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之後的一段時間裏,季成風按照對方所說的開始辦理股份轉讓手續,對方一張口就要陳氏集團5%的股份。
這絕對不是一個小數字,按照陳氏公司如今蒸蒸日上的發展,5%的股份折合成人民幣的話,價值至少在幾十億以上。
從他爺爺創辦這個公司以來,當前陳氏的市場價值已經遠遠超出了當初的預算,年年在富豪排行榜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果然是樹大招風,被小人揪住了辮子,借此狠狠地勒索他。
季成風聽到對方開出的價碼之後,幹脆決絕地回擊,“不超過0.5%。”然後毫不猶豫地挂了電話。
他爺爺一手創辦的陳氏集團絕對不能毀在他手裏,一旦讓小人轉了空子一切就難說了,所以他必須替年邁的爺爺守住這份家産,守住他一輩子辛苦打拼的成果。
果然,被拒絕了的對方又打了幾次電話被拒絕後,發來信息。
“季先生,原來您的命連陳氏集團5%的股份都不值?若不是當年她爹救了你,你現在連個屁都沒有,還跟我讨價還價。”
“陳先生,您是真的不管季小姐的死活了嗎?”
“若是季小姐因為你死了,而且死的很慘,不知道你那年邁的爺爺奶奶在美國還能安心的養老嗎?他們都那麽大年紀了,您真的忍心嗎?”
“聽說您的父母現在正在瑞士度假,您一定不希望我去打擾他們吧。”
“季先生,我們會把季小姐的死法全程錄像,然後發送給你陳氏夫婦,你說他們會不會被突然吓死呢?”
連續幾天來,對方都發來這樣的恐吓信息,有時候發來的是尤小意的慘叫聲,另季成風焦躁不安又憂心忡忡。
他怎麽樣都可以,但是他絕對不允許別人動他的爺爺奶奶半點。
小不忍則亂大謀,所以季成風只能選擇打碎了牙齒和血咽。
可是每次聽到尤小意的慘叫聲他都會做惡夢,夢見了尤小意和季璟都變成了厲鬼來索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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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風,你到底是怎麽了?最近臉色都不太對。”
溫合再一次被季成風吵醒,這幾天裏,她總是能感覺季成風半夜起床然後悄悄地走出去,一直到天快亮才進來。
季成風都以為她是沒有察覺的,但是作為他的枕邊人怎麽可能沒有察覺。
“發生什麽事了?你可以和我說說啊,不要一個人悶在。”
這一次同樣是在半夜裏季成風起身打算離開的時候,溫合不再像以前一樣假裝睡覺,她坐了起來,一把抱住季成風的腰。
“沒事,我去衛生間。”頓了一下,季成風還是打算隐瞞實情。
“你騙我,每天半夜都會起來,然後天快亮才回來……”後面的溫合已經不想再瞞下去了,她知道季成風一定是遇到了大事,不然不會這樣的。
“我會很快處理的。”季成風還是沒能說出是什麽事情,但是算是肯定的溫合的猜疑。
“睡吧,別去書房了。”溫合知道,他每天出去都是一個人在書房呆着,一直到了天快亮才重新躺回床上,要不是偶然發現的話,還真的以為他是安穩地睡了一夜沒動一樣。
“好。”他将手機關機,然後重新床上,在溫合的哄騙中閉上了眼睛。
最終,季成風還是下定了決心去解救尤小意。
不說別的,就單純地為了拯救一個女孩,一個花一樣的年紀卻落在惡魔手中女孩。
溫合和季成風的戀情在公司裏也是衆人皆知,後來溫合幹脆沒有去上班,而是在家裏跟着吳媽學一些家長裏短的事情。
就像一個待嫁的女人,每天早起做飯,晚上為季成風留燈。
這天,季成風準備好了合同,最終他還是拿出了陳氏股份的百分之一,百分之一也不是一個小數字,起碼在陳氏擁有了發言權。
一個龐大的集團裏,得到了發言權意味着什麽,意味着他可以直接幹預公司的一些決策。
季成風知道,這還不是最終的目的,最終的目的在溫合那裏。
尤小意只是用來抛磚引玉,來試探他口風的,最大的陰謀是在溫合嫁進來陳家的那一天,溫家一定會狠狠敲詐一筆。
怎麽說,都是嫁“女兒”,便結為了秦晉之好,所以到時候他要捧着陳氏集團的大量股份做“聘禮”。
溫老的目的,不就是這樣的嗎?
