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溫芯葉的視線停留在顧遠霖的臉上, 腦子裏卻全是柳悅的話。
——要小心顧遠霖。
她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有些抗拒。能一臉天真地說出滿是挑撥的話，也是不容易。
溫芯葉微微偏頭, 她看見顧言斯眉頭微蹙，正不耐地擡眸。
溫芯葉搶先在顧言斯前面開口, 她輕聲道：“可不，他可喜歡我了。”
一邊的顧言斯看向溫芯葉，有些驚訝地微微挑眉。
顧遠霖恍然大悟臉：“看來人的喜好是會一直變化的。”
“嗯嗯。”溫芯葉點頭表示同意，接着, 她學着顧遠霖的天真表情，微微一笑：“小弟這個年紀的大學生應該很有體會呀，更何況你那麽帥。”
顧遠霖淺笑了下：“再見。”
“再見。”顧言斯沉聲道：“你年紀小, 說話前過過腦子, 對你有好處。”
顧遠霖轉身的動作一頓，接着沒和兩人多糾纏，上車離開。
溫芯葉眨眨眼，偏頭拿眼瞪他。
“不過……你年輕的時候，喜歡哪種？”
顧言斯也不惱, 看着她認真想了想。
“錢。”
溫芯葉一愣，接着點點頭：“那倒是和我喜好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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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芯葉。”
溫芯葉回頭, 顧長榮和柳悅從大堂走出來。
“爸，媽，你們不回去嗎？”
“不回，我們周末有時間都在這邊住。”柳悅朝溫芯葉招招手：“芯葉, 你跟我到房間去一下，我有東西拿給你。”
溫芯葉回頭看向顧言斯，看他微微擡了擡下巴, 這才跟着柳悅走了。
老宅子裏每個房間都有配套的洗手間的一個小客廳，溫芯葉跟着柳悅進去，便在沙發上坐着等她。
不多時，柳悅拿了一張卡和一個首飾盒，遞給溫芯葉。
“芯葉，這是彩禮和首飾，還有媽媽之前淘的一些小玩意兒。你拿去吧。”柳悅微微一頓，朝着溫芯葉淺笑。
溫芯葉愣了愣：“顧言斯給過我一張卡了。”
“他是他，這是我們長輩的一份。”柳悅将東西一股腦塞給溫芯葉，又輕聲提醒：“但是，我們都希望你能迅速地成長。”
“成長？”溫芯葉不明所以，疑惑道。
“我說話可能有些直，希望你不要介意——就像那天記者過來問你話，你的應對能力還不夠。還有今天，顧家刁難你的人，不會只有這些的。”
柳悅放輕了聲音：“言斯不能永遠站在你面前替你擋着。你總有落單的時候，或者，他總有力不能及的時候。”
溫芯葉茫然地看向柳悅，她眨了眨眼：“我知道了，媽媽。”
……
回去的路上，柳悅的話沖淡了溫芯葉拿到“金銀財寶”的喜悅。
溫芯葉手裏緊緊攥着柳悅給的袋子的把手，她呆呆地望着窗外，腦袋放空。
溫芯葉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很會自我催眠和逃避。自己和顧言斯距離有多遙遠這件事，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提起，她也每次都能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可她又會一次次地放過自己，被眼前的美好迷惑。
溫芯葉見過了顧言斯管理的公司，顧言斯從小生長的環境，顧言斯身邊的朋友，顧言斯有婚約的女人，和顧言斯的整個大家族。
細數下來，她只有自慚形穢和退避三舍的資格。
再看看自己作為顧言斯的夫人，需要承擔和面對的東西……
溫芯葉低頭看了看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情不自禁地将手放在上面。
她回頭看了看顧言斯。
左邊有和他們對向開來的車，車前燈從窗外照了進來，正好打在顧言斯臉上，使得他側臉的陰影更深，車子一輛又一輛地過，他的臉上陰影變換，生動十分。
溫芯葉情不自禁地問道：“顧言斯，你喜歡我嗎？”
顧言斯微不可聞地頓了頓：“當然。”
“那看來我最近舔得效果不錯啊。”溫芯葉似是自嘲，又似是說了真話。
顧言斯快速地偏頭看了一眼溫芯葉臉上的表情：“媽媽和你說了什麽？”
“沒說什麽，可能給了我很多錢。”溫芯葉把手裏的袋子向上提了提，示意他看：“裏面有很多首飾珠寶，還有一張卡。媽媽說是彩禮錢，我覺得應該不會太少吧。”
“你最愛的東西。”顧言斯稍作停頓，還是問出了口：“為什麽不開心。”
“是挺愛的。”溫芯葉轉頭，目光又看向窗外。
窗外路邊兩側是高立的路燈，那明亮一晃而過。
溫芯葉嘆嘆氣：“我打算拿媽媽給我的彩禮，出去學習。”
“學習？”
“嗯，學習禮儀，公關，還有孕期瑜伽，之類的東西。”溫芯葉聲音淡淡，聽不出情緒來：“無論如何，也要盡力稍微配得上你一點點。”
不像現在，她就像水裏的秤砣，一直不斷地拽着他往下墜。
溫芯葉抿唇，把這句話咽回了肚子裏。
顧言斯眉間微跳，他分心回頭，只看到溫芯葉僵硬的後腦勺。
