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最炎熱的月份已經過去，最近天氣轉涼，還偶爾會落下幾滴雨來。
從“水簾洞”走的時候，溫芯葉只随手帶了幾件夏天的換洗衣服，大多都是些露胳膊露腿的衣服。
溫芯葉心裏有數，顧言斯大概率是不會再放她回“水簾洞”住了，倒不如把剩下的東西都搬回來。
臨到下班時間，外面突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顧言斯從辦公室大大的落地窗看下去，不少行人舉着手裏的包包或者袋子遮雨，小跑着找地方躲雨。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表，這才想起要陪溫芯葉回她租的房子拿行李。
起初聽溫芯葉說要回去拿行李的時候，顧言斯下意識拒絕了。
“缺什麽去買，或者我讓人給你送到家裏。”
溫芯葉卻不是很高興，嘟着嘴還惦記那要分期扣款兩千多的飯錢。
“我哪有那麽多錢啊，工資也不是特別高，我實習期都還沒過呢……之前的都能穿，就不花錢再買了。”
顧言斯聞言，有些驚訝。從結婚開始，他就給了她一張大額的卡，每個月還在往裏打錢。
他試探說道：“我給了你一張卡的，上面有錢。”
溫芯葉點點頭：“我知道啊，那個錢先攢着吧，孩子出生了還有很多要花錢的地方。”
聞言，顧言斯沉默了一下。他覺得溫芯葉有點傻，孩子出生了難道她一個人養？用她那點工資？
顧言斯倒也不拆穿，只是點點頭：“我陪你去，再喊個搬家公司。”
也好，把東西全搬出來，正好能斷了溫芯葉想回去和張昕楠住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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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斯回神，電梯裏映出自己的臉，嘴角帶笑，一臉放松。
顧言斯下來的時候，溫芯葉正站着背包，還一邊在跟顏萌萌說些什麽。
顏萌萌工位在溫芯葉斜對面，一眼就看到顧言斯了。她立馬對着溫芯葉擠眼睛，示意她看向身後。
溫芯葉回頭，顧言斯正站在不遠處等她。
昨天一整夜的自我灌輸，已經讓溫芯葉有身為舔狗的一萬分自覺了。
她看向顧言斯，表情驚喜：“老公，你來啦！”
“老公”二字喊得熱情又自然，仿佛練習過無數次。
顧言斯表情一僵，竟然說不上有什麽感覺。
周圍吸氣聲接二連三地起，溫芯葉也不在意，徑直小跑着奔向顧言斯。
“老公今天工作辛苦啦！”溫芯葉一臉谄媚，臉上寫着“狗.腿”兩個字。
顧言斯皺眉，大庭廣衆之下也不能拒絕，只好點頭輕“嗯”，帶着溫芯葉離開。
這聲“嗯”給了溫芯葉莫大的鼓勵，她屁颠屁颠跟上顧言斯的步伐，眼睛都笑沒了。
上車後，溫芯葉沒等顧言斯動作，便自己系好了安全帶，一臉乖巧地等着他。
見他要啓動車子，溫芯葉傻笑着盯着他：“老公，我們出發吧！”
顧言斯一腳踩下去，車子發出沉悶的摩擦聲。
溫芯葉低頭一看：“哎呀，老公，你忘了拉手剎。”
“……”顧言斯咬了咬牙，忍住把她扔下去的沖動，穩穩地啓動了車子。
路上，溫芯葉狂給張昕楠發信息，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我覺得他有點吃舔狗這套，特別喜歡我喊他老公。
——而且我一喊他他就慌，估計是太激動了，結婚那麽久我才開始喊老公。
——我感覺他很快就能愛上我了，錢和愛我就都擁有了。
——請叫我溫·人生贏家·芯葉。
發完信息，溫芯葉放下手機，一個勁偷笑。
……
從“水簾洞”回來，塗阿姨已經做好一桌飯，等在家裏了。他們一回來，塗阿姨就招呼他們吃飯，自己則去給溫芯葉收拾東西了。
溫芯葉本來有點不好意思，想要和塗阿姨一起收拾。
在得知塗阿姨一個月的工資比她要搞兩三倍以後，溫芯葉才決定坐下來吃飯。
今天的兩頓飯，塗阿姨都做得比平時有味道得多，一看就是顧言斯打了招呼的。