尤小意被贖回來之後,季成風在外面找了一所房子,雇了一個傭人專門照顧她。
之所以沒有接她回家裏,主要還是沒有想好怎麽跟溫合解釋,也沒有機會。
因為溫合第二天就被溫老接走了。
速度還真快。
一大早,溫合換了無數套衣服都覺得不滿意,緊張地問他,“我在溫家這麽多年了,連姓都是溫家的姓,今天還是第一次溫爸爸要見我,我真的好緊張怎麽辦?”
季成風慵懶地從被窩裏伸出手,然後拍拍她的頭。
溫合等啊等,等來的居然是這樣的反映,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說來也奇怪,溫老這麽多年都不願意見她,這次卻突然說要見她,而且态度貌似還不錯,雖然急匆匆的,但是機票已經幫他們訂好了。
他們?對,還有溫生。
兄妹兩人一起去,這意味着什麽,意味着溫老開始承認她這個收養的女兒了?
從小到大,溫合第一次覺得自己總算是落葉歸根,是個有家的人了,難免心情有些激動。
“你真的這麽開心嗎?”季成風單手撐着頭,側躺在床上定定地看着她。
“對啊”溫合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好不容易有家了,我能不激動嗎?”
說到這裏,溫合有些微微的傷感,她淡淡地看着季成風。
“說實話,到現在我都還不知道自己真實的姓是什麽?父母是誰?他們為什麽抛下我?我哪裏不好?”
“一個人都二十幾歲還不知道自己姓什麽這真的很可悲,被收養了算是我幸運,可是又不被承認,要不是有哥哥疼我,我甚至一直都覺得我是個被世界抛棄的孤兒。”
平時對自己的身份都只字不提,總是做出一個毫不在乎的樣子,季成風以為她真的能看的很開,但是現在面對她這麽一大串的問題卻無言以對。
他緩緩地撐起身子,目光慵懶中帶着篤定,“誰說的?從見你第一眼起,我就承認了你是季家的人。”
溫合笑了笑,又開始了手裏疊衣服的動作,“你不要耍滑頭了,怎麽可能有一眼就認定了的事情。”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這麽認為。”
溫合嘴唇緊抿,嘴角微微上揚彎了彎。
如論如何,他知道自己都成功地轉移了她的注意力,他不想她陷入自己是孤兒的傷感中,也不想她繼續那個傷感的話題,又不知道如何安慰。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轉移她的注意力。
溫生大概也是猜到了溫老的意思,再加上公司的應酬越來越多,所以最近一段時間脾氣變得極其古怪,很多時候陰晴不定。
其中感受最明顯的就屬許琳娜了。
這已經是他第三天晚上回來不吃飯就直接進房間,然後再也不出來,有時候裏面像沒有人一樣靜悄悄的,有時候能清楚的聽見他摔東西的聲音。
許琳娜正站在門口,猶豫着要不要進去的時候,裏面突然沒有了動靜了,随之門就在裏面被打開了。
她尴尬的收回臉,正不知道說些什麽好的時候,面前的男人率先開口,“幫我收拾一下行李,我去美國幾天。”
看他的神色好像挺急的。
“啊?”許琳娜怔了怔,他沒有提前跟她說過要出國啊,一點征兆都沒有,怎麽就突然要走了呢。
“還有溫合,明天我帶她回美國的家裏處理點事情。”溫生說完便側了側身讓許琳娜進去。
聽說他要走,許琳娜心裏有些淡淡的失落,但是她依然低着頭進來給他收拾行李。
雖然他在的時候,兩個人幾乎沒有相處的時間,但至少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但如果離開了,就真的沒有交集了,連唯一的念想都沒了。
大概是溫生看出了她的落寞,所以又補了一句,“就去幾天。”
……他為什麽要解釋?他不是最不在乎的嗎?随即他又尴尬地給自己掩飾,“你不用拿那麽多衣服,我就去幾天。”
衣服他完全可以自己收拾,但是他卻習慣性地叫許琳娜幫他來做,這點就說明了他開始習慣了生活中有她的存在,開始依賴她。
無視他剛才掩飾的話語,許琳娜收拾行李的手無端地輕松了起來。
溫生第二天起了個一大早,穿上正裝後連早飯都沒來及吃就要去接溫合。
都已經走出了大門口,他又有些猶豫地回頭說了一聲,“我在你的工資卡裏打了錢,這幾天你要是無聊,就出去玩玩。”
末了,他又多看了一眼,才轉身離開。
奇怪,他竟然有種,舍不得離開的感覺。
與他有同樣心情的還有溫合,此刻的她也是和季成風你侬我侬的不忍分離。
當他們最後一次悲壯地抱在一起哭天喊地的時候,那畫面太美真的不忍直視,傭人們各個不着痕跡地避開了。