呼吸：“你還是不想要。”
溫芯葉在他咄咄逼人的視線裏，不敢動作。
她不能說不是，但也不敢說是，只好躲避他的視線：“我覺得今天，不太适合見你父母。”
兩人陷入了可怕的沉默。顧言斯就這樣站在車外拉着車門，居高臨下地盯着她。而溫芯葉就像一直夾着尾巴的小狗，坐在副駕駛上瑟縮着身子，不敢和他對視。
溫芯葉硬着頭皮熬了很久，才聽到顧言斯略帶沙啞地低聲道：“嗯，我送你回家。”
……
車裏的沉默持續到溫芯葉下車。
此刻的顧言斯周身已經完全沒了剛剛低氣壓，像是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自然地給溫芯葉開車門。
溫芯葉小心翼翼地拿眼睛瞥他，見他表情尋常，倒是有些坐立不安：“你……”
顧言斯正好俯身去幫她解安全帶，聽到她的聲音，他微微偏頭，兩人就那樣猝不及防地對視了，以非常小的距離。
兩人突如其來的湊近，讓溫芯葉的心狂跳起來，撲通撲通，似乎要從嗓子裏跳出來。她不自覺地向後仰，想要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顧言斯輕笑：“後面沒空了。”
說話間，顧言斯的氣息噴在溫芯葉的鼻尖。酥癢的感覺讓她不自覺打了個顫。
直到顧言斯伸出手指，在她身後的車椅靠背上輕彈了一下，那“啪”的一聲，才把溫芯葉的神志給扯了回來。
溫芯葉艱難地平複了心情，鼓起勇氣看向他：“你……不生氣了？”
“氣。”
溫芯葉詫異：“啊？”
“但我尊重你。”
溫芯葉心底出現了一絲的涼意，不知道為何，本來不要孩子不結婚，是自己做的決定。可聽到他說他同意了，自己又有些無措。
她下意識把手覆到自己小腹上。
“所以，我只能求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顧言斯：球球你了生下來吧。（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