他沒接話，似是默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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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芯葉向來都是個行動力很強的人，決定要做一件事，就立馬提上日程。第二天，溫芯葉就迅速确定好了自己的培訓班。
一三五晚上瑜伽課，二四晚上禮儀，周日一整天排滿了化妝、審美、公關、管理。
唯一的休息時間就是周六，她給自己的一個放松時間。
明明忙得腳不沾地，溫芯葉卻忽然發現自己的時間表跟上了顧言斯。兩人又多了一頓在他辦公室吃飯的時間，吃完飯，司機送溫芯葉去上課，顧言斯繼續加班。
等到溫芯葉結束，司機順帶把顧言斯一接，兩人一起回家。
生活突然變得辛苦起來，溫芯葉卻覺得格外充實。
顧言斯也忙得沒日沒夜，為了不打擾溫芯葉睡覺，兩人又開始了分房睡。
因為懷孕而尿頻的溫芯葉，經常兩三點起來去洗手間，故意跑到外面的公用洗手間，就是為了路過顧言斯房門的時候，偷偷看看他是不是還在工作。
沒過幾日，星睿新品手機發布會就到了。本來和溫芯葉的部門沒多大關系，可她本人因為要跟着顧言斯出席活動，也做了不少準備。
顧言斯看溫芯葉總是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疑惑問道：“你跟我去的活動也不少，沒必要這麽緊張。”
溫芯葉點點頭：“我知道，我還是花瓶嘛。”
溫芯葉突然一手扶着牆，另一手将自己的右腿搬了起來。
顧言斯被她突然搬腿的舉動吓了一跳：“你幹嘛？”
“沒，我只是想表明，這是我上課上了那麽多以後，第一次跟着你參加活動。多少也應該有點變化。”溫芯葉放下自己的腿，又将雙手交握，凹了個造型給顧言斯看：“你看我，比之前是不是有氣質多了？”
顧言斯皺眉，用懷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溫芯葉。
“是多了點。”
溫芯葉笑眯眯：“是吧！”
“想多了點。”
“……”
……
由于兩人已經官宣，服化師也不再給溫芯葉挑選遮肚子的衣服了。她一襲紅色緞面長裙，小腹微微隆起，倒是別有一番味道。
溫芯葉一頭長發今天也被盤了起來，雖說發福了些，下颌線卻依舊清晰分明。反倒是臉頰的蘋果肌膨起來了些，是和年輕女孩子不一樣的飽滿。
溫芯葉将自拍照發給張昕楠，讓她幫忙看看自己有什麽不一樣。
張昕楠回了五個字——母性的力量。
溫芯葉索性就帶着這一份母性的力量，站在了顧言斯身邊。
今天的顧言斯顯得格外精神，大概是他隐隐也有些激動，整個人自然就變得情緒化了些，和平日裏的漠然冷淡有了明顯的區別。
發布會開始，溫芯葉坐在第一排。
身旁身後都有各界人士在場，包括記者。這讓溫芯葉整個人不自覺地端着，不敢有一絲松懈。
身邊的顧言斯突然靠近，對着溫芯葉低聲道：“我去後臺準備了，我的手機在肖助手上，有事打電話。”
“好。”
看着顧言斯邁開長腿，一步步離開自己，溫芯葉立馬開始緊張起來。
她反複做着深呼吸，心跳加速。不知是不是她的心情影響到了孩子，溫芯葉感覺肚子裏的那顆心髒，也随着她的心跳加速跳着。
越是不想緊張，溫芯葉就越覺得難以呼吸。
她的腦子裏甚至不斷地閃過柳悅的話。
——言斯不能永遠站在你面前替你擋着。你總有落單的時候，或者，他總有力不能及的時候。”
她總有落單的時候。
在主持人的激情介紹裏，發布會正式開始。
溫芯葉的窒息感從顧言斯重新出現在她眼前時，得到了緩解。
顧言斯站在臺上，比身邊著名的主持人還要好看上幾分，他眼裏是萬分的自信，那不可一世的樣子，讓溫芯葉心動不已。像是看到了上學時候的他，又清晰地看到了作為總裁的他。
顧言斯，永遠是那麽璀璨奪目，不管是什麽身份。
顧言斯铿锵有力的聲音盤旋在整個會場內。
溫芯葉定定地看着他，下意識地唇角上揚。
在顧言斯發完言後，主持人接過話筒。
“感謝顧總的發言，我們相信，這次的新品發布一定能取得圓滿的成功。當然，說起這次的新品手機，相信大家都不會忘掉另外一個功臣。”
主持人更加激昂：“讓我們有請環康負責康穎然小姐，為我們講解新品手機屏幕的優勢！”
溫芯葉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她下意識随着主持人的手，看向正從後臺上來的女人。
來人一襲裸粉色長款魚尾裙，将她姣好的身材包裹得凹凸有致。白皙的肌膚如凝脂一般，像一位優雅的公主，踩着高跟鞋，自信地一步步走向顧言斯。
康穎然站到顧言斯身邊，給了他一個暧昧的眼神。她接過主持人手中的話筒。
“大家好，我是環康的康穎然。”
兩人站在那，就像一對璧人，并肩站着。
溫芯葉挺直的肩膀，下意識瑟縮了下。
作者有話要說： 溫芯葉：我的孩子一定要報很多班，學很多東西，成為一個優秀的人。
顧言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溫芯葉：我為了當你老婆那麽辛苦，你孩子想要當上你孩子，不得辛苦一點？那多不公平。
顧言斯：老婆說了算……（只能可憐我的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