溫芯葉吃着飯，不時擡頭去看顧言斯。
“你是不是跟塗阿姨說了，我想吃鹹辣一點的菜？”
顧言斯點頭。
溫芯葉大喜，認為自己的舔狗技術很好，便想着錦上添點花：“謝謝老公，老公真是太貼心了。”
顧言斯差點咬到舌頭，他不解地看了溫芯葉一眼，沉默不語。
吃過飯，塗阿姨收拾得也差不多了，溫芯葉回到房裏，開始整理最後一包私密衣物。
溫芯葉舉着懷孕前的內衣看了看，右手不自覺撫上自己的胸口。
她輕輕捏了捏，手感告訴她，這些都穿不了了。
“咔嚓”一聲，門開了。
溫芯葉就保持着一手舉內衣，一手握胸的姿勢，和顧言斯對上了視線。
四目相對，氣氛變得微妙。
“你每次能不能……”顧言斯不是第一次直接開門了，這讓溫芯葉十分火大。可她剛開口，又壓抑着滿腔的火：“敲個門的話，就更好了呢！”
顧言斯表情凝固，似乎也有些尴尬：“我過來洗澡。”
溫芯葉起身：“怎麽了嗎？”
顧言斯：“嗯，外面花灑劈叉了。”
“劈叉？？”
溫芯葉麻溜跑到外面浴室，查看顧言斯嘴裏劈了叉的花灑。
原來是花灑有一個孔因為水漬稍稍有些堵，溫芯葉用手指輕輕一扣，完美解決。
溫芯葉興奮地轉頭，對着身後黑沉着臉的顧言斯邀功：“好啦！明天讓塗阿姨看看是不是軟水器要維護了。”
看顧言斯一臉不爽，溫芯葉也不敢再多加打擾。
“快洗吧，早點休息哦！老公！”
溫芯葉尾音上揚，充滿讨好。
……
睡覺前，溫芯葉正在化妝鏡前塗着護膚品，房門就又被敲響。
“進。”
溫芯葉正感嘆顧言斯終于記得敲門，就聽顧言斯略帶慵懶的聲音傳了過來。
“那邊的中央空調觸控板壞掉了。”
溫芯葉回頭，顧言斯穿着睡衣，額前的頭發微微耷拉着，顯得他整個人溫順又柔和。
“今天還要開空調嗎？”溫芯葉想了想，決定舍己為人：“那你就在這睡吧。”
顧言斯聞言，詫異挑眉，卻也沒給溫芯葉反悔的時間，迅速在床上躺下。
溫芯葉塗完護膚品，起身便要向外走：“晚安老公！”
“等等！”顧言斯雙肘架起自己的身體，叫住溫芯葉：“你去哪？”
“今天其實不太熱，你就在這邊開空調吧，我過去睡就好。”
“……”
這邊說是次卧，實際上和主卧只差了一個洗手間。
溫芯葉躺在床上，和張昕楠開啓了睡前聊天室。
溫芯葉噼裏啪啦把她做的事情全都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最後下了結論——論一個合格舔狗的自我修養。
那邊的張昕楠似乎是忍不住自己急切的心情，直接發了一段語音過來。
“你哪是合格的舔狗，你明明是一條合格的蠢狗！”
張昕楠的語氣裏帶有無限的恨鐵不成鋼，溫芯葉從她的語氣裏甚至能模糊地看到她那猙獰的表情。
溫芯葉為自己被罵而委屈，一段超長的語音又接着發了過來。
“你是不是傻啊溫芯葉，你家顧言斯整個詭異的行為，都是為了要到主卧跟你一起睡啊！花灑劈叉能洗死人嗎？空調不開能熱死人嗎？不是為了跟你睡瞌瞌他何必造這一出又一出？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有這麽蠢，就憑你這智商，還想舔到顧言斯？”
是這樣嗎？
溫芯葉茫然地眨眨眼，開始自我懷疑。
……
顧言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他一個側身，頭埋進枕頭裏。枕頭裏都是溫芯葉的味道，香香軟軟的。
心裏酥麻的感覺又湧了上來，腦子裏不自覺想起她一聲又一聲軟糯的“老公”，癢癢麻麻的感覺，從心裏蔓延開來，直接攻擊他最致命的地方。
他這一生有太多幸運的事情，而最不幸的，莫過于開了一次葷，就被迫吃素。
“叩叩”兩聲，房門被敲響。
顧言斯側身，溫芯葉出現在緩緩打開的門口。
只見那個女人穿着純棉吊帶裙站在門口，她常在家穿的小外搭不見了。裙子松松地附在她胸口，布料從最高點的地方直直向下，一直到堪堪遮住大腿的裙擺。
床邊暧昧的黃色小燈将氣氛暈染得更加黏膩。
顧言斯覺得她的聲音有了魔法，無孔不入，鑽進他心裏。
“老公，我們一起睡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